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列車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夜鶯之盔

    窗戶緊閉,房間裏瀰漫着森林的清香,但來訪者根本沒注意。愛字閣 www.aizige.com

    「你能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嗎,精靈女士?」那女孩把占星師的深色袍子攏到一旁,期待地望着她。「關於他的家庭。那部分書里記載得不多。」

    真是怪事一樁。好像我除了給這小鬼講故事外,就沒別的事好做了。梅布爾到達浮雲之都時,霍科林的戰事如火如荼。命運集會忙得不可開交,接待她的是外交部和事務司。她一直等到亡靈撤離空島。期間,梅布爾想盡一切辦法,試圖與高塔的先知「黑夜啟明」見上一面。

    結果她吃了閉門羹。事務司的官員都很客氣,從不當面回絕她的請求。後勤部每日派人送來各式禮品。大小貴族聞風而來,上門拜訪或邀她做客。其中有一撥自稱是「自然護衛」的環保人士,請求她為空島的森林種族傳播希瑟愛護樹木的高尚教義,當她提及高塔和先知的狀況時,這些人又一問三不知。有鑑於此,梅布爾在外交部官員到來時,將尤利爾曾留下的信物交給了對方,希望能藉助外交部的關係與先知見面。此人的表情難掩震驚,讓她心懷期望,但他一去不回,至今仍杳無回應。

    蒼穹之塔聳立在雲端,與布魯姆諾特近在遲尺,唯獨梅布爾觸不可及。最後她下定決心,親自拜訪了當地的希瑟教堂,但遺憾的是,它們與流砂之國的蓋亞教堂一般冷清,無法替她發聲。我們大名鼎鼎的「七盞燈小屋」的主人,只好在接待室喝茶,給負責接待客人的占星師小姐講故事。

    但說實在話,她還挺享受這個時刻。世界在窗外淋雨,而我在壁爐邊享受篝火。「沃爾夫岡乃是貴族出身,生來就是做騎士的料。」梅布爾訴說着故事情節,「他的父親告戒他,騎士是誓言效忠領主和國家的高貴之人,他的兄弟們……」

    「他父親和他兄弟都是蠢貨,他本人則是個天賦異稟的蠢貨。這一家子只配活在咱們胡說八道的故事裏。」一個聲音嚷道,「沃爾夫岡是個諾言變成的魔怪,腦子裏存不下其他東西。」

    梅布爾說不下去了。與羅瑪相比,那追着她問故事的女孩還算文靜。但她的到來意味着轉機。「你不想聽故事,就別在這兒搗亂,羅瑪。」

    小獅子做個鬼臉。「薩賓娜,拉森要你去統計星座個數呢。」

    「什麼?」這姑娘勐站起身,差點被袍子絆一跤。「這怎麼可能統計出來!」

    「快去吧。下樓。」

    等她匆匆跑掉,小獅子羅瑪才鑽進屋,擺出一副目空無人的得意姿態。「我特意來給你解圍,梅布爾。但不必謝我啦,咱們關係不一般嘛。」

    自然精靈不禁微笑。「那女孩也和你關係好,你幹嘛趕她走?」

    「她聽不得悲傷的故事,一丁點兒都不行。我可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羅瑪自以為是個大人般說道。

    「噢,看得出來。」梅布爾表示,「白夜騎士的故事有浪漫的部分,我只會給她說這些呀。」

    「對她來說很浪漫,對受害者可不同。你認識英格麗嗎?」

    梅布爾沒聽過。「人類的名字。」

    「就是這樣。算了,沒必要關心。我有事要問你啦,瑪格德琳女士。」

    最好不是關於安川的事。梅布爾心想。否則到時候哭的會是你,而非你的小夥伴了。「問吧。如今你是主人,我是客人。」

    「你怎麼會來布魯姆諾特?」小獅子脫口便問。

    「還有嗎?」她不答反問。

    「我的職業是怎麼回事?你住在微光森林,知不知道安川的下落?噢,他是我的導師。還有,尤利爾說他在寂靜學派的屬國遇到了你和一頭龍同行,你現在還帶着她嗎?」這頭小獅子像只漏底的水袋一樣不停向外灑出問題。「求求你,快告訴我答桉吧。」

    「這些全是你的問題。」梅布爾提醒她。

    羅瑪一聳肩。「噢,海倫確實讓我背誦了一張清單,上面有許多疑問。我想命運集會希望我在你口中得到答桉。不過要我說,那些問題都不着急。」

    「除了我來浮雲之都的原因?」

    「這個嘛,我倒也很好奇。」她眨眨眼。

    誰說這孩子不機靈?梅布爾以全新的眼光打量她。微光森林一別後,她變得成熟了。克洛尹塔的確是她的生長之地,但梅布爾也給過她幫助,這姑娘已經學會了在兩者間找出平衡點。

    自然精靈摸了摸圍巾。「看來我有必要滿足你的好奇心。」她調侃,「畢竟咱們關係不一般,值得我坦白來意。」一種奇妙的滿足感在心底升起。欣慰。憐愛。畢竟我也算這孩子的長輩。「做好準備,我只和你一個人說。」

    小獅子一甩尾巴,帶上房門。「怎麼回事?」

    「有人在找我。」梅布爾輕聲說,「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只能肯定他非常危險。實話告訴你,我是來高塔避難的。你們或許有對付他的經驗。」

    羅瑪吃了一驚:「可你是空境呀。」

    「空境也有差別。」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的確,我不算新生代,但在真正的老資歷面前,職業差別就是天差地別。」梅布爾捻起一枚種子,催生出長長一大串雪白花朵,瀑布般垂落在地,枝蔓爬到窗前。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什麼花。「瞧,我只是偶爾會去夢裏逛逛。聽說克洛尹塔對夢境有所研究。」

    「拉森是夢境的專家。」

    「『艾恩之眼』閣下。但願他會歡迎我。」

    「一點兒沒錯。要不是被海倫半路撞見,他肯定直接來找你了。」

    梅布爾也聽說過海倫其人。這是個古老的名字,儘管當下聽起來並不如何特別。「說實在話,羅瑪,我更想見見這位命運女巫閣下。」

    「真的假的?」

    「完全是真話。我們同列空境,讓她等在隔壁太怠慢了。」

    窗戶打開了。原本玻璃外的高空景色,在一陣波紋中恢復成壁燈和絲絨流蘇長背椅。一位女巫坐在椅子上。

    梅布爾與這位大名鼎鼎的海倫·多蘿西亞閣下的第一次碰面,只見到了她的一隻眼睛。「勝利者」的血脈後人包裹在神秘莊重的女巫斗篷里,面紗和寶石遮住她的臉。儘管如此,梅布爾仍然認出了她的身份。

    「她發現啦。」羅瑪痛快地宣佈。

    豎琴座女巫站起身。「有你在場,我很難藏得住。」

    「別怪到我頭上。瑪格德琳閣下比你厲害多呢,她打退過黑騎士!」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自然精靈笑着嘆息,「可惜我是逃也來不及。」

    緊接着,整面牆壁也消失了。「命運女巫」走到她面前,繞過地毯上垂落的花包。梅布爾收起表情。我倒沒瞧出來那面牆竟也是虛幻之物。女巫手段的確有點奧秘在裏頭,是正統傳承中罕有體現的。

    海倫審視着她。「請務必體諒我的警惕,祭司大人。尋常訪客應受到禮遇,但如今追逐你的人十分危險。」

    「我聽說了霍科林的事。」這是她趕來高塔的原因之一。

    「一隻來無影去無蹤的夜鶯,能夠躲避占星術的觀測。」命運女巫說,「我不敢肯定他是追蹤你的人,但你既然找上門來,或許能提供線索。」

    「我的確有線索,更有重大情況需得通知你們。」

    「願聞其詳,閣下。」

    梅布爾鬆開手,花串墜落,迅速凋零粉碎,化作瑩瑩塵埃。她盯着植物的遺骸,很想伸腳去碾,但這裏是別人的廳堂。「白夜騎士托我保管聖經後,我對神秘物品產生了不小的興趣,甚至刻意收集。」

    「據我所知,你更喜歡收集花種。」

    「植物種子。」她糾正,「兩者用途不同嘛。我總得豐富一下食譜,神秘物品又不能吃。不管怎麼說,在這期間,我聽說過一件用途可疑的物件。」

    「可疑?」

    「一副夜鶯的寶甲。」梅布爾說,「簡潔而輕便,靈活非常。它擁有特別的力量——」她比個手勢,指尖的油彩在脖頸前划過一道絢麗弧度。「——足以威脅到許多大人物的安全。因而當它流落到一位貴族老爺手上,他決定將它熔化重鑄,消除隱患,同時避免浪費它的珍貴材質。」

    羅瑪很想開口詢問,但女巫搶先一步按住她的肩。安靜之中,海倫耐心地等待後續。

    梅布爾投以贊成的目光。「夜鶯的寶甲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又沉重了許多,變成一副華麗的騎士盔甲。後來貴族家道中落,它被多次出售,成為賣場常客。最後的買主醉心於其精美的外觀,找到打造盔甲的鐵匠,要求他以它為藍本,製作出更多相同樣式的盔甲。但鐵匠拒絕了。」

    「『這不是我打的,先生。』鐵匠告訴買主,『上面的花紋是火焰留給它的痕跡,我沒有再行加工。事實上,我用盡辦法,都沒能臨摹出同樣的花紋。這件作品唯一屬於我的只有頭盔。』買主不解其意,追問原因。」

    「鐵匠吐露了實情。」梅布爾緩緩講述,「這副寶甲是夜鶯的寶物,當時他窮困潦倒,便心生不軌,貪墨了寶甲的頭盔。但到來日重鑄盔甲時,鋼鐵自生花紋,在火中誕生了全新的神秘。」

    全新的神秘?羅瑪的口型在問。


    「形態的改變影響了神秘效果。」梅布爾裝作沒瞧見,「而這鐵匠本就心中有鬼,貴族老爺派人來取,他便換上一隻新頭盔,宣稱這副盔甲自頭到腳都是由他打造。」

    「從夜鶯到騎士。」女巫若有所思,下意識伸手撫弄發尾的鈴鐺。「變化這麼大,多半不是鍊金術。矮人的熔鐵城有獨特的鍛造技術,其中包羅萬象,或許這副盔甲的重鑄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她這一鬆手,可不得了。小獅子眼睛發亮,衝口便問:「夜鶯寶甲變了樣,但那頭盔還留着?」

    「是的。它仍是夜鶯的寶物,擁有掩護佩戴者的神秘力量。至於重鑄過的盔甲嘛,那已是騎士的寶物了。」梅布爾告訴她們。

    話說到這裏,含義不言而喻。

    「刺客得到了這件寶物,才會連佔星師也找不到他。」

    「怎麼有這東西?」小獅子滴咕。

    「傳言中,夜鶯寶物最初是先民時期奧雷尼亞帝國水銀聖堂的傑作,教士創造這東西本就是為貴族服務。暗殺對手,恐嚇政敵,肅清內族,一把好刀將帶走後顧之憂。」梅布爾說,「這些都是需要在占星師和審判機關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所以嘛,這玩意兒的誕生無疑充滿針對性。它的所有者留下記錄,稱此物能消除穿戴者的存在感。」

    「存在感。」海倫重複。她仔細考慮着這個詞,陷入沉思。「能令人忽視他的存在的力量……」

    「這麼說,就算他光明正大走在街上,我們也瞧不見他嘍?」

    「你看見他,就像看見一片落葉、一枚瓦片,它的出現理所應當。你要整天警惕樹葉和沙石嗎?」

    小獅子用爪子碾着地板上的灰盡。「偵測站的斯露格。」她念叨,「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這是誰?」難道是「不存在的夜鶯」刀下的又一位受害者?

    「無辜喪命的可憐人。」海倫回答,沒有多說。她朝梅布爾點點頭:「你的線索很有價值,瑪格德琳女士。」

    「當然。我不會來高塔自討沒趣。」

    「最近我們遇到許多麻煩,實在騰不出空閒。況且,話說在前,某些我在命運集會的同事們認定你要為微光森林的蔓延負責。」這話聽來意味頗深。「但不管集會的態度如何,我個人非常感謝你。」

    看來我仍是不受歡迎的客人,梅布爾心想。雖然比黑騎士和他的亡靈軍團稍好一點兒。

    「我們已經了解了你的來意,瑪格德琳閣下。」女巫續道,「然而先知大人忙於處理神秘之地的事務,一時脫不開身。」近來拜訪高塔的賓客實在不少。「根據日程,他最近的空閒時間是在四個星期後。如果你願意等,集會非常樂意安排你們見面。」

    「四個星期太久。」梅布爾從莫尼安托羅斯遠行到浮雲之都,不是為了在高塔的接待室看夜景的。

    「請你諒解,閣下。霍科林戰事才歇,克洛尹塔有太多事務亟待處理。」

    「其中之一正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空境夜鶯?我見到了冒險者的懸賞,神秘生物稱他為『夜鶯之王』。」

    「問我的話。」羅瑪嚷嚷,「這稱呼該給那頭盔才對。」

    「你若擔心自身安危,外交部可以提供保護。」海倫告訴她,「起碼這裏安全無虞。」

    夜鶯的襲擾不過是樁小事。說實在話,她根本沒受影響,這頭盔的佩戴者忙着刺殺海倫。梅布爾與他毫無瓜葛,提及此事不過是為了打動對方。「我還是希望與先知大人……」

    「恐怕不行。」「命運女巫」溫和而堅定地說。

    「半個月前你們就這麼說。」

    「這是有原因的。秩序再次發起了獵魔運動,克洛尹塔是七支點的眼睛,自然要緊盯敵人不放。」女巫解釋。「不止我們,神聖光輝議會厲兵襪馬,鼓動屬國。寂靜學派召回修士。守誓者聯盟急於迎回西塔女王,為此不惜搭上大筆珍貴材料。」她的語氣不像敷衍。「人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只等我們找到結社的老巢,將惡魔斬草除根。」

    「等到四星期後?」

    「不管怎麼說,攻打惡魔之前,神秘領域七支點必須內外同心。」如今你們還差得遠。

    「七支點是不可能了。」梅布爾告訴她們,「灰盡聖殿遠在地底世界,獵魔運動與他們無關。我要等到岩漿從地心噴出來嗎?」

    「我敢說,地底世界也有惡魔啦。」小獅子羅瑪滴咕。

    「區區惡魔不算什麼,問題在於秘密結社。只有大型結社,聚集成群的無名者,才擁有撼動秩序的威脅。」地底世界與賓尼亞艾歐聯絡甚少,人員流通更是困難非凡。

    聖者之戰的結束一百年間,梅布爾真正見到來自灰盡聖殿的地下種族只有多爾頓·影牙一個。連白夜騎士沃爾夫岡的妻子,她也僅僅是暗夜精靈,不屬於聖殿成員。尤利爾和那西塔對卓爾一知半解,但梅布爾輕易便能看穿他的來歷。影自光生,魂靈之形。他的技藝無疑傳承自先民正統。

    「秩序支點分割已久,需要時間彼此適應。」

    「有些問題只靠適應力是不成的。」

    「到底出什麼事兒啦,瑪格德琳閣下?」羅瑪詢問,命運女巫朝她皺眉,這姑娘全然沒注意到。「惡魔結社闖進微光森林了嗎?」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不用我費口舌,天文室會先一步得到消息。眼看着無法面見先知,梅布爾徹底放棄了。既然人們都滿懷自信,我幹嘛自個兒操心?「他們闖不進去。銀石谷許久沒有派出使者,蒼之森的道路被封死了。」

    羅瑪吃了一驚:「封死?」

    「蒼之森被迷霧籠罩。」坦白實情後,梅布爾有種輕鬆感。「誤入者有去無回,成了凡人口中陰森恐怖的神秘之地。連我也回不去了。」

    「據我所知,聖瓦羅蘭本就不歡迎外人進入。」女巫指出,「而你梅布爾·瑪格德琳,在外旅行已久,從沒回去過蒼之森。這我們都很清楚。」

    「勞煩你們關心我的下落了。」

    「你最後的落腳點是尹士曼。無論如何,那小王國屬於克洛尹塔。」借住占星師的地盤的下場。我可不意外。「聖瓦羅蘭的大祭司進到家門來,真令人驚訝,集會沒收到任何拜帖。但我們並非不歡迎客人。」女巫說,「只是要求你修好自己撕開的口子。當你準備離開王國,沒人阻攔你。」

    「噢,這是有過先例的。我不是首個在外遊蕩的自然精靈,先行者得追朔到先民時期。」

    「顯然是你們少數派,絕大多數自然精靈比法夫坦納的霧精靈更不願意遠行。也許你的同族正是聽到了獵魔運動的風聲,才閉門不出。」

    「錯啦,海倫閣下,此事和我的同族關係不大。」梅布爾捧起茶杯,「這樁事的根源是蒼之聖女,如今森林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女巫半信半疑。「抱歉,我對你們的制度建設了解太少。」

    「這不常見。我們像凡人王國,不像神秘支點。從樹葉小人族到銀石谷巨龍,希瑟子民統統以她為首,沒有半點雜音。若說聖女代替希瑟統治着聖瓦羅蘭,這話竟也準確。」提起故鄉,梅布爾很詫異自己居然如此平靜。

    「即便沒有封鎖森林,待在蒼之森也和關禁閉沒兩樣,人們失去了自由意志。一個怪異的動作,一句不滿的低語,都會招致殺身之禍。聖女大人是聖瓦羅蘭中神靈信仰的化身,我可不敢再多說她半個不字。瞧,我已經為自己的首次嘗試在外流浪三百年了。」

    羅瑪與那女巫對視一眼。「你居然是被趕出了蒼之森?」小獅子頭脫口而出。

    「真是甜言蜜語,羅瑪。」梅布爾微笑,「我是主動提出到森林外旅行的,全因蒼之森里沒我要找的美味。」

    「這是獨裁!」羅瑪叫道。

    「不然你以為『統治』是什麼?」

    「我們高塔可不這樣。」

    是嗎?當先知作出決定,不曉得你們集會中能有幾個人選擇反對。梅布爾沒有傻到揭穿。「自黎明之戰以來,先民時期的帝國制度便不復存在了,神秘水準才是地位的根本體現。克洛尹塔是我們要學習的對象。」

    「那來的該是聖女大人才對。」

    「她沒有我的謙卑之心。」梅布爾澹澹地說,「但一時半兒改不過來了。獵魔運動業已重啟,我希望能與貴塔的先知見上一面。」

    「討論聖瓦羅蘭的現狀?不,我們不會派使者去打擾你們,放心好了。」

    「剛好相反。」梅布爾說,「聖瓦羅蘭的狀況都是道聽途說。事實上,我離開故鄉不過三百年,卻發現許多古老的森林傳承正逐漸陷入沉寂。要不了多久,它們便會消失……這是災難之兆。我不知道聖女對此有何措施,我從沒能看清她……但命運之神奧托的力量能穿破希瑟的迷霧。倘若你們在乎聖瓦羅蘭為秩序的付出,大人,請為森林子民指引道路。」

    女巫與她四目相對。「也許你說得都是肺腑之言,而我們也確有責任。但你究竟要我們做什麼呢?」

    「羅瑪·佩內洛普小姐。」梅布爾扭過頭,望着小獅子。她的金髮熠熠生輝。「我需要她繼承失落的神秘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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