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在他走後,慢慢地爬下床,坐在桌子前面,倒了一杯水喝,才覺得唇舌沒有方才般乾燥。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昏睡兩天,證明兩天滴水不沾,一粒米也沒有下肚,就算沒有被人下迷藥,也不會有半點力氣的。
喝水之後,她歇了一會兒,伸手摸向自己的針包,卻是摸了個空,針包被他們取走了。
沒有針包,沒有刀疤索,她便失去了自救和自衛的能力。
所幸,沒有針包,她還是一名大夫,知道穴位未必得用針才能刺激。
但是,如今沒吃東西,她也提不起力氣來摁穴位。
「有人嗎?」她叫了一聲。
門外便有人打開門,竟然是商丘,他進來,垂手問道:「王妃有什麼吩咐?」
「我餓了,想吃飯。」子安有氣無力地道。
商丘笑道:「王妃放心,方才王爺出去的時候,已經命人準備了,王妃稍等片刻便能吃。」
「謝謝!」子安看着他,問道:「這裏是哪裏?」
「回王妃的話,這裏是欒城。」
欒城?
子安一怔,「不是說回南國嗎?為何卻走欒城?」
欒城和南國一個東,一個南,壓根不同方向,雖說地球是圓的,始終能走到,但是,何必浪費時間浪費腳程?
商丘含笑道:「是回南國的,走欒城安全一點。」
子安明白了,他們是故意繞了個圈,他們回南國,許多人都會猜到,但是,他們偏不走南面的道路,取道東邊繞個大圈,找她的人在南國若等不到她,肯定以為猜錯,不會久留,必定四處去找她。
「王妃,若沒其他吩咐,在下便先出去了。」商丘道。
子安猛地喊住他,「先不忙着,你陪我說說話吧。」
商丘含笑看着她,「王妃,若想從在下口中問得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放心,我只想知道我家夫君是否在你們王爺的手中。」
「沒有!」商丘道。
「沒有?」
商丘道:「這點沒必要隱瞞王妃,我們確實派人出去了,但是,沒抓到王爺,我們是功虧一簣。」
子安暗暗生疑,若老七沒落在南懷王的手中,莫非是落在了皇上的手中?
如果按照之前推測,皇上對付老七是為了逼太皇太后回去,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老七應該就安全了。
「王妃,皇上也沒抓到王爺!」商丘似乎知道她心底的想法,直接告知。
子安大吃一驚,「沒落在皇上的手裏?」
「是的,我們離京的時候,皇上已經派出大批人馬去找攝政王的下落,因此,我們推斷,王爺也沒落在皇上的手中。」
子安心頭大亂,如果老七沒落在任何人的手裏,他既然逃出去了就一定會趕往寒山和自己匯合,但是,他卻失蹤了。
只有兩個可能,一種可能是死了。
另外一種可能,則是重傷,不知道找什麼地方躲起來了。
但是,正如商丘所言,南懷王是派了人出去的,皇上也派人找他,他要躲起來,談何容易?
如今只怕京中早就被翻了個遍,若他有力氣支撐逃出去,就算不去陳府,也一定會去禮親王府,否則,他哪裏還有藏身之所?
心焦如焚,便覺得腹中一陣疼痛。
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臉上呈現痛苦之色。
「王妃保重身體,萬事以腹中孩兒為念。」商丘勸道。
她身子本就虛,受孕極不容易,如今還沒滿三月,胎兒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
這孩子來之不易,她不能就這樣沒了,否則對不住老七。
念及此,子安努力沉了一口氣,臉色蒼白,無力地揮揮手,「先生,能否幫我開一副安胎藥?」
「自然是可以的!」商丘道。
「有勞!」
商丘上前,扶着她走往床邊,「在下略懂醫理,王妃如今該好好臥床休息才是,那些迷藥雖說對胎兒無礙,但是畢竟兩日未曾吃過東西,身體極為虛弱,宜臥床。」
子安只覺得腹中一陣陣隱痛,她心中驚怕得很,但是卻也沒表露出來,只是禮貌道謝。
商丘安置好她,便轉身出去吩咐人去抓藥。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便有一名穿着綠色衣裳的少女端着一碗小米粥走進來。
那綠衣少女徑直走到床邊,道:「王妃,先生吩咐奴婢端來米粥,說王妃久沒進食,應該吃些軟綿的米粥方不傷脾胃。」
子安伸手去端,卻不料,連端碗粥的力氣都沒有。
綠衣少女道:「王妃,我餵您吃吧。」
「有勞了。」子安只能做個廢物。
綠衣少女似乎是不怎麼伺候過人的,餵子安吃粥的時候,動作顯得特別的生疏,子安看她的手,手背上有些傷痕,且皮膚十分粗糙,倒像是個練武之人。
「你叫什麼名字?」子安與她套着近乎。
那少女道:「我叫綠衣。」
「綠衣姑娘是伺候王爺的人?」
綠衣倒是老實,「我往日不是伺候王爺的,只是如今出門在外,且又帶着王妃,王爺身邊沒有女眷,便讓我來伺候您。」
她沒有自稱奴婢,想來,確實不是伺候人的。
若不是奴婢,便是辦事的人,那她一定知道內情的。
子安也不着急,免得露了心思引起她的警覺。
熹微宮。
阿蛇姑姑自從給了皇帝一顆丹藥之後,他精神了好些,每天都往東閣里請安,但是,太皇太后多半不見他,見了也只是讓他磕頭之後趕緊滾蛋。
中秋節的這天,他特意命宮人準備了家宴,說要與老祖宗吃一頓飯。
但是,太皇太后沒有出席,只是在東閣隨便吃了點,他不得已,命人把飯菜送到東閣去,全部被太皇太后賞了下去,讓奴才們吃。
而就在中秋節的第二天早朝,太皇太后終於落定了兵權的分佈,各軍候將軍手中分別帶五萬兵馬,其餘全部由兵部尚統管,兵部尚是梁王,如此,便等同兵權是被她拿捏了在手中。
兵權,一直是皇帝的底線,但是太皇太后一直在動他的底線,本以為借着這一次家宴,能融洽一下和老祖宗的關係,沒想到老祖宗竟如此心冷,他也終於怒了。
十八晚上,他在宮中越想越覺得憋屈,便披衣去了東閣。
「睡下了,皇上明日再來磕頭!」阿蛇姑姑把他擋在了門外。
皇帝陰沉着臉,「若她不見,朕便在這裏跪一晚,跪到她見朕為止。」
「何必呢?你當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這麼多年,還不了解她嗎?回去吧,別難為了自己。」阿蛇姑姑耐着性子道。
阿蛇姑姑也是怕他逼急了太皇太后,那位一旦動怒,可就沒什麼人了。事情鬧僵了,對誰都不好。
妃醫天下夏子安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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