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江這個廢物」
「張慶這個王八蛋」
安德忠的營帳里怒罵聲持續了半天,直到累的他坐在椅子上喘氣罵不出來為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兩邊的將官才敢小心翼翼上前勸慰「馬江本來就是個廢物。」「張慶本來也是個王八蛋。」
早就說了靠不住。
「我知道他們靠不住。」安德忠喘氣道,再次憤憤起身拍桌面,「我以為至少能靠個十天半個月誰知道他們只靠了五六天就完蛋了簡直」
安德忠罵都沒詞可罵,將金做的桌案忍痛掀翻。
簡直是氣煞人也
「馬江帶去剩下的兵馬,被張慶帶着楚國夫人的兵馬在追殺。」一個將官問,「我們還派援兵嗎」
安德忠卻沒有先前的憤怒暴躁,拉長聲調嗯了聲,摸了摸胖下巴,問「楚國夫人現在在哪裏」
將官們道「離開了揚縣,但尚未回揚州城。」
安德忠道「馬江先前是怎麼說的楚國夫人已經離開了揚州城,在野外行軍,沒有城池庇護,是擊殺的好機會。」
他喘着氣將一塊令牌扔出來。
「那就按照他說的繼續派兵。」
將官們愕然,看看一地狼藉,耳邊嗡嗡猶自盤旋安德忠罵馬江的話怎麼就還按照他說的做
「都督,雖然在野外行軍是比城池中容易擊殺,但做起來並不容易。」
「楚國夫人戒備森嚴,又對我們的動向知悉嚴防死守。」
「想要集中兵力一舉大戰殺死楚國夫人,是不可能的。」
大家紛紛勸道,安德忠可能被馬江之死氣糊塗了
「不要吵了就按照我說的做」安德忠喊道,「就算殺不死那賤婦,也要嚇死她」
就怕嚇不死啊那楚國夫人倒是一直都在嚇別人但將官們不敢再多言。
安康山在京城要稱帝,本來很大的喜事,如果能呈上一個大捷該是多麼大的喜報恭賀證明天命所歸,只可惜現在跟東南道齊山的對戰不順利,馬江又死的這麼氣人
小都督現在的火氣大的很,大家還是不要自討沒趣,於是齊聲應是領命。
但明知不可能而偏偏要做的事,做起來氣勢是不一樣的,楚國夫人甚至都沒有看到浙西新來的叛軍,就被一心要得新主歡心的張慶拼死拼活的擋住了。
這不是張慶多厲害,從那些叛軍只敢在淮南道境上騷擾就知道了,他們根本無心作戰。
「夫人可以回道衙了。」包包說道。
李明樓搖頭「這些叛軍威脅不了我,但對民眾也是騷擾,如今州府城池都在重建,是最需要安穩民心的時候,我就在外巡查一番吧。」
既然是不用親自迎戰,而是在後巡查城池,兵馬就重新做了調配,同時斬獲馬江的頭顱送往麟州,給上一次的淮南道大捷補上最後的圓滿。
皇帝接到消息大喜,不僅給淮南道賜下獎賞,還給相州的武鴉兒進行了口諭讚揚。
不過武鴉兒沒有在相州安坐,而是隨大軍駐紮在燕城外。
跟燕城的對戰已經持續三天了,雙方各有勝敗,不過相比於有城池的叛軍來說,武鴉兒這邊有些艱難。
王力在營帳里坐着重重的嘆口氣,麟州的輜重還是沒有到來。
「就不要指望陛下的輜重了,以前我們就沒指望過,如今這個時候更不用指望。」武鴉兒笑道,「按照老辦法,搶敵人對手的。」
以前是不起眼的小兵小將,現在可是威風凜凜的大都督呢,王力撇撇嘴,吃穿還要靠搶。
「楚國夫人又大捷了,都督你給她寫封信道賀唄。」王力靈機一動提醒,「順便要點錢糧,再來點兵馬就更好了。」
武鴉兒笑了笑搖頭「不寫了。」
以前沒正經事的時候一封封寫,有正經事了卻不寫,王力氣的瞪眼。
外邊有將官大步跑進來,未開口先哈哈大笑。
「大捷,大捷」
王力瞪眼「那女人竟然又大捷了」
將官大笑「這次是男人大捷。」將一封急報展開,「梁老都督收復范陽」
王力張大嘴要喊,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這不可能」武鴉兒站起來道。
王力的嘴合上,瞥了武鴉兒一眼,嘖,怎麼只能楚國夫人大捷,其他人都不能
「千真萬確,的確是收復了范陽。」
「這封信就是梁老都督坐在范陽道道衙里寫的。」
武鴉兒營帳里擠着男人們七嘴八舌,帶來了更多的消息。
武鴉兒自說了那句不可能後就沒有再說話,只是盯着輿圖看,聽着男人們說的七零八碎的過程在輿圖上不時的標記。
很快一副粗略的戰事圖就呈現了。
「這的確是一步險棋,也是運氣。」他說道,「他們能從這麼險要的地方殺進范陽軍的內防線,取得大捷也不是不可能。」
王力道「不是可能,是已經拿下了,是真的。」
有男人笑道「老都督當年也是戰功赫赫,烏鴉兒你不要小瞧他嘛。」
武鴉兒道「也不能小瞧對手,這件事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他再次看向輿圖,問,「野豬兒呢」
「那野豬奸猾沒有捉到,帶着人跑了。」一個將官道。
說起這個諸人倒是沒有遺憾,沒有抓住或者殺死野豬兒是大家意料中能從野豬兒手中攻下范陽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武鴉兒看向他「野豬兒帶着多少人馬跑了」
諸人一怔,這個可不知道,戰事急報最先說的都是勝利的消息以及簡單的過程。
「戰報一定有傷亡和俘虜數目。」武鴉兒道,聲音低沉猛的拔高,「去查。」
這陡然的肅穆讓諸人一怔,下意識的也跟着肅穆起來,齊聲應是,轉身奔了出去。
營帳里嘈雜頓消,恢復了安靜,甚至有些死靜,武鴉兒的視線再次落在輿圖上,從范陽慢慢的滑落,穿城過山川沿河流來到淮南道。
夜色籠罩了天地,山腳下的村落點點燈火,對與夜行路的人恍若母親的懷抱,寧靜又溫馨。
村中狗吠聲聲,引亮了更多燈火,不待村民們出來查看,村口土地廟前的窩棚里就有兩人拎着銅鑼舉着火把審視來人。
來者十幾人,皆穿兵甲,在火光和夜色中森寒。
「你們過路的想要借宿」舉着火把的老者問。
火把照耀着為首的兵將年輕又好看的面容,他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有些不安又有些羞澀「是不太方便吧我們在村外露宿也可以。」
現如今這個世道,誰不怕穿兵袍的
老者笑了「在咱們淮南道可不怕,你們是哪裏的兵」
虎牙小兵道「我們是從竇縣來的,要去揚州增援。」
他一雙眼看着老者,等待着老者質疑,眼角的餘光看着老者身後拿着銅鑼的年輕人,年輕人的手似乎下一刻就要敲響銅鑼。
但老者根本就沒有半點疑問,提起筆在一旁本子上記了一下,似乎他的詢問就是只是為了記錄,至於真假並不在意。
「請進村歇息吧。」老者說道,「秋夜露重,喝碗熱湯。」
小兵臉上再次綻開笑容,虎牙在嘴邊變得彎彎。
「可以嗎那真是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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