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暗了下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家家戶戶中,炊煙升起。淡白的煙霧飄灑,為整個村子罩落一層煙火的氣息。
空氣中滿是混雜的香味。
這些香味很普通,只要嗅一口,就能輕易分辨的,質樸,厚實,卻充滿奇異的力量,讓但凡聞到的人,饞涎四溢,胃口大開,代表着家的味道,代表着歸屬,牽引着人們歸來。
武雲昭坐在窗邊,視線越過低矮的院牆,看着來往的人,聽着他們的對話,深切感覺到了什麼是平和,與她格格不入的平和。
武雲昭自詡不能停止奮鬥的戰士,追求成就感。
她不想破壞掉綠柳村的平和,可又擔憂長期在平和氛圍中的自己會迷失,同樣變得平和,失去鬥志。
溫水能不能將青蛙煮死?
武雲昭沒試過,不知道答案。
但她清楚,越是簡單的(日ri)子,越能讓人的心變得柔軟,隨和。
當她對恬淡的(日ri)子產生(熱rè)(愛ài)的時候,她將追求無為和自然,她的帝王夢就會漸漸變成記憶中的一道煙霧,慢慢消散,直至完全不見影蹤,不留下絲毫痕跡。
這樣的(日ri)子不是不好,只是不是她所想要的。
院外,晃來晃去的王興終於戀戀不捨地離去了。
武雲昭收回視線,合上窗子,下了炕,走到院中。
她抬頭,環看四周,近處的瓦屋、炊煙,遠處的朦朧山影,在蒼茫暮色中,都是淡薄的顏色。
她低頭,看着自己(身shēn)上的粗布衣衫。深色的藍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耐髒。她舉起手,摸了摸頭。頭上沒有珠翠寶珠,只有一塊兒同樣深藍色的頭巾。髮型更是沒有的。她又摸了摸耳朵,耳垂是空的,純自然的狀態。
手指頭捏着耳朵,她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到井邊,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腕子。她從井中提了一桶水上來。水很清、很清,也是自然的味道。
她臨水自照。
水中的倒影依舊美麗,卻也是自然的。
武雲昭看着自己的清新雅致的素麵,再一次警告自己:「這不是我的(日ri)子,絕對不是。」伸手入桶,攪破素顏。
轉念間,武雲昭改了計劃。
等天賜飯,守着一畝三分地,哪兒有心思當皇帝?
她放棄了與綠柳村中人慢慢發展和維持人際關係的念頭,決意儘快離開綠柳村,去外面闖((盪dàng)dàng),了解天下局勢,尋找稱帝的機會和途徑。
繼續留下無異於畫地為牢。
武雲昭是行動派,主意打定,立即籌謀。
無錢寸步難行。
系統供
吃、供穿,但不提供支撐帝業的本錢。
因此,第一件事就是掙錢。
她的目的是為了出行湊盤纏,因此,需要的錢不少卻也不多。
武雲昭沉吟片刻,考慮到自己爽快的行事風格,決定先掙一千兩再說。
有系統傍(身shēn)意味着無數的技能傍(身shēn),所謂藝多不壓(身shēn),武雲昭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找不到掙錢的門路。
目標有了,武雲昭的鬥志燃燒了起來,精神一振,掬水洗把臉,然後走到廚房,添柴燒水。她自己雖然不做飯,但也要弄出炊煙裊裊的樣子,讓別人都以為她是過(日ri)子的。
作為武家孤女,今(日ri)花出四十文後,她的手中滿打滿算夠二兩銀子。
她曾當過皇后,當過女匪,每每出手闊綽,這二兩銀子在她的眼中,跟沒有是一個意思。
將碎銀和銅板裝進錢袋,隨手扔在桌上,武雲昭托腮,考慮生財之道。
比種地回報多的是出去打工,比打工回報多的是自己做生意。
武雲昭不能留在當地,因此,簽契約打長工的法子不成。
二兩銀子不夠做買賣,因此,自己的攤子暫時支不起來,這個法子眼下不成。
思來想去,武雲昭決定先打零工掙出做生意的本錢,然後,自己當老闆做買賣,掙大錢。
武雲昭拍桌,道:「就這麼辦了。」
次(日ri)清晨,天才蒙蒙亮,武雲昭簡單打扮,換上一(身shēn)淡綠衣裙,匆匆出門,前往鎮裏找掙錢的營生。
辰時過半,武雲昭終於一步一步走到了距離綠柳村最近的鎮子,白蘭鎮。
她揉一揉酸疼的小腿,感慨行路不便,決定將掙到的第一筆錢用於買馬車代步。
白蘭鎮不是大鎮、重鎮,兩三萬人的樣子。
街上(挺挺)(熱rè)鬧,不冷清。
武雲昭邊走、邊打聽,當老闆的要麼推說店小不需人手,要麼要男工不用女工,一連路過二十家大小商鋪,一無所成。
臨近午時,武雲昭暫時到路邊攤歇腳,點了碗素麵充飢,吃得心不在焉:「原來在古代,找工作也是這麼難啊。」
面吃到一半的時候,街上走過四五個光着膀子的魁梧漢子,一個個皮膚黝黑,肌(肉rou)暴起。
武雲昭瞄了兩眼,心說:「要不跟着一起去扛大包?」摸了摸自己白嫩的手背,終究不忍傷了自己的皮相。
且不說工頭會不會要一個大姑娘一起幹活,就算幸運,她被收下了,一個十六歲的閨女,力能扛鼎,跟着一幫大男人扛包也太過不同尋常,太招眼,容易引起懷疑。
於是,干苦力的念頭徹底放下了。
飯後,稍事休息,武雲昭繼續走街串巷,一家店鋪接着一家店鋪詢問。
可眼看着太陽要落山了,她還是沒將自己推銷出去,正應了那句「英雄無用武之地。」
她正在街頭懊惱:「老娘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怎麼就沒人要呢?都不長眼啊。」忽聽管弦笙歌,心中一動,循聲而去。
只見前頭小橋流水,翠柳招展,高掛的紅燈籠迎風微動,打扮艷麗、精緻的姑娘們從高閣中探頭張望,揮舞絲帕,燕語鶯聲。
原來是一座風月場所。
武雲昭沒想到,白蘭鎮如此小,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說:「我這不就是花魁的臉嘛,可惜啊,有些天資註定是要被浪費的。」轉(身shēn)向鎮外走去。
一笑千金雖好,如果心不甘,(情qing)不願,這份錢就不是自己該掙的。迫不得已另當別論。反之,如果想掙這份錢,就得做好心理準備,免得笑着拿錢,扭頭喊冤,吃相太過難看。
回程上,武雲昭的精神並不高昂。
今天是她自出生以來被拒絕得最多的一天,一次次上門,一次次被直接、間接打發,饒是她心志堅定,也覺備受打擊,難逃低落(情qing)緒。
快要走到鎮口了,武雲昭突然嘆了口氣,站在街中,回首看着一間間或開或閉的店鋪,還是無法接受能力超強的自己被拒之門外的事實。
武雲昭不甘心,越想火氣越大,跺跺腳,直衝一處開着的店鋪走了過去。
這是一家綢緞莊。
老闆是本地人,店鋪連着住家,不着急回去,總要比別的店要晚關門一些時候。
上午的時候,武雲昭曾來過一趟。她生得貌美,又是少有出來問活兒的年輕姑娘,因此,老闆對她印象深刻。
天已經見黑了。
老闆見她此時還沒回家,去而復返,不(禁激n)好奇又關心,上前道:「姑娘,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啊,家裏人不擔心嗎?」
武雲昭道:「家裏不遠,走幾步就到了,沒什麼擔心的。老人家,謝謝您啦。」和顏悅色,甚有禮貌的。
她不是來問責的,自然不會擺臉色。
人家是開店當老闆的,收不收夥計是人家自己的事(情qing)。她沒資格,也沒必要問。
只不過武雲昭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出來一趟,從早忙到晚,若是空手而回,覺得不是味兒,所以才去而復返。
老闆笑呵呵道:「姑娘,你看,我這店兒小,我一個人就夠了,真不招人。」誤以為武雲昭不放棄,要求自己給她份兒活計,先把拒絕的意思說了,免得被糾纏。 他一個老人家總不好對一個姑娘冷言冷語,說什麼不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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