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有些沉默,房俊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是自己犯了執念。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李二陛下對於高句麗志在必得,誰也不能破壞這個局面,否則後果非常嚴重
李思文左看看右看看,瞪着眼睛道「有個屁的糾結現在是薛延陀悍然進攻突厥人,吾等難不成坐視不理突厥人是必須救援的,那就勢必要同薛延陀正面開戰這是薛延陀挑起來的戰爭,錯不在我既然這一戰肯定要打,那就是誰都不可能留手,何不先堵住白道川,與大度設大戰一場,若能輕鬆將其擊潰,則可順勢北上穿越白道川直插漠北,大可勝局已定的情況下讓大度設突破成功,屆時吾等銜尾追殺,誰能說是吾等的錯難不成看着侵犯國境的強敵從容離去若是大度設戰力強橫,大不了就任由他自白道川返回漠北,也算是吾等顧全大局,還是沒錯」
嘿
其餘三人紛紛向他投去驚詫的目光,各自暗忖,這個有勇無謀之輩,居然能夠想出如此油滑奸詐、進退自如的主意
李思文被盯得一陣不自在,他自家知自家事,一眾小伙幫裏頭就要數自己腦子不好使,平素也都是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幹,甚少發表意見。這會兒有些心虛,以為哪個地方有嚴重的錯誤,故而老臉泛紅,惱羞成怒道「吾就只是說說而已,何必眼神如此不屑」
房俊精神振奮,一拍桌子,喜道「這個主意好薛延陀現在大舉進攻突厥人,就算東征再是如何重要,也不能不管突厥人了吧不能眼看着薛延陀燒殺擄掠坐視不管吧」
有這個藉口在,任誰也不能指責他對薛延陀開戰
總不能任由大唐一手扶持的突厥被覆滅、皇帝親自冊封的突厥可汗被幹掉吧
東征固然重要,但北疆之安靖同樣的重要
大唐的臉面更重要
「大帥,右屯衛已然抵達馬邑城南三十里薛將軍此刻就在城南,請求面見大帥」
正商議如何應對薛延陀大軍,便有斥候來報,右屯衛大軍終於姍姍來遲。
房俊大喜,道「速速去請右武衛薛大帥、馬邑城守將獨孤守忠前來府衙議事」
「諾」
斥候匆匆離去。
片刻之後,薛萬徹與獨孤守忠前後腳抵達。
眾人在屋內落座,未等說話,又有斥候來報
「突厥部眾已然在阿史那思摩率領之下,徑自奔往雁門關」
一屋子人紛紛詫異,面面相覷之餘,齊齊看向牆壁上掛着的一張輿圖。
房俊起身,用一杆硃筆在輿圖上標註目前局勢。
右屯衛、右武衛盡皆雲集馬邑城,加上馬邑城的守軍,兵力在十萬左右,其中三分之一是騎兵,而騎兵之中,又有兩千具裝鐵騎
雁門關、馬邑城、定襄城並非一條直線,而是呈現一個三角形,若將雁門關與定襄城練成一線,則馬邑城突出向東,官道連接雁門關、馬邑城,出了馬邑城之後折而拐向西北,直抵定襄城。
而在雁門關與定襄城之間,尚有一條通道相連,不過要翻過一處叫做惡陽嶺的地方,道路崎嶇路況難行,尤其是眼下天降大雪,更是不利於騎兵奔襲。
現在的形勢是,阿史那思摩率領部眾放棄了距離最近且有重兵把守的馬邑城,反而奔赴路途較遠、且道路難行的雁門關。
是因為惡陽嶺的道路難行以便甩來薛延陀的追兵
沒人知道。
而薛延陀的大軍已然抵達惡陽嶺下,絲毫不顧山路難行,對突厥人緊追不捨,大有一口氣將其徹底殲滅的意圖。
房俊看着輿圖,心中快速考慮衡量着各種戰略,以及其中的得失。
不管阿史那思摩放棄馬邑城反而趕往雁門關的意圖是什麼,卻實實在在給房俊創造出了一個絕佳的條件,只要他房俊有膽子敢這麼幹
「薛大帥,請率領右武衛兵馬做好準備,待到薛延陀大軍翻越惡陽嶺之後,再行出發,佔據惡陽嶺,依託地勢切斷薛延陀的退路。薛仁貴,即刻率領右屯衛趕赴定襄城,薛延陀大營之內必然空虛,給某端了它」
「諾」
「諾」
薛萬徹與薛仁貴一同站起,大聲應諾。
薛萬徹爵位比房俊高,但是房俊身負御賜虎符節旄,乃是北疆戰場當之無愧的統帥,任何人都要受其節制。
張大象卻是在一旁倒吸了一口涼氣「二郎,那突厥人怎麼辦」
突厥人拖家帶口還驅趕着牲畜,即便惡陽嶺不利於薛延陀騎兵的追擊,卻同樣不利於突厥人逃竄。即便能夠安然通過惡陽嶺,也很大可能在未抵達雁門關之時便被薛延陀人追上。
退一步想,就算突厥人能夠現行抵達雁門關,可他們也不可能入關依託長城躲避薛延陀人的追殺。
雁門關乃是長城之鎖鑰、河東之門戶,一旦雁門關失守,一馬平川的河東腹地將盡皆呈現在胡人鐵蹄之下
雁門關的守將是絕無可能放任突厥人進入關內躲避敵人的
因為那是突厥人
就算依附以大唐,可他還是突厥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怎能將漢家之門戶向突厥人開放
當初阿史那思摩向皇帝懇請,讓突厥人到河套一帶放牧居住休養生息,滿朝上下已然是盡皆反對,更何況是眼下退入關內
如此一來,突厥人是遲早都要被薛延陀騎兵追上的,或許就在雁門關下,就將遭遇一場亡族滅種的th
房俊目中寒光閃爍,淡然道「吾等現在屯兵馬邑,與突厥人已經分開岔路,此刻就算去追,也勢必落在他們追上突厥人之後,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與其在惡陽嶺下平坦的地域與薛延陀騎兵遭遇,何不扼守惡陽嶺,待到薛延陀人撤退之時,據險痛擊況且,阿史那思摩既然捨棄馬邑城選擇雁門關,必然尤其打算,總該不會將自己的族人帶上一條絕路吧故而,吾等不必替突厥人擔心。」
確實沒人猜得到阿史那思摩的打算是什麼,但是這並不重要。
突厥人若無大規模之死傷,大唐又何來藉口與薛延陀開戰
沒有藉口開戰,如何去堵住白道川,斷絕大度設撤回漠北的退路
只要薛延陀悍然殺戮突厥人,一切就都水到渠成,縱然北疆打的天翻地覆,責任也不可能落到房俊的頭上。
當官的,幹事兒是次要的,首先必須有能力將自己從不利之局面當中摘出去,否則連官職都保不住,還能指望去幹什麼利國利民之大事
總得官職在手才行。
至於突厥人死不死,死多少,並不在房俊預算之內。
反正殺人的是薛延陀,與我何干,與大唐何干
若是當真將突厥人th殆盡,等到唐軍堵住了白道川,那些個依附於大唐的胡人部族只會感慨大唐之強盛,分分鐘便為可憐的突厥人報仇雪恨,心中只有敬畏,絕無怨尤,更不會有什麼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心思
當然,話是不能明說的。
可誰叫阿史那思摩趁着房俊打瞌睡的時候就乖乖的遞上枕頭,不來馬邑反而敢去雁門關呢
即便是心智單純如薛萬徹,此刻也明白了房俊的心思。
不過沒人認為有何不妥之處
突厥人就算內附與大唐,可他依舊還是突厥人
隋唐以來,漢家兒郎有多少折於突厥之手,又有多少城邑遭受突厥之燒殺擄掠渭水之恥辱猶在昨日,即便李靖率領大軍夜襲陰山覆滅頡利可汗之牙帳,可只要世間還有一個突厥人,血仇便不可消弭
相比於得到與薛延陀開戰之藉口,死幾個突厥人當得什麼大事
「遵令施行吧,某身為統帥,朝廷有任何怪罪,自當一力承擔」房俊目光炯炯,鐵了心要搞出一番大事。
錦繡大唐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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