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岺太太嘆了一口氣,「反正我是管不了你的事了,也做不了你的主了。」
岺封只是愣了一下,卻也不接母親的話。
龍韻兒聽到四嫂說起婆婆進醫院的事,嚇得不輕。她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心裏清楚岺封一定會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定會把所有的錯都怪到自己的身上。
畢竟她做了什麼心裏有數,思量再三,心裏雖然感到害怕,但還是礙着頭皮趕到了醫院。
「爸!」龍韻兒沒有看到岺封,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岺封便從病房裏出來了。
看見龍韻兒,岺封的臉色便冷了下來,「誰讓你來的?」
「我,我聽說媽進了醫院,就來了。」龍韻兒有些心虛,扭頭不看岺封。
「聽說?」岺封沉聲問道,「媽為什麼住進醫院你不知道嗎,不要告訴我這件事與你無關。」
「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成了這樣,當時媽只是問我離婚的事,我就照實說了,也沒有說別的。我以為你已經跟爸媽打過招呼了,所以才會。」龍韻兒極力地想要替自己辯解,看着岺封一臉的冷漠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你才會告訴媽我們要離婚的事,所以你才會告訴媽的懷的孩子不是我的,所以媽才會進醫院,是這個意思吧?」岺封平靜地幾句話聽得龍韻兒全身直冒汗。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存心氣媽的意思,我只是」龍韻兒忙不迭地解釋,瞪大了眼睛又看着一旁的公公。
「行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這裏是醫院。」岺鐸看了龍韻兒一眼,「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媽現在已經睡着了,你留在這裏也沒用。一會兒點滴打完了,我們也就回來了。」
「爸!」龍韻兒一驚,知道公公也在生自己的氣,連忙想要解釋。
岺鐸手一揮,「就這樣吧,大家都累了,冷靜一下沒什麼壞處。」
岺鐸轉身進了病房,不再理會站在一旁的兒子和兒媳婦。
「怎麼,還需要我來解釋一遍嗎?」岺封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冷得都快要結冰了。「明天的事還是等我媽好點再說。」
「你什麼意思?」龍韻兒知道自己終究是惹怒了岺封,明天的事一拖還不知道事情又會鬧到什麼地步。
「滾!」岺封低吼一聲,嚇得龍韻兒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從醫院灰溜溜地出來,龍韻兒氣得直跺腳,撥通了郭美美的電話,吼了一句,「出來喝酒!」便掛掉了電話。
郭美美趕到酒吧的時候,龍韻兒已經有些醉意了。「怎麼現在才來?」
「大小姐,我出門不還得請示一下老公嗎?上次岺封說的那些話,我到現在還害怕呢。你都不知道我一聽到我老公說到岺封的時候,心裏有多害怕,就怕事情穿幫,到時我該怎麼辦哪!」郭美美一來就開始倒苦水,絲毫沒有發覺龍韻兒那張早已經被氣得快要扭曲的臉。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不是跟你說了讓我爸照顧一下你老公的公司嗎,你還着急什麼啊。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才是真正的有苦說不出,原本明天我就可以解脫了,沒想到今晚我那個親家的婆婆又住進了醫院,還是被我給氣得。你都不知道岺封那張臉有多難看,我知道當時要不是在醫院,我公公又在旁邊站着,哼,他指不定就會大打出手,現在你知道我的心情了吧!」龍韻兒懊惱地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不會吧,這算什麼啊!」郭美美還在想龍韻兒剛才說的話,她感到不可思議。「你婆婆被你氣得進了醫院?你到底使了什麼魔法動靜鬧得這麼大?」
「還能有什麼,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沒想到老太太這麼不禁氣,往常也是站在我這邊的,一聽孩子不是岺封的,氣得馬上就幫着兒子說話了,就連那個夏洛言現在也比我重要了!你說我能不氣得慌嗎!」龍韻兒苦笑着。「唉,有時候還真不能說實話,不然啊,我那個婆婆到現在說不定還在因為我跟岺封要離婚的事在安慰我呢。」
「天哪,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郭美美嚇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到時這件事捅到你父母面前,你怎麼辦,你怎麼就不想想啊!當初我費盡口舌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全都忘了!」
「唉,你別說我的不是了。當時我哪裏就想那麼多啊,心情本來就不好。」龍韻兒也在為自己的衝動懊惱不已。
「心情不好?」郭美美瞪大了眼睛,「這種事能用一句心情不好就能說得過去嗎!什麼事讓你心情不好到這種不管不顧的地步,把事情給鬧大了,吃虧的是你,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的大小姐!」
「唉,岺封之前一直都說不離不離,結果今天冷不丁地跑來跟我說明天就去律師樓,還說越快解決越好,你說我聽了心裏能不有氣嗎!沒過多一會兒,他媽又上樓來問我孩子的事,你說我當時腦子裏哪裏就能想那麼多啊,隨着心裏的想法也就說了。哪裏知道會出這麼大的漏洞啊!」龍韻兒恨恨地盯着手裏的酒杯,「唉,喝酒吧,說那些又有什麼用啊,事情已經這樣了,明天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什麼意思?」郭美美不解地看着龍韻兒,「不是說要離了嗎?」
「剛才我去醫院了,說是要等他媽好點再說。」龍韻兒雙手一攤,「我能有什麼辦法!慢慢熬吧!」
龍韻兒說完,一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郭美美看着急忙上前攔住了。
「你這是幹嘛,這么喝今晚還想不想回家啊!」
「回家?我哪有家,回哪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裏,哪裏又是我的家!我回哪裏啊?」龍韻兒哭笑不得,看着郭美美。「哎,你是我姐妹兒吧?是我姐妹兒,今晚就陪着我,我不想回家,你也別回家了。咱們去酒店!」
「韻兒,別這樣!」郭美美上前一步,拿走了酒瓶。
「給我,美美,郭美美把酒給我!」龍韻兒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就去搶郭美美手裏的酒。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兩人都摔倒在地上,酒瓶碎了,酒流了一地,龍韻兒只覺得手心一痛,一股溫熱的液體順着手腕流下,痛得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聽見了郭美美的尖叫聲。
「流血了,天哪,這該怎麼辦!」
龍韻兒聽見郭美美的叫聲,心裏反而覺得舒服了,爽快了,溫熱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竟然有着龍韻兒從未見過的美!
「韻兒,韻兒,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傷口痛,受不了你就大聲地叫出聲來啊!」郭美美驚恐萬分地顫抖着把龍韻兒扶上了車,卻怎麼也打不着火。
「該死的,怎麼就不行了!韻兒,你等等,我去攔個車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美美,不用那麼緊張,我真的沒那麼痛,真的!」龍韻兒覺得有些頭暈,雖然她從小就暈血,可這會兒她卻異常清醒,頭暈應該是喝酒喝的吧。「車子沒事的,你冷靜一點,再試試。如果真的不行,再攔車也不晚。我的傷沒事的!」
「天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什麼玩笑,你看看流了那麼多血,還不知道傷口有多深呢。我真的不行,開不了車!」郭美美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我來開!」龍韻兒一聽急了,不想郭美美去攔車,這樣的糗事還能讓更多的人看見嗎!直接拉下郭美美外套的裝飾腰帶把傷口纏了起來,發動了車子,這才對着在一旁看得直瞪眼的郭美美說,「快上車!」
郭美美這才恍惚着上了車,「沒事吧,還是我來吧!」
說話間,龍韻兒已經發動了車子,轉頭看着郭美美笑了一下。「我就說行吧,沒事的,不就是劃破了嗎,這麼一鬧我心裏反而痛快了,早知道流點血能緩解我這麼大的壓力,我早就這樣解決了!」
話一說完,車子便急駛出去,直奔醫院。
「你都快要嚇死我了,真要沒事才好呢,不然我要怎麼跟岺封交待!」郭美美頭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對不起,我都暈了,說錯話了。應該是怎麼跟你父母交待才對!」
「算了,我知道你是無意的。我現在也就只能跟你才說能句實話。你知道嗎,今天我聽到岺封說要跟我簽字離婚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痛,可我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表示怎麼都行,我還得開開心心地笑着,笑着說我知道了。你說我賤吧!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賤!」龍韻兒恨恨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喇叭聲響起。
「所以你心裏一直覺得憋氣,這會兒正好發泄出來了?發泄有很多種方式啊,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啊!」郭美美這會兒見龍韻兒纏着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這才放心下來,看着那條腰帶不禁皺眉,「可惜了我那條腰帶,不管啦,明天賠我!」
「小氣鬼,姐妹兒重要還是你的破腰帶重要?!明天還你十根!」龍韻兒恨恨地說了一句。
郭美美一愣,「十根?」
「假貨!」龍韻兒這才笑了。
「討厭,手都破成這樣了,嘴還這麼毒!怪不得你婆婆要被你氣進醫院!」郭美美知道龍韻兒沒事了,才放下心來開了個玩笑。
「唉,她沒事就算是大幸了,不然,這事兒可真就鬧大了。」龍韻兒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不自覺地嘆息一聲。
岺封被母親這一病整得頭疼,每天還得抽時間去看洛言。
但洛言的反應冷淡得讓他心痛,他不知道在洛言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這麼的自私,這麼的一無是處。
「以後你還是別來了,我媽也不在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幾天以來洛言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過去,只要一想着母親因為她個人的事所承受的困擾,擔憂,傷心,她的心就會止不住地痛!
這會兒看岺封依然還在自己的眼前出現,她不禁有些煩躁起來,自責的心理讓她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剛才的那番話。
「你說什麼?」岺封懷疑自己的耳朵,扭頭看洛言。
「不要再來了,或者我搬回家。」洛言給岺封出了一道選擇題。
岺封震驚不已。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洛言見岺封沒有反應,又問了一遍。
「不用,我告訴你,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哪裏也不許去!」岺封頓了一下,氣憤地想要直接轉身走掉,「如果我們兩人真的需要一個人離開這裏,那,我走。」
洛言沒有反應,還是平靜地坐在那裏。
岺封見洛言如此,氣不過,走到洛言面前,定定地看着洛言。「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在你的心目當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自私,虛偽,無情無義,毫無人性?!是這樣的嗎?」
「這是你說的。」洛言心中一痛,嘴上還是這麼回答了。
「!」岺封憤恨地把桌上的水杯摔在了地上,憤然離去。
淚靜靜滑落,洛言依舊平靜地坐在那裏,咬緊了牙關,硬是不讓自己哭出聲!
龍韻兒感覺到自己留在岺家是再也說不過去了,特別是要跟岺封離婚的事在岺家公開以後,她就更無面目再住在岺家了。
但她也不敢搬回娘家去,擔心自己的事儘早有一天會被揭穿,到時自己會死得很難堪。在郭美美的幫助下,她順利地找到了一處公寓,自己獨自住着。
「你這是幹嘛啊,何苦呢,搬回娘家住着不就行了嗎?」郭美美幫龍韻兒把簡單的行李都搬進了公寓,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
「你哪裏知道這裏面的文章啊,要是我那個婆婆跑到我家去鬧,我在家裏還能住得清靜啊。還是先在外面過一段清閒日子再說吧,對了,剛才我媽打電話給我,我都已經告訴她這裏的地址了,她可能一會兒要來了,我們得趕緊收拾收拾。」龍韻兒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你可真是的,怎麼告訴伯母這裏的地址了。不是說要過一段清閒日子嗎,伯母知道了要怎麼煩你啊,這個你都想不到的嗎?」郭美美提醒龍韻兒。
「我哪裏不知道這些,只是我現在手上付了這公寓的租金,又買了些家具,哪裏還有多餘的錢留在手上做為日常的開支啊。不告訴我媽我住在哪裏,她能捨得一下子給我那麼多的錢啊,恐怕她還一直以為岺封會給我錢花呢!」龍韻兒只要一想起這些事就不禁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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