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昭靠在浴桶里,享受(熱rè)水的包裹。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水中滴了精油,花香淡淡的,很有解除疲勞的功效。
伺候梳洗的兩個丫頭低眉垂目,乖乖巧巧的。武雲昭不說話,她們也不敢做聲,小心翼翼服侍。到了這種地方,第一件要學的事(情qing)就是長心眼兒,察言觀色。
她們見到了鴇母對武雲昭的喜歡和看重,不敢將人怠慢。
武雲昭見兩個丫頭年紀甚小,臉色一般,(身shēn)材幹瘦,猜想她倆多半是窮苦出(身shēn)的丫頭,被拐或被賣進這裏來的。
她指使其中一個拿點心,藉此搭話,問道:「你倆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來這兒多長時間了?」
穿粉衫子的丫頭答道:「回姐姐的話,我叫小桃,今年十二,來這兒半年了。」
另一個是穿淡紫衫子的,只聽她答道:「我叫紫蘇,今年十三,來這兒一個月了。」
武雲昭一聽「小桃」「紫蘇」,便知二人報的是花名,邊吃邊道:「家裏送來的?還是被拐來的?」
紫蘇道:「家裏送來的。」
小桃抿嘴不語,不敢回答。她是被拐來的,來路不正,若是隨便泄露了底細,被鴇母知道了,要被打的。
武雲昭撥動、撥動水面,淡淡道:「姐姐我才倒霉,剛回老家賣了房、賣了地,要留在鎮裏住,哪裏想得到,半路上,讓一包蒙汗藥放倒,給帶這兒來了。」
紫蘇和小桃聽了武雲昭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她們兩個是當丫頭伺候人,武雲昭是被伺候的,但若說受苦,三人都是受苦,沒什麼分別。
過了一會兒,紫蘇委委屈屈道:「我家裏哥哥要娶媳婦兒,弟弟要上學堂,家裏錢不夠,爹就把我送這兒來了。」眼圈一紅,泫然(欲玉)泣。
小桃是被拐來的,但相比被至親親手推進火坑的紫蘇,她心裏的苦痛少得多了,心裏不由得同(情qing)起紫蘇來。
武雲昭道:「好啦,不說啦。你們年紀還沒到,有機會幹乾淨淨的出去,吃點心嗎?」
小桃和紫蘇不敢吃,更不敢想能有機會幹乾淨淨出去。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樣?
小桃不知家在何方?
紫蘇就算回了家,早晚還是要被推到其他的地方去的,結果不見得比現在好。
武雲昭見二人眸光黯然,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輕聲問道:「你們沒想過離開?」
小桃還是不說話。
紫蘇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爹已經收了錢,簽了契約,我就是這兒的人了。我爹不會用錢
來贖我的,我自己樣子也不好看,肯定碰不上有錢的客人,除了自己的花費,我還得貼補家裏,以後也不見得能攢下錢來,估計是出不去了。」說到這兒,看着武雲昭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好像在說:「如果我有你的美貌,在這兒留着也(挺挺)好的,肯定能掙大錢。」
武雲昭見紫蘇不但認命,坦然接受了被自己家庭盤剝的事實而且還將美貌和未來能掙多少銀子聯繫在一起,暗道:「小丫頭三觀不正啊。」正要開口將她往正路上引引,又想到,紫蘇有這樣的想法是受了大環境的影響,不能以己度人,決定不多管閒事了,隨便扯了些旁的話,趕緊從浴桶中出來,換衫梳妝。
鴇母對武雲昭上心,時刻關注着,在沐浴完畢後,立刻進了屋來。
武雲昭正坐在妝枱前,小桃在給她梳頭。
紫蘇被吩咐照顧其他的姑娘去了。
鴇母盯着鏡中的武雲昭,見她洗淨風塵之後,容顏更麗,喜不自勝,(嬌激āo)笑道:「雲昭姑娘,(身shēn)子爽利了嗎?」
武雲昭笑道:「多謝您關懷,好多了。」
鴇母聽她態度良好,心說:「有門。」拉過凳子,坐在武雲昭(身shēn)旁,微微傾(身shēn),與她一起照鏡,笑道:「雲昭姑娘,你覺得我這兒怎麼樣?」
武雲昭道:「地方不錯,佈置也雅致,(挺挺)好,(挺挺)好。」伸出指頭,點了點小桃,說道:「丫頭選的也好,聰明伶俐。」
鴇母道:「哪兒能給姑娘安排笨手笨腳的呀。」見武雲昭換上了裏衣卻沒穿錦繡華服,問道:「姑娘,怎麼不換衣服啊?不滿意?」
武雲昭道:「衣服(挺挺)好,就是布料太少。該遮的沒遮住,不該遮也全露了,讓人怎麼穿啊。」
鴇母笑道:「我們這兒的衣服都這樣,客人喜歡啊。」
武雲昭抬抬手,讓小桃出去,待房門關上後,微轉(身shēn)子,看着鴇母。
鴇母心說:「這姑娘舉手投足可真氣派。比我都像主人家。」問道:「怎麼?姑娘要說什麼?」
武雲昭道:「我斗膽先喚您一聲媽媽,說話方便。」
鴇母心下歡喜,點點頭。
武雲昭道:「媽媽,您見過稀世珍寶擺在大街上讓千千萬萬的眼珠子瞧個透,看個夠嗎?」
鴇母一時未會意,問道:「怎麼說?」
武雲昭道:「媽媽,多露一絲(肉rou),少掙一兩金,你的一(套tào)衣服將人透了光,人人看得到,看過癮之後,還會花錢再看嗎?金貴便是矜貴,越驕矜,越貴。您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鴇母將她的話琢磨、琢磨,
大為認同,說道:「哎呦,姑娘,你可真有見識,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扇扇團扇,笑道:「男人們還不是一個樣,越夠不着的,越想要。背後罵咱們是((賤激àn)激àn)人,是婊/子,當面還不是捧着金銀,恨不得跪下要跟咱們談(情qing)說(愛ài),共度良宵,哎呦呦,我真是越老越糊塗。」
武雲昭聽她一口一個「咱們」真是刺耳,但不動聲色,說道:「我一個人在外討生活,自然比那些個沒出過家門的丫頭懂得多,有心計。」
鴇母贊道:「姑娘,你這是聰明。」
說到這兒份上,鴇母肯定,武雲昭是有留下的打算了,於是問道:「姑娘,一天一夜了,想好條件了嗎?」
武雲昭會意,擺擺手。
鴇母急問:「怎麼?沒想好還是哪兒不滿意?」
武雲昭雙手抓起(胸xiong)前的一縷頭髮,來回梳着,笑道:「您別急,我的意思是你買不起我。」
鴇母皺眉,問道:「多少銀子肯?」
武雲昭咯咯一笑道:「多少銀子都不肯。」
鴇母一聽,心下甚怒:「我好吃好喝好伺候,你跟我說不肯?」就要發作。
武雲昭道:「您別急啊,聽我跟您算算賬。」
鴇母心說:「諒你跑不了。」收了和顏悅色,臉色變冷,道:「算吧。」
武雲昭道:「我是做刺繡的,您肯定知道。」
鴇母點頭。
武雲昭道:「不怕跟您交底,我如今靠着手藝收上來的,有紋銀千兩,沒收上來的。」輕聲笑了笑,說道:「那是不計其數。若非這白蘭鎮沒有高門大戶,我出一塊兒繡品,便能腰纏萬貫,賽過你這院裏的姑娘一年逢迎功夫,您說,我的(身shēn)價該有多少?您可買得起?」
鴇母道:「這這」
是啊,她倒忘了,面前這姑娘不是討不着生活的弱女子,不能隨便拿捏的。
武雲昭又道:「不過刺繡費時、耗力,着實累人,若有更快的法子讓我盆滿缽滿,我也樂意。再說了,我既然進來了,除非答應,想來安然無恙地出去是不能了。我呀不能跟我自己過不去,我也受不了罪,所以,能不能將我留下,得看您的誠意,只要您的誠意夠,我就是您的搖錢樹。您要是覺得我桀驁不馴,那沒法子,宰了我乾淨,這番請我來的功夫算是白費。」
武雲昭的話一句、一句都在鴇母的心坎上。
她的意思明白,她不哭、不鬧,就談生意,講買賣,給得了好條件,賣(身shēn)契一簽,互利共贏,給不了好條件,她大不了賠上一條命,誰也不虧,當然誰也不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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