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在烈焰中燃成灰燼,在焚身火的包圍下的沐塵運轉《毒經》,輸以內寒,充盈經絡血脈以保肌膚不被灼傷,炙烤之下,胸口皮表處
逐漸顯現出字樣。
一炷香功夫後,焚身烈火熄滅,沐塵體表恢復正常,胸口文字完全顯現,「這才是我從宗派內部竊取的最高價值的情報,是大雷槍寺梵
文所著,且需抄錄下來,解譯一番才行。」
北坊即刻動筆於錦書之上抄錄下梵文,自覺難以讀懂,便轉交了過去,沐塵接過錦書看了一陣說道:「梵文間包含四十一本佛經篇章,
晚輩恰好都熟記於心,解譯並非難事。」
說完,沐塵以筆墨在牆壁上,一筆一划點出大小黑點,實虛線連線,重疊往復,描繪出一副形似蛛網的點陣圖。
「這是什麼?」「星陣圖。」沐塵回答,「以群星之象交疊拼湊,至於具體意義,我也暫時弄不明白。」
二人突然聯想到了同一處,目光移動到另一面牆上的地圖之上,標註有大雷槍寺的鬼門峽區域。
「有詳細的地形圖嗎?」「有。」北坊在書櫃中翻找出另一側冊子遞過去,沐塵打開查閱,冊中描繪的正是鬼門峽遠看之廣景。
鬼門峽谷下臨深淵暗不見底,如通地獄鬼門,兩側崖壁質地鬆土,陡峭無比,壁上通道錯斷,最多僅有半人寬,人行窄道,一遇風吹沙
動,土石崩裂,行軍極易踏空墜入深淵。
翻開第二面,描繪是鬼門峽俯視大致圖樣,有段落呈瓶頸分佈,時寬時窄,少有幾處兩側間只有一躍之間距,而其餘多數地段則峽間寬
過百十米。
而第三面則詳細描畫出了鬼門峽一角的景觀,石路上方約百米高處,遍佈有風化所產生的大大小小崖壁洞窟。
沐塵問:「第三頁的風景畫的作畫者是什麼人?」
北坊答:「不清楚,幾年前將軍府曾派人去鬼門峽勘察,凡是深入者無一人歸來,畫冊為一兵士於鬼門峽入口處拾得,可能是風吹上來
的,後編入將軍府情報冊。」
「原來如此,現在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給你人手安排在鬼門峽,欲葬送通行的敵人,你會怎麼做?」
「這還不簡單,事先在洞窟中藏匿滾石,有人經過時推落,保管他死無葬身之地,若是峽壁之間夠窄,利用洞窟高度優勢,於對面各自
安排弓箭手伏擊便是。」
沐塵終於察覺出了圖冊不尋常的地方,「這自然風化形成的洞窟,大小如此吻合,僅有兩種尺寸,太鬼斧神工了點,而且位置偏偏只分
布在石道上方人力不可及之處。」
「這說明,洞窟極有可能都是宗派弟子人為修建,為防止人攀登設立高度,其中也必定機關重重。」
「以大雷槍寺的機關術造詣與傳承,修建不出此等機關,只能是鐵羽閣。」沐塵轉而看向牆上的星陣圖,「星點之間,粗實線代表的多
半是洞窟之間滾石運輸的通道。」
「星象之間各有交疊,虛線代表的估計就是連通各個洞窟群之間的密道,再推測一下,落石的攻擊方式會有幾種?」
「最多兩種,飛石和落石,飛石以投擲的方式可攻擊到對面崖壁,而落石的攻擊範圍僅限於洞窟正下方。」沐塵心中已經有了數,「前
輩,我已經想出一個計劃,但需要籌備一些物資。」
「哦?你這麼快就有了決策。」北坊從思索中反應過來,把都伯令牌遞給了沐塵,「那就交給你去準備吧。」
「沒問題,大人。」沐塵接過令牌。
彤鈴城,臨近黎明時,青龍朱雀二營將士共計四百五十人來到,城門打開。
「通知上峰,我們有要事稟報。」
沐塵騎上軍馬,對身後北坊部下說道:「這點小事情,我一人去就行了。」遣散隨從後便獨自一人上路騎行。
鎮隅軍佔領彤鈴城後,將城內鐵匠鋪整合為一處鑄劍閣,用於定製戰甲,兵器等軍備物資。
沐塵拿出令牌,向兩名看守展示後走入了鑄劍閣大門,通道內光線昏暗,焰爐內時不時冒出火蛇,鐵塵銅粉瀰漫,金器敲打聲迴響。
爐火旁的一名渾身黝黑打鐵人見到沐塵,說道:「原來北坊軍,你們要定製什麼。」,沐塵隨即將列表遞過去,「種類和數量都寫在上
面了,大概要多久?」
「兩天。」「好。」
沐塵返回通道,走出鑄劍閣大門,不見大門看守,卻見身披鎮隅軍盔甲的一隊列人包圍了鑄劍閣。
「你們是什麼營的,誰人的部下?」沐塵謹慎地問道,黑笠薄紗掩面的一名兵士卻沒有理會,纖細的身形一步步逼近。
兵士迅速拔劍,架在了沐塵脖子上,周圍數十柄兵刃都對準了他,沐塵暫時打消了了反抗的念頭。
眼前的人慢慢摘下了紗笠,沐塵詫異間驚聲道:「地蛇門主?」
千緒以同樣驚異的語氣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沒死?火蟾公在什麼地方?」手中劍刃在沐塵脖子上割出一絲血線。
「冷靜點!千緒,看清楚了,是我,我就是火蟾公!我以蜃海樓的易容術偽裝,潛入了將軍府內部。」沐塵汗不敢出。
千緒目光游離,手中顫抖着的劍刃略微鬆開,再一次直逼沐塵喉管。「拿下!」
五毒教二弟子上前擒拿住沐塵的雙臂,迫使其跪下。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出征前,我們天蠍,地蛇,凶蟾,惡蛛四門門主在掌教面前,曾立下的誓言是什麼?」
「聽我一句話,你拿劍指着我,叫我怎麼想?你先放開我,我自然就告訴你。」
千緒閉上雙眼,沉痛道:「原來如此,一開始,死的本就是他,將軍府的細作,陪葬吧。」然後舉起手中之劍劈向沐塵。
一道火光閃過,劍刃尖峰突然不翼而飛,沐塵頭顱依舊完好,千緒反手再一劍划去,劍刃又在空中又斷成兩截。
千緒朝四處望去,一名五毒教弟子突然撲過來,「門主當心!」擋下了射向千緒身後的一箭。
沐塵心想:暗中有人以箭斷利器,定然是為我爭取逃脫時間。渾身虬骨運功,化柔卸力,雙臂掙脫,兩拳打在兩名五毒教弟子腹部,奪
過一柄短刀,劫持住了右側的五毒教弟子。
「都給我退後!」沐塵揮刀將眾弟子逼退,向人群外慢慢走去,突然遠處街道口湧出將軍府人馬,前來緝拿眾人。
「是鎮隅軍,快撤!」五毒教弟子只能選擇撤退,混亂中沐塵扔下短刀逃出生天,在路口與將軍府北坊帶領的隊伍會和。
北坊拍了拍沐塵肩膀,「沒事吧?」「我沒事,你怎麼想到帶人來救我的?」
「剛才受到消息,鎮隅軍伏兵沒有等到第二批出城的宗派弟子,全城開始搜捕,而你之前獨自前往鑄劍閣,我一想起便帶人趕往此地,
並託付朱雀營一人掩護你逃離,沒想到這些宗派弟子還真找上你了。」
沐塵朝遠處望了望,「剛才那三箭,是旭轅門在幫我?」
「正是,還有許多事情,我們到了議事廳再談論。」
鎮隅軍巡邏隊伍在聚義堂外集結,眾都伯與武將下馬,走入了議事大廳。
大廳中央七位都伯站立,四營各部牙門將聚集。
「全城出動搜捕下,為什麼還讓他們逃了兩次?」顧傀影怒問。
「他們在城中潛伏得很深,加之西門防守過於薄弱,還是沒能留住他們。」穆榮解釋道。
「大人,進城的時候我們已經里外三層翻了個遍,也沒發現其蹤跡,修建彤鈴城的畢竟是二十宗派,不是我們,但至少現在,鐵羽閣和
蜃海樓在城內藏匿的機關已經被我們找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風行營特遣將稟報道。
「哼,你們還想有下次?」李鏡問道,「他們潛伏在彤鈴城內,我看不僅僅是為了規避我們在城外設下的埋伏吧。」
「不錯,他們鋌而走險,很有可能是為了打探我們的作戰計劃。」
顧傀影闡明觀點:「所以這次召集諸位前來,就是要一起決定一件事情,即為是否應該提前出關,進軍天塹。」
「既然大軍一日之內就能休整完畢,為什麼不提前出關?」
「我看有必要提前出關,如果真給他們打探到了情報,就不能給他們準備應對策略的時間。」
「……」
七位都伯與眾將領一致討論下終於做出決定,鎮隅軍出兵攻打天塹據點的時間,提前到兩天之後。
北坊悄悄地問沐塵:「定製的軍備物資多久能準備好?」「也是兩天。」
兩日之後。
城門打開,鎮隅軍六路人馬開出彤鈴關外,五路大軍列成一陣。
都伯顧傀影率,左翼牙門將竹間豹及眾將所屬,白虎重騎朱雀騎射共計四百餘人,進軍犬月坡。
都伯穆榮所率,左翼牙門將旭轅門及眾將所屬,白虎重騎朱雀騎射共計五百餘人,進軍伏寨溝。
都伯刑若將,孫儒所率,左翼牙門將高川平及眾將所屬,青龍輕騎朱雀騎射白虎重騎共計六百餘人,進軍欒榕山,飛棲崖。
都伯項升率,左翼牙門將龐言鼎及眾將所屬,玄武重甲青龍輕騎共計五百餘人,進軍鬽芝嶺。
都伯北坊率,左翼牙門將沐塵及眾將所屬,白虎重騎風行密探共計四百餘人,進軍鬼門峽。
李靜所率守軍於城中待命。
五路大軍分道而行,踏上征程,其中北坊所率軍於百米之外停下步伐,掉頭回往彤鈴城,入城之後城門遂關。
一名右翼牙門將好奇地問北坊:「大人,我們不出兵嗎?」
北坊沒有理會,牙門將自知失禮,便向官高一階的左翼將沐塵詢問道:「沐兄,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出兵,是打算幹什麼?」
「練兵。」沐塵乾脆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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