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清咬緊了唇角,努力地控制着眼淚,也很努力地想要揮散腦海里的那些聲音,卻無濟於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那麼害怕她生氣,如果真的還活着,他不會躲起來的,應該會像過去那樣纏着她,向她道歉,哄着她,不會讓她這麼難過……
今晚出現的那個陌生男人,將她這段時間以來堅持的所有希冀統統粉碎,也令她收斂的情緒徹底決堤。
她無法再自欺欺人,沉重的思念堆積着,就快要將她壓垮了。
甚至能夠讓她輕而易舉地認錯人,把那些深藏的情感傾瀉出去。
在那間鬼屋裏,在那個陌生的異邦男人的懷裏,她失誤至今。
手機的燈光照亮那個男人的面孔時,她心底一直亮着燈就隨之熄滅了。
至此,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將近半年多沒有任何音訊傳來,足以證明的事實。
——邵勵城已經葬身大海。
蜷在椅子上的女孩掩唇痛哭着,她的頭埋得很低,聲音也壓得很低,單薄的身子在冷清的夜晚裏顯得搖搖欲墜。
……
姜櫟新接到明統的電話時,正開車返回宣江公館的半道上。
他一看見來電顯示就頭疼,今晚配合計劃把這小少爺敲暈帶出鬼屋之後,等完事的指令來了,他才又去把人弄醒。
這少爺一醒來就找葉思清,好說歹說他才成功把人忽悠回家,直到送到家門口,路上明統拉着他問,應該怎麼增加膽量,不會再在心愛的女孩面前這麼丟臉地嚇暈過去。
他是提了十幾個方法,全被這少爺給否了,然後對方還給他佈置了任務,讓他一定要制定出詳細的計劃,明早交上。
姜櫟新直想用腦門磕方向盤,但誰讓這少爺是明落的親堂弟,他只能扮演好秘的角色,滿口答應了。
這不,回宣江公館附近的住所,還沒放棄思考給小明總增長膽量的有效方案。
他人還沒回到家呢,小明總的電話居然又打過來了,恐怕今晚又要找他談人生,他是別想安安穩穩地睡了。
姜櫟新大大地嘆着氣,認命地按下了接聽鍵。
明統的聲音立刻在車內響起。
「小小小小新哥!」
「……少爺。不是,小明總,您結巴個什麼?」姜秘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問,「出什麼事了?您慢慢說。」
「我、我回鬼屋這邊了。」明統語氣急切地說,「我還是不太放心,我給小姐姐發消息和打電話,她都沒回,我去她家找她了,按門鈴也沒人應,估計是還沒回來。我怕她還一個人在那邊就過去了,我、我看見……」
「您看見什麼了?」姜櫟新都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少爺就是少爺,說話跌宕起伏的,好像講故事一樣,關鍵時刻卡頓,吊住了人的胃口,還聽着費勁兒。
「我看見小姐姐好像在哭,我沒敢靠很近。」明統似乎被嚇着了一般,說話都有些亂,「我第一次看見小姐姐這樣啊,怎麼辦啊?我我、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我是不是應該上去抱一下什麼的?」
姜櫟新聽到這裏,整個人像是被針串了起來,彈直了身體,猛地喊出聲,「別!您可千萬別抱!」
要是讓邵老大知道你抱了他的女人,你指不定得被撕成幾塊!
小少爺,您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啊!
心裏吐槽歸吐槽,姜櫟新還是趕緊想辦法先支招,把小少爺先蒙住了再說,「這個、這個,小明總,女孩子的心思通常都是很敏感的,這種時候不能隨便打擾,尤其是葉小姐這個人,您這些日子也都了解了,她是外表看着溫柔,但是很堅韌的,所以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不然人家多沒面子是吧?」
「……哦,那我要這樣看着她哭嗎?」明統遲疑地問,「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的,首先我們是不是要找到原因,才能對症下藥。她為什麼會哭?是不是那個鬼屋太嚇人了……」
「少爺,您以為葉小姐是您那種膽量的嗎……不不,您誤會了我沒有鄙視您的意思,您等等,這個、這個原因,我現在開着車,我先找個位置把車停好,我給你想想啊。」姜櫟新急匆匆地安撫,又再三叮囑,「小明總,三少爺,您記得至少保持十米遠的距離,總之,千萬不能抱,拍都不能拍!您千萬記住了!」
等明統乖巧地應了一句「知道了」,姜櫟新才調轉了車頭,返回那個景區,同時換了另一部手機和卡,把電話撥到了明落那邊。
此時,明落一行人已經回到了地下室。
閘門剛關上,明落走在最後頭,順手接起了電話。
姜櫟新一上來也差不多像明統那般着急,「明總,明總,你們到底對那個鬼屋幹了啥?」
明落瞥了一眼前方身形魁梧似山,走路比平時更快如風——許是因為今天心情好的邵老大,笑呵呵地答了一句,「放了一隻大惡鬼進去。」
「……」姜櫟新沉默了兩秒,似懂非懂地又語速極快地匯報道,「總之不管放了什麼,現在麻煩了,葉小姐給整哭了!」
「哦?葉學妹哭了?」明落剛問出這句,走在前面,拉開挺遠距離的男人就停住了腳步,回頭瞪了過來,一副讓她立刻、馬上解釋剛才那句話來由的架勢。
「葉學妹為什麼哭了呢?」明落拿着手機,邊問,邊看着邵勵城,往他那邊走去。
「是我在問您啊!」姜櫟新在那頭已經開始扶額,「今晚我又沒進那鬼屋!」
明落呵呵一聲,衝着朝她靠近的邵勵城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和姜櫟新搭話,「我也沒進去。」
「我輸了,問您就等於白問。」姜櫟新敗服地說,「問題是您的那位小堂弟,現在就蹲旁邊守着,打算去安慰葉小姐,我擔心會出什麼事,現在已經趕回去了……」
姜櫟新把目前知道的情況都詳細說了一遍,隨後結束了通話,要等他到了地方,了解了實況,再作下一步打算。
明落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動,臉色鐵青的邵勵城,隨即發出了疑問,「城哥,我聽小新這麼說,我也很好奇,您在鬼屋裏到底是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呀?葉學妹她應該是被您惹哭的?」
「難道是老大用的那張面具太嚇人了?」沈秘從旁分析道。
被質疑了審美和眼光的明落立即抗議道,「我那人皮是一個標準的外國大帥哥好不好?」說完,又降低了音量,「要說在那種氛圍里,我覺得城哥本尊臉會比那張面具更嚇人。」
沈流聽見了,想了想,確實如此,無法反駁。
「那丫頭不可能被嚇哭。」邵老大這時沉聲說了一句。
「這倒是,我可以作證,以前葉小姐經常和老大去看恐怖電影的。」沈流舉手道。
「那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明落摸着下巴,猜測道,「該不會是城哥演技不行,暴露了吧?」
「那更不可能。」沈流反駁道,「以葉小姐對老大在意的程度,如果真的發現老大還活着,肯定會很高興。」
「可是剛才小新說,我那個小堂弟偷聽到的,葉學妹哭得挺慘喲。」明落涼涼着聲提醒道。
說到這裏,兩人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處,默默地一起扭頭看向邵勵城。
然後,沈流率先開了口,「以老大的渾性,我完全有理由相信——」
「城哥一定是在鬼屋裏胡來了。」明落接腔道。
沈流點頭道,「比如……忍不住把人抱一抱?」
明落繼續瞄邵勵城的表情,後者緊皺着濃眉,但卻沒出聲否認她和沈流的話,她便接着說下去,「我看不止是抱了抱,肯定還有更高級的。」
沈秘這會兒都想給自家老大點蠟燭了,「老大,您不會真的是頂着那張人皮,輕薄了葉小姐吧?」
周圍靜默了。
半晌後,邵老大沉沉的嗓音迴蕩在室內,僵硬得好像拗着股渾勁兒,「沒忍住。」
「老大啊!」沈流哀嘆,「老大您真——」
「真渣啊。」明落適時補了把刀,「城哥您的臉皮換了,眼睛的顏色換了,聲音也換了……」邵勵城下車前就在車子裏調試過別在衣領里的變聲器,她和沈流都聽過變換後的聲音,和邵勵城本人的聲音差得十萬八千里。
總的來說,就是除了身高一樣之外,從頭到腳展示給葉思清的特徵截然不同。
而邵勵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把人「輕薄」了,看情況,還不止是簡簡單單的那一種。
「這不就等於是一個葉學妹很陌生的大流氓佔了她的便宜嗎?」明落把這一把刀補得更用力了。
「所以葉小姐這是被老大氣哭的?」沈秘跟着蓋棺定論。
邵老大的臉都快黑成了鍋底狀。
「只能祈禱葉學妹對城哥留着什麼身體記憶……這樣可能她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她是被個奇葩臭流氓給佔便宜了。」
這話一說出,只見邵勵城的臉色黑得就要趕上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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