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勵城一眼又瞧見了韓驍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註名,嗤了一聲,不等韓驍伸手碰着手機就開了口,「那天我就在那個什麼杜樂麗餐廳外邊,等人,剛好看見那個希丫頭,一個人靠在牆邊自言自語,說什麼、什麼冷靜啊,什麼他看倪萱姐的眼神沒有改變,什麼會一直喜歡倪萱姐,什麼我這個女朋友沒辦法轉正的……我就沒聽明白,那丫頭說的什麼玩意兒,現在的小朋友談戀愛還分個什麼實習期?試用期?轉正期?」
他的這番話一吐槽完,韓驍的視線立刻從自己的手機移到了還在唱歌的喻茗希的身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邊開了新的一瓶酒,邊繼續說,「反正我是覺得,就和這個莊天后有關係,八成是你做了什麼事,讓那丫頭誤會了,這種虧我也吃過,阿驍,真給你提個醒,你要真對現在這個有心,前面那些,你就得斷乾淨了,不然有得你受的。女人對這事就特別小心眼,特愛吃醋,吃起醋來沒完沒了的。」
說到這裏,他自個兒也忍不住瞅了瞅葉思清,想起了他的丫頭吃醋跟他鬧彆扭的模樣,真是讓他又覺得心裏頭倍兒甜,卻又被甩冷臉甩得慘兮兮的,頗是心有餘悸。
「看樣子希希是真的吃了好大一口醋啊。」傅禹墨老神在在地贊同了邵勵城的話。
韓驍這會兒盯喻茗希盯得是更緊了,眼裏翻滾黑沉沉的大浪。
現在是葉思清在唱歌,喻茗希偶爾會跟幾句。
韓驍只盯着喻茗希,邵勵城是想盯着葉思清又不敢一直盯着,生怕自己多看幾眼,又會憋不住火頭,往葉思清身邊跑,破壞和她定好的約。
可光聽她唱歌那把嗓子,他也難熬得很,只能靠灌酒強行忍耐着心口處越來越澎湃的躁動感。
然而卻不起什麼作用。
他依舊將她的歌聲聽進了心底,還將歌詞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認真呼喚我姓名……」
「……人理所當然的忘記,是誰風裏雨里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邵勵城聽到這裏,忽的愣住了,瞬間扭了頭,毫不含糊的目光戳在葉思清的臉上,充滿了探究和疑問。
他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最清楚女人有多愛唱歌,就有多喜歡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某些特定的歌曲上。
但她剛才唱了什麼?
什麼下課鐘聲?
她怎麼用那種好像在回憶什麼的表情,唱着這明顯一聽調子就知道是情歌的歌?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
葉思清還在繼續唱着,她望着大屏幕上顯示的歌詞,神情專注且溫柔,似乎陷入了十分美好的記憶當中,臉上浮現了笑意,但絕美的笑容里又隱約透出一絲哀傷。
邵勵城則是越聽明白後面的歌詞,自行聯繫了前面的歌詞,眼神就變得愈發的冷了。
「……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與你相遇,好幸運,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面的權利……」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
在葉思清溫和柔婉的歌聲中,邵勵城心底迴蕩着一句又句疑問。
她在對誰唱這首歌?
什麼默默守護在原地?
她只控訴過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在她眼裏,他是傷害過她的人,她就沒說他一句好,她就沒覺得他好過,只覺得他是混蛋是流氓玩意兒,沒這麼想過,又哪來的忘記?
她在唱誰是她想留住的什麼幸運?
她在說她和誰是「我們」,她在說她和誰之間有的愛情?
什麼真心?她就沒相信過他對她的真心,她只會怪他心不誠,怨他過去女人多。
她從來就沒表現過和他相遇是幸運的,幸福的!
邵勵城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葉思清唱完了一首歌,他就皺眉皺了一首歌的時間,滿腹疑惑和種種猜測之下冒出來的隱怒。
他甚至不由地聯想到葉思清今晚肯順從他,跟着他來這裏的原因,想到她是為了霍家那個小少爺,才這麼一次次地順着他……
邵老大肚子裏裝載的疑問都快炸了,而這時葉思清已經放下了麥,輪到喻茗希唱她點的下一首歌了。
包廂內緩緩地播放出《safeandsound》這首英文歌的旋律。
葉思清也會唱這首歌,和喻茗希剛合着唱了第一句,她的手機就突然響了。
正準備起身離桌的邵勵城慢了一步,就見葉思清和喻茗希簡單地說了幾句,便拿着手機,快步走到酒桌邊,到了他身邊,柔聲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邵勵城抿着嘴角,沒有答話。
葉思清似乎急着接電話,也沒注意他的臉色不太對勁,打完招呼,也不等他說什麼,便徑直離開了包廂。
邵勵城瞧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壓在膝蓋上的拳頭不禁握得更緊一分。
葉思清出了包廂,走得遠了一些,便接起父親葉鎮雄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立刻傳來葉鎮雄質問的聲音,「你和邵勵城說了什麼?」
葉思清怔了怔,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別跟我裝糊塗!」葉鎮雄怒喝道,「要不是你跟他說了那姓霍的事情,他會好端端地插手我和霍家的生意?!」
葉思清心下訝異,她幾乎整晚都和邵勵城在一起,就算是在唱歌,她也會經常留意邵勵城在酒桌旁的動靜,根本沒發現他曾經向他的下屬吩咐了什麼命令。
但葉鎮雄振振有詞地打電話來質問她,就代表邵勵城真的出手了,他已經在對葉鎮雄施壓。
儘管不清楚邵勵城是什麼時候背着她做了事的,她還是順着葉鎮雄的話,說了下去,「既然你現在知道他聽我的,你就該知道你可以動霍家的人,但你惹不起他,所以你最好儘早把霍家銘安全地送回霍家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當女兒的樣子嗎?你為了外人,聯合外人,一起對付你的親人,你瘋了嗎?!」葉鎮雄訓斥了一大通話,見葉思清毫無反應,氣怒不已,隨即又在電話里衝着應該就在一旁的喬雅吼罵道,「你看看這就你教的好女兒!胳膊肘往外拐……」
葉思清安靜地聽着葉鎮雄的謾罵,直到他最後冷冷地扔出警告,「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威脅我?我就不信了!我還能被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牽着鼻子走!邵勵城最不喜歡跟着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攪合不清,你再給他吹這種耳旁風,你就是自取滅亡!」
葉鎮雄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葉思清神色不變,拿着手機,就往包廂走回去,拐到走廊上,卻見邵勵城和傅禹墨雙雙站在他們那間包廂對面的包廂邊上,正在往裏瞧。
「傅先生,你們在外面看什麼?」葉思清走到他們身後,納悶地詢問。
她剛問完話,邵勵城就回過了身,沖她吊起了自己那雙充滿虎光的眼,橫聲道,「我也在這,你怎麼就喊墨三兒?怎麼?當我是空氣啊……」
邵勵城本來心裏就壓着火,此刻見葉思清就衝着和她不熟的傅禹墨問話,也不理他,怎麼能沒脾氣?
但他不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思清牽住了手,登時就不鬧騰了。
傅禹墨表情微妙地看着秒被安撫住的這位邵老大,勾起嘴角,調侃道,「城城,之前吧,我記着你說什麼來着?你還說阿驍談戀愛談得那叫一個幼稚,我看你現在是雙倍幼稚。多大個人了,還瞎吃飛醋,可不就是比阿驍還幼稚?」
邵勵城冷冷呵了一聲,拿韓驍先前懟過他的那句「孤家寡人,羨慕就直說」刺了回去。
傅禹墨眯起眼睛,微笑,像一隻腹黑的大狐狸,笑容里自帶充滿算計的陰惻惻的氣,「要是談個戀愛,得像你這樣,變成妻管嚴麼,我還是更寧願自己是孤家寡人啊。」
邵勵城卻一點都沒惱,反而更加摟緊了葉思清的細腰,對着傅禹墨大聲嘖道,「墨三兒,你就嫉妒吧!」
葉思清嘴角抽了抽,懶得理會這兩個大男人和小孩子般的幼稚互懟,扭過脖子,向原來的包廂看了一眼,卻沒看到喻茗希的人影,便問,「小茗希呢?」
「被阿驍帶到這了。」傅禹墨好心地指了指他們守在門口好一會兒的這間包廂。
「韓導把人帶進去的?」葉思清蹙起一對柳眉,盯着那扇包廂的門,突然伸手撥開擋着半扇門的邵勵城,踮起腳,透過門上的方形玻璃窗口,往裏看,但因為距離有點遠,她只能看到韓驍和喻茗希疑似在以擁抱的姿勢躺倒在了沙發上。
葉思清今晚親眼看見喻茗希是如何躲着韓驍的,現在看見兩人抱成一團的畫面,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便轉頭對邵勵城狐疑地問,「小茗希是自願跟韓導進去的?」
邵勵城乾咳了一聲,豪邁地大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女人,看這精明的,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
旁邊被塞了一晚上狗糧的傅禹墨很是無語地看着滿臉得意神情的邵勵城,搖了搖頭,在心底嘆,談戀愛怕不是真會讓人變傻子吧?
明明他這兄弟以前就像是一隻馴不服的大老虎,現在怎麼好像成了一隻特大號的忠犬呢?
他可真是越來越好奇葉思清究竟有什麼通天的「馴虎」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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