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辭名門閨香 343出頭

    「緋表妹,快快快,快上車」

    涵星從窗口探出頭來,歡快地對着端木緋招手道,卻發現不僅端木緋來了,一隻黑色的小八哥也跟着來了,拍着翅膀在端木緋的頭頂上方盤旋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涵星一見小八哥,登時眼睛一亮,喜不自勝地又喊道「小八」

    「呱呱」小八哥傲嬌地叫了兩聲,精準地停在了馬車的窗檻上,仿佛在跟涵星打招呼般。

    「小八真乖。」涵星輕輕地在小八哥背上撫摸着,有種天上掉銀子的幸福感。

    小八哥輕輕地蹭了一下涵星的掌心。

    涵星受寵若驚地笑了,「小八,本宮帶你進宮去玩幾天好不好」

    「呱」小八哥不悅地回頭在涵星的手背上啄了一下,那樣子仿佛在說,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小八哥拍着翅膀又飛走了,只留下一片黑羽慢悠悠地打着轉兒飄了下來

    「小八,宮裏很好玩的」涵星依依不捨地看着小八哥飛走的背影,還試圖勸哄道,可是小八哥充耳不聞地飛遠了,眨眼就變成了一個黑點。

    端木緋和舞陽暗暗地交換着眼神,忍俊不禁地笑了。

    涵星一向喜歡小八哥,平日裏經常給它送好吃的,可是小八哥一向傲嬌得很,喜怒不定,就跟個高傲的貓兒似的。

    「涵星表姐,舞陽姐姐,我們去哪裏玩」端木緋上了馬車後,趕車的小內侍就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地駛動起來。

    涵星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興致勃勃地說道「緋表妹,本宮和大皇姐是特意來接你一起去給戚夫人賀喬遷之喜。」

    戚氏要搬離章家宅子的消息對端木緋而言,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戚氏動作這麼快以及舞陽她們的消息這麼靈通。

    舞陽似乎看出端木緋的疑惑,解釋道「女學快要正式招收學生了,母后昨日特意把戚大家、鍾大家和李大家三人宣進了宮,問了下情況。」

    「本宮當時恰好也在鳳鸞宮,所以就問候了戚大家幾句,方才得知她今日要搬家。」

    一回京後,戚氏就在找住處了,但是戚家在京城沒有宅子,她也不想住在章家的宅子裏,所以,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堪堪租到能住的宅子。

    「本宮瞧那章文軒實在是不成樣子,就和大皇姐商量着去看看。」涵星嬌聲道,想起那日章文軒推倒了端木緋,就覺得滿肚子火。

    今天章家要是乖乖放人,就算了;要是章文軒再使什麼么蛾子,就別怪她「仗勢欺人」

    想着,涵星幾乎有些摩拳擦掌了。

    三個小姑娘唏噓地說着話,馬車沿着京城的街道一路飛馳,十月的京城秋風瑟瑟,百花凋零,落葉紛飛,枝頭的樹葉都被染成了金黃色。

    一炷香後,馬車就抵達了章家在城西的宅子。

    公主親自登門,章家當然得迎,端木緋隨兩位公主直接去了戚氏的院子,院子裏看着空落落、靜悄悄的,屋裏屋外服侍的下人都散發着一種如履薄冰的氣息,誰都知道這屋子的女主人就要離開了。

    戚氏此刻不在院子裏,是王嬤嬤接待的端木緋一行人,並把她們迎到了正堂,斟茶倒水,誠惶誠恐。

    等了一盞茶功夫,戚氏才回來。

    戚氏穿了一件柳色纏枝紋褙子,下頭搭配一條水綠色的馬面裙,不疾不徐地朝正堂的方向走來,乍一看,她與三個多月前初見時似乎沒什麼差別,還是那般優雅如蘭,但是再一看,又覺得她已經不同了。

    如果說,以前的戚氏是被養在深閨中的嬌蘭,養尊處優,那麼如今的她卻是那深谷中的一株幽蘭,獨放馨香,不懼風雨

    看戚氏豁達的樣子,屋子裏的小姑娘們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笑了,眸子裏都寫着相同的讚嘆

    戚夫人真乃女中豪傑也。

    戚氏在三個姑娘的目光中越走越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

    四人彼此見了禮後,戚氏含笑道「我剛剛去跟老太爺辭行。」

    說到章老太爺,戚氏神情平靜,並沒有一絲怨艾,說到底,對不起她的人是章文軒,遷怒到別人身上,也不能改變現狀。

    章老太爺是昨天才抵達京城的。在寧江行宮時,戚氏就派人送了信回淮北,那時是說要和離,這封信自是在章家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於是章老太爺帶着章二老爺夫婦一起來了京城。

    戚氏沒有再久留,她已經迫不急待地想要離開這個牢籠了。

    其實她的東西這兩天已經搬得七七八八了,今天也不過是為了與章老太爺正式辭行而已。

    一行人很快就帶着剩餘的三四個箱子離開了,只留下那個死寂而蕭索的院子靜立在秋風與落葉中

    「老太爺,大夫人剛剛走了。」

    戚氏才出了門,就有婆子趕去章老太爺那裏稟報,她根本就不敢抬頭看老太爺。

    章老太爺揮了揮手,讓婆子退下了,長嘆了一口氣。

    「父親,」一旁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遲疑地說道,「是不是我讓內人再去勸勸大嫂」

    坐在一旁圈椅上的男子着一襲天青色直裰,五官溫文,氣質儒雅沉穩,風儀極佳,只是此刻微微蹙眉,面露凝重之色。

    「文澈,不必了。」章老太爺搖了搖頭,神色間說不出的複雜,「終究是章家虧待她太多了,如今就由着她去吧。」

    「是,父親。」章二老爺章文澈語氣恭敬地應了一聲。

    章文軒和戚氏之間的事,外人都是只知義絕,猜測章文軒寵妾滅妻,並不知其所以然,這也算是戚氏大度了,給章家留了最後一分顏面,沒有把真相公之於眾。

    不過,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章文澈自然是知道的,此刻對於自己的母親和長兄所為實在是一言難盡。

    屋子裏靜了片刻,明明寂靜無聲,卻似有嘆息聲幽幽響起

    「十幾年了,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幾年。」章老太爺語調凝重地又道,「無論如何,章家總要有些補償。文澈,你讓你媳婦幫着歸整一下長房的私產,分出一半給老給戚氏。」

    大部分的家族在沒有分家前,各房是沒有私產的,一般都是歸於公中,但是章家不同,章家的嫡枝在成家後都會由長輩做主分到一些鋪子、田莊等等,這些年打理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產了。

    例來女子和離或者義絕,除了嫁妝外,是什麼也不能帶走的,哪怕生了孩子,孩子也必須跟着夫家姓並留在夫家的,章老太爺如此提議,也很是大度公允了。

    章文澈又應了一聲,正要再說什麼,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地來了,稟說「老太爺,二老爺,東廠的安千戶來了。」

    安千戶本是西廠千戶,自從岑隱合併了東西廠後,安千戶也就被歸屬到了岑隱麾下。

    章老太爺面上一驚,皺了皺眉。

    東廠的赫赫威名,即便他遠在淮北也是如雷貫耳,如今朝野上下可謂是宦臣當道,其中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廠督岑隱更是只手通天,令得滿朝文武畏之如虎,聞之色變。

    可是,他來京才不過幾日,應該不至於會惹上東廠吧

    章老太爺定了定神,與章文澈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道「把安千戶迎來此處吧。」

    不一會兒,小廝就把一個年過三旬、面容蠟黃的內侍迎來了,那內侍箭步如飛,哪怕不言不語,面無表情,渾身都釋放着一股寒氣,所經之處,四周的氣溫驟降,仿佛臘月寒冬般。

    「安千戶請。」

    小廝戰戰兢兢地把人給迎進了廳堂中,說話間,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安千戶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廳堂中央,看也沒看章文澈,直接對着上首太師椅上的章老太爺拱了拱手,「章老太爺,有禮了。」

    他蠟黃的臉上笑吟吟的,卻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安千戶。」章老太爺也客氣地回禮,同樣拱了拱手,並請對方坐下。

    誰知,安千戶擺了擺手,「咱家就不坐了,和老太爺說幾句就走。」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中就透出了一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意味,章老太爺父子倆皆是嚴陣以待。

    安千戶負手而立,接着道「咱家聽聞章家是淮北第一家,在淮北的勢力盤根錯節,不知章老太爺對漕幫有何高見」

    對方提漕幫是什麼意思章老太爺驚得瞳孔猛縮,眉宇間的皺紋更深了。

    漕幫可說是中原歷史上最悠久的幫會,也是大盛最大的幫會,徒眾遍佈大江南北,皆以運糟為業。

    這種民間幫會本與章家這種鐘鳴鼎食之家扯不上關係,然而,六十年前當時的漕幫幫主找上了章家此後,章家就和漕幫綁在了一起,並從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一個世家的維繫自然免不了財帛,章家幾十年來淡出朝堂,還能有現在的富貴,就是因為那一份從漕幫得來的「回報」。

    然而,這筆銀子卻是見不得人的。

    想到這裏,章老太爺的額頭滲出些許冷汗,密密麻麻。

    四周的空氣在這一瞬仿佛凝固了一般,壓得章老太爺喘不過氣來,心跳如擂鼓般迴響在耳邊,這可是關係章家闔族的大事

    安千戶仿佛看出了章老太爺的心思,雙目中寒芒如電,又道「章家暗中勾結漕幫章老太爺可知是何罪」

    安千戶已經毫不掩飾話中的威脅之意,意思是,章家在暗地裏做得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事,東廠都知道,讓他們自己掂量着。

    章老太爺咬了咬牙,聲音艱難地從牙關之間擠出,道「敢問岑督主何意。」

    安千戶神情冷漠地勾了勾唇,隨意地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只給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說完,他甩袖離去,只留下一道孤傲的背影。

    章老太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出了一身冷汗,背後的中衣幾乎浸濕了。

    四周又靜了下來,父子倆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一旁的章文澈也是眉宇緊鎖,不解地喃喃說道「章家應當沒有招惹過東廠」


    父子倆都不覺得這是皇帝的意思,如果是聖意,那麼今日親自跑這趟的人怕就是岑隱了。

    屋子裏再次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屋外的秋風吹拂枝葉聲不絕於耳,天氣似乎更為清冷了。

    章老太爺思前想後,好一會兒沒做聲,直到半盞茶後,他驀地站起身來,直接就朝屋外走去。

    「父親」章文澈也跟着起身,緊隨其後。

    父子倆一路不停地去了章文軒的屋子。

    章文軒如今在外院東北角的一處院落中靜養。

    自八月初患了小卒中,他已經養了兩個月了,嘴巴已經不再歪斜,只是整個人比過去清瘦了一分,曾經英姿挺拔的身形多了一分傴僂,就像是一個摔碎的杯子,再怎麼修復都不可能恢復如初,章文軒亦是如此。

    屋子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章文軒正坐在窗邊的一把圈椅上。

    見章老太爺來了,他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起身相迎,「父親,二弟。」

    他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嘶啞與僵硬,吐字過分清晰,反而有些不太自然。

    看着幾步外的長子,章老太爺就想嘆氣,道「坐下說話吧。」

    丫鬟扶着章文軒又坐下了,章文軒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父親,若雲呢您可千萬不能讓她走兒子病了,她身為妻子,理應侍疾。」

    章老太爺直直地盯着長子,一眨不眨,不答反問「文軒,你在行宮裏,是不是招惹了東廠或者岑隱」

    章文軒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父親,怎麼會呢」他甚至根本就沒見過岑隱。

    「你把這幾月在行宮發生的事,都事無巨細地告訴我。」章老太爺正色道,語氣十分鄭重,「這關係到章家安危。」

    章文軒自然知道父親並非一個危言聳聽之人,神情也變得慎重起來,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件事,難道說是因為不會吧

    章文軒猶豫了一瞬,但因為關係到章家,終究不敢隱瞞,支支吾吾地說起他曾不小心推了岑督主的義妹。

    跟着他強調地說道「父親,是那個端木四姑娘自己撲過來,我才會不小心撞到了她,那個小姑娘實在是不成體統,明明是因為她,那杯茶才會潑灑,她倒好,反倒推到了我身上她明明也不過是擦破了些掌心,還煞有其事地叫了太醫。」

    章文軒滔滔不絕地說着,同時,不敢苟同地搖了搖頭。

    「」看章文軒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章老太爺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渾身上下充斥着濃濃的疲憊。

    章文軒見章老太爺神色不對,忍不住又道「父親,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仗着岑隱就在行宮中狐假虎威的岑隱難道真會為了這點小事給她出頭」

    但事實擺在眼前,人家真是來出頭了章老太爺眉心的褶皺更深了,心中像是壓了一座小山似的。

    很顯然,今天安千戶會找上門來就是因為長子間接地得罪了岑隱,卻還不自知。

    再想着長子和長媳之間的那些事,章老太爺對這個長子愈發失望了。

    宣國公說得對,長子過於看重虛名,功利心太重,恐難當大任,彼時自己還覺得長子行事沉穩謙和,雖不是驚才絕艷,但也算平穩。

    如今看來,自己錯了,長子的性子是一點也不能遇到事,一遇到事,就穩不住,然後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而他還不知錯

    他與戚氏之間一開始就錯了,可是錯了十幾年,他還渾渾噩噩,不自知

    戚氏發現後,他更是昏招頻出,生生把一開始只是提出和離的戚氏逼到了義絕的地步,鬧到義絕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明明這件事是可以處置得更為妥貼的。

    自己錯了,長子他根本就不堪為嗣子,嗣子可以平庸,但絕不能危害到家族。

    章家的百年基業可不能斷送在自己和他的手中

    「文軒,等你養好身子,就回淮北吧。」章老太爺突然語鋒一轉。

    嗣子的事總要回了老家後,與族老們坐下來商議,還有他家中的老妻戚氏的事,老妻也是責無旁貸。

    章文軒怔了怔,聽出了父親的言下之意,父親只說自己,不說戚氏,也就是說,父親他同意戚氏與自己義絕了。

    「父親」

    章文軒急了,他和戚氏決不能義絕

    他猛地站起身來,只覺得一股暈眩感自頭部傳來,身子晃了晃,丫鬟緊張地叫着「老爺」,趕忙扶住了他,撫着他的胸口勸道「老爺,太醫說了,您千萬不能再動怒」

    這一次是小卒中,如果他再動怒,說不定就是大卒中了

    想着自己前段日子眼歪嘴斜的樣子,章文軒的臉色不太好看,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地平復了急促的呼吸。

    章老太爺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帶着章文澈出了院子。

    寒涼的微風迎面而來,衝散了二人縈繞鼻尖的藥味,章老太爺在檐下停了下來,靜立了三息後,才對着身後的章文澈吩咐道「文澈,你備上重禮,儘快和你媳婦一起去一趟端木家。」

    無論如何,他總要表達一下章家的態度。

    「是,父親。」章文澈恭敬地應了一聲,想着剛才屋子裏的一幕幕,心中的複雜自是不說。

    事到如今,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盡力彌補一二了。

    章文澈的效率極高,隔日一早,夫婦倆就造訪了端木府,還帶上了他們的女兒章嵐。

    端木憲雖然不知道章家人為何忽然來訪,但還是和端木紜一起在朝暉廳招待了他們,連端木緋也來了。

    「端木大姑娘,端木四姑娘,這是一點見面禮,還請兩位姑娘笑納。」

    章二夫人楚氏眉目溫婉秀麗,笑容溫和大方,說話間自有一股世家貴女的從容氣度,令人如沐春風。

    話語間,兩個章家丫鬟就分別把兩個匣子呈給了端木緋姐妹倆。

    「多謝章二夫人。」姐妹倆落落大方地起身,福了福,謝過了楚氏。

    端木緋今日的心情出奇得好,昨天她就從姐姐那裏知道今日楚家姑母和表妹章嵐要來家裏,所以就特意一起和姐姐過來了,她也有好些年沒見她們了。

    章嵐約莫十四歲,一張巴掌臉小巧精緻,她穿了一件蔥綠繡纏枝芙蓉花長襖,搭配一條蓮青月華裙,一頭烏黑的青絲梳了一個規矩的彎月髻,鬢髮間只戴了一對翠玉珠花,打扮得清雅動人。

    她身姿筆直地端坐在一把圈椅上,姿態仿佛尺量出來的一般,櫻桃小嘴輕抿着,整個人給人一種規規矩矩的感覺。

    端木緋的目光在楚氏母女倆身上流連不去,璀然而笑,感慨地想着八年了,姑母似乎一點也沒變

    姑母楚氏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遠嫁去了淮北章家,幾年也回不了京城一次,所以記憶中,她也僅僅只見過表妹章嵐一次而已,約莫是八年前,楚氏攜當時才六歲的章嵐在宣國公府住了三個月。

    彼時才六歲的章嵐與此刻亭亭玉立的樣子自是大不一樣,從一個白生生、胖乎乎的小娃娃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不過,有一點沒變。

    端木緋想着眸底閃過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她的這個小表妹啊,小時候就愛成天板着臉,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大了,還是這樣。

    端木緋嘴角翹了起來,眸光閃了閃,對着身旁的翠衣丫鬟吩咐了一句,那丫鬟就疾步退下了。

    接着,端木緋就朝坐在她對面的章嵐露出一個明亮而又燦爛的笑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章姑娘,我家的廚娘做點心的手藝很好的,這個時節正是栗子甘甜沙糯的時候,章姑娘,你可以一定要試試我家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香甜可口,入口即化。」

    端木緋知道章嵐自小就喜歡吃栗子,那些栗子做的點心尤其討她歡心。

    章嵐一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雙眸不自覺得瞪大,可愛得就像是一隻白色的獅子貓似的。

    但是,章嵐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把小臉繃了起來,一本正經地欠了欠身,「多謝端木四姑娘。」

    眨眼間,章嵐就變成了仿若從仕女圖下來的世家貴女,仿佛方才那一瞬間的失態只是幻覺似的。

    一旁的端木紜也看到了章嵐那微妙的神情變化,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

    空氣里隨着兩個小姑娘的寥寥數語就變得輕快了一些,原本的拘謹也少了一分。

    嵐表妹雖然看着長大了,但性子還是與以前一樣,沒有變,端木緋笑得眉眼彎彎。

    章嵐自小就生得玉雪可愛,粉嘟嘟的,精緻得好似觀音大士座下的童子一般,小時候任誰都要贊一句「可愛」,在她臉頰上捏一把,可是,小丫頭卻偏偏總是繃着一張臉。

    當年,自己一開始也以為章嵐是天性如此,後來才發現原來她是努力「裝」出來的,小丫頭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麼她要跟曾祖母一樣雍容優雅。

    她那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有趣,以致以前在楚家時,自己就很愛逗弄她。

    回憶起往昔,端木緋的心情更愉悅了。

    照她來看,嵐表妹就是想多了,其實像自己現在這樣,仗着可愛混吃騙喝多好啊

    章文澈看着端木緋那笑眯眯的樣子,對女兒十分和善,心裏暗自慶幸他把女兒一起帶來看來是作對了。

    他暗暗地鬆了半口氣,若無其事地與端木憲寒暄起來「端木大人,冒昧登門實在是失禮了。」

    端木憲客套地應對了一句「哪裏」,心裏是一頭霧水他端木家和章家素無往來,昨天他接到章家的帖子時,還有些意外,這位章二老爺才剛剛來京,怎麼就突然想到來拜訪自己呢

    章家怎麼說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章家人既然遞了帖子來,端木憲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因此特意告了假,今早一下朝後就回了府。

    端木憲心裏疑惑歸疑惑,面上卻是分毫不露,笑吟吟地陪着寒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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