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蹭頓飯而已,蘇秋兒沒有化妝打扮,純素顏,披着一件寬鬆長t就出了門,這長袖t恤領口很大,一勾住後領,衣服直接跟後背分離,露出好大一片光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二人站得近,段長延還長得高,立在蘇秋兒身後,角度正好,將她的後背全然收入眼帘。
貼身衣,白色的。肩胛骨勻稱漂亮,薄薄一層如展翅蝴蝶,腰很細,弧線流暢。
倏地,段長延喉結滾動,別開視線,同時跟燙手似的,鬆開蘇秋兒的後領。
蘇秋兒未曾察覺,後退一步,覺得脖子勒得慌,扭頭就朝段長延叱責道「段長延你不會溫柔點兒?!」
「行行行,溫柔,溫柔。」
段長延輕咳一聲,目光落到電梯門上,敷衍地附和點頭。
「叮——」
電梯門一開。
有一群人走出來,男的西裝革履,女的風情萬種,偶有摟摟抱抱的,大庭廣眾之下,捏來摸去,一點都不避諱。
段長延一側身,有意地擋住蘇秋兒的視線,省得這姑娘看了倒胃口。
待人走光後,眼瞅着電梯門要合上,段長延長臂一伸,摁着向上的按鍵,沖蘇秋兒揚了揚眉,「走不走?」
「你稀罕你一頓飯?」
蘇秋兒還記仇,聞聲,兩眼一瞪,兇巴巴的。
「賠你的。」
無奈,段長延攬着蘇秋兒哄她,把她往電梯裏帶。
同時嘴還不閒着,「剛剛那男人,平庸又油膩,還瞧不上你,你都能跟他吃飯。你哥我好歹英俊瀟灑富甲一方——」
「臉啊!」
蘇秋兒一手肘砸他腹部。
段長延吃痛,嘶了一聲,手一抬,指了指她,可又在蘇秋兒「有本事打一架」的注視下,無語地將手給收了回去。
見他消停,蘇秋兒輕哼一聲。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心裏一閃而過的小竊喜,以及——被哄上電梯後甘之如飴,沒有一點抵抗反感的心思。
理智告訴她,一定要離段長延這混蛋遠一點。
但是,在段長延營造的氛圍里,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帶走,她的動作和心思遠超於理智。
領着蘇秋兒直達三樓,來到原本準備招待沈爸的包間。
「德修齋真是你的?」
直至被段長延摁在餐椅上,蘇秋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問題。
「嗯。」段長延在她身邊坐下,拿出電子菜譜給蘇秋兒點餐,「是不是賊好吃,讓你恨不得住在這裏?」
「……太貴。」
蘇秋兒扔了他一記白眼。
雖然工資高,但蘇秋兒任務破壞力太大,賠款多、積蓄少,典型的月光族。以她的生活費,是完全來不了德修齋的。平時也就跟着孟菁、孟翎他們來德修齋蹭頓飯,或是可以用公費報銷的時候來這裏。
「誒。」
手肘往斜側一搭,段長延倏地傾身過來,騰出一隻手,敲了敲桌面。
本來就是挨着坐的,他這麼一靠近,幾乎貼着蘇秋兒,蘇秋兒呼吸一窒,手指輕輕顫抖着,電子菜譜映入眼帘,明明是誘人食慾的圖片,可她一道菜都沒看進去。
輕輕抿唇,蘇秋兒吸了口氣,瞪他,「幹嘛?」
「打個商量。以後你來德修齋,隨便吃,不收錢。那件事翻篇……」段長延生得一雙桃花眼,笑時眼裏跟有鈎子似的吊着人,眼梢向上揚着,他好聲好氣地說,「咱們和解好不好?」
蘇秋兒一怔。
那件事——
他說得如此坦然自若,卻不知,像一根刺戳在她心尖,沒入大半,只餘一點,每每提及,跟攪動未沒入的那一部分似的,隱隱作痛。
段長延是個討女生喜歡的人。
他愛玩,也知道玩,看着順眼的姑娘就去勾搭,從不矜持,所以惹了一堆堆的風流債。
那一陣,段長延看上安城大學一系花,那姑娘挺有個性的,壓根看不上段長延這種花花公子,沒給他一點機會,甚至對他避而遠之。
偏偏,這位系花跟蘇秋兒關係不錯,還在同一個宿舍。
段長延這種紈絝子弟,對系花說真愛倒是談不上,就覺得系花挺有意思的,想試試看,於是另闢蹊徑,決定從蘇秋兒入手。沒想,蘇秋兒這人挺好玩,跟他聊得來,一來二去的,跟蘇秋兒混熟了。
其實那會兒段長延早將追系花的事拋在腦後,後來時常約蘇秋兒,是真把蘇秋兒當朋友的。
直到有一天——
蘇秋兒向段長延表白,把段長延嚇得落荒而逃。
被蘇秋兒百般追問下,段長延只得將靠近蘇秋兒的理由和盤托出。縱然他再三強調早放棄利用她了,蘇秋兒依舊難掩怒火,任憑他怎麼挽回,仍是跟他斷絕往來。
並且有了「敢來封城,打斷他腿」的狠話。
蘇秋兒一直覺得,被利用、被戲弄,此仇不共戴天,跟段長延絕無再和好的可能。不料,段長延討好的一句「咱們和解好不好」,只令她心頭髮澀,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這男人……
太混賬了。
段長延繼續哄她「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總比跟着你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破學長要好吧?」
蘇秋兒瞪他,「誰跟着他了?」
「那……」
段長延笑盈盈的。
咬咬牙,蘇秋兒沒好氣地說「我就訛他一頓飯。」
拍拍她的肩,段長延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個兒,「你看我,我這不是由你訛嗎?」
腮幫子一鼓,蘇秋兒簡直拿他沒轍,氣早就消了,看他一點都不覺得礙眼,只覺得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好不惹人。
稍稍別開視線,蘇秋兒聲音壓低幾分,嘟囔「你欠我的。」
「好好好,我欠你的。」段長延忙不迭點頭,旋即又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跟她說,「誒,我跟廚房給你加倆新菜啊,剛研究出來的,還沒來得及上菜譜……」
他對菜一直是有熱忱的。
一張口,就滔滔不絕。
蘇秋兒視線又悄悄移回來,落到他身上。這人生得好看,面部線條乾淨流暢,眉眼輪廓清晰,卻不鋒利,不笑時有幾分清冷感,可一笑時,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很吊人,非常招小姑娘喜歡的那種。
蘇秋兒坐得板正,腰杆挺直,一隻手虛虛握着,放到膝蓋上,手心冒着虛汗。
他的嗓音入耳,她的心臟跳動加速,噗通噗通的。
簡直要命。
司笙載着蕭逆、司風眠回去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讓蕭逆、司風眠先回家,司笙拎着從德修齋打包的夜宵,進了凌西澤家的門。
客廳沒有亮燈,司笙進門後,開了玄關暖黃的照明燈,找到自己的拖鞋換好。拎着夜宵起身時,她的目光往裏面一掃,見到主臥敞開門,裏面是黑的,而緊閉的房裏,隱約透出一點亮光。
沒有開燈,司笙放輕腳步,悄聲往房走。
來到門前,手指覆在門把上,輕輕轉動着,聽得輕微一聲「咔」響,門應聲而開。
房裏的冷白的燈光,伴隨着凌西澤的兩道視線,一同打在司笙身上。
司笙一看坐電腦前的凌西澤,腳剛想往裏踏,卻被滿地零碎的零件制止了。
她沒進去,將門敞開,倚在一旁,閒閒地沖凌西澤揚眉,問「你在幹嘛?」
寫代碼的動作一停,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凌西澤微微偏過頭,眉眼裏染着幾分淺笑,說「改裝你的機關無人機。」
「嘁。」
司笙哂笑一聲。
目光掃過,落到空地上,果不其然,見到她送凌西澤的機關無人機被拆得七零八落的。
——這玩意兒,全都是用木頭組裝的,真踏馬賊好拆,一塊一塊地堆着,屍體全散架了,壓根看不出一點無人機的影子。
此外,周圍一堆的現代機械零件,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全堆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作被稱之為『無法復原』的神奇之作嗎?」
司笙凝眉盯着凌西澤,一臉『看你怎麼復原』的樣子。
手肘往椅背上一搭,凌西澤手指骨節分明,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問「誰的作?」
司笙拎着夜宵,只手抱臂,好整以暇道「我的。」
「那你在哪兒?」
「……」
拆了她的作,還敢找她當苦力……這男人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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