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正在氣頭上,哪裏肯管他的死活?
喬明鶴痛得厲害,最後,是李氏花了大價錢從鎮上請來的郎中看的,連帶着看病抓藥,一共花了一兩多的銀子,李氏少不得又罵了開來「胳膊肘向外拐的,自己就是郎中,連自己的兄長都不肯治,這算哪門子的大夫?沒良心的,不要臉,我喬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一副藥就要一兩銀子,這是搶錢啊!」
「都是黑心腸的!」
沒也沒理她,李氏站在眼裏里罵了挺久的時間,直到被白氏一盆水從頭澆下來,收拾兒媳婦白氏素來下得去手,以前因喬松平的關係,怎麼看李氏都是順眼的,如今卻覺得李氏實在是惡毒,不但慫恿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壞胚子,還教壞了她最愛的孫子。愛字閣 m.aizige.com
李氏叉着腰訓斥「滿嘴巴噴糞,怎麼,你是怕我明鶴的名聲還不夠臭,想將家醜傳得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來笑話咱們喬家,你就滿意了嗎?」
「啊——」
大冬天的,李氏被淋了個透心涼,白氏的潑辣是出了名的,她也畏懼,當即只能噎了聲,像個縮頭烏龜般縮了回去。
這一番痛罵,三房裏的人自然都聽見了。林則惜性子爽辣,早就想挽了袖子出去揍人,被喬明淵拉住,他憋着一口氣,好不容易等李氏吃了癟,才覺得稍稍順暢了一些。這是旁人家的家務事,他們都是外人是管不得的,不過,替喬明淵和慕綰綰出一口氣,這些小夥伴覺得做起來並不難。
趁着大人們不注意,林則惜和沈秋池就張羅着將喬明鷺哄了出來。
本是想教訓喬明鶴,偏生那傢伙如今被打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便只能教訓這個小的。三人將喬明鷺往角落裏一圍,還沒開口說話,喬明鷺就慫了。
「平日裏沒少欺辱綰綰吧?」
林則惜剛一開口,喬明鷺瞧着他凶神惡煞的模樣,險些就嚇哭了。他剛哇了一聲,又被沈秋池瞪了一眼「哭,你再哭,我就把你褲子扒了丟到村口去,讓村子裏的姑娘們都來看看你的小吉吉是個軟趴蛋,你信不信?」
喬明鷺已經十三了,十三歲的男娃兒雖說還沒完全開蒙,但讀了幾年,喬明鷺也明白這是非常丟臉的。
他捂住嘴巴,想哭不敢哭,眼裏寫滿了哀求。
他覺得很委屈。
「事情是我哥做的,跟我沒關係。」喬明鷺小聲的申辯「我最多、最多就是喊她醜八怪,她後來不醜了,我就沒喊過了嘛!」
這算半個實話。
從前慕綰綰又胖又丑還長了很多痘痘,喬明鷺口口聲聲說她是肥豬是醜八怪,後來慕綰綰減肥成功,治好了自己的臉,搖身一變就成了好看的姑娘。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審美是天生的,慕綰綰的模樣讓他喊醜八怪他是真喊不出口,私心裏甚至覺得,下河村的村花彩虹根本沒有慕綰綰漂亮。慕綰綰只比他大了一歲多一些,就這個年紀,他又喊不出嫂子來,於是見到人就只喊「喂喂餵」。
禮貌說不上,至少沒冒犯了嘛,這些哥哥們又是為什麼要打他?
「你跟你哥流着一樣的血,你以為是他做的,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了嗎?」沈秋池哼了一聲「你看那些犯事兒的,說是誅九族,有沒有留一族的?」
「我我我……」喬明鷺更委屈。
「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先打一頓再說。」林則惜不耐煩,他揚了揚自己的拳頭,本是個小胖子,那拳頭捏緊了就跟錘子一樣大,喬明鷺嚇得捂住了嘴巴,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林則惜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中似寫着殘暴「從哪裏下手好,胸口吧,這裏打着最疼,打斷了肋骨什麼的,也不容易看出來。」
「不要,不要!」喬明鷺小小的身子往後縮去,他驚慌的保證「別打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欺辱慕綰綰!」
「慕綰綰叫誰呢!」董路不滿。
喬明鷺忙改口「二嫂,我二嫂!」
「嗯!」林則惜點點頭,他掃過喬明鷺的胳膊,那小子正在長身體,這段時間明顯比從前瘦,但仍舊是有肉的,他眼睛一亮「不打斷肋骨也可以,要不就打屁股吧,皮多肉厚,不容易打殘廢。不過,痛嘛是一樣的痛,你們覺得呢?」
「甚好!」
「就這樣!」
沈秋池和董路同意了。
喬明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都不欺負二嫂,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要是有人再欺負她呢!你屋子裏的人再欺負他呢!」林則惜兇巴巴的「你們反正都會欺負她的,還不如先把你打死了,省個麻煩!」
「我會保護她的,不會再讓人欺負她!」喬明鷺仿佛看到了一絲生機,只差沒跪地豎起手指發誓。
「這可是你說的!」
「我看他是個小男子漢了,我們就且信他這一次,算了算了,不打了,下次再讓我們看到綰綰在喬家受氣,我們再打上門來!」
「喂,小子,你給我聽好了!別以為綰綰沒有娘家人撐腰,小爺們都是她的娘家人,以後再敢欺負她,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哥欺負她,等你哥好了,老子給他把命根子都切碎了他信不信!還有你娘和你爹,甭以為欺負小輩不花錢!」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演着戲,又是威脅又是警告的,才將喬明鷺丟了出去。
晚上喬明淵和慕綰綰聽說了這事兒,兩人險些笑岔了氣。
等三人走的時候,又特意到喬明鶴跟前去恐嚇了一番,不過,喬明鶴是老油條了,沒他兄弟那般好威脅,幾人險些鬧得打了起來,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三個好友走了,衛輕軒終於肯出西廂,他一出門的第一句話就是「憋死我這一把老骨頭了!」
「老師,他們都很好的。」喬明淵低垂着頭解釋。
他也想讓衛輕軒收幾個好友做弟子的,只是不敢開這個口。
衛輕軒明白他的意思「這事以後再說。」
喬明淵就不敢再提。
鳴回被放了出來,立馬又開始纏着慕綰綰,三房的日子轉瞬間和和美美。好日子一直到了初八,喬家的平靜才被打破。
按照鄉下的規矩,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慕綰綰沒有娘家可去,自然就宅在了家裏。可白氏不一樣,白氏的兄長還在,她是要走娘家的。白氏和喬老爺子還有一個長女一個么女,長女名叫喬松月,嫁給了上河村的白家,按照輩分算,喬松月的婆家是白氏的堂兄弟。么女喬松靈是喬老爺子的老來女,今年方十六歲,喬松靈十二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鎮上的繡房做學徒,很少歸家,就連自己的侄兒子喬明淵娶妻她都沒回來。這裏可暫且不提喬松靈,只說喬松月。
喬松月嫁給了白氏的堂兄弟家,兩家是親上加親的關係。白氏的堂兄弟叫白旗,娶妻孟氏,生了個兒子叫白安陽,正是喬松月的夫君。
因兩家關係本就緊密,喬松月嫁到白家去,孟氏對她自然無話可說。
每一次女兒回來,臉上都是帶着笑的,顯然過得挺好,白氏看了也放心,總跟喬老爺子說白旗是個厚道的,沒有待薄自己的女兒。
正月初二,白氏回了娘家。她兄長白河對她殷勤備至,言語間少不得關切。不知怎的,家裏親族那一支從前沒什麼往來的人家,都來了兄長家裏跟她套近乎,三言兩語的,就打探起她家裏那個賊會賺錢的孫媳婦來,拐來拐去,白氏也不是個傻子,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
有些是想借錢,有些是想讓家裏的兒子或媳婦到慕綰綰的工坊或超市做工,有些更是想借着親戚的名義,想要摻和到慕綰綰的生意里去。
白氏臉上掛着笑,忍了又忍,同這些人打機鋒「孫媳婦主意大得很,她做買賣的事情我管不着的!」
旁人哪裏肯信?
就有人說「白娘子你又胡扯,就你那潑辣的性子,十里八鄉都有名,你那孫媳婦再厲害,還不是個孫子輩的?祖祖輩輩的規矩,是小輩的就該聽長輩的,你說一她敢說二?她要是敢跟你對着幹,那就是不孝,拖出去浸豬籠都是可以的!」
「就是,你莫不是嫌棄了兄弟姊妹們,特意這麼說的吧?」
白氏心中煩悶,話就不肯那麼活絡了「我孫媳婦那買賣又不是她一個的,我怎麼敢跟她要這些?惹惱了她的合伙人,大家一拍兩散,我得什麼?」
這才讓滿屋子的人稍稍安靜了一些。
大家也是清楚的,都說那工坊賺錢,在裏面做工的婦人一個月都有一兩銀子的收入,這麼大一個攤子,那慕綰綰一個小姑娘肯定是撐不起來的,說是有合伙人,大家倒也信了,沒再逼着白氏馬上給個承諾,又迂迴着要她幫忙問問還要不要人。
另有一些人,他們並不想付出勞動,只想着吃白食。
例如,白氏的親家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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