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余家第五支遭遇的鬼物只是冰山一角,城內各處數十個家族,紛紛爆發了鬼物之禍。猶如大浪淘沙,有的家族消滅了惡鬼,有的家族則被鬼物所滅。
此外,更有許多的低級鬼物四處肆虐,許多普通人遭到殘害,整座城池沉淪在恐怖之中。
而州牧府同樣如此。
一個黑衣人淡淡的來到府門之外。
莊嚴的大門在夜色中略顯清冷,就連一個站崗的守衛都沒有。
「呵呵,你說李青山若是知道他的老家都被端了,會不會氣死?」
黑衣人仰頭看着州牧府的匾額,突然笑道。
「肯定會。不過,他自身難保,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了。」
黑衣人身後跟着一人,正是紅船老鴇春十娘,她低眉垂首,恭敬無比,雙手捧在胸前,一隻黑色的大鳥便蜷縮在她的雙手之間。
說話的便是這隻黑色大鳥。
「呵呵,走,進去,這州牧府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可殺的人。」黑衣人笑道。
「沒有吧。李青山家眷又不在這裏。」黑鳥說道。
「啟稟兩位大人,李青山有一個老僕,視如親父,根據手下人報告,這老僕並未隨軍出征,仍然留在這府中。」春十娘抬頭媚笑一聲說出了一個情報。
「哦?那好,我們就讓這老鬼嘗嘗這世間最可怕的酷刑。就是不知他能否堅持幾息啊,哈哈。」黑衣人大笑一聲,邁步走進了州牧府。
「嘎嘎,不要小看老頭,骨頭都硬着呢。」黑鳥嘎嘎大笑。
「但願吧。」
一路走來,府中空無一人,冷清無比,就像是所有人都提前逃跑了一般。
「嗯?不對勁,這州牧府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黑衣人疑惑的說道。
「祭司大人有所不知,前任州牧黃雲奇有個怪癖,不允許府中奴僕夜間留宿,所有人到了夜間都各自回家,賣身為奴的則回到州牧府後方的宅院裏,一律不准來前面。李青山來了也沒有改變這個規矩。」春十娘解釋道。
「切!這黃雲奇真是古怪。也難怪會被聖教控制,心性缺陷很大啊。」黑衣人不屑的一笑道。
「誰說不是呢。大人快看,前面穿過那個花園,就是李青山的住處。」春十娘回答着,突然雙眼一亮,指着前方驚喜道。
「是嗎?走。」
「據說這老僕脾氣古怪,明明能享清福,但卻閒不住,天天在外面掃地,」
說着話,兩人飛快的穿過花園,來到了一處庭院門前,春十娘的話音戛然而止。
庭院門上赫然掛着一盞古舊的燈籠,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老僕正手持掃帚緩緩地清掃着地面。
嘩~嘩~的掃地聲在沉寂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哈哈,這老鬼真是愚不可及。這深更半夜的還在掃地。哈哈,呃?」
春十娘笑得花枝亂顫。
但是,她很快就止住了笑聲,因為身前的兩位大人全都鴉雀無聲。
她感覺十分奇怪,便偷偷的看去,只見面前的祭司大人一動不動的站着,不言也不語。
而自己手心的黑鳥大人則像是雕塑一般僵硬、冰冷,隱隱還有一陣陣微微的顫抖,好像是興奮過度的樣子。
「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
她正疑惑時,耳邊突然爆發出一聲蘊含憤怒的狂笑。
「哈哈,真是好笑。偌大的州牧府就讓這麼一位老人家打掃衛生!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辛苦忙到深更半夜都還沒忙完,還有王法嗎?還有人性嗎?」
是黑鳥大人!
春十娘愕然。
黑鳥憤怒的大叫着一飛而起,使勁扇動翅膀在半空盤旋着,口中義憤填膺的為老僕抱不平。
「黑鳥大人,不,不會是失心瘋了吧?傳說中生吃人肉的邪鳥什麼時候會為一個老人打抱不平了?」
春十娘想不通,轉頭看向祭司大人,想要看看祭司大人會怎麼做。
「說的是啊,真是過分。來來,老人家,您先歇會,我來掃,我來掃。」黑衣人上前幾步,接過老者手中的掃帚,勤快的打掃起來。
「呃?」春十娘瞬間石化。這,這還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祭司大人嗎?要不是她剛親眼看到他吞噬了一船人,都以為這位改邪為正了。
黑衣人恍若未覺,一邊勤快的掃地,一邊諂笑着解釋:「我們看到這裏景色宜人,又沒人看守,就忍不住進來觀賞,沒想到遇到您老人家,我來幫您掃地,也算是為自己的唐突冒犯贖罪。」
祭司大人熱情的像個老鴇!
春十娘心中吐槽。她很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一種詭異的氣氛擴散開來,讓人心頭髮慌,似乎有一座大山,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
「發慌?」
春十娘心頭一陣恍惚,自從她融合鬼物以來,只有讓別人心慌的份,什麼時候自己心慌過!
「嘎嘎,你一個人太慢了,我去叫人,今晚就把這整個府邸打掃的乾乾淨淨。」
黑鳥盤旋了幾圈,突然嘎嘎大叫,接着雙翅一展,身影便沖天而起。
春十娘從旁邊分明看出,這鳥的身形有些狼狽逃竄的感覺。
噗
一道金光一閃而逝,如同金色雷霆劃破漆黑長空。
半空中急速飛行的黑色大鳥轟然爆開,洋洋灑灑的黑色羽毛從天落下,如同黑色的雪花,略顯悽美。
「真.鳥毛大雪!」
春十娘心頭閃過一個怪念頭。她又想笑,但是仍然笑不出來。
「這傻鳥,叫啥人,我們這不有人嗎?來來,十娘,你去找個掃帚,我們兩人一起掃,能快些。」黑衣人直起身,衝着春十娘招了招手。
春十娘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哀。
「哈哈,自己終究只是工具,隨時可以捨棄。」
她的嘴角微翹,那是自嘲的笑!
「咯咯咯!奴家不用掃帚。」春十娘嬌笑着,蓮步輕移,走向老僕。
轟~
她的身體猛然炸開,陰冷的紅色霧氣飛快的擴散開來,一股動人心魄的力量散發出來。
與此同時,一道黑光如流星般劃破黑暗,朝着遠處激射而去。
「臥槽你特麼李青山,你太狠了,家裏老僕都是先天強者。陷阱,這絕對是陷阱。我們都被騙了。驢日的蓮花禿驢,這特麼什麼情報。」
六祭司吳天心中胡亂的狂罵着,身形如一道輕煙,飛速的飄向州牧府之外。
瞬息之間,大門就到了。
嗖~
身後一聲輕響,吳天看到金光一閃,身上便傳來撕裂的巨疼,緊接着意識就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他背後的府邸深處,庭院前,老僕拿起掃帚,面無表情的慢慢清掃着地面,地面上落滿了黑色的羽毛,還有紅色的碎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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