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清被吻得有些大腦缺氧,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不可思議,甚至讓她無暇顧及唇上被邵勵城咬破的口子,她必須努力地穩住過快的心跳,才不至於……失控得完全順從着他霸道的節奏,和他纏得難分難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直到邵勵城這般帶着兇惡怒氣的吻加深,葉思清終於痛得回過神來,奮力地拍搡着他的胸膛。
邵勵城也怕太過深入,憋壞了她,便鬆了力道。
兩人的唇分開時,葉思清的唇上又滲出了些微鮮紅,面色醞滿了霞色。
她惱怒地甩着邵勵城抓握在她腕上的手,甩不開,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邵勵城卻瞧着她臉上的紅,痴迷着,失神着,只想湊回去再吻她一次,吻得更深更狠,吻到她刻骨銘心,一輩子也甭想忘了他!
卻在這時,聽見葉思清冷聲喝問一句,「誰准你親我的?!」
邵勵城抽回思緒,就見葉思清抬手狠狠擦抹自己的唇上,傷口滲出的血止住了,又被她揉破,她就像是在擦什麼髒東西一般。
邵勵城眉骨抽動,滿面迷離情愫盡褪,只剩狂暴的煞氣,他瞪着沖他擺出一副嫌惡他的姿態的女人,虎沉了聲吼道:「我就親了!親自己的女人,還需要批准?笑話!」
他就不明白了,他親她的時候,她也肯回應了他,不是全程都在抗拒他。
但為什麼只要一拉開距離,她就總是要這麼對他冷言冷語的。
「你才笑話!胡說八道!」
葉思清罕見地怒揚柳眉,從邵勵城手中掙出自己的手之後,她一手抵着又在出血的唇,一手虛按在腹間,此刻又記起了驗孕棒上的兩條線。
如果驗孕的結果是正確的,她的肚子裏現在就有着他的孩子。
她只覺得老天是在和她開玩笑。
為什麼偏偏就是這個時候?!
她已經決心真正地放下他,放下對他的感情,這份感情會讓她產生致命的弱點,她想要拔除這本不應該出現的威脅。
她已經決定將自己不可能開花結果的愛情埋葬,但忽然降臨的小生命,卻令她如遭晴天霹靂,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懸崖邊。
她進退兩難,心裏夠亂了,他還非要再給她出難題。
為什麼他總是橫行霸道地要干預她的生活,攪和她的思緒,摧毀她的理智,她連逃都不行。
她更想質問自己,對誰動心不好?為什麼就要對這種情人無數的浪子、混蛋、臭流氓,死心塌地?!
——他別想!
別以為她和那些女的一樣,離不了他,只能哀求他的憐愛。
她做錯過一次,就不會再錯第二次。
就算有了孩子,也絕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
葉思清盯着邵勵城的雙眼裏倏地漫出了寒芒,恨聲嘲弄,「邵勵城,你這麼愛往自己臉上貼金麼?我是你的女人?呵……」
葉思清的眼睫緩緩地低垂了下去,壓在腹部的手指一根根蜷緊,她笑着繼續問,「我是你哪個女人呀?小燕兒?小奶貓?還是小鹿兒?還是……」
葉思清憑着記憶,一股腦地脫口報了許多名稱,她這才發現,邵勵城自己都記不住哪個名稱對應着哪個情人。
可只要她見過的,她知道的,她都記得,一個都沒忘。
旁邊的喻茗希聽得一臉懵愣,嘴張了又張,從看見葉思清和邵勵城當着她的面,十分「熱情有愛」地接吻那一刻開始,到現在,腦袋都處於當機狀態。
她太震驚了,換誰,誰都想不到這兩個一剛一柔,性情和脾氣天差地別的人竟然會當街熱吻。
而邵勵城格外地沉默,沉默到聽完葉思清報出的那些暱稱,仍然沒想起誰是誰,心底某根弦始終繃得死緊,整個人就像是在聽老婆訓話,不敢插嘴,不敢辯駁,生怕哼出一個音不對,被老婆懷疑有異心,再不讓自己近身。
葉思清報名字,是每報一個,他都緊張一回,但緊張之餘,又頗是心花怒放。
她口口聲聲說心裏沒他,說不愛他,看不上他,卻把他的風流賬記得比他自個兒還清楚。
邵勵城頓時覺得四肢灼燙,被葉思清口中冒出的那些酸醋味整得心血沸騰,禁不住這丫頭的「傻勁兒」,喜愛至極,伸手就把人撈住,挺得意地笑出了聲,笑聲粗獷沉狂。
葉思清怔了怔,像是看着白痴一樣,不明白他好端端地笑什麼,也不明白他臉上的陰霾為什麼突然間都消散了。
她是在嘲諷他,他還笑?!
「葉思清,你吃我的醋?」邵勵城挑動鋒利的唇角,低着頭,眯眼細瞧着懷裏的小女人。
葉思清仿佛被石頭梗了喉嚨,握成拳的右手不經意間又壓住了腹部,壓得她心裏同時覺得一悶,下意識便慌亂地撤開了手,將手規矩地擺回身側,才微笑着開了口。
「吃你的醋?是啊。」
邵勵城怎麼也沒想到她就這麼承認了她吃醋的事實,再看着她那麼笑,一時目光游移不了,就顧着黏住她,緊瞅着她,只想再跟她親近,再近一些。
「思清……」
他再喚她的名字,竟是溫柔得讓人大跌眼鏡。
喻茗希好似被嚇壞了,動都沒敢多動一下。
葉思清則蹙起了眉尖,沒去理會他眼裏迸出的那些露骨的玉望。
他總是這樣,隨時隨地,隨心所欲,想犯渾就犯渾,這種信號,她再熟悉不過了,以往邵勵城想要跟她親熱的時候,都會這麼看着她。
以前她會乖巧地窩進他的懷裏,依順着他,從心懷目的,想要牟利的敷衍和偽裝,逐漸變沉了真心地……想要讓他高興,心甘情願地配合他。
如今卻不同了,她不會再墜入那種處處扎着致命陷阱的情,她要做的是遠離他,不回頭。
所以當邵勵城埋首朝她的臉湊近時,她將心一橫,微閉起了雙眼,右腳抬起,連着腳上的高跟,不留情面地一腳踏了下去。
邵勵城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咬她,她這會兒就用多大的力氣踩他。
邵老大在道上摸滾打爬那麼多年,就沒真的松下防備,被人以如此簡單又粗暴乾脆的方法襲擊過。
但他這次卻結結實實地被葉思清踩着了,踩就算了,他痛得面部神經抽縮,氣都沒緩過來,身體還沒固穩,就被抓準時機的葉思清用她自身全部的重量撞得撲到了牆邊。
邵勵城那般體格的人,撞着了牆,牆灰都被震落了一地。
邵老大就這麼連續被一個小女人重擊了兩次,卻不能還手,不能還嘴,而且還是在他最樂意懟的那位當大導演的好兄弟的女人面前。
喻茗希眼下就是被葉思清驚人的一連串神奇操作嚇得神魂飛散,除了驚呆地看着狀態無比狼狽的邵勵城,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既佩服葉思清敢這麼推邵勵城,又覺得詭異,怎麼這場景看着就像情侶間兩口子鬧彆扭吵架似的?
但她最終還是拒絕承認她的思清姐和凶得要命的這個男人也許是一對的可能性。
邵勵城的震驚也不比喻茗希少,畢竟在旁人跟前,葉思清幾乎沒有這麼對他動粗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又被踩,又被推,又讓別的女人看笑話,心頭也是冒了火氣的。
他還沒來得及發飆,葉思清就先發制人了,臉上帶着笑,話里伸出了刺。
「我為什麼要吃你的醋?你知道我身邊的男人不會比你身邊那些女人少吧?就我剛才說的霍家銘霍小少爺是一個,還有楊二少、樓公子、孟先生,對了,還有黃總、肖總、鄭總啊……唉,太多了,我數都數不完呢,今天的那一個,姓林——」
她說到這裏就自己頓住了話,臉色變得微微有些僵硬。
她故意先提了霍家銘,就是知道邵勵城最介意霍家銘和她的關係,然後她隨口提了很多其他的公司老總,或是什麼富家少爺——也許有的只是胡謅的,最後提了今天在中海館見過的里德。
但她卻脫口就念出了里德的中文姓氏。
這是她潛意識裏保持的壞習慣,因為邵勵城說過不喜歡她在他面前講什麼狗外語,他不樂意聽。
在她曾給邵勵城當臨時的外語老師,輔導他惡補外語的日子裏,她能夠深切地體會到他有多討厭外語這門課。
邵勵城從來只准她在課程時間內為他解釋讀音,作示範說一說,其他的時間,只要她開口說句外語,比如跟國外上學時的同學通個電話,他都會發脾氣,藉故欺負她,欺負到chuangshang去。
經過多次腰酸腿疼心悸的「慘痛」教訓之後,她學乖了,但凡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能不說外語就不說,實際上就是因為不願他臉色變臭,就是不願意看見他不高興。
這就是她的壞習慣,變得跟呼吸一樣自然的,可怕的不良習慣,原來她至今未能改正……
在包廂內,面對里德,她尚可遊刃有餘,但只要他在,他出現在她眼前,她就會跟一個全身裝滿了許多只有他能觸發的開關的機械人沒什麼兩樣。
她不想永遠當一個被他操縱在掌心裏的傀儡。
葉思清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調整好表情,再次衝着邵勵城張開了唇,就想要接着往下嘲諷,卻猛地遭到一記沉戾冰寒的瞪視。
邵勵城周身強壓迸出,面上煞氣凜冬,一句話從喉中壓抑地喝出,「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在這裏就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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