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朔並沒有在易墨店裏久坐,畢竟自己明早還要上班去。筆神閣 bishenge.com
孤兒院的事情一直沒有頭緒,或許真的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但是巧合終究還是存在的。
「梁景現在就在城北。」何朔說,「我和他見過幾面。」但是何朔並沒有說自己現在和他是鄰居。
「嗯。」易墨也不意外,「聽說他的養父母死了?」
「是啊。」何朔說,「有幾年了吧。」
「可憐。」易墨喝着茶。
何朔聳聳肩,不予置評:「好了,我先回去了。」
「好。」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走照片嗎?」何朔指着桌子上的照片問。
「請便。」
易墨將他送到門外的時候,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看這樣子,冬天越來越近了。
何朔一路驅車回家,看着沒有人煙的城北在這雨夜裏顯得更加孤獨。隨着雨刮器的擺動,手機「叮」了一下,是八點鐘的提醒,他特意定下的。
正好黃燈轉紅燈,何朔拿起手機去關閉鬧鐘,剛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窗口撲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驚恐慌張地拍着他的車窗,對着他喊:「救我!救我!」
何朔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女孩看了一眼前方閃過的亮光,雙眼透着恐懼,顧不上等待何朔開門,便撒腿往後逃。
「等等!」何朔趕緊打開車門下去,想要追上她,但是眼前的亮光突然駛近,險些擦過他的身體。
他躲避而過,卻沒從雨水中找到那女孩的身影,還有那輛飛馳而過的車,他都沒有來得及捕捉清楚……
何朔在雨中佇立了一會兒,確認了這邊沒有人,也沒有聲響後,回到了車裏。用手抹去了臉上的雨水,可濕漉漉的頭髮還在繼續滴着冰涼的雨。
何朔想讓自己冷靜,努力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女孩……為何有一絲眼熟?
他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照片,打開車燈反覆確認,在這張照片裏,的確有這麼個女孩子,有幾分相似……但是,但是何朔一直以為,這個孩子就是田語熙!按照田語熙收養的年紀,剛剛看到的又好像很不符合,那女孩至少十二歲了吧……
何朔腦子又陷入了混亂,如同這雨夜紛亂的雨滴。
他有一些沮喪地回到了家裏,洗了個熱水澡,就又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何朔早早來到派出所,果然他是除了門衛以外,來得最早的一個了。
剛整理完桌子坐下來,就接到陶澄的電話,這傢伙很少這麼早就醒了。
「餵?」
「餵什麼餵?!」看來電話那頭的火氣還很大,「你這個傢伙,電話打不通!怎麼信息不回?」
「沒有信號。」何朔慢悠悠回答,順便開個機。
「沒有你個鬼!」陶澄剛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你那個破屋子,確實沒信號!」
何朔突然一想:「你沒事幹?」
「沒事……不是,你要幹嘛?」
「來幫我去看看,什麼問題,把信號弄好了。」
「呀,你這個傢伙,人麼找不到的,怎麼就先差我做事了?」
「去不去?」
陶澄在電話那頭糾結了三秒:「去就去。」掛電話前不忘再叮囑一句,「你要請我吃飯啊!」
「知道。」
掛上電話,何朔也就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曹師傅第二個來,懷裏揣着新鮮的報紙,一見何朔就笑嘻嘻起來:「小伙子,精神不錯啊。」
何朔出於禮貌打了個招呼。
「剛我進來,看門衛室有你的信。」曹師傅氣定神閒地說,「我幫你拿進來了。」說完,就扔在了何朔的桌子上。
「謝謝。」何朔接過。
「稀奇,這年頭還有人寫信。」
何朔淡然一笑,看了看這信的封面,只有收件人並沒有寄件人,按照郵戳也是本地信件。
他疑惑地打開信,卻發現裏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靠窗而坐,瀑布似的黑色長髮還有白皙如雪的皮膚,即便只是一張側顏,何朔都能清楚地認出,這個女孩是田語熙。
可是,這是誰寄給他的,為什麼要寄給他田語熙的照片?
這照片的角度看似就是一張偷拍的照片啊……
何朔翻過照片的背面,上面卻留着一行筆記:為伊消得人憔悴。落款——郭峰。
郭峰!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何朔整個人的神經都被刺激了,感覺寒毛都已經豎起。這封信是誰?!
他神經質地跑到了傳達室,對着老王就是一陣詢問:「王師傅,這個信是什麼時候送的?」
「早上。」老王漫不經心,對他的一驚一乍好像已經習慣了。
「什麼時候?」
「你來之前就送到了。」老王瞥了他一眼,「幹什麼?現金啊?」
「不,不是。」
「不是你緊張什麼?」老王嘖了一聲,「都是郵遞員送的,別問我。」
何朔只好退下。他當然知道這是郵遞員送的,但是他心裏更期盼的是,也許這封信是別人親手送來的,至少他還能知道是誰。
但是,現在他似乎得到了一條重大的訊息,郭峰的女朋友難道是……田語熙?
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
何朔左思右想,也不對,當初查田語熙案子的時候,郭峰也沒有異常的表現啊……
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曹師傅剛泡好茶,看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又笑了:「小伙子,還沒緩過來呢?」
何朔搖搖頭:「沒有,我很好。」
「那你這是幹嘛呢。」曹師傅坐好。
「曹師傅,你知道小郭以前有什麼愛好嗎?」何朔想起,當初了解田語熙的都是通過直播平台。
「愛好?」曹師傅想了想,「不知道,反正看他挺老實一個人,話不多又勤快。」
何朔也覺得是這樣,不像是那種沉迷視頻直播的人。
「怎麼了?」曹師傅看着他,「又要查什麼了?」
「沒,沒什麼。」何朔尷尬笑笑,「我就是想起小郭了嘛,他那個案子……」
「你呀。」曹師傅又忍不住了,「你這個直脾氣真的是少見哦,人家都是來城北圖個清淨的,你倒好,整天沒事找事干。」
何朔笑了笑,沒接話,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
不過,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不知道小郭他父母怎麼樣了?」
「唉。」曹師傅嘆了一口氣說,「誰知道啊!反正抑鬱了吧!這麼大一個兒子不見了,誰都難過。」
「那……」何朔說,「我去慰問一下他們吧。」
「你?」
「對啊,我現在接手了小郭的工作,也算是組織上的慰問了。」何朔突發奇想。
「哈哈。」曹師傅笑得爽朗,「你要去可以去啊,他們見不見你就難說了。」不過,曹師傅這雙狡猾的眼睛好像早已看透了一切,「我們這邊是清閒,我也早已聽聞你的隨意,所以呢……我老了,管不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挺好的。」
「呵呵。」何朔會心一笑,「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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