她跑回了臥室,緊緊鎖上了房門,又把窗戶鎖緊,還搬了椅子抵住房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她縮在床上,淚如雨下。卓莫止沒有敲門,而是在門口坐了一夜。客廳和臥房的門口,地龍燒得暖暖的,這一夜倒也不寒冷。程渝睡了一覺,早起時,怎麼也找不到昨晚的心境了。她把昨天的種種回憶了下,好像是自己扇了他一巴掌開始的。她打開了房門。卓莫止站起來,望着她:「我昨天太失控了,向你道歉。阿渝,是我打傷了高橋荀,可我沒有殺他。」程渝心灰意冷。她擺了擺手:「算了。」程渝搖鈴,喊了傭人進來佈置早飯。待傭人擺好了早膳時,她慢慢吃着。昨晚瘋狂的卓莫止,程渝不太願意去回想,總感覺很可怕,也感覺他跟此刻的人沒什麼相似。脖子上有點淤青,甚至喉嚨微痛,那是他昨晚弄傷的。「你吃了飯就先走吧,最近都不要來了。如果我想要找你,會打dian hua給你。」程渝道。卓莫止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反駁。他道:「嗯。昨晚的事,是我不對,我再次跟你道歉。」程渝擺擺手。卓莫止先出去了。程渝的手,輕輕在脖子上按了按,飯就徹底吃不下去了。她去找顧輕舟。她把脖子上的傷給顧輕舟看。顧輕舟的臉色就沉了下去,道:「他這算是暴力了。如果你不知怎麼處理,交給我。」程渝道:「是我先打了他一巴掌,他才這樣的。再說了,他只是不讓我動,並非傷害我。」她替卓莫止說話。亦或者說,程渝沒想過把自己和卓莫止的矛盾轉交給顧輕舟。顧輕舟如果覺得,插手朋友的感情很合理,她早就說了高橋荀的事。既然顧輕舟無法啟齒,此事讓她去做,仍是叫她為難。程渝不屑於替任何人考慮,除了顧輕舟。「出去吃點好的,行不行?」程渝問顧輕舟,「不管是卓莫止還是高橋荀,亦或者孝雲,我都要丟在腦後。」「孝雲是誰?」顧輕舟問。「是卓莫止的表字。」程渝道,「他昨晚非要讓我叫他的表字。」顧輕舟心中詫異。程渝打斷了她的思路:「去不去?快想想去吃什麼?」「天這樣冷,最好去吃羊肉鍋子。」顧輕舟道,「我知道一家羊肉鍋子做得好,還有烤全羊。」「那好,那就去吧。」程渝道。他們倆出門,還遇到了康昱、葉嫵和康昱的mei mei康暖。難得遇到康家的人。「輕舟姐,我是好久沒見到你們了。」康暖笑道,「前不久我得到了一本醫書,不知對您可有用,還想着送給您呢。」「不用如此客氣。」顧輕舟笑道。康暖道:「那我明天拿給您?」「也好,我明天設宴,你們都來玩。」顧輕舟道。康昱道:「我肯定去。晗晗從平城回來之後,心情好多了,我也帶上她吧。」葉嫵也道:「正好呢。老師,我早上就過去,幫你一起安排。」顧輕舟笑笑。眾人就說起了明天的宴席。程渝也很高興。幾個人湊在一處,吃起了羊肉鍋子,傍晚才散了回家。不成想,回去的時候下了薄雨。冬天下雨,簡直比下雪更冷,還帶着濕意。程渝道:「明天怕不是請客的好天氣。」「無妨,家裏多準備幾個暖爐,地龍也燒旺一點。」顧輕舟笑道,「下雨天才有趣呢。」程渝就不再說什麼了。翌日,中午時大家絡繹到齊了。康昱他們九點多就到了,而康暖到十一點四十才到。全部圍坐在一起,顧輕舟起了牌桌,問他們是打梭哈還是打麻將,結果他們都要打梭哈。康暖卻顯得心不在焉。葉嫵問她:「暖暖,你怎麼了?」在場的,有自己的哥哥和未來嫂子,也有堂妹,顧輕舟和程渝更是摯友,康暖什麼話也不能說。「沒事,沒事。」康暖看了眼康昱,非常保留。早上的時候,康昱先去接了葉嫵,康晗也很早起來了,故而先跟康昱走了。康暖起床比較晚,而且梳妝打扮,就落後了幾步。不成想,等她出門時,正好遇到了她父親。這也就是為何她遲到那麼多。康家的二老爺早早出門。這很罕見。況且,天下着小雨,二老爺是最煩這種濕答答的天氣。平日裏,遇到這樣的天氣,他多半不會出門。舒舒服服的坐在家裏,讓傭人沏一壺好茶,將兒女們叫來關心一二,扮演一下慈父,傳導兩句人生經驗。雖然他的人生實在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可今日他卻忽然換上皮鞋,捏着一塊點心,一邊吃一邊出了門。打算去司府拜訪顧輕舟的康暖見了,吃了一驚,開口問道:「父親,您出門有事?」康暖也沒想到會在門口碰到自己的父親。二老爺康連節不受康老爺子器重,整日無所事事,他可以說是府中最閒的一個人了。這雨天,他能有什麼事非要出門?康暖了解自己的爹,沒有什麼本事又憊懶,交的朋友也都是太原府的富貴閒人。他偏偏覺得自己跟那些富貴閒人們是不一樣的,看不起他們。平日裏一起打牌也就罷了,斷不會在自己討厭的天氣出門會他們的。再說了,如此天氣,那些閒人們大概也不會出門交際的。「當然有事,你父親我今天要去辦一件大事!」康連節看向女兒,眼裏有些隱藏不住的得意。他很高興。自從康暖和劉見陽退親、決定去留學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見到康暖都不愛搭理,來掩飾他內心的愧疚。今天卻不同。康暖不仔細分辨這些的,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比她更清楚不過的了。又不能換一個爹,何苦分辨太清楚讓自己心裏難受。不過,他今日居然對她有了好臉色!這太不對勁了!她爹一定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喜事。「你也要出門?」康連節反過來問女兒,卻不繼續說自己辦什麼大事了。「是。」康暖回答道,「今天司太太設宴,我們一塊兒聚聚,昨天約好了的。」康連節意義不明的哼了一聲。想到顧輕舟,康二老爺情緒複雜,那女人可厲害了。他興致全無,冷淡對康暖道:「早去早回。我跟朋友約好了喝茶,時間快到了,先走了。」不是說要去辦一件大事嗎?喝茶算什麼大事?康暖看着康連節坐上qi che走了,心裏不安。這點不安,到底源於何處,康暖也不知。她本能感覺到了不對勁。她對自己的司機說道:「先去一趟十里香點心鋪,司太太喜歡這一家的紅豆糕,我要買點。」十里香點心鋪附近有一個惠風堂茶館,是她父親康連節最喜歡的,若是跟人約了喝茶,十停有八停是約在惠風堂。康暖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想過去望一望。她今天疑神疑鬼。前些日子,她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壞事要發生。若二房發生不好的,多半是她父親自己招惹的。「是。」司機應了。到了十里香點心鋪,康暖打發司機下去買紅豆糕,自己坐在車子裏面,透過車窗,朝惠風堂那邊看去。她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康連節!康連節居然站在惠風堂茶館門口,左顧右盼的張望着,一看就是在等人。不到茶館裏面雅間去等,卻在茶樓門口等?風把雨絲吹斜,飄到康連節的皮鞋上,他珍貴的皮大衣也沾染了水珠,臉凍得通紅。「怪了,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讓我父親在門口迎接他?」康暖吃驚不小。她父親非常自卑。然而,自卑的人多伴隨着狂傲。她父親表現出來的,是嫉妒傲氣的。換做往常,他早就不耐煩的破口大罵了,天皇老子也不值得他如此謙卑的。這會子他卻絲毫不在意了。他在等誰?康暖看到這裏,既迫切想知道,卻又很擔心。司機買了紅豆糕回來,也看到了康二老爺。「八xiao jie,那不是二老爺嗎?」司機問。這個司機,是康家共用的,並非二房單獨的,對二老爺談不上什麼好感,更不會對他忠誠的。康暖不怕這司機回去告狀,說女兒跟蹤父親。「你去買一包香煙抽,一個小時後再回來。」康暖道。司機高高興興走了。他對康家這些老爺們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做下人的,最好是眼瞎、心盲、口啞,不要亂看亂說,否則就會惹事。司機離開之後,康暖眉頭微微皺起。她鐵了心要等着看看她父親到底是來見誰的。能讓父親站在茶樓門口等待,要麼對方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要麼是父親自己對接下來的會面充滿了激動興奮和迫切,想要早一點見到對方。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康暖不能不憂心。等了一刻鐘的樣子,康連節要等的人來了。一共來了兩個人,都是精壯的漢子,臉上胡茬不怎麼清理,滿臉橫肉,讓人一看就覺得很不好惹。康連節看到兩人,立馬挺起腰板來,那兩人倒有一兩分恭敬,請康連節走在前面。康暖的心,果然沉了下去。「這都是些什麼人?」康暖震驚。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也絕不是康家平日裏來往的。她父親怎麼認識這樣的「江湖人」了?康暖是念過書的,有點見識。她看得出來,那兩個人多半是刀尖上舔血混日子的,八成是幫派的。父親平日裏連雞都不用殺一個,接觸的也都是些富貴閒人。如今,他卻突然跟幫派的人接觸,他跟這種人見面是為了什麼?「父親不會又在鬧什麼么蛾子吧?」康暖很擔心。上次七哥的事,父親就惹惱了祖父。若是他在胡鬧,祖父非要把他們趕出去不可。二房沒有自己的營生,若是被趕出去,他們住哪裏,用什麼謀生?到時候,七哥和自己都難堪,母親也要跟着受累。康暖想下車,去阻止她父親。可她到底有點害怕父親,猶豫再三,愣是沒敢。康暖想等他們從茶樓出來,等無人時在問問父親的。誰知等了一個小時還沒見人出來,司機都回來了,她又怕顧輕舟那邊等久了,只好作罷,對司機道:「去司府。」或許,等晚上的時候,問一問父親。康暖心裏想着。到了司府,眾人果然來齊了,就等康暖。康暖把紅豆糕交給了顧輕舟。顧輕舟沒有多問,讓康暖很感激。可康暖心中放不下,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父親到底見那些幫派的人做什麼呢?七哥和葉嫵都在,讓康暖不敢直言,怕七哥回去和父親吵架,也怕未來嫂子對康家有意見。康暖心不在焉的。「你們先玩,晗晗你來坐我的席,我去廚房看看熱可可好了沒有。我要用熱可可配紅豆糕吃。」顧輕舟笑道。她下了牌桌,同時給康暖遞了個眼色。康暖會意,也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七哥。「我也要喝熱可可。」康暖笑道。在場的,全不是傻子。康暖心不在焉,顧輕舟有意引她出去說話,眾人都明白。他們繼續玩牌。顧輕舟就把康暖領到了旁邊的小耳房。愛看小說的你,怎能不關注這個公眾號,V信搜索:rdww444 或 熱度網文,一起暢聊網文吧~
第1227章 女兒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