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金鋒面前擺的赫然是兩個大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金鋒就坐在中間熬着另一鍋蜂蜜。
比起上一鍋蜂蜜來,這一鍋時間明顯的要久了一些。
左手拿着勺子,右手將穿山甲的鱗片下餃子般扔進另一口大鍋里。
在這口鍋里,裝滿了粗粗的砂礫。兩隻穿山甲的鱗片在鍋里翻炒,顏色慢慢起了變化。
王晙芃和奕平川穿着正式齊齊站到馬文進身邊,好奇的打量金鋒的一舉一動。
「小金……金總顧問這是要做藥丸子?」
馬文進笑吟吟的笑着,竟然破天荒的給金鋒遞上了一支煙,還給金鋒點上了火。
高大魁梧一肥二胖的馬文進在金鋒跟前像極了一尊巨靈神。一尊守在如來佛祖旁邊的巨靈神。
「穿山甲好啊,本草綱目里說……」
金鋒嘴角叼着煙衝着馬文進笑了笑:「前面那句!」
馬文進愣了愣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藥丸子?」
「不是。再前面那句!」
馬文進笑得更加的和藹可親,湊到金鋒跟前笑嘻嘻的說道:「組織上派我來接你出去。」
「大好事吶小金!」
「你高升了,總……」
金鋒左手勺子咣當一頓,勺起一團蜂蜜探在空中,看看蜂蜜線條中的顏色又復繼續熬煮起來。
「院長大人這匹大龍馬來駝我這個唐僧?」
「不知道院長大人這是要把我馱上西天還是馱下陰曹地府?」
金鋒話中帶刺的言語出來,王晙芃奕平川跟陳洪品都憋起了嘴。
馬文進卻是毫不在意金鋒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挖苦嘲諷,反而湊得更近,臉上堆滿了彌勒笑容。
「哪兒能吶。這不那什麼,九九八十一難都了了,這不成佛了榮歸大唐長安城了,做了那萬民敬仰的聖僧了嘛。」
金鋒翻炒着穿山甲鱗片漠然說道:「回長安去編寫經文為大唐所用?」
馬文進笑着應承:「左手佛法右手乾坤,何樂而不為呢?」
金鋒動了動嘴皮,煙蒂挪動到嘴角曼聲說道:「半個月前您老親赴漢陽城把我免單空運回來,十五天後,又是您老出馬,要把我送回長安城……」
「我看我倒不是什麼唐僧,而是那恃才傲物無法無天的李太白吧。」
「對了,馬院長,最近長安城沒來什麼逼宮打臉的外國使節吧?」
說到這裏,金鋒拖長了音調:「那我就要楊國忠捧墨,高力士脫靴了……」
這個典故一出,現場的人面色一凜,空氣陡然緊張了起來。旁邊的王晙芃和奕平川臉上更是臊得一逼。
馬文進呵呵笑了笑,一抹尷尬不經意閃逝,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不都是為了你的偉大前途嘛。」
「現在,金光大道就在眼前,抬手……就是那雲端吧。」
金鋒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一顆香煙燃到盡頭,煙灰卻是奇蹟般的保着紋絲不落。
「我看不是什麼伸手摸天,倒像是拿我去補天。」
此話再出,周圍的空氣又復凝沉了數倍。兩口紅旺旺大鍋熱浪滾滾,伴着烈日滔滔,灼心灼骨!
馬文進第一次沉默了下去。
金鋒冷漠的看了馬文進一眼,轉過頭冷冷說道:「馬院長,慢走。」
馬文進燦燦笑了笑,嘴皮蠕動着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口,抬手想要拍金鋒肩頭,又復忍住。
眼神飄忽的看了看那火火的大火,費力的站起來扭轉肥碩的身軀背着手落寞的走了。
王晙芃上前兩步對着金鋒說道:「最好的機會!」
金鋒抬手從滾燙的蜂蜜中夾了一坨起來,輕輕撐開拇指和食指。長長的蜂蜜線就在中間吊着,輕然顫動。
忒!
一聲輕響,蜂蜜線斷開,墜落大鍋與其他蜂蜜再次融成一團。
「還得熬!」
聽到這話,王晙芃義無反顧的走了。奕平川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金鋒,哈了聲,雙手插袋也走了。
三個大佬一走人,現場一片沉寂,一個個特勤和博士碩士們猶如一具具的正在充電的機械人,呆呆的看着金鋒。
「還他媽愣着幹嘛?」
「開工!」
金鋒一聲令下,一群人如夢初醒,急速運轉,恢復熱火朝天。
陳洪品呆呆的看着金鋒,腦子裏將剛才的一幕回放了了又回放,卻是越放越迷糊,越放越懵逼。
沒一會,金鋒的第二鍋蜂蜜熬製起鍋。接着馬不停蹄的繼續熬製第三鍋。
等到穿山甲的鱗片炒得金黃之後,倒掉砂礫取出鱗片清洗乾淨扔進醋中浸泡。
隨着金鋒一條條的命令的下達,整個工作有條不紊的推進,秩序更是一片井然。
接下來的時間裏,金鋒又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虎骨、蟾衣、鹿茸以及植物園裏各種藥材都被金鋒做了處理。
似乎,金鋒要干一件大事?
終於,陳洪品也逮着了機會,搞清楚了金鋒要做的事情。
當實驗室里只有金鋒一個人的時候,陳洪品利用自己的最高權限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你搞了那麼大的陣仗,就只是做藥丸子?」
當陳洪品親眼見到金鋒坐在中間,將配置好的藥末藥粉跟三種不同的蜂蜜混合攪拌捏出藥丸來的那一刻,陳洪品氣得直咬牙,衝着金鋒痛罵爆罵。
「你個老東西心臟不好腦袋也不好,還他媽那麼拼命,渾身都是頑疾。」
「給你針灸推拿了好幾天也只能治好你的老寒腿……」
「這些藥丸就是專門給你做的。」
聽到這話,陳洪品身子劇震,呆呆的看着金鋒,腦子轟然爆響。
金鋒的搓藥丸子的速度非常之快,就跟電影裏的廚神一般。手插進蜂蜜中輕輕一挑到了手心,右手蓋上去旋轉幾下,一顆溜溜圓的黑色藥丸子就從掌心裏冒將出來。
桌面上已經擺着了上百顆的藥丸,每一顆都跟機器造出來的一般,陳洪品完全看呆了。
「我沒多少時間了!」
冷不丁的,金鋒抖抖煙灰輕描淡寫的說道:「今晚是在這裏的最後一晚。」
「明天,我就要走了。」
陳洪品眼皮狠狠跳動,默默走到金鋒跟前,金鋒卻是把自己屁股下的板凳遞了過去。
「不是,不是讓你做總顧問了嗎?你,你他娘的還不情不願的。矯情。」
金鋒給了陳洪品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神:「所以人馬文進能做院長,出門三步大紅旗,上了百步大專機,而你個老傢伙就只能做熬更守夜的花匠園丁。」
「管着幾千億的天材地寶,也就他媽的丫頭抱着元寶睡……」
「守財奴。」
陳洪品又被金鋒的話給深深激怒,指着金鋒又要痛罵,卻是黯然垂頭,嘴裏卻是硬頂着:「老子還真不稀罕那點兒待遇。」
頓了頓,陳洪品又開口說話:「大哥別說二哥,你他媽的還不是連我都不如……」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這總顧問那麼好,你幹嘛還嫌棄?」
這回金鋒沒再鄙視陳洪品,放下手裏的活給陳洪品點上煙輕聲說道:「要做。夏玉周死了那天,就是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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