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馬車,慕邑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燃武閣 www.renwuge.com
方才的突發事件,她似乎也受到了驚嚇,髮髻微微鬆散。偏就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還能說出那麼一番話來,着實讓他很是意外和驚喜。
可此時,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撫着自己受傷的腳一臉委屈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深閨之中的嬌弱姑娘。
「幽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看不懂你。」
側過臉看她,窗外的光線忽明忽暗地照在慕邑的臉上,他微微眯起眼睛說道,「你說話做事很是直爽率性,看似灑脫,有些事情上卻很是保守有原則。」
宋離月知道他說得是她始終和他保持距離這件事,或許是方才她很直白很乾脆地拒絕他為她褪去鞋襪,查看腳傷一事觸動了他。
慕邑啊慕邑,如果方才之事,換做徐丞謹那個小彆扭來做,那保守有原則之人就會是他,而千方百計想一親美人芳澤,藉機促進感情之人會是她。
說起來,歸根究底就是我對你沒那個意思。雖然小彆扭不在這裏,也看不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娘子被人佔了便宜去啊。
「你說你是鄉野出身,卻相貌出眾,氣質清雅脫俗。」慕邑見她不語,一雙水眸清澈明亮,神情越發得溫柔,「這世間的污濁之氣,竟是一點也沒有侵蝕到你,不似我等凡夫俗子,滿目蒼夷,醜陋不堪。」
完了,這個慕邑三兩句就把她的地位升華了。
宋離月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總是喜歡把她誇成什麼仙人之姿,出塵脫俗。
她這個吃着五穀雜糧,十數年坎坎坷坷好不容易長大的鄉野小丫頭,哪裏和仙氣沾邊了。
如此這般地比喻着,好似和她在一起是多麼的高雅霜華的一件事。說來說去,不過是滿足自己覬覦仙人的一點污濁之心。
再次踏入這臨山的別院,宋離月不由得往那邊的假山看了看。
記得上次被慕清光那個壞傢伙生拉硬拖帶來,看一群風雅之士對着一株綠梅搖頭晃腦地吟詩頌詞,把她無聊地只能蹲在一旁嗑瓜子玩。
當時慕邑過來邀請她,卻被慕清光那個壞傢伙截了胡,氣得她連剝了半天的瓜子都忘記吃了
「幽鴳,你在看什麼」
慕邑見宋離月一直盯着旁邊的假山看,不由得出聲問道。
宋離月回頭看他,眸中的笑意還未退,「好久沒有見過山中夕陽,一時之間,竟是看呆了。」
這處別院,當初就是瞧中了附近這幾座山的山景秀麗怡人,才建立在這裏。
慕邑順着宋離月的視線看過去,眸中閃過柔色,「今晚我們歇在這裏,等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你就可以見到另一番美景。」
說着,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兩座相鄰的山,「月升當空,恰在兩座山中間,兩座山好似女子一雙柔荑,捧月仰首,美不勝收。」
宋離月被慕邑的這一番形容驚艷到,不禁眼前一亮,無比的期待。
眸光流轉,捕捉到慕邑的神情竟然和慕清光有些相似,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在溍陽城和慕清光喝酒撒潑的一些趣事,不禁抿唇輕笑,「那等月亮出來,你我小酌一杯,靜待美景,如何」
慕邑垂眸看她,眸色溫柔,「好。」
最是受不了慕邑這時不時溫柔似水的眼眸,着實讓她心裏滿滿都是負罪感。
總覺得自己這樣不接受不拒絕,是在玩曖昧,是在利用他的感情。這一認知,讓宋離月始終認為自己太過卑鄙。
你對我不住,砍了一刀,那我也不甘示弱,刺你一劍就是了。這背後玩陰的,着實心裏壓力太大了。
但,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慕邑啊慕邑,我不在背後陰你,找到阿澈,我立即就走。我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宋離月避開慕邑的眼神之後,慢慢把手伸了過去,乾笑兩聲,「慕公子,麻煩你扶我到屋子裏坐一會,我這一條腿站着,都快站成鷺鷥了」
宋離月的腳到底是崴到了,雖然不是很嚴重,可走路還是護着疼,一瘸一拐的,很是費力。
慕邑聞言一愣,隨即笑出聲來,「是我的疏忽」
說罷,他伸手過來,右手握住宋離月的手臂,左手攬着她的肩,小心而體貼地把人半摟着往前走。
本來慕邑見她行走艱難,要將她抱起來,宋離月死活就是不願意,他一半擔憂,一半也是喜歡,擔憂她的傷勢,喜歡她的自矜。
裏間是個很寬敞的臥房,素淨雅致,仍舊秉承慕邑低調悶掃的性格,樣樣精緻,樣樣低調的奢華。
就着慕邑的手,宋離月在窗前的小榻坐下來。
慕邑蹲下身,輕輕褪去她的鞋子,發現腳踝處已經腫起來好多,不由得蹙眉,「不可以再由着你的性子了,這都已經腫了很多了」
說着,他立即起身,把宋離月直接打橫抱起來。
突然被抱起來,宋離月嚇了一跳,又見是往床榻那邊走,她更是一臉驚慌,伸手揪着慕邑的衣襟,「慕公子,你你幹什麼」
老天爺啊,這個慕邑不會是心理變態吧。
難道是看到她腳踝崴了,正好可以肆無忌憚地地
又或者是這個黑心親王就是喜歡這種病嬌孱弱的小姑娘模樣,想着上次她的臉被蘇虞揍成那樣,他都還能深情款款地表明心意。
這樣太太那個了吧
瞅着着個慕邑也長得人五人六的,好歹也念過幾年聖賢,不會如此禽獸不如吧。
心裏大駭,宋離月一隻手緊緊揪着他的衣襟,另一隻手已經緊握成拳。
慕邑,你要是敢發瘋,我可就不客氣了,這鐵球般大小的拳頭可就毫不留情地砸到你的臉上了啊。
剛打定主意,忽然身子一輕,人就被丟到了床榻之上。
眼前一花,慕邑那張俊顏就靠了過來,他的雙手也順勢撐在她頭的兩側,那雙欠揍的桃花眼定定看着她,目光迷離帶着憐惜,低低地喚着她,「幽鴳,你」
兩人靠得這般近,他身上男子的氣息都灑在她的臉頰上,頓時臊得她滿臉通紅。
慕邑,你大爺的
宋離月頓時血氣上涌,羞憤難當,想都沒想,一個大嘴巴就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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