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農對炎濤沒有什麼好感,炎濤何嘗對阿依農有好感。讀爸爸 www.dubaba.cc從感情上來說,僰人不是漢人,即便到了幾千年之後,他們依然沒有和漢人進行融合。作為僰人的分支,至今依然流傳下來的少數民族依然生活在自己的山寨中,過着自己特有的生活,有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語言。
僰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些人生活與北方苦寒之地的少數民族不同。那些人的生活困苦,而且啟蒙較早,嚮往中原的美好,學習漢人的文化和思想。所以北方的野蠻人不斷的入侵漢人的領地,希望掌控中原的花花世界。成功的也有,幾百年後的蒙古和一千多年後的滿族,都曾經進入中原腹地。但是他們的命運最悲慘,不是被趕出去就是被同化。
而南方的這些蠻夷不一樣,他們生活的地方相對暖和,食物也比較充足。雖然也有對中原花花世界的嚮往,更多的卻是自己躲起來過自己的日子,很少有人會捲入漢人之間的爭鬥。
阿依農走了,炎濤和司馬相如等人都嘆氣搖頭。阿依農的反應和他們的預計完全不一樣,沒有歡呼雀躍的興奮,卻有更多的無奈和冷漠。
司馬相如嘆了口氣:「此事不好辦,先不管阿依農會不會出力,若是那些僰人不相信我們,這件事還是辦不成,僰人不亂,我們就沒法接近礦山,來的路上,劉高已經傳來消息,從淮南過來的人正在趕往礦山,這些人一到會嚴密封鎖整個礦山,那時候我們要想派人進去就困難了。」
「這一點我倒不擔心,我就是可惜那座銅礦!」炎濤苦笑道:「按照唐蒙所言,那銅礦每年的出產,能造出來幾億錢,這麼多錢若是攥在咱們手中,能做多少事情?」
「你真的準備拿下那座銅礦造錢?」司馬相如望向炎濤:「朝廷已經有消息傳出,不少人贊成陛下將鑄幣收為朝廷的舉措,此事若成,要銅礦也沒用!」
「放心,不會這麼簡單,天下這麼多諸侯國,誰不在私自鑄幣,朝廷要想收回去沒有那麼容易,除非朝廷下大決心,要不然不可能!」
「萬一……」
「沒有萬一,只要太皇太后還把持朝廷,陛下的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炎濤想了想:「沒辦法,先等阿依農的消息吧!」
在都江堰的這幾天,炎濤就住在阿依農家,綠倚和孩子都在,炎濤也算過上了老婆孩子的日子。大冬天的坐月子很不錯,房間裏生着火盆很暖和。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中毒,炎濤特意找來鐵匠,讓他打造一個奇怪的事物,圓谷墩墩的一個鐵爐子,帶着長長的煙筒成了阿依農家的標誌。從早到晚,無論在村子的那個位置,都能看見阿依農家屋頂上那個冒着濃煙的煙筒。
黃十三奮力將一根圓木劈成兩半,放下手中的斧頭,將劈開一半的圓木重新放正,再次分成兩半。身後碼放整整齊齊的柴火堆是黃十三這幾天的成果。
霍金端着一碗羊奶,小心翼翼的進了院子:「老黃,把衣服穿上,大冬天的,你光着膀子算怎麼回事?沒看見門外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不斷的往裏看,你就這麼願意讓她們看你?」
黃十三一使勁,掄起大斧又將一根圓木分開:「怕啥!又不會少什麼?你這是嫉妒!」
「得了吧!嫉妒你?」霍金冷笑一聲:「我回去就把你昨晚的事情告訴嫂子,看嫂子怎麼收拾你!」
「嘿嘿嘿……」黃十三嘿嘿笑着,扔下斧頭去穿衣服:「別,這事情絕不能說!」
霍金笑着揭開門帘進了屋子。屋子裏很暖和,一陣冷風吹進來,炎濤連忙轉過身去,護住懷中的孩子。孩子長大了不少,因為有羊奶吃,孩子長的很快。原本皺巴巴的皮膚已經伸展開,一張小臉光嫩極了。炎濤瞪了霍金一眼,霍金連忙伸伸舌頭,將門帘重新放下來。
孩子睡的很香,閉着眼睛,小嘴不斷的蠕動。好像是聞見了羊奶的味道,烏黑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不斷的尋找。
綠倚呵呵一笑:「餓了!給我吧!」
炎濤無奈的將孩子遞給綠倚,嘆了口氣:「真是有奶便是娘!」
炎濤發明的奶瓶太粗糙。一個罈子,用羊腸子蒙住,將這一端扎進,留下很小的空隙。將羊奶灌進去,將羊腸子塞進孩子嘴裏,就是個簡易的奶瓶。霍金這幾天都負責這個工作,相當熟練。三兩下弄好「奶瓶」,先試了試。遞給綠倚。
綠倚一邊給孩子餵奶,一邊道:「父親已經去了這麼多天了,沒有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如何了?」
「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他正在談,一切談妥了,事情也就順了!」炎濤伸長脖子看着孩子:「若是乾乾脆脆的倒不正常。」
「萬一說服不了其他人,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他們選擇了繼續過苦日子,他們就已經有所準備。」炎濤一翻身,躺在綠倚腳下的床榻上:「其實我更希望他們選擇留下,這樣我下起手來就不會有任何顧忌!」
「哎!」綠倚嘆了口氣,低頭望着孩子,不再說話。
又過了五天,阿依農終於傳來了消息。這一次,阿依農很賣力,他也看出了炎濤的決心,若是僰人不願意進入漢地,等待他們的只有遠竄山林,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阿依農說服了三家山寨,有一千多人願意跟着阿依農來都江堰。這幾家山寨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他們的族人被抓往礦山的最多。
阿榜一邊向炎濤報告情況,一邊大口大口的吃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圓圓的臉蛋變成了尖的,眼窩也凹了下去:「這段時間,我和族長几乎踏遍了所有山寨,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有這點人願意跟着來,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不願意過好日子,就願意留在山裏,山裏有什麼好?」
「先生放心,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談妥,只要郡兵一走,一切都會按照計劃來!那些山寨的頭領和族長都保證了,只要能救出他們的人,讓他們幹什麼都可以,日子也約好了,十天後就行動,到時候先生只要派人過去幫忙,這一次那些礦山的護衛換人了,有先生幫忙一定沒有問題。」
炎濤長出一口氣:「好!苟隊率,準備吧!」
苟天明嘿嘿一笑:「明白!您就瞧好吧!」
炎濤走出院子,抬頭看看天。從幾天前開始,烏雲就在慢慢聚攏,如今已經壓的很重,高原上吹下來的風,夾雜着寒冷的空氣,吹進脖子裏有些疼。
「天要變了,看來要下大雪!」司馬相如雙手縮在衣袖中,自顧自的說話。
風攪雪。風很大,雪也很大。自從蜀中有人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見過這麼大的雪。苟天明是土生土長的蜀中人,對於這種奇特的天氣,他很不適應。將斗笠壓的很低,躲在一片樹林裏,靜靜的等候着。
夜很安靜,四周一片漆黑,風聲吹動樹木發出呼嘯,和哭泣一樣。幹了一天活的僰人,一個個躺在茅屋裏的茅草堆里,動都不想動一下。雖然很冷,也只能挺着,身上的衣服是他們所有能禦寒的衣物。有些人往身上蓋些茅草,只可惜被風一吹全都不見了。
營地中間,一大堆火被安排在下風口,火苗很旺,被風吹的呼呼響。幾個漢人坐在火堆邊一邊喝酒一邊放聲大笑。這些人就是前幾天剛剛趕來的護衛,從口音上判斷,不是蜀中人。因為很多話誰也聽不懂。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那些僰人怎麼抗的住?咱們穿這麼多都冷的不行,他們穿那麼一點竟然都能睡着!」一名護衛將衣服裹緊些,往火堆旁邊挪一挪。
另一個人笑道:「那些傢伙就不是人,咱們能和他們相比嗎?既然到了這裏,就別抱怨,干好了這些活,賞賜一定少不了!」
「也就這點賞賜能看上眼,要不然現在我就回去了!」第三個人插嘴道:「這時候要是抱着王府的歌妓倒是不錯!」
「哈哈哈……,你小子想女人了!要不去找個僰人婦人泄瀉火如何?」眾人一陣大笑,拿那個傢伙取笑。
不知道誰捅了一下火堆,胡亂攢動的火苗呼的一下升上來。一股子火焰直奔旁邊的茅屋。眾人還在大笑的時候,茅屋的茅草被點燃了。風很大,火焰竄的很快,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引燃了半邊茅屋。
「走水了……」有人大喊一聲,連忙起身救火。
睡在茅屋裏的僰人也被驚醒,抬頭望着已經燒着的茅草,愣了一秒鐘,這才去叫身旁的人。
一名護衛罵道:「格老子的看什麼,幫忙呀!」
僰人從茅屋中衝出來,和護衛們一起開始救火。火越燒越大,蓋在一起的茅屋被引燃,火焰不斷擴散,向着四周蔓延。任憑他們多麼努力,在大火面前顯的杯水車薪。短短一刻鐘,大火已經覆蓋了整個營地。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嗆人的煙味。
「快!救不下火,你們就別活了!」一名護衛抽出兵刃,大聲對僰人喊叫。
「啊……!」一聲慘叫突如其來,誰也沒有思想準備。有幾個礦山護衛還在尋找聲音的來源,猛然間就感覺後背一疼,立刻就有幾隻腳踩在自己身上。有人喊了一句僰語,僰人如同瘋了一樣,扔下大火不管,衝着護衛們過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回答他們的只有棍棒和拳頭,十幾個護衛頃刻被打倒。等剩下的護衛反應過來,僰人已經殺紅了眼,全然不顧護衛們的警告和他們手中的兵器,只顧着往前沖。
低沉的號角在營地響起,召喚那些在附近的護衛過來幫忙。營地亂成了一鍋粥,大火吞噬着茅屋,僰人吞噬者漢人護衛。僰人們暴動了!
「隊率,你看!」一名手下推了一把苟天明。苟天明扭頭看了一眼,一下站起了身子:「龜兒子,終於動手了!兄弟們,開始了!」
礦山四周不斷的響起救援和警報聲,號角此起彼伏。原本只有營地方向才有的火光,向着四周開始蔓延。站在礦山頂上,能清楚的看到,山腳下的一個個哨卡被點燃,一大群黑衣人與礦山護衛殺在一處。在火光的照耀下,能看到飛濺的鮮血和倒地的屍體。
卓王孫本不打算來,這裏地處荒僻,而且天氣也不好。可是,自從炎濤走了之後,卓王孫就靜不下心,炎濤去都江堰的目的明着是為照顧自己女人生產,但是卓王孫不相信。雖然說都江堰和礦山沒在同一個方向,卻不妨礙繞道過來。
站在山頭,卓王孫穿着厚厚的棉襖,一頂氈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管家看不見卓王孫的臉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試探性的問道:「主人,要不要現在就把我們的人派出去?」
卓王孫沒有說話,只是盯着眼前愈演愈烈的戰局。這時候的卓王孫不是一個商賈,他變成了將軍。腦子裏在分析局勢。礦山原本的護衛是唐蒙手下的郡兵,自從他接手之後,僱傭了一批漢人監工,與從淮南國來的兩百多人一起管理礦山。
人數雖然不少,但要知道這礦山中有不下一千名僰人。這場叛亂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那些僰人的分工很明確,他們在佔據優勢之後,立刻分散增援附近的幾個哨位,想要將外面的人接進去。卓王孫手裏的砝碼不多,即便全都扔在這泥潭中,未必能起到大的作用。
礦山護衛被殺的節節敗退。僰人和外面的黑衣人瘋了一樣,只顧進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亡。眼看着兩邊的人就要會合,管家再也忍不住:「主人,再不派人幫忙就晚了!」
「已經晚了!」卓王孫淡淡道:「這些僰人天生就在林莽中生活,和狼蟲虎豹打交道的時間比我們長,他們更懂得殺死對手的方法,前面有一千多僰人,又有兩三百黑衣人,我們的人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四百多,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
「呃……!」管家愣了半天:「難道就讓他們奪了礦山?」
「哼!想的倒是不錯,我們得不到他們也別想得到!」卓王孫冷哼一聲:「他們以為埋進礦山中的那些東西我們不知道,呵呵,去讓人點火吧!」
「主人,這……,若是點火就全沒了!」管家很焦急,這麼大的銅礦,每年上億錢的產出,就這麼沒了誰不心疼。
「哎!」卓王孫嘆了口氣:「沒辦法,這是最後的手段,去吧!」
「喏!」
苟天明殺的很痛快,自從到了成都之後,自己還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去僰地沒帶他,去羌地也沒帶他。在成都憋屈了一年多,今天終於出山了。
手起刀落,砍翻一個衝過來的礦山護衛,大聲吼道:「衝過去,看清楚了,與那些僰人會合,先救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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