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審 襲夫人弔唁思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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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夫人帶着歐陽萌憷和蒙煙寒快步的來到了府門口迎接襲夫人和她的兩個女兒,襲夫人遠遠的看見司夫人,就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聲淚俱下的說道:「上蒼無眼,歐陽世伯這樣的好人怎麼就這樣突然的走了呢,姬芣苢的丫頭卓姑娘來報,我嚇了一跳,總是不敢相信,今日同席吃酒時還好好的,轉眼間這樣一個大活人就沒有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顯然歐陽老伯的噩耗讓襲夫人沒了主張,有些語無倫次,司夫人明白,襲夫人的這些舉動都是因為事發突然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的事實,才會如此的語無倫次!

    「我與老頭在出了儲府,眼見兩條回府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迫不得已走了最東邊這條較遠的回府路,老頭子還與我玩笑,說我們兩個就像兩隻老家雀,整日躲着籠子裏吃睡吃睡,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可以四處的走走,就當是散心解悶了,不想這短短的歸家路,竟成了我與老頭子的生死離別路,我就那樣眼睜睜的瞧着,瞧着老頭子為我擋下了這一劍,瞧着鮮血從老頭子的傷口處噴涌,我卻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瞧着我的老頭子離我而去!」

    歐陽老伯出事到現在,寒憷二人還是第一次聽司夫人說起歐陽老伯遇刺的事情,原來歐陽老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老伴兒送命的,那麼賊人的目標到底是歐陽老伯還是司夫人呢,亦或者是兩者皆是,再或者是兩者皆可,歐陽萌憷一時之間並沒有頭緒,想要接着准問,又恐怕引得母親傷心,所以還是忍住了!

    司夫人的講述讓襲夫人的情緒徹底的崩潰了,老淚縱橫的哭訴道:「這群可惡的賊人,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了才好!」

    襲夫人的憤怒超出了寒憷二人的想想,襲夫人項來淡定,即便是說話都不肯高聲,唯恐驚嚇到了別人,眼下卻被歐陽老伯的猝然離世激怒,以至於失了本性,咬牙切齒的詛咒這賊人,旁人不知襲夫人的心思,蒙煙寒是清楚的,蒙煙寒知道,母親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也是這樣的枉死的,至今都是個懸案,那幕後謀劃父親性命的人至今逍遙法外,想到這兒,蒙煙寒也忍不住的怒火攻心,憤恨的說道:「父親當年受封護國大將軍,即將赴任的前夜,被人刺殺,至今那賊人也為找到!」

    歐陽萌憷呆呆的望着蒙煙寒母子,不知該如何安慰,蒙煙寒在自己的面前很少提及他的父親,至於他父親的死因更是隻字未提,不想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

    「罷!罷!罷!不提了,你父親已經走了十幾年了,只怕這賊人永遠這樣逍遙法外了!」

    提及自己夫君身故的原因,襲夫人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奈何當然賊人做的周全,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案子也就一直懸而未決,襲夫人強打精神寬慰司夫人道:「節哀順變,以後寒兒就是你的親生的兒子,若是寒兒膽敢不孝順你,我定然讓他皮開肉綻!」

    襲夫人發狠的對司夫人表決心,也是想要勸說司夫人節哀,司夫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拉着襲夫人的手,感激的說道:「我司穀雨也不知上輩子坐了什麼好事,這輩子能得煙寒這樣的好孩子做姑爺,想來老頭子酒泉之下也是含笑的!」

    襲夫人反過來拉着司夫人的手說道:「歐陽世伯安置在哪裏了,我們行個禮吧!」

    襲夫人的話語剛落,蒙煙寒和歐陽萌憷就跪了下來,也是扣了三個頭,這是大周朝的禮制,無論如何都不可違背的!

    襲夫人上前攙扶起了歐陽萌憷,慈善的叮囑蒙煙寒道:「照顧好憷憷!」

    襲夫人說完不等蒙煙寒回答,拉着司夫人就走,蒙煙寒明白,母親是在給自己下命令,並不是與自己商量,所以並不等着自己的回答!

    歐陽萌憷見兩位老人家走了,急忙的上前攙扶住蒙煙雨,輕聲的問道:「好久不見妹妹了,妹妹最近可好?」


    蒙煙寒衣着素樸,面容憔悴,表情呆滯,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幽靈,不問不答,問也只是機械的回答一個字,要麼是嗯,要麼是奧,要麼就是搖頭點頭,一日也說不了幾個字,眼下也是一樣,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歐陽萌憷疼惜蒙煙雨也就不再追問,只是與蒙煙雪一切攙扶着蒙煙寒向着正廳走去,一旁的蒙煙雪看到姐姐此刻的樣子,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着臉頰滑落!

    歐陽萌憷一心只在蒙煙雨的身上,此刻被傷心的蒙煙雪吸引,打眼仔細的瞧了瞧這個初長成的小丫頭!

    同樣的一身素服,也是滿臉的淚痕,渾身上下寫滿了傷心,只是蒙煙雪的傷心與蒙煙雨的傷心截然不同,因為蒙煙雪的眼睛裏充滿了對生活的期盼,給人以生機勃勃的感覺,雖然也是傷心,但是卻看得到希望,而蒙煙雨則不然,在蒙煙雨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歐陽萌憷忍不住的誇讚蒙煙雪道:「三妹妹長大了,變得懂事了!」

    「多謝嫂嫂誇獎!」

    自打蒙煙寒與歐陽萌憷定親,蒙煙雨和蒙煙雪就改了稱呼,不再稱呼歐陽萌憷姐姐,而是稱呼嫂嫂,即便歐陽萌憷幾次三番的要求,等到婚後再改稱呼,但是二人執着不肯,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改口了,以免再生波瀾!

    兩個丫頭的理由讓歐陽萌憷感覺到了滿滿的愛意,所以也就不再堅持了,任由二人隨便稱呼就是了,不過就是親情的表露罷了!

    蒙煙寒跟着三個女孩的身後一言不發,眼前的這三個女孩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眼下看着三個女孩都好好的,蒙煙寒的心中莫名的輕鬆!

    「煙雨,姐姐和你哥哥合開了一間私塾,你若是有興趣,也可去聽聽,私塾里會講好多新鮮的道理,這些新鮮的道理會讓你變得開心起來!」

    歐陽萌憷看着了無生機、死氣沉沉的蒙煙雨想起了姬芣苢的建議,忍不住的想要親自徵求蒙煙雨的意見,得了蒙煙雨的意見也就好去跟襲夫人說了!

    蒙煙雨也不說話,只是機械的搖了搖頭!

    「你不喜歡嗎?若是不喜歡讀書,可喜歡同你哥哥一起去潼關的兵營散散心?」

    歐陽萌憷不想逼迫蒙煙雨,但是又忍不住的替蒙煙雨擔心,總想找個解開蒙煙雨心結的辦法,只是心情可以理解,解開心結的辦法卻不是那樣的好找,蒙煙雨暗戀儲殤廉的事情放在二十一世紀頂多也就是閒人飯後茶餘的談資,但是在幾千年前的大周朝卻是見不得人的道德喪,是不守婦道的典型代表,是永世無法洗刷的靈魂恥辱!

    蒙煙雨依然不回答,只是機械的搖了搖頭!

    「嫂嫂算了,就讓姐姐在家中安安靜靜的呆着吧,這樣也挺好,煙雪可以每日陪着姐姐的!」

    蒙煙雪還小,她的想法非常的天真,只要不委屈了自己的姐姐,任由她做她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了,可是蒙煙雪不知道,蒙煙雨還年輕,大好的人生也就剛剛起步,怎能就這樣了無生趣的活着呢,再說了蒙煙雪也有長大的那一天,也有自己的人生路,總有一天會離開蒙煙雨的,總不會這樣寸步不離的守護蒙煙雨一輩子,歐陽萌憷理解蒙煙雪的好心,卻不能眼睜睜的瞧着兩個妹妹的人生都毀了!

    歐陽萌憷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幾人已經來到了父親的靈堂前,襲夫人已經點燃了香火,正在行禮,歐陽萌憷也只好暫時的將蒙煙雨的事情放一放,先替父親守靈才是!

    歐陽萌憷把蒙煙雨交給蒙煙雪照顧,與蒙煙寒一起跪了下來,襲夫人行弔唁之禮,寒憷二人還孝子之禮,歐陽萌憷只恨自己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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