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氣撲面而來,辰風感覺自己好像被卷進了一片迷霧之中,隱約可以看見一片星光月色,蒼茫大地。一筆閣 www.yibige.com
崇山峻岭連綿起伏,蜿蜒的城牆繞着山嶺而盤旋。城牆並未竣工,木頭架子橫立,石條工具隨意堆放。
城牆腳下的山坡上,是一大片臨時搭起的簡陋木棚,一名面色淒涼的女子不斷地敲着每一個木棚,嘴裏喊着「我的范郎在哪裏你們有看見范郎嗎」
木棚里湧出了許多精瘦健壯的男人,他們沉默地看着白衣女子,眼神黯淡,隨後又望向遠處的那座還在鑄造的城牆。
城牆石條縱橫交錯,堅不可摧,仿佛一座天塹,把山的另一面擋在了黑夜裏。
「勞累而死的役工按規定都要埋在城牆裏,讓身體和靈魂成為城牆的一部分,永世守護着城牆。我們不知道你的范郎是誰,如果你找不到他,那他應該也在那裏」
一名面色黝黑的駝背老頭嘆了口氣,站在木棚前,看着連綿雄闊的城牆,又轉身遠眺山下那片燈火闌珊的繁榮城池。
那裏歌舞昇平,王侯將相把酒言歡,金樽玉杯,觥籌交錯,好一片太平盛世。
可是城牆下的勞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身上到處可見監工鞭子留下的傷痕,他們在山風中瑟瑟發抖,手裏握着的饅頭都硬得發黑,難以下咽。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白衣女子失魂落魄地朝城牆走去,她痛苦地貼在城牆上,伸出纖弱的雙手不停地拍打着城牆,似是要把城牆給推倒,可以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夠辦到
「范郎我的范郎」
白衣女子癱坐在地,她一直哭泣着,哭過了黑夜,哭來了朝陽,兩個監工凶神惡煞地拿着鞭子抽着她,驅趕着她。
她被人拖着扔到了山下,心中萬念俱灰,望着那巍峨的城牆,淚水仍然無聲地落下。
「姑娘,逝者已矣,你且節哀,不若為他立塊靈位,就此離去吧」駝背老頭塞給了白衣女子一把刻刀和一塊木頭。
白衣女子顫抖着拿着刻刀,削開了樹皮,樹皮粗糙,勾破她的手掌,可她沒有在意,鮮血浸在靈位上,和她的眼淚混在一起。
她坐在那裏,遠遠地望着城牆,哭泣了三天三夜。
那一夜,暴雨忽至,天地突然顫裂,地動山搖,鴉驚雀鳴,雞飛狗跳,木棚倒了一片,還未竣工的城牆也從中間裂開。
所有役工都驚慌地望着突然倒塌的城牆,手足無措,現場一片混亂。
「范郎,范郎」
白衣女子扔掉靈位,迎着暴雨拼命地朝倒塌的城牆跑去,雨水磅礴,傾瀉而下,孱弱的身子不斷地在陡峭的山坡上跌倒,又重新爬起
混着鮮血的木頭靈位順着山上的水流往下流去,流進了一個小溪里,消失不見。
辰風猛地從那片古怪的情景里掙脫出來,他喘着粗氣,驚疑不定地看着整個溶洞,他重新回到了這個飄着棺材的溶洞裏,心中一陣翻湧。
他記得剛才那個哀容滿面的淒傷女子朝自己撲過來,自己被那哭聲勾起了滿心的絕望,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正要被白衣女子撲到身上的時候,突然就看見那片古代的幻象。
那似乎是白衣女子的生平,或者說是白衣女子生前最後做的一件事,讓人唏噓。
辰風回過神來,坐在漂浮的棺材上,左右環顧了一下,沒有再看見那個慘綠色的女子,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腿上躺着一塊木碑靈位
這一次他看清楚靈位的字,那幾個字似是某種古文,並不是很清楚寫着什麼。這些字是用刀刻出來的,很不工整,但入木三分,極其深刻。
除此之外,他右手的那截桃木樹枝就插在了木頭靈位上。
「難道剛才它朝我撲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自己撞上了桃木樹枝」
辰風眨了眨眼睛,把桃木樹枝拿起來瞅了兩眼,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因為剛才那股悲痛從心中蔓延而起,讓他絕望不已,連抵擋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看來自己運氣還不錯。
「你沒事吧」妙妙和空空從遠處一躍,出現在了辰風身邊。
「沒事,是這塊靈位在作怪,妙妙,趁它啞火了,搞定它。」辰風把靈位扔給妙妙。
妙妙嫌棄地接過靈位,然後皺着小眉頭,又拿過辰風手裏的桃木樹枝,把它捆在靈位上,說道「這傢伙怕桃木,捆着它就行了。」
「那就好。」
辰風站起來,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機仍然沒有信號,聯繫不上喬晴兒。
咚
棺材似乎是撞到了什麼,辰風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飄到了溶洞的牆壁。
在牆壁下方有一個粗糙的水底拱洞,大概有七八米寬,但拱洞像是被水淹了,拱洞的頂端離水面只有二十來厘米高,溶洞裏的水正往這個拱洞裏流進去。
「這個洞通過什麼地方」空空蹲下來看着拱洞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我想這個拱洞平常應該沒有這么小。」
辰風琢磨着,如果牛尾村的村民,在人死後習慣把棺材放進這個溶洞裏,那麼都過去了不知幾百年,溶洞恐怕早就被棺材給填滿了才是。
但現在辰風也就看見七八具棺材飄着,這就意味着有些棺材應該是隨着水流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興許是通過這個拱洞流走的。
而這裏還有幾具棺材殘留,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這陣子下暴雨,溶洞裏水位上漲,拱洞縮小,棺材也就飄不過去,只能徘徊在這個洞裏,等待水位下降。
「妙妙,你還能召喚出鐵鏈來嗎」辰風看了一眼上方的洞口問道。
「不能了,剛才牌都被弄壞了,其他鐵鏈都留在紙錢上了,掉在水裏的紙牌也被拖入水裏找不到了。」妙妙搖頭道。
「那我們該怎麼上去」空空大叫道。
他本來可以直接出現在妙妙或是辰風身邊,可是現在三人都在死人洞裏,又沒有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這個時候,溶洞上方響起了一些人的哼哧聲,泥土從上面掉下來,緊接着遮蔽洞口的藤蔓被擠開一個洞,一個棺材從上方緩緩地降下來。
牛尾村的村民是用兩根粗壯的大繩子吊着棺材慢慢滑下來的,只要棺材落在水上,就會浮起來,再慢慢盪一盪繩子,就能夠把繩子給抽走。
辰風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喊道「快快快他們等下會收繩子,我們跟着繩子上去」
辰風拿起那塊靈位木牌,把它當作漿,拼命地滑着水,空空和妙妙兩人也在兩側用小手劃着水,把腳下的棺材當作小船,朝新來的棺材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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