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內的氣氛凝滯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游移在邵勵城和葉思清之間。筆神閣 bishenge.com
邵勵城的面色依舊陰沉,沒有露出半點憐惜。
葉思清的表情任誰都看得出很受傷,她甚至還仿佛遭到巨大的驚嚇般,對邵勵城極其畏懼,身子控制不住地踉蹌後退。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按住葉思清的後背,將她扶穩了。
「思清,還好嗎?」辛時溫聲和氣地詢問道。
葉思清朝他搖了搖頭,低聲回答,「沒事,謝謝。」
辛時想把人帶走,卻被葉思清推開了手
「辛總,謝謝你。我現在還不想走。」葉思清委婉地拒絕了辛時的好意。
周圍離開傳來更多的諷謾聲,都在罵她不識好歹,辛時真是眼瞎了才去趟這渾水。
就這勢頭,恐怕是葉思清自以為備受寵愛,所以太囂張太放肆,不小心惹怒了邵勵城,才會被當眾這樣羞辱。
都被羞辱得扭了腳,這麼狼狽了,居然還要留在這裏,這臉皮也真夠厚的!
辛時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聲,而是瞥了一眼葉思清崴傷的腳,語氣關切地再問,「但你的腳……」
「沒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葉思清微微斂下眼睫,輕聲嘲弄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腳,心頭不禁發悶,好像自己的腳跟邵勵城有仇似的,總是會傷着。但她卻發現她記得更清楚的是那次她走路太久,磨破了腳,邵勵城替她洗腳擦腳的模樣。
可不就是大家說的賤骨頭麼?
那個男人都對她這麼不客氣了,再早一點,如果她沒出聲阻攔,邵勵城極有可能當場就扒了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衣服,又或者今晚就會把葉馨帶回去暖床……
她早該明白的,她在國內想着邵勵城的時候,邵勵城在國外時時刻刻都有其他女人陪着,她也不過是他手中曾經握起過的一把無關緊要的沙子罷了。
但她真的甘心還沒開始就要結束嗎?
不,她就算是沙子也要在從他手中流盡之前,讓他掌心裏留下無法消褪的疤。
葉思清微整了情緒,揚起若無其事的笑臉,慢慢地朝邵勵城走回去。
葉馨在一旁看着,猶豫着,始終沒有跟上前去扶人,從葉思清被發脾氣的邵勵城甩開的時候,她就害怕自己會被牽連,會再引起邵勵城的注意,便趁亂躲進了人群里,本來想等着葉思清離開,再去找葉思清,懇求葉思清幫忙。
但沒想到葉思清竟然還要回頭去找邵勵城。
葉馨一口氣提緊了,目不轉睛地盯着葉思清的動作,接着滿臉抱歉,步子又往後退得更遠了些。
「還去啊?都被邵總扔出去的,還要死皮賴臉地回去,可真是不要臉,想錢想瘋了吧?」
「女人嘛,有幾個是不想錢的,不過我看她不是想錢,是想做邵太太想瘋了,不然也不會趕走邵總身邊好幾個女人……這是貪,太貪了。」
那些議論聲越來越響,因為邵勵城沒出聲喝止,周圍的人就越來越大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都說得正起勁呢,突然,廳中響起一道暴厲的喝聲,「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邵勵城突然發飆,所有人被吼得措手不及,礙於邵勵城的勢力,誰全都立即閉緊了嘴,誰也不敢再嘴碎多發一丁半點的聲音。
邵勵城吼完了那一句,便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任由葉思清靠近他,最後依進了他的懷裏,摟住了他的腰。
「勵城。」葉思清低柔着聲,十分乖順討好地喚了一聲。
邵勵城擰緊的眉頭微微一抻,忽的沖身旁的沈流擺手,指向躲進人群里的葉馨,沈流閃身立刻進了人群,將葉馨「請」了出來。
邵勵城一把掐住葉思清的下巴,扭轉了她的腦袋,讓她看着幾步外的葉馨,低沉着聲道,「這是你妹妹?」
葉思清眼神微冷,笑容不變,淡漠地答了兩字,「不是。」
邵勵城冷吭一聲,手臂一張,沈流即刻將葉馨推向他。
邵勵城穩當地接住了人,把葉馨攬進了懷裏,相較於主動伸手抱着他的葉思清,在別人眼裏,顯然葉馨成了新寵,更得他的喜愛,而他也是在狠狠地侮辱、踐踏着葉思清的自尊。
「老子再問一次,她是不是你妹?」邵勵城沉着聲又問。
葉思清微抿了唇角,疑惑地蹙着眉心,瞧了邵勵城一會兒,諷刺道,「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也許是吧。」
「那老子要了她,你有意見嗎?」邵勵城揚聲沉氣道。
葉思清搭在邵勵城腰上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顫了一下,隨即立刻蜷緊。
「邵總要什麼人,還需要問過我嗎?」葉思清莞爾一笑,「我又不能左右邵總的意見和想法。」
她的話音一落,便看見邵勵城壓扣住在葉馨腰間的手掌猛地收緊,把人抱得更牢,全然不顧葉馨被嚇得哭出了聲。
邵勵城的選擇已經十分明顯。
葉思清也識趣地緩緩鬆開了自己摟住邵勵城的雙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邵勵城今晚要定了葉馨的時候,突見邵勵城反手將葉馨推開,手臂一伸,裹住葉思清的肩頭,另一隻鐵掌擒住葉思清的軟腰,把人用力地收攏進自己的懷中,打橫抱了起來,轉身闊步走出大廳。
葉鎮雄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邵勵城放棄了葉馨,今晚的計劃完全失敗,仍不死心地追上去,喊道,「邵總、邵總,請等等……」
沈流橫身擋住了葉鎮雄的去路,語重心長地警告道,「葉先生,做人還是不要貪心為好。更何況,葉思清小姐也是您的女兒,您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或許勝算會更大,難道你看不出來,葉思清小姐現在在邵總心裏真的很得寵,你該保佑她能夠一直這樣受寵下去。」
沈流勸誡過後,便不再停留,趕回車前,將車門打開,讓邵勵城抱着葉思清坐進後車座里,才又將車門關上,回到駕駛座上,啟動車子,開往天海郡。
邵勵城把葉思清抱上車後,意外地沒再有任何後續動作,只是抱着人,直挺挺地坐着,眉頭依舊緊繃着,沒有舒開,繃到半途,葉思清彎腰拖鞋,伸手去摸自己崴傷的左腳,摸到了腫起的地方,疼痛感瞬間從腳跟處更鮮明地蔓開,她忍不住輕嘶了一口氣。
邵勵城離她這麼近,自然不可能遺漏她的抽氣聲,但前者依然不聞不問,像是一座大門神,戳在後車座沙發上,從面部表情到身體姿勢,都特別僵硬,就好像在和誰死較着勁。
葉思清抬起手背輕輕拭去額頭上溢出的薄汗,轉眸看向從上車開始便扭頭看着車窗外邊的邵勵城。
她的心思比常人明透,但也不是全能,即便察覺到邵勵城是心裏生着火氣,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
猜不出來,就直接問。
有時候她更喜歡用直接的方式解決這些像麻繩一樣會越纏越緊的事情。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葉思清把自己的臉往邵勵城的方向挨近了一些,「心情不好?願意和我說說麼?」
「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心情不好?」邵勵城冷沉着聲調,沒有扭回頭。
葉思清嘆了口氣,雙手捧住邵勵城堅硬的腦袋,往自己這邊轉,結果邵勵城還犟着脾氣,梗着脖子,就是不肯配合她的動作。
葉思清掰不動他,便停下了動作,繼續委屈地嘆息道,「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今晚都沒怎麼看我,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麼?如果是,你可以說出來,我改還不行麼……」
邵勵城的眉頭倏地擰得更直,臉色更黑了。
葉思清越是這樣柔聲柔氣,無比順從地對他說話,他心頭的那股擰巴勁兒就越強烈,腦海里迸現的都是葉思清和辛時在花園裏談天說地,自然開心,渾身散出耀眼光芒的模樣。
「……勵城?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葉思清不厭其煩地探問着,但邵勵城始終沒再開口回答她。
葉思清沒轍了,只好去敲主駕駛座的座椅,改問沈流,「沈秘,你最懂勵城的心意了,你知道他為什麼心情這麼糟糕嗎?」
「這個……」沈流搖搖頭,一邊瞅着後視鏡,「說實話,自從葉小姐您來到邵總身邊之後吧,我就猜不准邵總的心思了。您還是自己琢磨吧。」
葉思清眉眼間透出了苦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就是想破腦袋也不能在毫無條件的情況下猜出邵勵城發脾氣的真實原因,偏偏邵勵城又不肯說,這就更麻煩了……
葉思清束手無策,苦思冥想之際,忽然接到辛時的電話。
辛時去市外淘古董已經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許久不見,今天在宴廳上遇見了,才會多聊了幾句。
辛時本身也是極有禮數的人,以往若是有機會,都會很紳士地親自送葉思清回家,不然也會打電話道別,道別的時候常常會帶上這樣一句話,「我還是那樣說,伯牙有幸遇見子期。」
葉思清也依照過往持着禮,淡淡地回上一句,「高山流水,此音不絕。」
通話結束,葉思清正要把手機扔回包里,耳邊突地落下沉悍的兩字,「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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