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起身,在床上靜坐片刻之後,意識逐漸回籠。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前兩日、昨日發生的種種,一點點在腦海中重新整理匯聚,最終形成逐漸清晰的脈絡。
慕淺又坐了許久,終於起身下床。
剛剛拉開房門,就正好遇上剛走到樓梯口的霍靳西。
「早。」慕淺看見他,倚在門口微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霍靳西原本是準備下樓的,看見她之後,便轉向走到了她面前,抬手將她鬢間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慕淺回答着,隨後抬眸看他,「可是你怎麼不跟我一起睡啊」
霍靳西靜靜注視了她片刻,慕淺迎着他的目光,眸光里都透着挑釁。
一夜過後,她果真就恢復如前,比他所期待的速度還要快。
「如果你有意見,以後有的是機會。」霍靳西淡淡回答。
慕淺忽然就伸出手來抱了他一把,笑道「那我真是萬分期待呢」
她話音剛落,隔壁霍老爺子房間的門忽然就打開了,伴隨着兩聲低咳,老爺子出現在門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慕淺也不害臊,慢慢地鬆開手,這才喊了一聲「爺爺。」
霍老爺子似乎對她今早的狀態頗感欣慰,頓了片刻才道「你媽事,現在說,還是待會兒說」
慕淺聽了,跟霍靳西對視一眼,隨後才道「很複雜嗎」
霍老爺子搖了搖頭。
事情從容清姿口中說出來,其實很簡單。
一句話,便是慕懷安心中一直藏着另一個人,就是那幅茉莉花。
慕懷安活着的時候隱藏得很好,她可以假裝不知道,可是慕懷安死了,這樣的指向卻逐漸清晰明確了起來。
而這個事實,是容清姿心中永遠的痛。
這麼多年,她為了這件事耿耿於懷,始終心有不甘。
說出來,無非三兩句,雲淡風輕。
於旁聽者而言,那始終是別人的故事;
於當事者而言,又是怎樣的錐心之痛
「因為我身上流着爸爸的血,所以,她連我也一併恨上了」聽完霍老爺子的轉述,慕淺淡笑着問了一句。
霍老爺子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道「我想,經過昨天之後,你媽媽應該已經放下了。」
慕淺不由得微微一怔「嗯」
「昨天,蔣泰和向你媽媽求婚,你媽媽答應了。」
這倒是慕淺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求婚」
「蔣泰和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後輩,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他年輕時就喜歡你媽媽,這一次你媽媽回來,他們也已經交往了一段時間。他是真心喜歡你媽媽,也一定會對你媽媽好的。」霍老爺子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清姿如果真的能就此找到真正的歸宿,也算是一樁圓滿吧。」
霍老爺子說完,卻又輕輕嘆息了一聲,隨後才走下了樓。
慕淺卻依舊站在樓梯口,有些失神地想着這一樁突如其來的婚事。
「不高興」霍靳西低低問了一句。
慕淺輕笑了一聲,「我高不高興有什麼要緊,她高興就行啊。可是,你覺得她是真的高興嗎」
霍靳西靜靜看着她,沒有回答。
慕淺顯然也沒有打算聽他的回答,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是真的高興,她也不是放下了。」她低聲道,「她是徹底傷心了,死心了連不甘心都不會再有。」
而這一連串變故,都是因為昨天的那幅畫。
早餐過後,慕淺送走上班的霍靳西,自己也出了門。
她未經預約,直接來到了孟藺笙的公司找他。
或許是她運氣不錯,又或許是孟藺笙對她有些優待,兩個小時後,她就見到了剛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的孟藺笙。
孟藺笙對她的到來顯然有些驚訝,「怎麼一聲不說就過來了」
慕淺坐在他對面的椅子裏,微微一笑,「這樣才能見識到孟先生公司里的真正氛圍啊。」
「那有讓你失望嗎」孟藺笙問。
慕淺聳了聳肩,「目前看來,還不錯。」
「但是依然不會激起你過來上班的欲望。」孟藺笙簡明扼要地替她做了總結,隨後笑着開口,「說正事吧。」
慕淺看了他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我來是想問一下,孟先生只所以送那幅茉莉花圖給我,是有意為之,還是巧合」
孟藺笙聽了,微微一頓,「我不是很明白你這個問題的意思」
「我只是針對那幅茉莉花圖。」慕淺說。
孟藺笙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頓了頓之後,才有些仔細地回答道「那幅畫,確實是我有心想要送給你的。我仔細打聽研究過你父親的創作,他流落在國外的畫作其實不少,但如果我全部買回來送給你,似乎不太合適。剛巧這幅茉莉花圖,據說是他創作生涯的獨一無二,我想以這幅圖作為禮物,能夠完全地表示我的心意和誠意,所以選了這一幅。」
「僅此而已」慕淺問。
孟藺笙似乎對她的疑問有些莫名,卻還是微笑着緩緩點了點頭,「我保證,僅此而已。」
慕淺聽了,也點了點頭,隨後又道「那能不能將你得到這幅畫的途徑告訴我我想知道這幅畫的收藏者是誰。」
「當然可以。」孟藺笙說,「這幅畫剛好是我從一個朋友那裏購得,據我所知他也是從別人那裏買來的,這來歷絕對不會是無跡可尋,你如果想知道這幅畫一開始的持有者是誰,我應該可以幫你查到。」
慕淺聽了,微微一笑,「什麼時候」
孟藺笙聞言先是一怔,隨後才笑了起來,「很急」
「很急。」
「好。」孟藺笙說,「給我一點時間。」
慕淺微微呼出一口氣,「謝謝。」
孟藺笙很快打了個電話給他的朋友,慕淺趁着等消息的時間,走到姚奇的辦公室去坐了一會兒。
在參觀完姚奇的辦公室,又簡單聊了片刻之後,她就接到了孟藺笙的電話。
於是慕淺又立刻回到孟藺笙的辦公室,而已經查出結果的孟藺笙,看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微妙和複雜。
「怎麼了」慕淺問,「結果很令人震驚嗎」
「不是。」孟藺笙緩緩道,「只是有些巧合。」
慕淺平靜地坐着,安心等待着他的答案。
「這幅畫的最初持有者叫盛琳。」孟藺笙看着她道,「盛琳,是陸沅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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