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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濤沒有阻止,端起酒碗:「說起來這地方是道長的,今日我就在您的地盤上裝個地主,這碗酒替道長洗塵,也為二弟和大妹與道長團聚表示祝賀,廢話不多說,先干為敬。一筆閣 www.yibige.com」
「干!」一桌子的男人多少都喝了一些。霍金覺得,大哥讓他給自己喝酒,那就說明自己在大哥心中就是個大人了,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既然是個大人,那就要有大人的樣子。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酒的確是好酒,經過炎濤的改良,度數提高不少。從來沒喝過酒的霍金,將一大碗灌下去,從嗓子眼直到肚子裏都是火燒火燎的,學着別人的樣子,把酒碗往桌上一摔:「好酒!」雙腿一軟,直接鑽到桌子底下不省人事了。
霍錢氏嚇了一跳。炎濤呵呵一笑:「這傢伙不對勁,讓他好好睡一覺。」
胡濟連忙幫着霍錢氏把霍金弄下去。炎濤和冷峻也跟着出來。
冷峻看着炎濤:「你是故意的吧?」
「我為什麼要故意,再說他的酒是他自己倒的。」
冷峻微微一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不過還是謝謝!」
炎濤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溫水傳開。自從老君觀成了氣候之後,多少人都在盯着這裏,仰仗這裏。這兩個月,老君觀過的緊張兮兮。誰都覺得,炎濤不在,劉文一定會報復,到最後竟然無緣無故的偃旗息鼓了。
炎濤伸了個懶腰,抬頭看看身旁的大樹:「還是這裏好,在武陽那棵樹下喝茶就沒有這麼好的感覺。」
霍金趴在桌子上睡覺,口水把衣袖都弄濕了一大塊。昨天晚上醉的不省人事,到現在腦袋還疼。聽見炎濤說話,抬起頭擦了擦口水:「我倒覺得回來才沒意思,什麼事都沒有,混吃等死一樣。」
「呵呵,現在就咱兩個人,能說說你為什麼那麼討厭老道士?就算他打了你一頓,也是因為你技不如人,沒必要總是給老道臉色看吧?在怎麼說那也是冷峻和冷月的師父。」
霍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不慣!覺得那老道有事情瞞着我們,他卻不說,既然都是親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不喜歡這種隱瞞的感覺。」
「就為這!誰還沒有點秘密了,我都有,也不想告訴你。」
「可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們呀!」霍金四下看看,着重關注了一下沖虛道長的房間:「這老道很陰的,大哥可要小心。」
「咱們的小金子什麼時候學會看人了?」
炎濤也覺得這個沖虛道長有些奇怪。武功很好自不必說,以這樣的身手,幹個什麼不行?在這老君觀做道士,即便得罪了劉文,以他的身手劉文也未必敢上門報仇。說不靠譜吧?一直留在岷江邊關注老君觀,擔心冷峻、冷月被劉文為難。說有責任心吧?出了事扔下這兩兄妹人跑了。這樣的一個多面混合型的人的確少見。
霍金冷哼一聲:「看着吧!等我查出來,一定都把你們嚇一跳。」
「算了,別查了!」
「為啥?這老道士不是好人!」
「既然是冷峻、冷月的師父,就算你查出來問題又能咋樣?讓你二哥動手?」
霍金一時無語,憋了半天:「你相信了?」
「信不信的不打緊,只要不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就由着他去!」
「好吧,我會一定盯着他的。」
喝茶都喝的心不安,從早上開始,就不斷的有人來拜訪炎濤。起先只是以前在這邊做工的百姓,後來就成了村裏的三老。當崔久明晃悠着大肚子進門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坐滿了人。或坐或站,聽炎濤講他們在武陽的所作所為,如何戲弄夜郎人,如何把隨處可見的荼草賣出天價。
「那些夜郎人很笨,很好騙,只要你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大漢最好的東西,他們就願意花十倍幾十倍的價錢買回去,我賣過一包肉乾,你們猜猜賣了多少錢?整整一百錢!」
「喔!一百錢,夠買二十石米了。」人群發出一聲驚呼。
「所以說,大家只管擴大生產,等商隊回來的時候,全都帶上,一定給大家個好價錢。」
「多謝炎先生!有勞炎先生。」眾人七嘴八舌的表示感謝。
崔久明站在門口靜靜的聽着。這幾個月和炎濤做生意,賺錢不必說,他算是炎濤最大的進貨商和出貨商,炎濤掙了多少錢,他多少心裏有底。聽炎濤忽悠這些老百姓,心裏不免覺得好笑。
炎濤看見了崔久明,連忙招手:「崔先生來了,你們問問他,他從梓潼給咱們運貨,能買多少錢他知道,不相信的可以問問。」
熱熱鬧鬧的聊了一會,眾人對炎濤的夜郎從商很有信心。在幾位老者的提議下,心滿意足的回家加緊生產,準備下一次好好賺一筆。
送走了附近的鄉親,崔久明笑呵呵的道:「炎先生為什麼要欺騙這些普通百姓?你就不怕,萬一達不到他們的預期,到時候出問題?」
「供不應求,現在正是擴大市場的好時候,如果不能提供更多的貨物,咱們的商路無法擴大,那才會出問題,怎麼樣?崔先生想不想也增加些貨物?我保證買個好價錢。」
「哎!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聽說,崔先生已經聯繫了幾個別的商戶,我覺得可以成立一個蜀中商行,由崔先生牽頭,咱們合作,這樣的話貨物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大家都能賺到錢,把大家的利益綁在一起才是長久發展的明智選擇,當然,咱不強求,自願加入。」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我可做不了發起人,最好是炎先生牽頭,在下一定通力配合。」
「這恐怕不行!」
「為何?」
炎濤笑笑道:「崔先生可以考慮考慮,回去和你父親商議一下也可,我這人淡薄也懶散,做不了這個牽頭人,只要到時候別少了我的那一份就行了。」
崔久明和炎濤打了這麼長時間交道,也算看明白了,只要你對炎濤沒有壞心眼,炎濤絕對是那種有好處大家分的人。這一次炎濤提出成立蜀中商行的事情,他的確得回家和父親商量一下,是個好機會。
崔久明剛走,常事就來了。輕車簡從,只帶着常圓。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區別在常事身上體現的很突出。以前的常事生活簡樸,以清官自居。現在的常事富態不少,都有了雙下巴,無論和誰都是臉上帶笑。
炎濤連忙施禮:「縣尊親臨,我們老君觀碰壁生輝!」
常事呵呵一笑:「炎先生為我溫水百姓豐衣足食,奔走夜郎,實乃我輩楷模,若不是要替天子牧民,也和先生走一趟夜郎,多為我溫水百姓掙幾個銅錢才好。」
「縣尊乃是朝廷命官,如今話語中多了這麼多銅臭味,實在不該呀!」
「呃!哈哈哈!」常事大笑:「能讓百姓吃飽穿暖才是好官,我現在也看開了,自從這夜郎商路一開,溫水境內盜匪絕跡,百姓勤懇,不是我自誇,這溫水恐怕也是蜀中少有的幾個富裕之地了吧?」
「皆賴縣尊治理之功,想必朝廷已經看見,縣尊恐怕要高升一步?」
「哦?」常事臉上更加光亮,回頭對常圓道:「看見沒有,炎先生的才智天下少有,僅憑這兩句話就看出這麼多門道,此事還未確定。」
「那就提前恭喜縣尊!」炎濤給霍金使了個眼色:「這次回來從夜郎帶了些東西,縣尊不日就要上任,還是用的上,就當是我的賀禮,祝願縣尊平步青雲。」
「這如何是好!先生大才不能埋沒,我一定向朝廷諫言,舉先生為孝廉,一展先生胸中大志。」
常事帶着炎濤的厚禮興沖沖的回去了。炎濤一直送出兩三里,兩人談笑風生頗為投緣。好不容易甩開吸血鬼常事,剛剛踏進老君觀,馬蹄聲就在外面響起。
侯建一手提着馬鞭,風風火火的進來:「哈哈哈,還以為你就躲在夜郎不回來了!怎麼樣,這一次夜郎之行還算順利吧?」
「多謝縣尉關心,一切都好,這段時日多虧縣尉照顧,在下感激不盡!」炎濤連忙施禮。
侯建一把扶住:「說這就見外了,我不是那常事,只認錢不認人,說好了咱們三家做生意,先生孤身犯險,我們逍遙拿錢,若再不出點力就真說不過去了。」
兩人落座,霍金重新換了茶杯,沏了壺新茶。
侯建喝了口茶,對炎濤伸出大拇指:「先生果然有一套,聽說朝廷對劉家的處置已經下來了,這一次和大行令一起來,雖然不知道怎麼處置,好像很嚴厲。」
「有多嚴厲?」
「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從成都聽到的消息,太皇太后為此大怒,還摔了心愛的事物。」侯建頓了一下:「現在先生可以告訴我,當初到底給田蚡的信里寫了些什麼?」
炎濤一笑:「其實也沒啥,七王之亂時,劉文的父親劉堂曾經率領族中子弟,攜帶近半家財前去勤王,這件事不知縣尉知道否?」
侯建心裏一驚:「倒是有些耳聞,當初劉家一夜之間忽然失蹤,有人做過這樣的猜測,至於是不是還真不知道。」
「根據我的分析,此事應該是這樣的,當初劉堂率人離開蜀中並非是勤王,而是想參與七王之亂,為的是七王獲勝之後,自己也算一路諸侯,順理成章佔領溫水,恢復滇國的國土,只可惜七王勢大,對於劉堂這數百人和幾萬石糧草根本就沒有瞧在眼裏,又或者,因為大將軍周亞夫的軍馬來的太快,將劉堂的去路所阻,總之劉堂和劉家子侄未能如願,迫不得已轉往梁國,與梁國一起誓死抵抗七王叛亂,最後成了勤王大軍。」
「當初田蚡曾言,劉文和宮裏有關係,我想來想去不明白,後來想通了,梁王乃是太皇太后最喜歡的兒子,如果劉堂助梁王守梁國,太皇太后自然覺得劉文屬於自己人,維護一二也不是什麼難事。」
侯建聽的冷汗直流,這件事的隱秘程度,連他都知道的不清不楚。沒想到炎濤僅憑蛛絲馬跡,竟然能猜出其中關鍵,這個人該有多可怕。
「縣尉!縣尉!」炎濤叫了兩聲,侯建竟然毫無反應。
如今的溫水,已經不再是從前了。炎濤的商路只開闢到武陽,雖然沒跑多遠,各種各樣的貨物卻瘋狂的朝老君觀集中。一開始,只是老君觀附近的百姓,近水樓台先得月。崔久明那裏沒法辦齊全的特殊貨物,他們看準機會,紛紛和老君觀簽訂協議,加入或者自己起爐灶生產。
桌椅作坊,炒茶作坊,食鹽作坊,肉乾作坊一個一個全都冒了出來。人口不夠,從城裏招收。老君觀現在是香餑餑,溫水的經濟中心在一瞬間就被轉移到了老君觀。
緊跟着,整個川中也開始忙碌起來。崔久明設在老君觀的駐地每天人滿為患,為的就是能從這裏弄到一點供貨份額,各地的商賈帶着貨物求上門來。現如今,崔久明都不願意運貨了,只從中間賺取差額,就已經比當初忙死累活掙的多。
老君觀崛起,溫水縣城就變得沒落下來。大量的人口轉移,讓縣城的街道上一整天都是冷冷清清的,連野狗都看不見幾隻。
口臭兄坐在門房裏打瞌睡。劉家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輝煌,要是有個人來和口臭兄說兩句話,口臭兄能高興大半天。
「啪!」腦袋上挨了一鞭子,口臭兄哎呦一聲,張嘴就罵:「那個龜兒……」見是侯建,剩下的半句話又咽進了肚子裏。
「劉縣丞在不?去告訴他,就說我來了!」
口臭兄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往裏面跑。侯建深吸一口氣,左右看看,冷清的街道從這頭望到那頭。這才邁步進了劉家的大門。
劉文正在屋裏生氣,罵人和打人的聲音在院子裏都聽得清清楚楚。口臭兄進去之後,七八個家丁奴僕小跑着從裏面出來。
劉文親自出迎:「候兄今日如此有空,竟然來我這裏?還不趕緊倒水?」
「來點茶就行!」
現如今喝茶已經成了溫水最流行的社交規矩,據說成都的不少商賈也開始在聚會的時候喝茶了。
劉文的臉色不喜:「我這裏可沒茶!要喝茶去老君觀!」
侯建無奈的搖搖頭:「行了,不喝了!剛在老君觀喝了,說事情,義父在嗎?」
「你剛從老君觀回來?」劉文一愣:「在,裏面請!」
劉堂盤腿坐在榻上,他不喜歡這東西。自從上次在侯建家坐過太師椅之後,覺得還是那玩意坐着舒服,腿不麻,腰不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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