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上前一步,挨着挨着的將五帝錢收攏一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劉教授伸手去摁金鋒:「小伙子,有話好說……」
金鋒手臂一抬,將劉教授的手彈開。五帝錢收齊,放進膠袋,慢慢轉身。
「三蘇堂,空有其名。」
冰冷冷的話語令劉教授面色難看,一旁的少婦氣得臉都白了。
衝着金鋒大聲喝罵:「還說你不是存心來找茬的,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劉教授沉着臉,嘴裡冷笑兩聲:「小伙子,我倒想問問你,我三蘇堂怎麼個空有其名了?」
金鋒淡淡說道:「五福五帝錢只給我兩千,不是空有其名又是什麼?」
劉教授嗯了聲,怔怔問道:「寶福局?五帝錢?」
「小伙子,我再看看。」
「你沒那資格。」
金鋒曼聲回應,揣好塑料包,轉身就走。
劉教授嘴裏噯噯了兩聲,目送金鋒出門,手定在半空,暮地轉頭過來,冷厲的叫道。
「怎麼回事?」
「當真是五福臨門?」
少婦有些不安,一把挽住劉教授的胳膊,大半個身子緊緊貼着劉教授,低低說道。
「姐夫,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店嘛?」
「我哪知道這小子是個行家。」
聽了少婦的講述,劉教授惡狠狠的罵道。
「普通五帝錢那就算了,可是極品五福臨門你都走了眼……」
「白半城、馬老闆他們幾個放了話出來,重金求購。」
「一套就三萬。」
「三萬!」
「你……」
少婦嘟着嘴,猩紅的大嘴巴湊在劉教授跟前,當着學徒工小宋的面肆無忌憚的咬咬劉教授的耳朵。
「姐……夫……」
「不就才三萬塊嘛……剛那凱子給你的鑑定費都是五萬……」
說着,少婦的手不老實的往下。
劉教授眼睛鼓起來,咳咳兩聲,戳戳少婦的額頭,親了一口,色眯眯的說道:「都是給你留的。」
少婦吃吃的笑着,咬着猩紅厚實的唇,拉着劉教授就上了二樓。
小宋眼饞的望着少婦豐盈的背影,暗地吞了兩口口水,卻是重重的啐了一口。
「禽獸。」
「婊子。」
金鋒出了三蘇堂,轉悠了一圈,停在了一家古玩店門口。
望了望門臉牌匾上的兩個繁體隸書大字。
「銭莊!」
金鋒嘴角微微一撇,踏門而進。
這就是剛剛那少婦嘴裏所說的銭莊。
門臉上的牌匾是用核桃木做的,銭莊兩個繁體隸書大字刻畫得剛勁有力,飄灑自然。
這樣的字體,規規矩矩的電腦刻板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這家叫銭莊的門店面積不過五十平米,門口沒擺什麼風水招財的玩意,陳設也簡樸簡單。
左邊一長排的玻璃櫃枱,擺滿了各朝各代的錢幣,從貝殼幣、刀幣到銅元和人民幣,上下兩千多年,應有盡有。
牆上掛着一些個工藝品大錢,最大的直徑超過了一尺。
這是風水錢幣,一般人不會用。
右邊空地擺了兩張長條桌,一張茶桌,一張八仙桌。
兩張桌旁都坐滿了人低聲的交流看東西,大多頭髮花白,在這些老頭跟前都擺着各自的茶杯,還有自己的藏品。
頭頂上,還掛着幾個鳥籠,裏面的八哥和畫眉萩萩的叫個不停。
櫃枱里沒人,金鋒也不介意,拎了張椅子坐在門口。
在金鋒的旁邊,也坐着一個老頭。
老頭戴着眼鏡,斯斯文文,面色有些恍惚,兩隻手緊緊的抱着一個大公文包,呆滯的眼睛一直盯着門口。
見到這個老頭,金鋒眼神輕輕一動。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就是剛才在三蘇堂里求爹爹告奶奶懇求劉教授的老頭。
金鋒看了看老頭,再看看老頭的包,安靜的坐在一旁,不動聲色。
這當口,老頭的電話響起來,老頭接了電話,不停的重重點頭,一直說是和好。
掛上電話,老頭頹然無力一屁股坐下,掏出紙巾不停的擦着滿頭的汗水。
金鋒就在旁邊,電話那頭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又過了十來分鐘,店裏終於來人了。
一個年紀六十多歲的老頭,白襯衣,灰長褲,黑布鞋,長得高高大大,滿頭銀髮,目光炯炯,紅光滿面,精神頭十足。
見到這人,旁邊的老頭眼睛頓時一亮,騰的下站起來,疾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聲。
「覃老。」
「總算等到您了。」
「我是孫林國,昨天薛教授跟您通過電話……」
覃老嗯了聲,笑着跟孫林國握手,客套了兩句:「不好意思來晚了。」
「省里有個關於張獻忠沉船寶藏的研討會,非得叫我們這些退了的老傢伙些冒頭湊人數……」
「你的事,老薛已經給我講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過雜項這塊我也僅僅摸到了一些門檻,要說精通,那可真不敢當。」
孫林國急忙摸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雙手呈送了過去。
「您太過謙了,您是市里博物館的老館長,也是我們錦城數一數二的雜項專家,古錢幣這塊你在全國都數得着……」
覃老卻是沒有伸手去接紅包,擺擺手呵呵笑說:「名聲都靠吹捧出來的。」
「老薛跟你是校友,我跟老薛又是同事,都不算外人……」
「想當初八三年的時候,所里安排去岷江找張獻忠的沉船寶藏,我那時候是旱鴨子,還是老薛教我會游的泳……」
「現在都老了。」
覃老的平易近人讓孫林國很是意動,笑着說道:「那就拜託您老了。」
覃老也不矯情:「你的情況老薛跟我說了,情況特殊,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看出來……」
「先把印鑑的圖章給我吧。年紀大了,眼力界不比從前,得多看看。」
說了這話之後,覃老偏頭看看金鋒,笑了笑。
「小伙子,還得麻煩你等下,我先給老白小弟看件東西……」
「他是昨天就約好的,哈哈,對不住。」
「小廖,給這位小兄弟泡杯峨眉毛峰。」
金鋒淡淡說道:「請便。」
覃老看了看金鋒,眨眨眼睛,笑了笑。
店裏兩張桌子都被那些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佔了,覃老倒不介意,接過孫林國的豎八行信箋走到門口。
輕輕一抖,豎八行信箋抖得筆直。
一隻鮮紅的大印圖章正對太陽,透射出血一般的紅芒。
「膽昭日月!」
正面看,反面看,又拿放大鏡出來看了兩三分鐘,覃老這才將信箋平鋪到玻璃櫃枱上,重新換了一隻十五倍的專業放大鏡,一絲一絲的仔細查驗。
孫林國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縮頭縮腳,緊緊的抱着大紅包,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直直的看着覃老的鑑定。
金鋒看在眼裏,心中輕輕嘆息。
市博物館老館長,也就這點水平,神州……這方面的人才……
張獻忠的寶藏!?
岷江!?
覃老這一看就足足看了二十多分鐘,期間還停下來一會,閉上眼昂着頭,似乎在腦子裏查找資料。
看完信箋上的圖章以後,覃老又取出手機打了幾通電話,擦着額頭上的汗水。
「這可真把我給難倒了。」
「沒實物,的確很難,呵呵……」
「不過別急,我叫粵東粵西的老朋友給我傳點東西。」
「那些老傢伙手裏可能有這方面的資料記錄。」
孫林國自然點頭應允,再一次把紅包送了過去。
覃老笑了笑,淡然說道:「不急。」
頓了頓,覃老對金鋒招招手:「小伙子,該你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不?」
金鋒起身將膠袋放櫃枱上:「錢換錢。」
覃老呵呵一樂,拿起膠袋一看,嘴裏頓時喲呵一聲。
「寶福局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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