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將星禾晏 第二百五十章 惡念

    朔京城的這個新春,於肖家來說是雙喜臨門,對某些人家來說,猶如雪上加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太子府上,廣延坐在房中,滿臉都是焦躁。

    徐敬甫倒後,雖然一部分徐黨投奔了楚昭,但文宣帝這一場清算來勢洶洶,也折損了他不少人馬。這麼多年,他自己無甚本領,全憑着張皇后娘家以及徐相的人脈,方能暫且坐穩這個太子的位置。走到棄車保帥的這一步,雖然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可真做完決定之後,廣延又有些後悔起來。

    廣朔這些日子,在文宣帝面前出現的很勤快,朝中大小事務也都開始插手。張皇后囑咐他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輕舉妄動,他過去和徐敬甫走的近,只怕文宣帝心中也對他生了不喜,風頭未過去之前,最好都在府上安分守己。

    廣延嘴裏應着,心裏更加着急。如果老四趁着他不在的機會在文宣帝面前花言巧語誰知道日後又會如何眼下肖懷瑾勢力越見豐滿,他豈能在這個時候落於人後

    正想着,外頭下人來報「殿下,外頭有人求見。」

    廣延道「進來。」

    來人穿着下人的衣服,看起來很不起眼,但當抬起頭來時,還是能看出與魏人形貌稍有不同。

    這是一個烏托人。

    「殿下,奴才奉瑪寧布大人之命,給殿下傳話來了。」

    「瑪寧布」廣延眼睛一眯,招呼殿中其他人退下,這才看向這人「你們的使者大人,還活着啊」

    天星台後,文宣帝讓人將烏托來的使者全部軟禁起來,到現在也沒說怎麼處理。廣延曾試圖讓人給瑪寧布傳話,不過守得太嚴,一直沒找到機會。沒料到如今瑪寧布的人自己上門來了。

    像是怕廣延不肯相信自己,這下人上前,給廣延看了一眼袖中的印信。

    「如果你是想讓我救你們的大人出來,就回去吧。」廣延不耐煩的開口,「父皇正在氣頭上,本宮不想火上澆油。」

    「殿下這段日子不曾上朝,恐怕不知,四皇子近來很得陛下歡心,朝中臣子們,亦有擁護之意。」

    不說此話還好,一說此話,廣延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他冷笑道「本宮難道不知道嗎」

    「蘭貴妃日日侍疾,」下人低聲道「瑪寧布大人要奴才問殿下,難道就要這樣坐以待斃」

    「啪」的一聲,太子將面前的茶盞猛地砸到牆上,「你閉嘴」

    他心中怒火衝天,文宣帝偏寵蘭貴妃,早已不是一日兩日。廣延心中清楚,倘若自己不是嫡長子,倘若文宣帝不是要顧忌着天下眾口,只怕早已立下廣朔為太子,就是因為廣朔是蘭貴妃的女兒,那個賤人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殿下。」

    廣延看向來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人謙卑的低下頭去,「瑪寧布大人要奴才轉告殿下,皇上年事已高,如今四皇子又蠢蠢欲動,原本不出此事,大魏九五之尊的位置,必然已在殿下囊中。而今徐相已倒,肖懷瑾又羽翼已豐,倘若肖懷瑾投靠了四皇子」

    廣延心中狠狠一跳,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

    從前肖仲武就看他不順眼,時常找他的麻煩,好容易肖仲武死了,又來個他的兒子可現在的肖懷瑾,甚至比當時的肖仲武還要可怕,徐敬甫當初未能將肖懷瑾斬草除根,如今就養出了這樣一個禍患

    「殿下何不快刀斬亂麻呢」

    「放肆」廣延脫口而出,心中既驚又怒,「你膽敢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

    「殿下饒命,」下人伏下身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否則以殿下之仁慈,恐會被四皇子鑽了空子。但如今,」下人的聲音里像是含着蠱惑,「若陛下宮車晏駕,您就是名正言順的天子」

    名正言順的天子

    廣延「你閉嘴」

    猶如打開了妖精蠱惑人心的魔盒,原先並沒有動過的念頭,如今被人輕輕一勾,便不可抑制的浮上心頭。

    他明白瑪寧布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過去雖與廣朔暗鬥,卻從未想過弒父這個念頭。文宣帝雖然偏疼廣朔,但待他,其實倒也還行。雖然縱觀前朝,皇宮之中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的事不在少數,但廣延認為,自己完全不必做到這一步。

    文宣帝子嗣不多,大魏歷來又最重規矩,只要時間到了,文宣帝自然會將皇位傳於自己。張皇后與廣延都是這般想的,只是一年復一年,一日復一日,這等待好似沒有盡頭,文宣帝像是在刻意避開什麼似的,等來等去,不僅沒有等到那道聖旨,還等來了廣朔的漸漸崛起。

    這幾年,他與烏托人暗中私聯,不就是因為心中越來越沒有底氣嗎如果文宣帝老老實實按部就班,他何至於此以至於到了現在,自己亦被多處制掣,以至於在這場爭奪皇位的戰爭里,不知不覺由得勝者的地位,落於下風。

    如果再由廣朔這樣下去

    他的心頭被惡念狠狠撥動了一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跪倒在地的下人,將太子臉上的神情的變化盡收眼底,好心勸道「殿下,大人的話,奴才已經全都帶到了。殿下不妨好好考慮考慮,只要坐到了那個位置,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哪個路上沒有流過血」

    「殿下,請三思」

    廣延被他幾句話挑撥的心浮氣躁,斥道「行了,本宮知道了滾出去吧」

    下人又如來的時候那般,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廣延看着濺了一地的茶盞碎片,一絲陰霾漸漸爬上眸中。

    又過了片刻,他像是被驚醒,匆匆離開了殿中。

    廣延走後,太子府的婢女進來將地上的殘跡收拾乾淨,從殿後走出一名美貌婢子,柔聲笑道「我來就好了。」

    「應香姑娘。」婢女不敢同她爭搶,誰都知道如今太子府上最得寵的,就是這位叫應香的婢子。太子還曾為她與太子妃爭吵,不過應香性情柔順,從不給下人臉色,倒是與其他婢子相處的也不錯。

    應香半跪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輕輕拾起,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垂下來的長睫掩住了眸中異樣情緒。

    瑪寧布的人竟然慫恿太子弒君

    這個關頭可不是好時候。

    夜裏的楚家,安靜的過分。

    自打徐相倒台後,原先懼怕楚昭的楚家三個嫡子,又漸漸地囂張起來。楚昭既沒有了徐敬甫在背後撐腰,縱然如今尚且還在朝為官,可誰知道又長久的了幾時指不定哪一日文宣帝將對徐敬甫的怨氣怪責在楚昭身上,誰也說不準。

    楚夫人見着楚昭,偶爾也冷嘲熱諷幾句。至於楚臨風,他幾乎都不怎麼見楚昭了,同出事前對楚昭的熱絡關懷判若兩人。

    楚昭自己倒並不受這些事影響,仍舊是每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胸前的傷口還未全好,在府中養病,同同僚見的極少,十分巧妙地避過了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

    心腹走了進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呈上,「四公子,應香姑娘又來消息了。」

    楚昭接過信,打開來看,先前還好,看到最後,神情微變。


    片刻後,他將信紙丟進燃燒的暖爐之中,手指輕輕按着額心,似是極為頭痛。

    「四公子」心腹小心翼翼的問。

    楚昭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他確實沒想到,廣延竟然會着急到如此地步,也沒想到,瑪寧布竟然在這個關頭還不忘挑撥。但凡廣延有一點腦子,都不至於被烏托人牽着鼻子走,可惜的是,這些年,如同文宣帝依賴徐敬甫一般,廣延也早已習慣將所有事都交給徐敬甫打理。徐敬甫一倒,他就沒了主張。

    「四公子,」心腹瞧着他的臉色,思慮良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四公子既有大才,如今相爺也不在了,太子殿下衝動魯莽,四皇子卻懂得韜光養晦,如今朝中局勢已不同往日,良禽擇木而棲,太子殿下無能,公子何不追隨四殿下」

    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不過楚昭待下人一向很好,因此,手下人也總是比別的心腹膽大幾分。

    聞言,楚昭鬆開手,看向桌上的油燈。

    油燈里的火苗被窗隙透進的冷風吹得微微晃動,他道「如果沒有肖懷瑾的話,當然可以,只是如今,就算是看在肖懷瑾的份上,四皇子也不會用我。」

    一個徐敬甫剩下的餘黨,就算去投誠,似乎也比不上肖珏的分量。這個關頭,廣朔正是需要肖懷瑾的力量,而因肖仲武與徐敬甫曾經不死不休的宿敵關係來看,廣朔就絕不會放棄肖懷瑾而選擇自己。

    「但這樣一條路走到黑的話」

    「不是我要一條路走到黑,」楚昭打斷了他的話,「是我,從來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或許這一點,在很多年前,當他第一次見到徐敬甫,拜倒在徐敬甫門下時,就註定了今日。

    「那四公子,現在該怎麼辦」

    「我需要去太子府一趟。」他眉間閃過一絲郁色。

    雖然眼下看來,瑪寧布的話可能已經讓太子生出別的心思,他的話也未必有用。但既已是一條船上的人,太子若出事,他也不可能安好。

    只能盡力而為了。

    坤寧宮中,張皇后靜靜坐在軟塌上,閉眼聽着琴師撫琴。

    琴音清越安寧,能撫平人心中燥郁。自打徐敬甫出事後,她夜裏時常失眠,每日能睡着的時間極少。一旦合眼,眼皮又時常跳得厲害,像是在昭示着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文宣帝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隔三差五的不上朝,林清潭看了好幾回,只說好好調養身子就好了,可張皇后心中,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她心裏也有些着急。

    徐相倒了,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雖然眾人心中都清楚,徐敬甫與肖珏之間,必然會有一場仗要打。但沒有人想到,肖珏在邊疆戰場用兵,在朝堂之中用術,證據一個接一個,直將對手釘死在囚板上。

    徐敬甫的事究竟會不會連累廣延,張皇后心中也沒有底。

    對於文宣帝這個丈夫,張皇后有時候覺得她能將對方看得一清二楚,有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好似從沒認識過她。

    當初尚且還是太子的文宣帝,不過依仗着自己是從先皇后肚子裏爬出來的嫡子,便得了儲君的位置,張皇后作為丞相家的女兒,嫁過去之前,也對自己的夫君有過諸多幻想。

    可直到她成了太子妃,才發現自己的丈夫,只是一個每日醉心詩詞歌賦,縱情享樂的普通男人而已。既無志向,亦無政才,更無皇家人身上天生的霸氣。倘若褪去了他的身份,他就和街上那些尋常男人沒什麼不同。

    張皇后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只是她的野心一直被滿足的太過順遂。因她身為天子的丈夫過分平庸,以至於到了後來,她連在後宮中拈酸吃醋的興趣都沒了。

    就如文宣帝平淡安穩的一生般,只要日後她的兒子廣延坐上皇位,她就是太后,從一個至尊的位置,落到另一個至尊的位置罷了。

    張皇后一直都是這麼想的,直到蘭貴妃的出現。

    文宣帝極為寵愛蘭貴妃,本來帝王的寵愛,張皇后並不放在心上,宮裏每年新進的美人無數,她也犯不着一個個去計較。可文宣帝對蘭貴妃的寵愛里,竟然帶了幾分真心。

    這就很礙眼了,尤其是在蘭貴妃也生下兒子的前提下。

    這些年,張皇后不是沒有試圖剷除過蘭貴妃母子,可這看似溫順不爭的女人,卻格外狡猾,每次都被她躲過一劫。廣朔竟然平平安安的長到了成年,若不是廣朔自己識趣,一直避着太子的鋒芒,張皇后也不會善罷甘休。

    只要不動搖廣延的地位,讓這對母子多活一段時間也無妨。她是這般想的,但這個微妙的平衡,在徐敬甫死後,瞬間就被打破了。

    張皇后嗅到了一絲危險。

    琴音突兀的劃破一個音,有宮女來報「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張皇后睜開眼,廣延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下去吧。」她揮手道,琴師並着宮女一道退了下去,張皇后看着走近的廣延,沒忍住埋怨道「不是都跟你說了,這段日子勿要進宮,省的招惹是非,你倒好,生怕還不夠亂似的,跑到本宮這裏來做什麼」

    「母后,」廣延有些焦躁的看向她,「您不讓兒臣進宮,兒臣怎麼知道,如今宮裏都快沉了廣朔的天下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誰告訴你的」張皇后微微坐直身子,神情緊張。

    「您別管誰告訴我的。」廣朔問「父皇身子是不是不好了母后,父皇難道就沒有跟您透露過一絲半點儲君的消息兒臣聽說廣朔日日都去父皇塌前說話,誰知道他是怎樣的巧言令色」他恨恨道「要是哄得父皇暈頭轉向,那我豈不是功虧一簣」

    「閉嘴」張皇后厲聲喝道,看了看周圍,見周圍並無下人在,才稍稍鬆了口氣,怒道「你自己口無遮攔就罷了,不知道宮裏多少雙眼睛盯着。」

    「母后,」廣延失望道「我看蘭貴妃那個賤人已經等不及動手了,咱們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提到蘭貴妃,張皇后的神情也難看起來。她一生自負,自詡後宮中無人是她對手,就算文宣帝寵愛蘭貴妃,這些年蘭貴妃還不是要在她面前夾着尾巴做人。可近日來的情況打破了她原先的想法,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豈是不爭,而是所圖極大這些年在自己面前謹小慎微,原本都是裝模作樣,時機一到,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都被她騙了

    見張皇后神情有變,廣朔焦躁的舔了舔嘴唇,突然湊近道「母后,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張皇后回過神,看着他問「你想幹什麼」

    「如今徐敬甫死了,父皇一定厭棄了我,加上蘭貴妃那個賤人不知道在父皇面前說了什麼照這樣下去,父皇一定會改立廣朔為儲君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你想」

    「只要父皇現在沒了,」廣延眼裏閃過一絲瘋狂,「皇位本該就是我的」

    張皇后下意識的去捂他的嘴,「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廣延低聲道「母后,你想想,要是讓廣朔當了皇帝,我會是什麼下場母后你又是什麼下場父皇要是心中真的有我,早就將皇位傳給我了。他既對我無情,休怪我無義大不了,我日後當了皇帝,年年給他多上幾炷香去」

    張皇后又驚又怒,可不等她說話,廣延就雙腿一軟,跪在她跟前懇求「母后,求您救救兒臣,助兒臣謀得大業」

    她神色不定,一時沒有說話,又過了許久,才嘆息一聲,道「你容我再想想。」

    可那目光,分明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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