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單單是慕綰綰愣住,就連胡夫人也吃了一驚「夫君?」
「做商人嘛,誰不想自己的買賣能夠做大做強?」慕綰綰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笑道「胡老爺是想跟我合作?」
「不錯,我胡家本來就有做胭脂的買賣,我上次看過你的胭脂,那幾個種都做得很好,只拘泥於清水鎮一方小天地,委實太小!」胡山公笑道「我胡家管着水上漕運,只要你我合作,就能將這胭脂水粉推廣到京城,甚至是全大盛!」
慕綰綰的心微微一動。樂筆趣 www.lebiqu.com
是,如果憑着她一個人的力量,要想將美源化妝推廣到全大盛並非不可能,只是需要時間,少則年,多則數十年。她自問有信心能夠耗得起,可世上的事情最怕的便是變故,例如她當初在實驗室苦心研製替爸爸解毒的血清時,也萬萬沒想到會被自己的親哥哥炸死在實驗室……
慕綰綰抬起頭「胡老爺想怎麼合作?」
…………
慕綰綰和胡山公一直談到夜幕降臨時,才從素食齋出來。胡家夫婦坐着馬車回去了,她也要駕着牛車去接喬明淵。
離開素食齋時,談掌柜的相送,他自然知道方才慕綰綰在包廂里同胡山公談買賣的事情,因此,看着慕綰綰的眼波就格外複雜,年紀這般小,本事卻這般大,如此女子竟嫁給了一個鄉下小子為妻,委實可惜。他不由想到談益,甚至是談家大公子談禎其,若這兩位能得慕綰綰這樣的妻子,談家的勢力只怕要更上一層樓……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
談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怎麼可能會娶一個奴籍出生的鄉下女子為妻?
他心中存了可惜,便越發敬佩慕綰綰「綰綰,你應在鎮上買個住所,你一個小姑娘家,夜深人靜的走山路實在是不安全。」
「不怕!」慕綰綰笑着說「從這裏到下河村不遠。」
「你夫君也真是的,你跑那麼遠的路來鎮上,又是為了喬家賺銀錢,怎麼就不知道疼惜則個?」談掌柜不無回護,開玩笑道「他就不怕這麼嬌俏可人的小媳婦被人拐跑咯?」
「談掌柜說笑了。」喬明淵在衛輕軒那讀的事,礙於衛輕軒的身份是保密的,慕綰綰不可能說給談掌柜聽,便道「我夫君平日裏讀辛苦,家中又有公爹病在輪椅上,他要照料抽不開身。我平日裏也是走慣了的,並不害怕。不過,談掌柜的提醒很有道理,下回我得尋個人一道作伴。」
談掌柜不好再說什麼。
慕綰綰獨自一人駕車,很快便搖搖晃晃的從清水鎮出發,去安西鎮接喬明淵。牛車不比胡夫人的馬車,甚至比不上家裏的騾車,當真是很慢,慕綰綰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安西鎮地界。到衛輕軒住的地方,尚需小半個時辰。離那處兒越近,她的心情就越好,回頭瞅着車廂里給衛輕軒打包的飯菜、給鳴回的點心,想到喬明淵前途可期,臉上的笑根本停不下來。
馬車轉過一角,依稀瞧見路邊村落里昏黃的燈光,慕綰綰看了看天色,生怕喬明淵等得太久,加緊了趕車。
恰在這時,牛車猛地一歪,險些將慕綰綰摔了出去。
她匆匆停穩車,才發現前方山路上有人從樹林裏竄了出來,驚了老牛,老牛倉促避開,才導致牛車不穩。此時,在牛車前面不遠處,一團黑黢黢的影子躺在那兒,不知是死是活。
慕綰綰努力辨認了一番,那似乎是個人?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團黑影,近了才發現確然是一個人。而且,是個男人。
男人很年輕,看年紀不過二十上下,頭上束着冠,身穿一件藏青色錦袍,袖口和領口的花紋繁複而雅致。就這身衣着打扮,便能瞧出是富貴人家出身。此時,男人雙目緊閉,嘴唇泛出一絲不正常的青紫,在他的腳邊丟了一把古銅色匕首。他歪倒在路上,頭向下被頭髮遮住了面容,左邊的肩膀上,可見深深的爪痕,似乎是被野獸扒拉了一爪子,深可見骨。
慕綰綰左右看看,夜了,這條路上當很少有人來,如果她不救,男人說不定要死在這。
當然,男人此刻躺在路中間,不搬開他,她也走不了!
思及此,慕綰綰便蹲下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確認了肩膀上的傷出自狼爪,跟上回喬明淵受的傷一模一樣,只是更深,而且細看之下就發現,除了肩膀上,手臂上和大腿上也有傷痕,顯然男人經過了一番惡鬥才死裏逃生,她的心裏就有了底氣。
從空間裏拿出酒精、紗布,慕綰綰熟練的處理起傷口來……
忙碌了一刻鐘,終於清理了男人身上的傷,她縫合了男人的傷口,最後用了止血的藥後,用紗布繃帶將傷口包好,謹防感染。
之後,慕綰綰注意到男人不同尋常的唇色,疑心他是中了毒,又給他把了脈。
「果真是中了毒!」
慕綰綰喃喃自語,是提純後的蠍子毒混合了蛇毒,並不十分難解。上次她給自己調配的解毒血清就能用,她鬆了口氣。從空間裏拿出注射器和解毒血清,慕綰綰正要給男人扒拉開褲子,打一針溶解劑,便覺有些不對。她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眸。
冬月的天格外的冷,為了處理傷口方便,慕綰綰扒了男人上半身的衣衫,夜風一陣吹過,許是痛的,許是冷的,男人抖了抖,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就這般目不轉睛的盯着慕綰綰,和她手上的注射器,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
他赤裸着上半身,原本昏迷不醒並不覺得尷尬,此刻突然醒轉,又是在慕綰綰拿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醫療器械時,慕綰綰手一顫,僵住了。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男人眼中忽然精光大作,幾乎是頃刻間躍起,一把掐住了慕綰綰的脖子,傾身上前,慕綰綰只覺得天旋地轉,後背就狠狠的撞在了坎坷不平的山路上,撞得她暈乎乎的,眼前一陣金星亂舞,已被男人制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你,是誰?」
男人渾身都快凍僵了,聲音乾澀得厲害,他的手指手緊,眸中殺意頓顯。
慕綰綰便覺呼吸困難。
手腳不控制住,她氣息艱難混亂「放,放開我!我是郎中,我,我剛剛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
「你救我?」男人冷冷的說着,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這才發現自己並未穿衣衫,手臂和肩膀的傷口明顯被處理過。
手下的力道一松,慕綰綰總算從窒息里醒轉。
她連忙爬起來,脖子火辣辣的疼,眼淚在眼窩裏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是被憋出來的。她一得自由,就覺胸腔幾乎炸裂,趴在路上咳嗽了起來。
這人到底是什麼,力氣這樣大!
「你手裏的是什麼?」男人見她難受成這樣,似乎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他冷眼看着慕綰綰手上的注射器,語氣很冷「我的衣服是你脫的?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
不知不覺中,他已問出好幾個問題。
慕綰綰好不容易制住了咳嗽,才答「這裏是安西鎮外的王家村,我方才就說了,我是個郎中,你中了毒,是蠍子毒和蛇毒,我正要給你解毒,你就醒了。這是注射器,我需要將解藥通過注射打進你的身體裏。大哥,你別怪我多話,你中的蛇毒毒性挺猛,你若多動,要不了兩個時辰你就會渾身僵硬的死去。」
男人臉色稍稍和緩了一點。
他回憶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又斜眼看了看慕綰綰,不錯,他的確是中了毒,這傷口包紮的手法不賴,小丫頭真是個郎中。
天不絕他啊!
他這才徹底放開戒備,忍着痛將衣服穿好,因起不來身,他行了個拱手禮「方才得罪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說着,他的目光就落在那注射器身上「這藥打在哪裏?」
「臀。」慕綰綰本已火冒三丈,見他放下殺意後語氣格外真誠,又十分有禮,氣便消了幾分。而且,這麼一看,眼前的男人長得竟格外好看。眉眼稜角分明,薄唇挺鼻,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非常,帶着星光般,讓人狠不下心來。
男人臉色微僵。
他看了看慕綰綰,對方是個女子,一時十分為難。
「我自己來。」
他說。
慕綰綰見他羞怯,才想起古代禮法苛刻,男女界限分明,像她這般脫了對方的衣衫還要給人家臀部打針,旁人萬萬不敢。
只是……
她笑了笑「我是郎中,治病救人乃第一本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可以靠後。再說,這裏荒郊野外的,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何妨?你不用告訴我你的姓名,我也不用告訴你的,一會兒分別後,這輩子都不會再相逢,又有什麼要緊?」
「你救我一命,我理當報答。」男人低聲說「將恩人當陌生人,不是某的家教所述。」
慕綰綰就笑了「那你會嗎?你別怪我沒提醒你,臀上的穴位經脈很多,你這一針紮下去,給自己扎了個半身不遂,可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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