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並沒有避諱王欣然,也沒有避諱趙穎,她們每人得了一張,也知道對方也得了一張。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兩張紙都沒有對摺,所以王欣然和趙穎都看到了對方紙上的文字,同時也知道二人所得到的紙上的文字字數大致相等。
這一刻王欣然和趙穎臉上都有不滿顯露,因為吳中元並沒有對她們區別對待,而她們都認為吳中元會對她們區別對待。
「翻譯之後早些給我。」吳中元說道。
趙穎點了點頭,離座站起,拿着那張紙走出了教室。
王欣然瞅了吳中元一眼,「為什麼給她?」
「你不該問這個問題。」吳中元說道。
「這就是當日那個乞丐寫下的文字?」王欣然問道。
「他不是乞丐。」吳中元不滿的看了王欣然一眼。
「你就不怕我跟她合作?」王欣然又問。
「怕,」吳中元點了點頭,「所以給你們的並不是連貫的語句,而是無序的單字。」
王欣然又瞅了吳中元一眼,拿出手機,拍下了那張紙上的文字,「你有做特工的潛質。」
吳中元正在自袋裏掏拿課本兒,聽到了王欣然的話卻並未接話,也沒有抬頭。
「既然打亂了順序,你怎麼判斷我們誰翻譯的內容是正確的?」王欣然又問。
「這兩張紙上的文字有些是重複的。」吳中元隨口說道。
「如果重複的那些文字,翻譯結果不一樣怎麼辦?」王欣然自認為吳中元百密一疏。
吳中元沒有接話,不是無言以對,而是不想透露太多,當日吳追畫寫的紙張共有二十一章,前十八張記載的是重要內容,第十九張是吳追關於鳥人情況的敘述,最後還有兩張圖形和數字,圖形是他詢問回歸是否可行,吳追給出的肯定答覆。而文字則是吳追畫寫出來,告知他本族人員結構的。
第十九張紙上的文字,他此前分別給了王欣然和趙穎,那張紙上有幾十個文字,其中一些字在前十八張紙上也有出現,而他分給二人的兩張紙上的重複文字,其中就包括此前那張紙上的部分文字。
「你師兄和你嫂子的事情,我很抱歉。」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又沒有接話,王欣然回總部時黃萍還沒出事兒,王欣然提及此事,說明她知道在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至於說抱歉,那是因為不管是林清明出事兒還是黃萍出事兒,她和她身後的那些人都沒有施以援手。
王欣然沒想到吳中元會不接她的話茬,不過不管吳中元接不接話,原本想說的話還是得說出來,「你如果能勸說你師兄自首,我們會幫他爭取特殊緩刑。」
吳中元歪頭看向王欣然,「你們知道他在哪兒?」
王欣然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
吳中元又不接話了,信任這東西想要建立起來很難,想毀壞卻很容易,王欣然背後的勢力欺騙過他一次,他很難再相信對方。最主要的是王欣然說的是『爭取』,這就說明即便找到林清明並勸他自首,林清明也不一定就能活命。
「你可以試着相信我們。」王欣然說道。
「在必要的時候,我會的。」吳中元的語氣很平靜。
「這段時間你變化挺大。」王欣然有感而發,此前吳中元一直是比較開朗的,但現在卻是憂心忡忡。
「我經歷的那些事情,如果落到你的頭上,你的變化會更大。」吳中元隨口說道。
王欣然還想說話,趙穎回來了,坐到了吳中元的右側,「二十四小時之內給你譯文。」
吳中元點了點頭,而王欣然則冷冷的瞅了趙穎一眼。
這時候的趙穎已經不需要再假扮富家千金了,回歸本來面目,見王欣然瞅她,面露不屑,回以挑釁冷笑。
王欣然輕蔑撇嘴,懶洋洋的沖吳中元說道,「什麼時候翻譯出來,什麼時候給你,慢慢等吧,我們的辦事效率你也知道,肯定快不了。」
「嗯。」吳中元應了一聲。
上課,吃飯,睡覺,三點一線,吳中元晚上就待在宿舍里,哪兒也不去,惡補漢字發展簡史,這本來就是考古必修課,只是不是大一學習的內容。
除了課本上的知識,還可以用平板電腦上,閱覽各大圖館的館藏籍,根據以往的考古發現,可以確定中國的漢字發展大致經歷了八個階段。
殷商之前是畫同源,殷字和圖形是混用的,文字像圖畫,圖畫也像文字。
字約有一千多個。
周朝,金文開始使用,所謂金文,實際上就是熔鑄在金屬器皿上的文字,比甲骨文要成熟一些,可翻譯的文字也更多。
秦朝多用篆字,漢朝盛行隸,唐朝常用楷和行,宋朝則是宋體和仿宋體,自宋朝之後,文字基本上就沒有很大的改動了,最後一次大的改動是建國之後的改繁體為簡體,這樣的改動只在大陸地區,而台島仍然使用之前的繁體字。
現代有很多古文字學家,以郭沫若和季羨林為代表的一干學者出版了很多關於文字演變的籍,這些籍極具參考價值,一個文字,按照歷史年代的不同,會有多種字體的備註參照,吳中元看的就是這類內容。
有句俗話叫老子英雄兒好漢,有個有本事的爹當靠山,兒子成功自然更容易一些,推敲文字也是這樣,有了這些學者的研究結果為參照,逐一對照吳追寫下的文字,竟然也有些許收穫。
整體來說,遠古文字與甲骨文還是有一定相似度的,只是這種相似度並不是很高,費了大量工夫,最終能大致認定的文字不過二十幾個,還不敢確定這二十幾個文字就一定是對的。
即便是這樣,吳中元還是非常高興,因為可以大致認定的這三十幾個文字里,有兩個文字是連在一起的,而且是他沒有寫給王欣然和趙穎的那九個字里的兩個,這兩個文字是「雒水」
雒水即是後世所說的洛水,是個河流的名字,發源於陝西,主要流經河南,別看河南現在的經濟不很發達,卻是華夏文明的發祥地,所謂的中原地區,指的就是以河南為中心的大片區域,這也是遠古時期各部落最為集中的區域。
開學一個周了,趙穎和王欣然除了上課和吃飯時會和吳中元坐在一起,平常時候也看不到吳中元的影子,她們不知道吳中元在做什麼,同樣,吳中元也不知道她們在忙什麼。
經歷了高考的巨大壓力,一旦考上了大學,大部分學生會有釋壓反彈,具體表現在放鬆的玩耍,放肆的談戀愛,很多時候只是為了玩兒而玩兒,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好像不這麼幹,就吃了天大的虧一樣。
起初吳中元是一干同學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兒,但後來,同學們開始同情他了,同學們雖然浮躁,卻不愚蠢,都看出了王欣然和趙穎與吳中元不是男女朋友,二人只是跟着吳中元,並不見吳中元跟她們之中的哪一個花前月下,談情說愛。
只能看不能吃,這是同學們同情吳中元的主要原因,但是在同情之餘,也會納悶兒,吳中元到底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這兩個美女又是什麼來頭兒。
拜託趙穎翻譯的那部分文字,趙穎早就將翻譯結果交給了吳中元,但吳中元一直沒有着手整理,他在等王欣然翻譯的那一部分。
第九天傍晚,吳中元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吳中元沒什麼社交,見到陌生號碼,最先想到是不是林清明打來的,但是接通之後卻發現不是林清明,而是一個陌生人。
起初他還沒想起對方是誰,直到對方提起宛山海,他才想起此人是不久之前請他去看風水的李先生。
李先生很興奮,原因很簡單,放進別墅水潭的金魚過了八天了,還活着。
吳中元沒在電話里跟李先生多說什麼,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借用了王紀澤的手機給李先生打了過去,只說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李先生要請他吃飯,吳中元同意了,讓李先生半個小時之後來學校門口接他。
這次,吳中元拿了手機,只是把手機關機了,通過手機定位需要手機處於開機狀態才行,這是他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王欣然和趙穎沒在樓下,吳中元溜達着出了校門,遠遠的就看到李先生的轎車停在路旁,出來之後徑直上了李先生的車。
晚上八點,吳中元自己打車回來了,空着手。
但空着手並不等於空手而歸,實際上他是拿了李先生的酬金的,確切的說是一張銀行卡,裏面有多少錢他沒查過,雖然李先生說的是『一點心意,』,但估計數目不會很小。
學校門口有at取款機,一查,嚇一跳,一個一,後面一串零,細數,六個零。
震驚之餘,吳中元也感覺到了踏實,人需要什麼,就會看重什麼,他現在非常需要錢,不是為了生活費和學費,而是不久之後他就會離開學校,獨自踏上回歸之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都要去哪些地方,有了錢,至少可以不用為生計發愁,能夠心無旁騖的去尋找和探索。
回到宿舍,宛山海又出去跑騒去了,只有王紀澤一個人在,見吳中元回來,王紀澤抬頭看了他一眼,「剛才牛仔褲來找過你。」
「她有沒有說找我幹什麼?」吳中元問道,牛仔褲是同學們給王欣然起的外號,趙穎也有外號,黑西裝。
「來給你送東西,」王紀澤隨口說道,「你不在,她就塞你枕頭下面了。」
吳中元疑惑的拿開枕頭,只見下面壓着兩張紙,這兩張紙是折起來的,打開一看,又嚇一跳,竟然是翻譯結果,這麼重要的東西,這傢伙竟然處理的這麼隨意。
「這麼激動,是情?」王紀澤問道。
「不是。」吳中元搖頭。
「不是情你哆嗦什麼?」王紀澤笑問。
吳中元沒接王紀澤的話,歪身躺倒,長出了一口氣,兩份翻譯結果都回來了,錢也有了,該有的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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