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向南找張弛是為了保險賠償的事情,前幾天張弛騎着一輛破自行車追尾了他的寶馬530,鍾向南認了全責,現在車修好了,保險公司的賠付也已經到賬,張弛的那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被定損了六十塊,鍾向南找張弛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六十塊錢給他。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弛聽鍾向南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實那事兒賴我,是我慌不擇路,撞了您的車,還把您的車給劃花了,這六十塊我不要了,就當賠您的豬頭肉錢。」
鍾向南聽他提起豬頭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指着張弛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他把那六十塊遞了過去「拿去吧,是我全責,理應賠償你的車錢,不過這錢少了點,可能不夠買輛車,你要是有急用我有一輛捷安特,就停在學校車棚里,反正我也不騎,你先拿去用。」他把錢和鑰匙一起遞給張弛。
張弛見他堅持,就接過了這筆錢,不過車鑰匙沒拿,無功不受祿,雖然知道向南老師是好意,可總覺得他的做派帶着濃濃的扶貧風,咱也不要人可憐。
「沒事我就走了啊,謝謝鍾老師。」
「別急啊,我有事問你。」
張弛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和藹,心中頓時生出警惕,鍾向南今天表現得不正常啊,難道這廝想什麼陰招對付自己
要說所有老師裏面,張弛最沒好感的就是他,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高中的三年,鍾向南沒少罰他,落後就是不受人待見。
辦公室裏面只有他們師生二人,鍾向南還是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他給張弛拿了瓶和其正涼茶。
張弛受寵若驚,擰開蓋先灌了幾口,心中盤算着,糖衣炮彈,我先把糖衣給扒了,有炮彈我就給你擋回去,看了看涼茶的牌子,和其正不太常見,鍾向南該不是通過這種方式提醒自己要走正路吧。
鍾向南道「我聽說林黛雨的爸爸是天宇集團的總裁林朝龍,這件事真的還是假的」
張弛心說果然別有居心,其實這事情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他點了點頭道「有這回事。」
「你最近是不是給學校反映了什麼情況」鍾向南開始旁敲側擊,對付學生他還是有一套的。
張弛有些迷糊「什麼您說明白點」
「我是說,你有沒有去學校反映關於我一些問題」
張弛望着鍾向南,忽然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把鍾向南給告了,鍾向南把自己叫到辦公室,目的就是要核實,也就是說他懷疑是自己,張弛嘆了口氣道「聽您的意思,您是懷疑我去校領導那裏告了您的黑狀」
鍾向南笑得有些勉強「我就是了解一下,可沒懷疑你。」這句話有些違心了,他首先懷疑得就是張弛。
因為最近有匿名信舉報他作風有問題,教學中對女學生太過熱情,對男生明顯冷漠。他想來想去,最可能的嫌疑人就是張弛,這小子經常跟自己對着幹。
「不是我,我沒那閒工夫,其實您得罪的人多了。」
鍾向南有點生氣,怎麼叫我得罪的人多了我是優秀青年教師,我雖然愛出點風頭,可在教學上我是認真的。
我對你張弛也不錯吧,每天兩個雞腿供着你,你追尾了我的寶馬車,還搶了我愛吃的豬頭肉,我說什麼了我還不是一樣認了全責,我根本就是以德報怨,我春風化雨我怒火值2500。
張弛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您想想啊,自己長得英俊瀟灑、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全校女生看你的眼神都跟發花痴似的,但凡是個男生誰看得下去誰不嫉妒啊」
鍾向南聽他這麼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到有點沾沾自喜,我就說這小子不傻吧,不但不傻反而很有眼光呢。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鍾向南也被這小子給套路了,他乾咳了一聲道「別瞎說,什麼叫發花痴身為老師,我行得正坐得直,可沒有你們這些小子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張弛道「我相信,可別人信嗎如果別的同學把你當成假想敵了呢」
鍾向南心中暗嘆,這小子說的沒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能是我太優秀了吧,所以才惹人嫉妒招人恨。不過這次的事情也給他提了個醒,以後做事一定要謹慎,不能讓人誤會。
其實鍾向南對林黛雨是很有好感的,也就僅限於好感罷了,他雖然是老師也是個年輕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能免俗。
他認為自己對學兼優的林黛雨是欣賞,一直以來他也沒做過什麼違反原則的事情,現在從張弛的口中確認,林黛雨的父親是天宇集團的總裁林朝龍,鍾向南連一丁點的非分之想都沒了,別說他是老師,就算他不是林黛雨的老師,也高攀不起。
張弛道「鍾老師,他們都告您什麼」
鍾向南正色道「清者自清,捕風捉影的事情,我才不會在意呢,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別整天這些無聊的事情。」
張弛心說是你來找我打聽情況的,還說我無聊,無聊能比得上你
張弛背着包從鍾向南辦公室里出來,經過林黛雨所在班級的時候,忍不住向裏面瞄了一眼,自從跟林黛雨說過香爐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林黛雨是不是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張弛很想再去找林黛雨提醒提醒她,又怕被她鄙視,嫌棄自己囉嗦。
林黛雨在高三六班,他們班的空調好着呢,數學孫老師正在給他們詳解難題,所有同學都聽得很認真,這道題對林黛雨而言並無難度,她無意中向窗外看了一眼,看到張弛的圓臉貼在窗戶上往裏面張望,充滿渴望的小眼睛正望着自己。
林黛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低下頭去看自己的。
張弛碰了個軟釘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已經被孫老師發現,她將手中的粉筆向窗戶上砸去,粉筆撞擊在窗戶上的動靜把張弛給嚇了一跳。
這貨下意識地向後一仰,想不到正撞在捧着一摞講義的班主任吳老師身上,吳老師手中的講義散落了一地。
張弛一邊道歉,一邊幫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講義。
吳老師還以為他早就走了,這時候下課鈴剛巧響了,孫老師從高三六班第一個沖了出來,掄起手中的備課本照着張弛的後腦勺給了一下子。
她是六班的班主任,也是張弛的代課老師,張弛誇張地慘叫了一聲「校園暴力,老師虐待學生」話沒說完耳朵就被薅住了。
孫老師的手勁不小「好你個張弛,你不在班級自習,跑我們這邊來搗什麼亂又曠課」
吳老師問明白怎麼回事,心中暗嘆,這小子真是不省心啊,他跑人家班級外面搗什麼蛋雖然心裏不爽,可嘴上還得護着他,畢竟是自己班級的孩子。
吳老師道「我們班空調壞了,所以我讓他們回去自由複習,他沒曠課。」
孫老師這才鬆開她的手,張弛揉了揉被擰紅的耳朵,苦着臉道「孫老師,您也太暴力了,我就是路過,聽到您講得那麼精彩,所以忍不住趴在窗戶上看看,如果連學習都有罪,我就是罪有應得。」
兩位老師聽到這裏一起笑了起來,這廝何時變得那麼伶牙俐齒,高中三年,幾乎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貨,最近不知怎麼了經常語出驚人。
孫老師道「你也長點心吧,離高考沒幾天了,在這麼混下去,恐怕就沒學上了,一班的升學率就被你給拉低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吳老師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他和孫老師是同事,也存在競爭關係,打狗也得看主人,當着他的面教育他班的學生,這讓他的面子很難看。
孫老師話剛說出口就從吳老師突然變得僵硬的表情意識到了什麼,她也是一時嘴快,沒惡意的,趕緊岔開話題道「南強技校不是來招生了嗎,你報名了嗎」
張弛差點沒當眾懟回去,你才上南強,你們全家都上南強。
吳老師道「他沒報,還是想參加高考。」
孫老師道「我們班倒是有兩個報名的,其實照我說,專業技術學校也不差,當今社會最缺得就是技術工種,不是每個人都得當白領,現在好的技術工人工資也很高。」
「孫老師,南強這麼好,您兒子明年肯定考南強了。」孫老師兒子在本校讀高二,成績在高二年級排名第一,也是孫老師最大的驕傲。
聽到張弛這麼說,孫老師馬上就有些不爽了,我兒子什麼成績你跟我兒子能比嗎這種話想想就行了,不能說,不然別人得笑她沒度量。
吳老師道「人家孫老師的公子是高二全年級第一,明年肯定是考燕京水木。」他的話里明顯透着一股酸味兒。
孫老師滿臉欣慰的笑,嘴上謙虛着「成績雖然不錯,可也未必考得上。」
張弛跟着點了點頭道「我看也是,平時成績再好都沒用,最後還得看高考發揮。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前兩屆,那個全年級第一不是哭着喊着要考水木,可正式考試的時候連一本線都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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