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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趕到法院廳堂的時候,就聽見顏城這句擲地有聲的話。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中午查到前往意大利碼頭的輪船上,也許有顏小姐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吃驚。
將她送出意大利,離開這個她厭惡的地方,與她愛的人在一起,她為什麼又回來?
沁園傳來消息,說顏小姐從沁園離開。而後他調取了意大利街區的監控,追蹤上那輛車。
知道顏城來了意大利市政法院。
卻沒想到,她是來頂罪。
夏風三五步便走了上來,站在顏城身側,「顏小姐,請您跟我出去,這件事與您沒有關係。」
秦伯晏從席位上站起來,「夏風,你讓這位小姐說完。若阿繹死於她的手,就定她的罪,可不能冤枉了司霆。」
夏風看向秦伯晏,男人眸底露出猩紅。
秦伯晏接收到他的眼神,只是輕輕地挑了下眉,轉過頭慢慢坐下。「今日只是法院收集證據,兩天後才正式開庭審問。證據得理清了,這場官司後果嚴怎麼樣,誰都清楚。」
顏城沒去看夏風,聽着秦伯晏的話,只是重複了一遍:「人是我殺的,證據我都帶了過來,法官可以驗證。」
接着,她拿出提前錄製好的招供vcr錄像帶,交給了一旁的法官助理。
這是她昨晚坐在錄像機前,一字一句念出來的。錄製好之後,她自己去看那條錄像,都覺得是她殺的人。
幾乎沒有破綻。
顏城先一步打斷夏風的話,她偏過頭,冷漠地看着他。「我沒必要說謊,我恨秦司霆不是一天兩天,比誰都希望他去死。但不是他做的,我就不會讓他替我背鍋。」
「你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替我圓謊。秦繹對我不軌,我殺了他,防衛過當而已。」
夏風看着顏城,一時間說不出話。
但凡他多說一句,在法官眼裏都是在幫顏城圓謊。
那捲vcr正在廳堂中的大屏幕上放映,畫面中的女人眼神冰冷,十足殺人犯的模樣。
錄像帶一共五分多鐘,一段殺人的過程講述得無比清晰。不是當事人,無法講解這麼明了。
她還舉出了她收買的醫生,購買的安樂死藥劑一百毫升,以及抹掉的幾段監控。
夏風看着屏幕,一度都認為顏城是殺秦繹的兇手。
二房的人鴉雀無聲。
右邊被告席上的凌青也不再哭。
在vcr播放完畢,女人像瘋了似的撲向顏城。嘴裏還哭訴着,嗚咽嗚咽,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伯晏:「凌青是覺得你讓她兒子受累了,她精神方面不好,找個人把她帶下去吧。」
顏城睨了凌青一眼,多看她一眼都嫌髒。
法院收錄好證據,通知顏城兩天後以被告人的身份出席。
顏城轉身離開,出了法庭走在梯上。夏風跟在她身後,快步走到她身側,說:「顏小姐您這是何必?」
男人看着她的側臉,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又說:「這兩天法院會派人監視您,現在想出意大利都不能了。」
「我不走。」顏城回了他一句,她微微偏過頭,看向夏風,「兩天後出席法庭,司霆還會來嗎?」
夏風看着她好一會兒,垂了一下眼眸,「不會了。」
他兩站在一輛邁巴赫車前,面對面站着。夏風又加了一句,「顏小姐,您知道頂罪的後果嗎?秦繹是著名國際醫師,兩天後的百人陪審團里,也許有一般的政客都曾找他治療過身體。」
「他們一定會以人道主義控訴您的殺人行為,並申請最高的判處力度,您一輩子也許都在國際監獄度過了。」
「我知道。」顏城輕輕說。
她知道後果,凌青早就和她說過。
有一束陽光從法院前的旗幟上射下來,落在女孩臉上,渡上一層淺淺的光影。
「他是因為我才動手殺了秦繹,就算不是為了我,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我現在才知道,曾經忽視了他。以前沒覺得冷落他有什麼,因為覺得上輩子在一起那麼久了,他會體諒我。」
「也因為覺得我們反正是要成為夫妻,要在一起的,我往後幾十年時間都是他的,現在分給其他人其他事沒關係。」
「以至於讓這個傢伙覺得我心裏有人,以為我愛宋忘年。」
顏城低了低頭,笑了一下。
在她低頭的那一瞬間,幾顆淚便砸了下來,落在她腳尖前的大理石上。
她記得。
上輩子剛和秦司霆在一起的時候,他送她一個禮物,她會高興許久,而後趴在他懷裏,說他怎麼怎麼好。
為了多陪他,她推掉了兼職,推掉了學校的活動。甚至連黎相思,她也沒那麼頻繁見了。
男人和女人一樣,在感情里都很敏感。
在與不在乎,通常從一件小事就能看出來。
這輩子,她忽視他很多次,他便漸漸覺得她不在乎他了,但他還是跟在她身後,一直沒走。
相反,因為他的一次謊言,將她騙來意大利,她就開始怨恨他。
甚至覺得他玷污了上輩子秦司霆在自己心裏的形象,以至於次次拋下他,任憑他生死卻冷眼旁觀。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情——堅如磐石。
那一定不是用來形容她顏城的。
「……」
顏城抬眸,從邁巴赫前方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偏過頭,看向夏風,問:「夏風,我愛他,他能為我做的,我一樣可以為他做。」
一輛越野車在顏城十步外停了下來,顏傾從車裏跳下來,箭步走到顏城身前,將她拉進懷裏。
看着她,語氣有些冷,「你在法院裏胡說八道什麼?夏風晚來一步,你就闖禍!你以為替他頂罪就是愛他了?」
顏傾握着顏城的手臂,「秦司霆死了,他已經死了,死了懂不懂?」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這個人,他也不會在乎自己生前的名聲有多好聽!你現在做這些,除了搭上自己一輩子,其餘的什麼也做不了!」
顏城的眼睛瞬間陷入空洞。
她行動緩慢地看向夏風,就看見男人朝她點了點頭。說:「我來的時候,您已經親口說您殺了人,我無法阻止。若在法院廳堂說出少主的死訊,傳出去就會變成畏罪自殺。」
「送您走的那天晚上,少主將凌青夫人帶到沁園,試圖讓她認罪。這是少主給他母親最後一次機會,卻沒想到凌青會那麼狠心。」
「裝着弱小慈母的樣子,卻將刀子插進了少主心腔。心臟受損,大面積出血,下半夜搶救無效去世了。」
「秦伯晏第二天便來秦家莊園,說了他會以秦繹父親的身份,撤銷對少主的控訴。但今日法院卻依舊開門收集證據,我這才覺得不對勁。」
「原來,他們覺得少主死了還不夠,還想將您也拖下水。」
顏城的臉漸漸白了,她看着夏風,覺得就是在看一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為了不讓我給他頂罪,你們兩編排這樣的故事,太無恥了。」
「無恥?」顏傾拉着她的手腕就往越野車走,「顏城我看你是被秦司霆過分寵溺,腦子壞了!我帶你去見他,他現在就在秦氏祠堂,棺材停在那呢。」
顏城被顏傾拽得緊,整個人都被她拉着往前。
但是心裏,卻恐懼到極致。
「你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什麼秦氏祠堂,我不要見他,你放開我!」
她還是被顏傾輕而易舉塞進了車裏。
看着越野車走遠,夏風才收回視線。而後走到駕駛座,拉開門鑽進車內。
他轉過頭,恭謹地朝着後車座的男人頷首,「少主。」
男人戴着眼鏡,背靠着後墊。看着車內行車記錄儀中的錄像,畫面中,正是幾分鐘前的顏城。
他注視着屏幕,只是輕微地應了夏風一句「嗯。」
神色自若,如往常一般。
夏風驅動車子的時候,又偷偷從後視鏡里看了秦司霆一眼。他不信少主心裏沒半點波瀾,他內心最渴望的不就是能得到顏小姐的喜歡?
親口聽到顏小姐說愛他,應該是激動才對吧?
邁巴赫到秦家祠堂,是四十分鐘後。沒走大門,車子停在祠堂內側的一個偏門。
秦老夫人命令不准發喪,所以祠堂外並沒有掛滿金菊,僕人們也沒穿戴黑色衣帽。
夏風先下了車,走到後車座打開車門,恭謹地喊了秦司霆一聲,「少主,到了。」
他說完十幾秒鐘後,卻沒見周圍有動靜。便抬起頭,就看見秦司霆還如車子在法院前驅動的那個樣子。
端坐在椅子上,注視着屏幕中的視頻。
夏風:「……」
夏風再次提醒了一句,「少主到祠堂了。」
秦司霆這才回過神,略遲緩地應了他一聲,而後才將視頻關掉。
下車的時候,秦司霆差點摔了一跤。夏風要伸手去扶的時候,男人已經站穩,一本正經地往前走了。
可那背影,不知怎麼的,好像流露出幾抹欣喜。
就像個偷吃糖果的小孩,沾沾自喜。
這大概就是暗戀。
當自己深愛的人,做一件小事,或只是說一句話,他都能開心好一會兒。
夏風記得。
秦氏集團分公司入駐京城後,秦司霆從京城政府離開,去雲端之上喝了杯酒。
在西南角的沙發,男人的目光一直隨着一個身影移動。當時夏風就順着他的目光去看,便看見顏城右手拿着一個酒盤子,正在和幾個酒保搖骰子。
張揚囂張的模樣,夏風記憶猶新。
因為在秦氏一族,從未有這般靈動的女孩。就算是倩影小姐,她也做不到那般自然活潑。
燈紅酒綠的彩燈落在男人臉上,夏風好像看見秦司霆笑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少主怎麼會笑呢,就算是笑,也是商場上逢場作戲的冷笑。
在那次散打比賽現場,倩影小姐與顏小姐對打時,他知道自己那晚沒有眼花。
那個小姑娘,着實把少主迷住了。
不然,她怎麼可能輕易尾隨秦司霆進入茶館?若不是秦司霆吩咐了,他早在半路就把顏城給甩掉了。
「……」
「少……」夏風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秦司霆進門時被門檻絆了一跤。
夏風正要抬腳往前走,就又看見秦司霆撞上了那扇琉璃門。「……」
**
顏城被顏傾硬塞進了車,載到了秦氏祠堂。
車子到祠堂外,顏傾先下來。走到後車座拉開門,便看見顏城縮在另一邊門上。
顏傾上手就將她捉了出來,單手拎起轉身就把顏城抱進祠堂大門。
秦氏祠堂是古老的中西結合式建築,進了大門,眼前就是教堂,站了許多僕人。
「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顏傾將她拉到身前,「怕看到秦司霆的死狀?我看了,也不是很恐怖,就是血流幹了,整個人像殭屍而已,頂多嚇得幾天睡不着。」
「你閉嘴!」顏城一把甩開他的手,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後背重重摔在門上。
「你不看他最後一面,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秦老夫人把秦司霆的屍體以及秦家家主的位置,一併給了凌青和秦伯晏。」
「讓他們保全秦司霆的名聲,對外只說秦司霆病重去世。法院那邊,秦伯晏也會出面。」
「城城,看來你真的很討厭司霆,連他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顏傾看着她,「既然不願意,那就走吧。」
顏傾往前走了幾步,剛準備去拉顏城,就被秦老夫人喊住了,「別動她。」
老夫人從教堂後的正堂走了出來,吩咐兩個僕人,將顏城帶了過來。
老人家臉色不好,整個人沒以前那麼精神。她看着顏城,輕輕嘆了口氣,「不是你,他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踏入意大利。他死在這片土地上,我不希望他死後還要想着你。」
秦老夫人看了眼僕人,「將她帶出去,吩咐底下的人一定要看着她登機離開。」
顏城不相信秦司霆死了。
明明幾天前在沁園,他還溫柔地對她說,他只是去處理一下事情。
她覺得顏傾和夏風串聯在一起騙她,目的是為了讓她不要給秦司霆頂罪。
但看到秦老夫人神態蒼老地從祠堂走出來,顏城那一瞬間便沒了力氣,容不得她不相信。
女人推開僕人的手,轉過身衝到秦老夫人跟前,拉着她的衣服,「我想見他,他答應過要和我一起走,陪我去雪山下的小鎮開蛋糕房。」
「他這個騙子!」
秦老夫人去推她的手,卻怎麼也推不開。「你沒資格見他。」
顏傾站在門邊上,說:「你不是恨他嗎?現在他放了你自由,你又跑回來,找罪受?老夫人說得對,你不是司霆的妻子,也算不上是他的戀人,你有什麼資格見他?」
秦老夫人有些疲倦了,看向一旁的護衛,「把她帶走。」有些厭惡地看了眼顏傾,似乎是不滿她把顏城帶到祠堂來。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顏城鬆開秦老夫人的手,就往內堂跑了進去。
剛走上來的兩個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再看向顏城的時候,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教堂內了。
秦老夫人理了理衣袖,「別管她,讓她進去,反正棺材也是釘了釘子的,她也看不到裏頭的替身。」
老夫人掀開眼帘,看向顏傾,「你當年要是有她一半,說不定能讓司霆喜歡上。相比你,我更中意顏城一些。」
「至少那丫頭有一說一,你這個特工,手裏是否還握着當年偷竊的秦氏一族機密,我還不得而知。」
顏傾從門邊起身,恭謹地朝秦老夫人彎了彎腰,「不瞞您說,當年交給司霆的那份機密,我自己還保留了一份副本。」
「以後城城嫁到您家,希望您多照顧她。」
秦老夫人掃了她一眼。
有秦司霆在,她也不敢動顏城啊。這個做姐姐的,妹妹還沒嫁,就先威脅夫家的長輩了。
老人轉過身,「司霆應該到了,進去再演出戲,讓我那沒骨氣的孫子開心開心。」
顏傾跟上老夫人的步伐,「整個秦氏一族,大概也只有您和倩影是真心對他好。」
「還用得着你說?」老夫人輕嗤。
秦老夫人和顏傾繞過教堂進入內堂,神龕前,一副紫金木棺材端正地擺着。
撞進她兩視線範圍內,便是顏城那瘦弱的身子。女孩正扒在棺材上,拼盡全力去推棺材蓋。
顏傾和秦老夫人互看了一眼,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緊接着顏傾就朝着那邊的顏城說:「釘了棺,打不開。」
秦老夫人:「他在的時候沒見你這麼上心,現在人不在了,你這般樣子做出來給我看,沒什麼意思。」
「明日就會帶去殯儀館火化。」顏傾說,「城城,你的心愿達成了。我聽夏風說,你一直很希望司霆死。這次,你如願了。」
秦老夫人蹙眉,「顏城,你和凌青串聯在一起,合夥搞垮司霆?他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就是把心放在你身上。」
「我說了,他一定會死在你手裏。」
顏城打不開棺材蓋。
她手一滑,整個人往後猛地倒下,摔在地上。
這一跤摔得有點狠。
她一隻手撐在地面上,望着前方的棺材。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五官都封閉了似的。
上輩子相思去世的時候,她跪在礦場的黃泥土裏,哭得聲嘶力竭,整個身子都在痛。
此時此刻,她哭不出來,也感覺不到痛。
顏城撐着地面,慢慢爬起來。視線定格在棺材四四方方的稜角上,稜角由模糊變得清晰,愈發得清晰。
將她心裏想要的,也照得更清晰。
這輩子,黎相思很幸福,她的心愿就了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秦司霆,她其他的都不要。
他不在了,那她留在這個世界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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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傾注意到顏城的不對勁,秦老夫人也察覺到了。
兩人剛要有所行動,就看見離棺材幾步外的顏城,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往棺材的稜角上撞。
這是要陪他一起死。
「城城……!」
「丫頭……!」
在顏傾放大了的瞳孔里,秦司霆從側門方向沖了進來,擋在顏城身前。
女孩一頭扎進男人懷裏。
秦老夫人拍了拍胸口,「嚇到我了。」
顏傾:「老夫人,咱們倆之前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把城城刺激得太嚴重……」
顏傾話音未落,就見一道凌冽的目光射了過來。不偏不倚,直直地落在她和秦老夫人身上。
被秦司霆這麼一盯,顏傾沒來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得不說,秦司霆僅憑十幾年時間便將秦氏一族大部分權勢掌握在手裏,除了過硬的能力,冷血也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顏傾認識他這麼些年了,除了在顏城身上看到過他的溫柔體貼,膽怯自卑。對其他人,都是命令的語氣,冰冷的神態。
顏傾剛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她身前的老人連退了兩步,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怎麼了老夫人?」顏傾被她拉着,跟隨她的腳步走。
秦老夫人走到教堂,又緊跟着出了祠堂。「我喊你一起演戲,這件事只跟夏風說了,並囑咐他別告訴司霆。」
「我知道,您想給司霆一個驚喜。其實我也看得出來,城城心裏是有司霆的。」
秦老夫人搖了搖頭,往後看了她一眼,「秦司霆這廝生氣了,咱兩差點把顏城刺激到撞棺,他一定要找我麻煩。」
「你可以隨時離開秦氏一族,可我要一直面對他。」
顏傾:「……」可您現在不是在跑嗎?
走到祠堂門口,秦老夫人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顏傾,問:「我剛剛有說要顏城去陪葬嗎?」
顏傾搖頭,「您沒說。」
老夫人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而後拉着顏傾,大步離開了祠堂。
**
秦司霆從側門進來,剛踏進門檻,入眼便見到顏城往紫金木棺材上撞。
男人完全沒有思考,身體本能沖了上去,擋在棺材前。
下一秒,一道十足的衝勁兒直接撞在他胸膛上。
夏風緊跟着秦司霆跑過來的,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咂舌抽臉。他覺得,少主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顏小姐撞壞了。
用足了力氣,若少主沒衝上來擋在顏小姐身前,顏小姐應該必死了。
「……」
顏城閉着眼睛撞了上去。
額頭撞到了她以為的棺材稜角,有些疼,但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疼。
腦子有點昏,是衝勁兒太大導致腦子有一瞬間的震盪。
她無意識雙手拉住了秦司霆的衣角,緩緩地直起身子。站在男人懷裏,慢慢抬起頭。
模糊的視線中,一點點印入男人的臉。
他的臉有血色,五官還是和從前一樣好看。眼鏡沒有戴穩,有些歪了。
顏城一隻手揪住他的衣服,踮起腳,另一隻手去扶了一下他的眼鏡。手從他鏡框上拿下來時,又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右眼眼角。
她的眼睛裏,裝着他的眼角膜。
顏城覺得自己應該死了,所以才能看到完好無損,並沒有像顏傾說的那樣臉色慘白的秦司霆。
女孩凝着他的臉,忽然笑了。「秦司霆,以後換我來寵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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