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來自北都的霧霾籠罩了天空,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韓偉站在一幢小洋樓的陽台上,張望着村口的方向。那裏有一條鄉村馬路,沒有路燈,夜色籠罩下一片漆黑。他的神色顯得有些焦急,眼神之中也有點兒不安。
他就是夕陽紅敬老院的「韓主任」,白天裏寧濤的出現讓他不安。就像是老鼠見了貓的感覺,這很奇怪,可他想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無法解釋。
他所住的小洋樓是全村最豪華的建築,他也是全村最有錢的男人。昔(日ri)的玩伴和同學都將他視為偶像,巴結他,討好他,想跟着他發點財,可他一個都沒有答應。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賺的都是黑心的錢,見不得光。
村口的馬路上忽然(射shè)來燈光。
韓偉的雙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線,鎖定了那突然出現的光源。
光源快速接近,有農家的燈光照到,那是一輛電瓶車,它正以時速差不多四十碼的速度往這邊駛來。燈光照(射shè)下,韓偉也看見了騎電瓶車的人的臉龐,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下來。
騎電瓶車的一個女人,是他的鄰居,名叫吳茉莉,生得漂亮,(身shēn)材也好,男人在城裏打工,很少回來。一次喝多了點,他串了門,把人家給那個了。事後他給她錢,結果人家沒要,也沒有告訴她男人。後來他就經常去串門了,偶爾還會把她叫到他家裏雲**雨。
吳茉莉騎着電瓶車到了門口,停下車,抬頭看了韓偉一眼。
韓偉說道:「下班啦?」
吳茉莉點了一下頭,推着電瓶車進了門。到了她家的院子裏,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鎖車的時候她將(屁pi)股撅得高高的,牛仔褲繃緊,頓時勾勒出了一個豐滿的形狀,(性xing)感(誘you)人。
韓偉的眼神有點發(熱rè)了。
吳茉莉抬頭說道:「我從超市裏帶回了一副豬腰子,我炒好你過來吃。」
韓偉又看了一眼村口的方向,說道:「今晚不行,我在等一個人。」
吳茉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qing)要跟你說。」
「什麼事明天再說。」韓偉有些不耐煩,轉(身shēn)要回他的屋。
吳茉莉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阿偉,我……懷孕了。」
韓偉頓時愣在了當場。
吳茉莉說道:「我男人三個月沒碰我了,孩子是你的。」
韓偉的嘴唇顫了顫,隔了幾秒鐘才說出一句話來:「我去給你開後門,你來我家裏說。」
吳茉莉點了一下頭,從車兜里取出了那副豬腰子,然後去了她家的後院,開門走了出去。
後院是一片農田,她家的麥苗長得很好。更遠一點的地方是一片白樺林,葉子已經掉得差不多了,一根根光禿禿的樹枝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着。
一牆之隔的後門打開,韓偉出現在了門後,他向吳茉莉招了招手。
吳茉莉提着豬腰子走了進去。
韓偉關上了門。
麥田後面的白樺林里,三個人一條狗站成一排,視線都聚集在那道關上了的後門上。
哮天犬的耳朵輕輕顫動,狗嘴裏傳出了模仿的男人的聲音:「你說你懷孕了,是我的孩子,你怎麼確定是我的孩子?」
接着,它的狗嘴裏又傳出了模仿女人的聲音:「我的男人三個月沒有碰過我了,這三個月我只和你睡過,不是你的是誰的?韓偉,你什麼意思,你想不認賬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
「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帶孩子去驗dna,他要不是你的孩子,我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你是在威脅我嗎?」
「你……嗚嗚嗚……」
「哭什麼哭?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要,你去把他打了,我給你錢。」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和你在一起!等我那口子回來,我就跟他攤牌,我要跟他離婚!」
「你開什麼玩笑!」
江好忽然伸手捂住了哮天犬的嘴。
「嗚嗚……汪……」哮天犬的嘴裏吐出了含混的聲音。
江好說道:「不要說了,難聽。」
幾秒鐘後,她鬆開了哮天犬的狗嘴。哮天犬看了寧濤一眼。翻譯不翻譯,還得老得說了算。
寧濤說道:「那就不監聽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聽了也沒意思,髒耳朵。」
江好說道:「你們這些臭男人,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不認賬,那個女人也真可憐,肚子大了沒法跟丈夫交差,那姘夫又不認賬。」
寧濤苦笑了一下:「好好,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我從來沒有在外面沾花惹草,事實上我現在都還是處……」
他突然閉上了嘴巴。
江好和青追的視線齊刷刷地聚集到了他的(身shēn)上。
哮天犬也扭過狗頭來,瞪大着一雙狗眼看着寧濤。
寧濤指着哮天犬的鼻子,兇巴巴地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把你燉成狗(肉rou)火鍋!」
哮天犬搖了搖狗頭。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
江好和青追還看着寧濤,他是處的秘密對於她們來說其實並不感到意外,這也是兩個女人明爭暗鬥的焦點所在。第一次,有着無比重要的意義和價值,誰肯讓誰?
青追想要,可江好總會在關鍵時候出現拉亮燈泡。
江好想要,可自(身shēn)卻又有難以克服的問題。
這就成了一個惡循環了。
旁人看寧濤,無不羨慕他有妻有妾,左擁右抱,樂享齊人之福,可是他的苦又有誰知道?
「那個……」寧濤打破了樹林裏的尷尬的氣氛,「剛才那個傢伙說有人要來,我估計是接頭人。哮天犬,你繼續監聽,把兩人的對話轉訴給我們聽。」
哮天犬的狗耳朵顫了顫,繼續監聽,很快它的狗嘴裏就吐出了模仿的韓偉的聲音:「這是一萬塊錢,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我怎麼可能要孩子?我還這麼年輕,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結婚,更別說是要和你生孩子了!」
「嗚嗚嗚……」
「哭你媽個((逼bi)bi)啊!拿上錢,給我滾!」
「韓偉!我今天才看清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枉我以為你是可以託付終(身shēn)的人,算我瞎了狗眼了!」哮天犬忽然冒出了一句它自己的話,「瞎了狗眼,難道她也是狗?」
寧濤一巴掌拍在了哮天犬的腦袋上:「讓你多讀書你偏不聽,那是一句諺語,接着監聽。」
「汪。」哮天犬應了一聲,接着監聽和轉述,「我不要你的臭錢,我從來不是看中你的錢才跟你在一起的,你自己摸摸良心想想,我和你睡了那麼多次,我有一次要過你的錢嗎?你不認孩子沒關係,我還是要把他生下來,我自己把他養大!」
「媽的!你個臭婊子!給你臉了是吧!」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最好!我們母子倆死在你的手裏,我認命!」轉述到這裏,哮天犬忽然說道:「老爹,那個叫韓偉的傢伙在打那個女人,出手(挺挺)狠的。」
寧濤拔腿就往韓偉的小洋樓衝去。
兩個女人一條狗緊隨其後,踩着麥田的田埂也往小洋樓跑去。
小洋樓二樓的客廳里,韓偉一耳光過去,吳茉莉倒在了地上。她的耳朵里嗡嗡直響,大腦里一片空白,一股鮮血也從她的嘴角涌了出來。哀莫大於心死,韓偉的這幾下狠揍,她的心碎了,也死了。
「你不打胎是吧?老子給你打!」韓偉突然一腳踢在了吳茉莉的小腹上。
「啊——」吳茉莉慘叫了一聲。
韓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撲到吳茉莉的(身shēn)上,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惡狠狠地道:「別出聲!這裏是我的家!」
吳茉莉沒有掙扎,兩行眼淚從她的眼眶之中滾了出來。
韓偉冷聲說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肚子裏的孩子,你是打還是不打?」
吳茉莉的呼吸困難,可她並沒有掙扎,她固執地搖了搖頭。
「媽的,老子弄死你!」韓彪的雙手使勁向吳茉莉的脖子掐下去。
吳茉莉的一張臉轉眼就因為缺氧而變成了豬肝的顏色,她長大了嘴巴,不知道是想要呼吸,還是說什麼話,可是韓偉的手卻沒有絲毫鬆動,反而越來越緊。幾秒鐘後,她的眼珠凸了出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韓偉的雙手卻還再使勁,他的表(情qing)猙獰,脖子上滿是鼓起的青筋:「你這個臭婊子,老子殺了你!殺了你!」
忽然一聲風響。
韓偉還沒回過神來,肩頭上便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他慌忙側臉去看,猛然看見一隻毛茸茸的狗頭,那一(身shēn)金毛的土狗一口幾乎咬碎了他的一隻肩膀!
哮天犬的狗嘴一甩,韓偉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撞翻茶几,重重地摔在地上。卻沒等他爬起來,哮天犬一個飛撲又到了他的(身shēn)上,狗嘴一張,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咔嚓!
鮮血飛濺!
「啊——」韓偉慘叫了一聲,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客廳里站着三個人,一個男人,兩個女人。也就在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龐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再沒有絲毫血色,眼睛裏也滿是恐懼。
那個男人就是寧濤,在夕陽紅孤兒院裏他還推了寧濤一巴掌,那個時候寧濤趔趔趄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的那個奇怪的老鼠見了貓的感覺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現在成為了現實,而且空前強烈!
寧濤豎指在唇:「噓——不要叫,再叫,我的狗就要咬你的脖子了。」
哮天犬瞪着狗眼,凶光如刀。
韓偉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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