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方向的在黑森林裏穿梭。
如地獄一般冰冷的環境,極自然的讓沈都和灰貓的手拉得更緊了。
由於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天色,他們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但沈都感到那個逍遙堂的殺手一直跟隨着自己,又不敢探頭出去一看究竟。
只能憑着超強的靈魂感應力,在黑森林裏一直的前行。
他以為只要一路直行,總會走出去的。
灰貓對他沒有絲毫的質疑,也像是認定了只要直行就能安全了。
可事實並非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這片黑森林實在太多遼闊了。
他們也不知道在裏面走了多久,翻過了多少座山,越過了多少條河流。
只是人總會感到疲勞,總會感到飢餓。
這個時候,他們剛剛越過一條小溪,就感到全身的疲勞讓他們無法再繼續前行下去了。
慵懶的躺在河岸上,這裏的河水並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卻顯得寒冷刺骨。
河風帶着濃厚的水氣撲灑在他們的臉上,又讓他們的精神為之振奮起來。
「寒意讓人清醒,我怎麼突然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走下去。」沈都發出虛弱的聲音道。
從聲音來看,他的體能恐怕已經到了極限。
「可是我們別無選擇,不是嗎,」灰貓的語氣同樣虛弱。
突然,又聽到兩人的肚皮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啊呀,確實是別無選擇,只是我們好像都好久都沒有吃上一頓好飯了。」沈都舔了舔乾裂的嘴皮,甚為懷戀的道。
「是啊,真是好久都沒有吃過一頓好飯了。」灰貓同樣是氣息微弱的感慨道。
話音一落,兩個人又幾乎是同時陷入了美食的幻想之中。
「要是這時候能有人送來一鍋雞湯的話,那一定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了。」沈都一邊說着,一邊的咽口水。
灰貓也同樣是深吮了一下口水,用力的咽了下去,極嚮往的道:「是啊,如果除了雞湯還能有一壇香醇的美酒那就更好了。」
「噢,灰貓,你還會喝酒麼,」沈都有些驚訝的問道。
「當然會,只是從我父母親生病辭世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了。」灰貓有些的語氣中充滿了哀傷。
雖然這漆黑的環境裏,沈都看不見灰貓的神情。
但他卻聽到了灰貓眼角滑落出的淚水。
「滴」
「滴」
「滴」
不停的滑落,落在他們背後的枯葉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都不禁感到心中有些難受起來,本想要出言安慰,卻轉念一想,那種事恐怕不是言語的安慰就能解決得了的吧。
便是轉言道:「如果我們可以順利的從這片林子裏走出去,我一定會陪你喝很多很多的酒。」
「呵呵。」
灰貓聞言,立刻收斂了悲傷的情緒,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風輕雲淡的笑着說道:「那好啊,我們一言為定,只要我們可以走出這片林子,你一定要陪我喝很多很多的酒。」
「嗯,一定,」沈都語氣肯定的道。
可是不知為何,灰貓又突然重重的嘆息一聲,有些懷疑的道:「唉,可是我們真的能走的出這片林子麼。」
沈都聞言,思忖片刻,這森林確實太多遼闊,遼闊的超乎想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可以走出這片林子。
即便現在他們的體力都已經快到了極限,甚至連舉步都很艱難。
但他還是開朗的笑着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總是會走出去的。」
「可是,真的只要堅持就可以走出去嘛。」灰貓似乎有些絕望了。
可是沈都卻朗聲笑道:「堅持未必獲得成就,就像靈州大陸以劍為尊,劍,也成為了多少劍客窮其一生的追求,可是真的能走上至高無上的劍尊之路的,卻是寥寥無幾的,但是如果能付出更多的堅持,成就就一定比放棄更多的劍客要多得多,難道不是這樣麼。」
「嗯,」灰貓肯定的點了點頭道:「聽起來好像是這樣的,沒想到你還是個哲學家呢。」
「什麼,哲學,」沈都有些暈乎的道:「什麼哲學,我可不懂什麼哲學,只是實事求是而已。」
「好吧,你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我們現在都餓了,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麼。」灰貓摸了摸飢餓的肚皮道。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森林裏,要想找到食物,可真的是無比困難的事情。
灰貓出的這個難題不也正是他心中的難題麼。
可是事實上他們如果不立刻吃些東西,就很難再有體力繼續前行了。
靈機一動,便想着面前的這條河,如果能在河裏摸到一兩條魚,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於是沈都想都不想,便放開灰貓的手道:「好,你等我。」
話音一落,二話不說的便是縱身一躍,跳入了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他把自己潛入其中,凝神感受着河水裏的動靜。
好一會兒,他都處於靜止狀態。
這讓河岸上的灰貓開始變得着急起來,不停大喊道:「沈都,你沒事吧,你快出來啊,不要再嚇我了......」
可是沈都始終靜默的潛在水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焦急的灰貓站在河岸邊,那感覺就像是沈都已經離開她的身邊一個世紀。
正要為沈都的離開而落淚之際,突聞「啪」的一聲巨響。
「灰貓,我們有救了,」沈都歡叫着從水裏跳了上來。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灰貓的身邊。
灰貓立刻伸手握住沈都的手,生怕他再次離開似的。
沈都原本在不停的打着哆嗦,可是被灰貓那溫暖的小手緊緊的握住,他便是強忍着體內的寒氣,抑制着顫抖的雙手,強作鎮定的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吃的了,我們快點走吧。」
灰貓聞言一陣疑惑道:「什麼,你確定這裏有吃的麼,你剛才下河裏去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指望這麼冰冷的河水裏會有魚的出現麼。」
沈都原本確實是這樣想的,可是在他跳入水中以後,便立刻發現了這個事實。
這裏的水冰冷刺骨,即便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劍客在裏面待得久了,恐怕也只有一命嗚呼的份了。
更何況是生命極限脆弱的魚呢。
可是一股源自男人的自尊告訴他,他不能在灰貓面前承認這麼愚蠢的行為。
便是呵呵一笑道:「沒事,我就是突然想進去洗個澡。」
「哦,真的是這樣麼。」灰貓的語氣帶着懷疑之色。
顯然,他是沒能騙得過灰貓的。
可是他卻是急速的轉言道:「好啦我們就不要再糾結那件事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一鼓作氣,去我心裏想的那個地方找吃的。」
「好吧......」
這一次,卻是輪到灰貓感到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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