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降臨之時 第十六章 暗涌

    「首席，我打聽到卡斯的消息了！」

    艾利克正戴着鑲着銅邊的放大鏡，仔細的檢查着手裏的方塊狀磁石。筆神閣 bishenge.com

    被聲音一驚，他手裏的磁石掉落在桌上，牢牢的吸附在杯子邊。

    他抬起頭，來人在他的眼前顯出忽大忽小的身影。

    艾利克煩躁的咂咂嘴，摘下放大鏡，看向來人。

    「下次進來前先敲門！」

    來人表情由興奮變得不安，他低下頭，有些結巴。

    「好的，我會記住的，首席。」

    艾利克揮揮手，「站那麼遠幹什麼？怕外面的人聽不見？過來說話！」

    來人局促不安的低頭走上前，「首席，我打聽到了卡斯的消息。」

    艾利克一張口，又要發怒，「你已經說過一遍了！每個人都把我當作一個無用的老頭子，我還沒有老到聾！」，他憤憤不平地想着。

    但是眼前的小職員像鵪鶉一樣的態度，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照顧他的家族城堡中的僕人，他無奈的嘆口氣，「說吧，卡斯他怎麼了？」

    小職員說話更加輕聲細語，好像怕再次激怒首席。

    「卡斯他，他被警察抓走了！我問的他的房東。。。」

    「停！」艾利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告訴我為什麼。」

    「他租住的樓房一樓住戶全部被殺，警察懷疑他是犯人。」小職員勇敢的補充了一句，「但是我覺得不可能，卡斯不是這樣的人。」

    「他當然不是這樣的人。」艾利克冷哼一聲。

    他暗中驚異，難道競爭對手得知了自己的研究？但是卡斯現在不可能知道新型蒸汽機的全貌，也還不知道他自己在項目中的重要性，對方沒有道理要弄走卡斯。

    不管怎麼說，現在要保下卡斯，讓他趕快回歸到項目中。

    「你和我一起去找托馬斯先生。」艾利克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小職員還愣在原地，心情激盪。

    「那個托馬斯先生？通用蒸汽機公司的締造者，勞倫國最大的軍火商人，全大陸最有名的發明之王？我要去見他？」

    「愣着幹嘛，快走啊！」艾利克在門邊不耐煩的喊着。

    「啊，對不起！」小職員回過神來，小跑着跟上。

    ——

    卡斯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已經再看不到那三幅奇異的圖景，只看到薩克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黑皮書。

    「我睡了多久？」

    薩克合上書頁，放到一邊，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懷表，看了一眼。

    「大概兩個小時吧。」

    「看來這種治療至少對失眠非常有用。」卡斯開了個玩笑。

    薩克卻並沒有笑。

    「除了這個外，我期望能有更多效果。現在關於港口那天的事，你想起了些什麼東西？」

    「我剛才在夢中好像想起了一些那天的事情的片段——衝破門板的頭顱，緊追着我不放的怪物，還有爆炸前的蒸汽水箱……」

    「很好，」薩克點點頭，「看來這種療法對你的失憶症有一些效果，再來一兩次電擊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

    薩克俯身向前，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

    「現在讓我們談談你夢中的意象。那個怪物，請你具體的描述一下它的樣子。」

    卡斯沉吟了一下，在這個問題上，應該沒有必要說謊。

    「我看到的那個怪物沒有皮膚，彈跳力驚人，血肉上有肉瘤，軀幹還可以分離出觸手。」

    「這可能代表着你童年時期的恐懼，」薩克點點頭，「這種恐懼隨着你的長大越埋越深，終於在近期受的誘因而爆發。」

    「也許吧。」卡斯不想爭辯，這種爭辯不會有任何意義。

    「那麼，最後那個怪物去哪了？」薩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爆炸後我就暈了過去，」卡斯實話實說，「可能是逃進了海里也說不定。」

    「在爆炸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是否可以理解為在你滿足自己的破壞欲之後怪物就消失了？」

    「我不建議這麼理解，因為這和事實不符。」

    「好好想！找到怪物，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薩克加重了語氣，站了起來，用力按着卡斯的肩膀。

    被他一碰，卡斯下意識的就要掙脫，但他還是冷靜下來，苦笑了一下，「我也想找到怪物，但是我現在真的想不起來了。」

    薩克直視着卡斯的眼睛，卡斯也毫不示弱的對視着。

    薩克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彎下了腰。

    「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裏，也許下次我們會有更多的進展，」薩克解開綁住卡斯的鐵鏈，「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警衛還在外面等着。」

    「好的，薩克醫生，」卡斯有些疑惑為什麼忽然結束，不過他並不想尋根究底，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本黑色的書是什麼？」

    薩克笑笑，「只是一本醫書罷了，」他手指向門口，「請出去吧，我還要整理一下。」

    卡斯緩緩出了門，他在腦海中記下了那本書的尺寸。

    「也許能成為一個線索，就和推理小說一樣。」卡斯想到。

    將卡斯送出了門，薩克回到椅子邊坐下，又拿起一旁的書，翻看起來。

    書頁上以潦草的字體，寫着「生命聖典」，裏面則是一些晦澀難懂的怪異插畫。

    「還以為能再弄一隻呢。」

    薩克自言自語。

    ——

    「你說刀上的血跡沒了？」

    緹娜不可思議的發問，「你們怎麼管理證物的？這麼重要的證物，怎麼能出了紕漏？」

    「我們一直都是嚴加看管，證物室絕對沒有外人進出過，只有「鳥嘴」進去採集過樣本。」守衛反駁到。

    「鳥嘴」是個六十多的老頭，滿頭白髮，供職於第一學院的醫學部，兼職做一些鑑定。

    他老是戴着一個鳥嘴狀的防毒面具，因此而得到外號。

    「他在哪？」

    「今天他過來了，應該就在鑑定室。」

    緹娜快步朝鑑定室走去，她要去興師問罪！

    但她詢問時，「鳥嘴」卻以老神在在的態勢回答，「我早知道會如此，你過來看。」

    他小心的從架子拿出一個血肉培養基，小心的切割下來一點，放到鏡片上。

    「鳥嘴」把緹娜帶到顯微鏡旁，示意她從鏡片看下去。

    透過鏡片，緹娜看到一些怪異的紅色球體在玻璃上瘋狂的運動着。

    「這是什麼？」

    「噓，別說話，認真看。」老人的鬍子抽動，故弄玄虛的說。

    紅色球體先是瘋狂的跳動，但是隨着時間過去，跳動慢慢的減弱了。

    忽然！

    紅色球體融入了透明的玻璃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緹娜抬起頭。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希望我知道，緹娜小姐，」老人以憐憫的眼光看着緹娜，「但是恐怕這不是我們知識體系內的任何東西。」

    緹娜想起催眠時卡斯說的怪物。

    「難道卡斯說的是真的？」

    她喃喃着。

    「得馬上告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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