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將星禾晏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歡樂難具陳

    入雲樓里,沒了多年前人群的熱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採蓮笑着解釋,丁媽媽病逝後,入雲樓里許多姑娘便離開了。嫁人的嫁人,回家的回家。採蓮也並未再找別的姑娘進來,城中花樓亦不缺,花遊仙去了揚州後,入雲樓生意已經大不如前,姑娘們一走,幾乎是門可羅雀。

    「也沒什麼不好的,尋常大家也會做些別的胭脂水粉小生意賺點錢,湊合着過日子也算夠了。」採蓮笑道「只是姐妹們無別的地方可去,入雲樓是媽媽一手建起來的,也就是姐妹們的家。」

    人當有滿足之心,她們現在這樣,也很好了。

    花遊仙請眾人在宴廳坐下,先吩咐人去佈置酒菜,一邊問燕賀他們「小少爺們如今又在做什麼」

    幾年過去了,少年們早已長成了青年,不再有過去的青澀之態,卻也能看出來,各個經歷不凡。

    「在下如今做了個大夫,」林雙鶴輕搖摺扇,一本正經道「不過只醫女子,承蒙天下人抬愛,得了個美名白衣聖手,慚愧的很。」

    禾晏詫異的朝林雙鶴望去,林雙鶴雖然平日裏口無遮攔,但自打重逢以來,還是第一次看他自己顯擺自己。

    大抵是在年少時傾慕的人面前,總想表現的好一些。

    「這一位就更厲害了,」他拿扇子指了指燕賀,「歸德中朗將,燕將軍。」

    採蓮驚訝極了,「小少爺們如今好厲害」

    燕賀莫名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馬尾,哼道「不及封雲將軍厲害。」

    「封雲將軍」花遊仙一愣,順着燕賀的目光看去,瞧見肖珏平靜飲茶的模樣,「肖少爺就是如今的封雲將軍嗎」

    林雙鶴「正是。」

    花遊仙與採蓮同時倒抽了口涼氣,當年那群少年自報家門,唯獨這一位與其中一個戴面具的少年不曾開口。當時大家都以為,要麼是他們二人的身份太過貴重,不好泄露,要麼就是身份平平,不值得特意一提。只是花遊仙心中卻覺得,以那白袍少年的出色容貌風姿來說,當是第一種。

    如今隔了這麼多年,卻怎麼也沒料到,他就是大魏赫赫有名的右軍都督。

    「這一位就更巧了,」林雙鶴指了指楊銘之,不知是以什麼心情玩笑開口,「如今你們金陵城的巡撫,就是這位楊大人了。」

    楊銘之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花遊仙與採蓮不知道其中淵源,反而高興極了,道「看來楊少爺與金陵城是真的有緣,實在是太巧了」

    「可不是。」林雙鶴哼了一聲,「怎麼這麼巧。」

    「這兩位公子瞧着有些眼生,」花遊仙看向禾晏與楚昭二人,疑惑的開口。

    「他們二人是第一次來金陵,」林雙鶴解釋,「這一位姓楚,你們叫他楚公子就好。這一位嘛,是在下的好友,年紀輕輕就已經得了陛下親封武安郎,亦是肖都督的手下,叫禾晏。」

    「楚公子,禾公子。」花遊仙笑着行禮,「既是第一次來金陵,就一定要嘗嘗入雲樓的酒菜了。」

    此話一出,林雙鶴眼前一亮,「遊仙姑娘,難道入雲樓的廚子還是當年的人嗎」

    花遊仙笑着點頭「酒菜都是樓里姐妹自己做的,與從前一模一樣,小少爺們若是喜歡,大家就很高興了。」

    禾晏還記得入雲樓的酒菜確實一絕,同朔京酒樓里的全然不同,清甜醇厚,令人回味無窮。她後來回到朔京,禾家不曾虧待吃穿,可卻再也沒有嘗到如當年入雲樓里一般的佳肴了。

    寒暄的時候,不多時,便有人端着酒菜送到長桌之上。都是些家常小菜,鴨油酥燒餅、梅花糕、小餛飩、赤豆元宵、豬油餃餌金燦燦,香噴噴。下午到了金陵後,還一直不曾用飯,禾晏早就餓了。見眾人只顧着說話,忍了忍,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默默地舉了筷子,捧着面前的熏魚銀絲面,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銀絲面又細又軟,煮的入口即化,熱騰騰的一下肚,就將胃裏的饞蟲全部勾出來。禾晏見沒人注意,又夾了一塊水晶包子。

    林雙鶴正與花遊仙說起這些年的趣事,當年賢昌館一同前來的少年各自又去了何方。禾晏一邊聽,一邊不耽誤吃飯,手不停,抓了一塊開花饅頭。

    菜餚自然是好吃的,尤其是剛剛經過潤都城裏連干餅都吃不飽的日子,連豆腐腦都成了比御膳還要珍貴的東西。禾晏瞧見長桌的另一頭還放着一盤糯米藕,就有些蠢蠢欲動。

    入雲樓的糯米藕,香甜可口,一口咬下去,似是咬下了小橋流水,風清月朗的江南水鄉。她當年便很愛吃這一口,還記得第一次來入雲樓的時候,那一盤糯米藕都叫她吃了個乾淨。於是便想趁着大家都在說話的時候,偷偷的夾一塊來嘗嘗,是否還是過去的那個味道。

    可惜的是,這盤糯米藕實在是很不巧,恰恰放在了長桌上,離她最遠的那一頭。

    禾晏奮力舉起筷子,試圖伸長手夾起來,可惜的是離得太遠,若是站起身夾菜,又顯得太過失禮。嘗試幾次,便只得無可奈何地放棄。她心中正嘆息着,下一刻,忽然見自己面前的碗盞里,出現了一塊糯米藕。

    禾晏一愣,就見肖珏放下筷子,仿佛剛剛做這件事的並非是他。他也沒有看禾晏,側頭聽林雙鶴說話,似乎做這件事只是隨手之舉,並未放在心上。

    禾晏的耳尖微微一紅,還沒等她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就見自己面前的碗裏又多了一塊糯米藕,她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正對上楚昭含笑的神情。

    桌上的談話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禾晏的碗裏突兀的多了兩塊糯米藕,而桌上的其他人全都盯着她,目光意味不明。

    禾晏眼前一黑,這算什麼她就想悄無聲息的夾個點心吃吃罷了,怎麼還成了眾人的中心

    這一頭楚昭笑容和煦,一如既往,那一頭肖珏平靜的看着她,令人如坐針氈。

    燕賀蹙眉看了她一會兒,筷子點了點碗的邊緣,開口道「我想問問,武安郎,你是什麼皇親國戚嗎」

    禾晏「不是。」

    「既然不是,」燕賀不可思議的發問,「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他拿筷子指了指肖珏,又指了指楚昭,「會做出這種爭寵一樣的行為。」

    「爭寵」這個詞一出來,禾晏就悚然了。

    還沒等她想好要怎麼回復,林雙鶴已經笑起來,伸出筷子將楚昭夾給禾晏的那塊糯米藕夾走,笑道「哎,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糯米藕了,還是楚四公子懂我。真好,」他咬了一口,「好甜謝謝楚四公子了。」

    楚昭見狀,微微一怔,隨即笑着搖了搖頭,並未說什麼。

    禾晏這才鬆了口氣,林雙鶴這個人精,還好將此事圓過去了。要不然肖珏指不定在心中怎麼想她。不過楚昭也是,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給她夾菜這行為要是落在旁人眼中,難免會覺得奇怪。

    倒是花遊仙像是看出了點什麼,笑盈盈的拍了拍手,一個梳着墮馬髻的姑娘便提着一小壇酒上前。

    「小少爺們許久沒喝入雲樓的碧芳酒了吧。」她將酒罈擺上桌子,「這壇碧芳酒,今年只剩下最後一壇了。」

    隨侍的姑娘取來幾盞琉璃杯,碧芳酒一入盞,青碧瑩瑩,芳香撲鼻。禾晏還記得少時入雲樓里的酒甜滋滋,清冽冽的,喝的人微醺,卻又不至於大醉。一時十分期待,待姑娘就要往禾晏面前的酒盞倒酒時,肖珏瞥了她一眼,突然開口「給她一碗牛乳。」

    禾晏「」

    倒酒的姑娘也是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肖珏。禾晏莫名其妙,問「都督,我為何要喝牛乳」

    這人非常淡定,道「牛乳長高。」

    燕賀摸了摸下巴,審視的目光在禾晏身上一掠,點頭應道「確實,這小子的確矮了些。」

    花遊仙笑起來,「肖少爺,入雲樓沒有牛乳。碧芳酒是性烈了些,怕是這位小公子喝不了,丁香,你去取薔薇露來。」

    不多時,就有姑娘取了薔薇露來,薔薇露一入盞,是和碧芳酒截然不同的淺紅色,禾晏端起來抿了一口,不由得一愣。

    這酒,竟與當年她在入雲樓嘗到的甜酒,一模一樣。

    一邊的燕賀也搶過來到了一盞,只喝了一口就皺眉道「這什麼甜滋滋的,跟果子露似的。」

    「這是薔薇露,平日裏是給姑娘們自己喝的。」

    燕賀毫無所覺,嘲笑禾晏道「武安郎,聽到沒有,這是給姑娘喝的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禾晏真是無言以對。正想着要如何回話才不失禮時,一邊的林雙鶴為她解了圍,林雙鶴搖了搖扇子,不緊不慢道「燕南光,你少時就來入雲樓,如今又來入雲樓,此事你夫人知道麼」

    燕賀臉色大變。

    「承秀姑娘最重禮儀,夏大人也潔身自好,夏家人只怕無一人上過花樓,偏偏在你這兒破了例。不知承秀姑娘知道此事,會如何看你」


    「你你休要胡說。」燕賀結結巴巴的反駁,只是這反駁,十分沒有氣勢。

    禾晏聽聞此話,奇道「承秀姑娘是燕將軍的夫人麼」

    「國子監祭酒夏大人的嫡長女夏承秀姑娘,柔枝嫩葉,婉婉有禮。朔京城裏多少人家想給自家少爺聘來佳人,卻被燕南光捷足先登。」林雙鶴笑着調侃,「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咱們燕將軍聽聞在府中極聽夫人話,夫人讓東絕不讓往西,夫人不讓喝酒,與同僚應酬便只喝茶。實在是賢良人夫的典範。」

    燕賀臉色漲得通紅,「林雙鶴,你不要在此胡說八道」

    「哦難道不是這樣嗎那等在下回到朔京,定要好好問一問嫂夫人。」他道。

    燕賀便不敢再說什麼了,萬一林雙鶴真的找夏承秀當面對質,豈不是立刻打了他的臉。他目光掠過桌上眾人,乾脆另闢蹊徑,一揚馬尾,將面前的酒盞往桌上一頓,大聲道「聽夫人話有什麼不對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者,本將軍至少還有夫人,你們有嗎有嗎在座的諸位,請問你們哪一位現在有夫人」

    禾晏「」

    這話真是沒法接了。

    燕賀又是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也不知是不是這碧芳酒格外醉人,他已有了醉意,先是問林雙鶴「你日日跟女子混在一處,全天下女人都是你的妹妹,請問你有夫人了嗎」

    林雙鶴「沒有。」

    他便如打了勝仗一般,滿意的去問楊銘之,「你性情溫和,才高八斗,都說才子不缺佳人配,你有夫人了嗎」

    楊銘之「沒有。」

    燕賀越發興致勃勃,看向楚昭,「你有」他突然頓住,自語道「你夫人已經內定了,罷了,下一個。」

    他又問禾晏「小個子,你有夫人了嗎」

    禾晏「」

    這個她還真沒法有。

    燕賀又轉向肖珏,頗得意的看着他,「你是賢昌館第一,臉蛋俊俏,身姿出挑,文武無人可敵,那些年賢昌館外的門檻都要被姑娘們踏破,但是請問你有夫人了嗎」

    肖珏平靜的看着他。

    「一看你就沒有」燕賀以一人之力橫掃了整個酒桌上的人,大抵是認為自己有夫人一事是極高的榮耀,越發的高興得意,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高聲道「這樣看來,你們都不怎麼樣。你們知道有夫人是一件多厲害的事麼你們夜深歸家時不曾有人在燈下候着吧頭疼腦熱的時候可曾喝過夫人煮的熱湯更勿提夫人親手縫製的衣物靴子,嗬,」他輕蔑的掃一眼眾人,仿佛睥睨天下的天子,「別說有夫人,你們活到現在,只怕連姑娘的手都沒拉過,第一個吻都還留着。」

    越說越不像話了,禾晏以手掩面,不忍再看,楊銘之也忍不住拉了拉燕賀的袍子,「南光兄,過了。」

    一旁斟酒撫琴的姑娘們見狀,也忍不住吃吃笑起來。只覺得這看起來傲慢自大的年輕人,此刻也有種魯莽的可愛。

    採蓮笑道「燕小少爺此話說的不對,我們這裏可是入雲樓,若說是姑娘,可什麼都不缺,各位小少爺如此出色,想來真要挑中了樓里的姐妹,大家也都是心甘情願的。」

    禾晏驚得差點摔了杯子,這是啥這就開始自薦枕席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雖然是入雲樓,可她一直都將入雲樓當做正經酒館的。

    她剛想到這裏,就見採蓮身側兩個生的百媚千嬌的姑娘已經衝着肖珏黏上去了,還真是好眼光,一挑就挑上了這裏頭最出色的那個。禾晏動作快於想法,下意識的喊道「不行」

    兩個正欲勸酒的姑娘一頓,桌上其他人朝她看來。

    迎着肖珏若有所思的目光,禾晏鎮定道「我們一行人過來,只喝酒,不談情。」

    聞言,花遊仙笑的更開懷了。她自己斟了一杯碧芳酒,作勢敬禾晏,「小公子真可愛,奴家敬你一杯。」

    禾晏覺得自己宛如誤入妖精洞裏的憨厚生,這一刻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了。

    一盞薔薇露喝完,採蓮笑道「小少爺們是否還記得,多年前在此地,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她看向燕賀,「燕小少爺當時還在桌子上舞過刀呢。」

    燕賀一愣「我怎麼不記得」

    他不說此話還好,一說,禾晏也記了起來。當時替花遊仙趕走童丘石,嚇退劉瑞以後,眾人在入雲樓喝酒慶祝。入雲樓的姑娘們彈琴跳舞,好不熱鬧。丁媽媽拿出最好的碧芳酒招待,燕賀喝的最多,醉的最快。待醉後,抽出長刀,將用來裝飾插進花瓶里的荷花一刀劈成兩半。

    眾人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見那穿的格外鮮艷奪目的少年郎一腳踏上桌子,開始舞刀。且舞且吟「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小夥伴們七手八腳的去拉他,將他扯下桌子,林雙鶴一邊去捂他的嘴,一邊對旁邊的姑娘們賠笑「這傢伙喝醉了,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姐姐們且忘了這回,勿要放在心上。」一邊又回頭罵燕賀「什麼屠龍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敢亂說,你爹要是知道,明日就能帶你回去打斷腿。」

    可惜那時候燕賀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

    「那時候大家都喝醉了,」林雙鶴憶起從前,也十分感嘆,「碧芳酒性烈,現在想想,除了懷瑾,居然是禾如非那個小子酒量最好,最為清醒。」

    「禾如非」燕賀一聽禾如非就不得勁了,哼道「我看他是偷偷將酒倒掉了吧,你要說他酒量好,我不信一定動了什麼手腳。」

    禾晏垂眸,看着眼前酒盞中深紅的酒釀,心道,那一次,她的確沒有喝醉,甚至所有人都不省人事的時候,都清醒十分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衣上塌。原因無他,是因為那時候大家喝的是碧芳酒,獨獨她一人,喝的是如今日一般的薔薇露。

    薔薇露就如燕賀所說,是甜滋滋的果子露,雖算酒,酒性卻絕對及不上碧芳酒。何況當日她格外謹慎,所以喝的很少,是以大家躺倒一片的時候,她還能屹立不倒。

    只是為何當年獨獨她一人得了薔薇露呢

    禾晏想不明白。

    有姑娘彈起了琵琶,聲音輕快,聽得人大樂。年少時總喜歡看戲台上的悲劇,聽哀愁的歌曲,總覺得喜樂世俗,不及悲事刻骨銘心。年紀漸長後,凡事力求一個圓滿,卻知圓滿艱難。

    所求的,不過是瞬間而已。

    採蓮捂着嘴笑道「不僅如此,當時各位小少爺們還在入雲樓里留下了各處墨寶,只是後來時日長久,那些墨寶都遺失了。否則今日還能拿出來一觀,也是一件樂事。」

    「墨寶有什麼了不起,」燕賀不以為然,「再寫一副就是了,我們楊大才子在此,有什麼寫不出來,是不是」

    楊銘之一愣,沒有說話。

    花遊仙似是被他這句話觸動,道了一聲「稍等」,起身離席。眾人都不明所以她究竟要做什麼,過了一會兒,這姑娘抱着長長一卷過來,走到眾人身邊。

    「遊仙姑娘,這是什麼」林雙鶴問。

    花遊仙看着懷中的捲軸,輕輕撫摸幾下,目光中充滿眷戀與回憶。她柔聲開口「不知小少爺們是否還記得,當年在入雲樓相慶時,王公子也在。」

    大家沉默下來。

    「王公子」這個人,當年是一切起因,亦是一切的結束,自打重逢後,大家刻意避而不談此人,就是怕花遊仙傷心。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何,可能讓一個願意為了愛人犧牲自己,遠赴千里的姑娘斷然和離,定然是遭遇了足夠傷心的事。

    「諸位小少爺喝酒高論時,王公子曾在一邊作畫,將小少爺們全部刻畫下來。」她一邊說,一邊讓身側的姑娘幫忙展開捲軸,「後來奴家與王公子和離,出府之時,並未帶什麼行李,只有這個。」

    話一說完,手中的長卷徐徐鋪陳展開,落進眾人眼中。

    王生這人其餘且不做評價,才華確實不假。筆觸極好的抓住了各人的特點,栩栩如生,但見長卷之上,燈火交籌,胡琴笙歌不絕。眉眼姣麗的姑娘們裙裾如翻起的菡萏,長席歪倒着酒壺杯盞。

    束着高高馬尾的少年踏在桌上,眉眼意氣風發,正在舞刀,桌下有個少年,一手握着摺扇,一手忙着去拉他。旁側的楊銘之不如現在穩重,神情卻是一如既往地溫和,被一邊的姐姐挽着勸酒,慌裏慌張的擺手拒絕。

    禾晏還看到了自己。

    帶着面具的女孩子坐在角落,一片歡聲笑語中,似是被人遺忘,而她微側着頭,像是在追隨什麼,目光所及,是坐在中間,正漫不經心低頭淺酌的白袍少年。

    ------題外話------

    關於爭寵,看穿一切的林大夫表示害這男人該死的勝負欲

    晏晏雖然我是個牛仔但我在酒吧只點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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