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剛才還在考慮,事成之後,怎樣才能把逸塵甩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逸塵這樣一說,正中虛雲下懷,當下就樂滋滋的答應了。
「彼此彼此……」逸塵哈哈一笑,揶揄道
名為收徒,實際上虛雲想要的是拿到更多的診金,至於派頭一說,也就是順口胡謅而已。
要是真能治好王子殿下的病,賞賜自然免不了,『師徒』三人總比光杆司令,所得的獎賞要多吧。
虛雲強調診金,就是要告訴逸塵,弟子只能拿到屬於『診金』的那部分,賞賜什麼的,就不在診金的範圍之內了。
兩人各懷心思,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只有飄然一人,默默地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接着,又有四位醫者模樣的人,跟着孔大人的隨從上樓。
看了看桌邊的三位,並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低頭吃飯。
「各位醫者,想必大家都知道,孔大人把你們請到這裏的目的。」
孔大人身邊的兩位官兵隨從,見二樓七位醫者吃完了飯,便告訴了大家此行的安排。
兩位官兵隨從帶路,虛雲逸塵等七位醫者緊跟其後。
出了飯莊,門口已有兩輛馬車等候。
逸塵飄然兩人,自然跟在『師傅』身邊,和一位官兵隨從一起,進入一輛馬車。
另外四位醫者,則由另一位官兵隨從陪同,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寒冰城的氣溫很低,即便坐在由厚實的布簾緊緊包裹的馬車中,也感覺到一絲冷意。
車輪在冰面上吱吱嘎嘎的滾動着,車上的官兵隨從也不說話,只是倚靠在門口,裹緊了衣服半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麼。
逸塵想找官兵隨從說話,卻被虛雲嚴厲的目光制止,只好把臉轉過去,懶得看虛雲的那張臭臉。
飄然倚靠在逸塵的懷裏,靜靜地不發出聲響。
儘管沒有特別的暗示,但飄然知道,逸塵此舉必有原因。
初入玄冰王國,一切都很陌生,通過這種方式,嘗試着了解一下情況,也未嘗不可。
虛雲不准逸塵和官兵隨從說話,自己卻有一搭沒一搭的,找人家聊着。
即使官兵隨從愛理不理的態度,讓逸塵看了都不爽,可虛雲根本不在乎。
「孔大人怎麼沒來?」
「孔大人是什麼官職……」
「這位官爺可曾成家?」
不管這位官兵隨從回不回答,虛雲都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或許是怕被逸塵插上嘴,說出不知輕重的話來,虛雲儘可能的不間斷自己的說話。
「我只是一名隨從而已,哪裏知道孔大人的事情。」
被問的不耐煩,官兵隨從才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睛說道。
「可我問的是,你成家了沒有?」
見官兵隨從敷衍,虛雲有點不高興,連說話的語氣都改變了不少。
前兩個問題,確實是打聽孔大人的情況,但最後一個,卻明顯是在問官兵隨從。
「沒成家,難道你有那么小的女兒?」
官兵隨從沒好氣的反問了一句,繼續眯起眼睛,靠在車門邊上。
雖然只是一位小小的隨從,但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孔大人……的隨從。
「官爺說笑了,老朽尚未娶妻,哪裏來的女兒。」
被官兵隨從拿話一堵,虛雲臉上訕訕的。
想從官兵隨從嘴裏了解到,有關王子殿下傷病的情況,實際是想知道,以前進入王宮的眾多醫者,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只可惜,虛雲的拍馬屁功夫不到家,幾句話一說,就把官兵隨從給弄煩了。
「沒女兒,打聽我成家幹嘛!」官兵隨從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無趣至極的虛雲,這才勉強閉上了嘴巴。
寒冰城的氣候寒冷,但路上卻不顛簸,馬車走得很穩,就是吱吱嘎嘎的聲音有點聒噪。
兩個時辰的時間,說慢就慢說快就快,等馬車停下的時候,飄然才從逸塵的懷抱中醒來,羞赧的看着逸塵。
「到了。」官兵隨從用最簡短的話說道:「下車。」
一路上,其他人都坐在馬車中,除了手腳有些酸麻以外,也沒有什麼特別難受。
但官兵隨從靠在馬車門口,半個身子在外面,接受着凌冽寒風的襲擊,兩隻手幾乎凍僵了。
車把式將車挺穩,等大家下車以後,便又坐上去,一個響鞭,直接駕車離去,連半點時間也沒留下。
「哇,好漂亮的宮殿。」飄然一抬頭,忍不住讚嘆起來。
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座宏偉的建築,潔白的外牆如同天空中洗過的白雲一般,一塵不染。
大殿門口,一對石雕,齜牙咧嘴甚是威武,卻看不出是哪一種猛獸。
兩隻石雕的中間,是一排整齊的台階,拱形的門楣,以及半開的大門,巨獸張嘴般的正對着路邊,透露出一股威嚴。
門口兩邊,各有兩名身穿鎧甲的侍衛,虎視眈眈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進去!」官兵隨從機械的吐出兩個字,便催促着大家沿着台階上行。
「飄然,走。」逸塵伸手抓住飄然遞過來的小手,輕輕一握。
「咳,我說徒兒,為師老了,眼睛不好使,這高一腳低一腳的……」
還沒走呢,逸塵就聽見虛雲一臉嫌棄的瞟過來一個眼神,並抱怨的說道。
既然是師徒,逸塵和飄然理應伺候虛雲才對。
可這兩位,眼裏只有彼此,早把『拜師』這一茬給忘了。
「我來扶着您老……」
逸塵和飄然一左一右,架起虛雲的兩隻胳膊,半攙半扶的伺候着。
既然是演戲,就得像樣點,免得被官兵隨從看出假來。
逸塵還騰出手來,把虛雲懷裏的一個藥箱,捧到了自己手中。
進得大殿,又彎彎曲曲的繞了一陣子,官兵隨從總算在一間半掩着的門前停住。
朝虛雲努努嘴,連話也懶得說了。
「醫者?」門內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官服的男子,對官兵隨從問道。
「虛雲醫者,和他的兩位隨行弟子。」
官兵隨從面無表情的說着,等逸塵三人進了門,便轉身離去。
房間內,有幾個用屏風隔開的小間,各有一張床,還有幾位發出呻吟聲的傷病者。
和逸塵同一批的另外四位醫者,也已經進入房間,正在挨個的為病人查探着。
「虛雲醫者,就從這個開始吧。」
身穿官服的男子,帶着逸塵三人,到了靠房間右側的一處屏風前。
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對虛雲說道。
「這……是王子殿下?」虛雲一愣,疑惑的問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
身穿官服的男子沒有說話,旁邊倒竄出一位和官兵隨從一樣打扮的漢子,壓低着聲音,惱怒的呵斥道:
「王宮禁地,豈容喧譁,要是醫者就好好看病,否則拿去官衙問罪!」
那意思非常明確,這裏是玄冰王國的王宮,虛雲只管看病便是,其他的就別囉嗦了。
至於是不是王子殿下,虛雲不必過問,也不能過問。
「是,這就看病。」
逸塵點點頭,又朝虛雲遞了個眼色。
「噢……」
或許是受人尊敬慣了,虛雲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剛想說話,卻被逸塵的目光給制止了。
「唉喲……」
躺在床上的病人,又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叫聲,雖然壓抑着,卻依然看得出他正遭受着煎熬。
渾身上下血糊糊的,有的地方已經結痂,一臉的濃黑鬍鬚,被乾涸的血跡沾染着。
一條腿蜷曲着,靠膝蓋的位置腫起老高,被崩開的褲子有撕扯的痕跡,顯然已經有人幫他診治過了。
「兄弟,忍着點。」
虛雲彎下身子,細長乾瘦的手指,輕輕的觸碰在對方的膝蓋上。
儘管受到官兵隨從的斥責,心裏很不痛快,但身為醫者當以救死扶傷為職責。
一看到病人的痛苦表情,虛雲就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立刻投入到醫者的本職工作之中。
啪!
一聲脆響,從病人的身上發出。
虛雲原本輕柔的手指,忽然間變得鋼鐵般的堅硬。
看似隨意的一觸,就將病人那條蜷曲着的腿,猛地給捋直了。
「啊……」
病人壓抑着的叫聲,只發出了一點點,就把嘴張得圓圓的,仿佛忘記了膝蓋上的疼痛。
電光火石之間,虛雲的手指迅速在病人的膝蓋處一揉一點,然後一按。
由於折斷而翹疊在一起的腿骨,便在虛雲的手指之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除了極為短暫的疼痛以外,病人似乎沒有感受到其他的不適。
「小逸,把續骨黑膏敷上!」
虛雲頭也不回的吩咐逸塵,繼而對病人說道:「臥床三日,即可下地走路。」
緩緩收回手,依然乾枯細瘦,骨節有點發白,居然沒有沾上半點血跡。
「多謝,多謝!」病人滿臉欣喜,忙不迭的道謝。
一動不動的躺着,接受着逸塵為他上藥,眼裏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悲哀。
逸塵儘自己的最大力量,小心翼翼的,絕不會讓對方感受到一丁點的難受。
儘管以虛雲弟子的身份出現,但逸塵救死扶傷的意念不會改變。
「官爺,虛雲這樣做,還算過得去麼?」
虛雲沒有搭理病人,而是把目光投向那位身穿官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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