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憂,就在平安縣城裏的日軍一片愁雲慘澹的時候,獨立團的八路軍們卻恰恰相反,仿佛到了過年一樣熱鬧。
用李雲龍的話說,這次獨立團又露了臉了,功勞立得不小,殲滅了日軍觀摩團,一網就幹掉了日軍一個少將六個大佐,這樣的戰績,便是在整個抗日戰爭之中也不為多見。
犯的錯誤當然也不算小,戰場抗命,拿總部的安危做兒戲,居然對總部下達守衛命令打了折扣,這要是一般的將領,按照八路軍軍紀嚴明的風格,早就拉出去槍斃了。
好在獨立團的趙政委夠給力,山本特工隊甚至在沒有驚動到總部首長的情況下,就被趙政委和突擊隊給打退了。
因此老總知道情況之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黑着臉道:「李雲龍這小子就是欠揍,這次他立的功就不用給他記了。」
可是處罰的事情老總卻隻字未提,參謀長與老總心照不宣,笑着下令道:「李雲龍同志,這次立的功勞不小,可是犯下的過錯那也不小,就功過相抵吧!」
消息傳到獨立團的時候,李雲龍正拿着酒瓶子和趙剛喝酒,可趙剛此時此刻哪裏還有心情喝什麼酒,他已經是對李雲龍第三次瞪眼,卻又無可奈何:「老李呀,老李,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你帶着一個營是下了不小的功勞,可是總得打個報告不是?這要是總部首長怪罪下來,你怎麼辦?要是這一次我沒有防守住鬼子的偷襲,總部的安危要是出了問題,你就是立下天大的功,你這顆腦袋也早就沒了。」
李雲龍現在早就和趙剛好的只差穿一條褲子了,被趙剛罵兩句,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老趙啊!來來來,啥也不說了,咱們喝酒。」
「喝什么喝,老李啊,你還有心情喝酒!」
李雲龍不得不承認,這次總部突然受到日軍小股部隊的偷襲也着實把他嚇了一跳,聽說這支日軍小股部隊很不一般,應該就是當初以零比兩百的戰損重創孔捷獨立獨立團的那支小鬼子。
這一次若不是趙剛給力,守住了總部的安危,那他李雲龍的腦袋可就真的搬了家了。
李雲龍給趙剛倒了半碗酒,然後把自己豁了兩個缺口的碗舉了起來,鄭重道:「老趙,這碗酒我得敬你,要不是你,咱老李這次就真的只有被槍斃的份兒了。」
趙剛道:「你少得意,總部對你的處分還沒有下來呢!」
兩人正說着,旅部的通訊兵忽然到了,總部直接下達的文件:李雲龍同志這次功過相抵,概不追究,繼續擔任獨立團團長一致。
李雲龍當時就樂了,猛地一口把自己碗裏的酒喝了個乾淨,大笑道:「老趙啊!看到沒,老子就知道,只要能立功,屁事兒沒有,老總的脾氣我太清楚了。」
「你就慶幸吧你!」趙剛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裏的擔憂也總算是放了下來,最後的風暴是過去了,李雲龍再次端起碗之後,趙剛沒好氣的和他喝了一個。
兩人喝着喝着就聊了起來,趙剛感慨道:「老李啊,韓瘋子可真是個好同志,這次你的腦袋能保住,其實還多虧了人家呢!要不是他提前安排好,在陳家峪後坡頂設下伏擊,打了那支日軍小股部隊一個措手不及,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那群小鬼子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李雲龍有些質疑:「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趙剛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才好,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咱們獨立團的獨狼突擊隊是老李你一手創建起來的,雖然只有二三十人,可是他們的戰鬥力到底有多麼強悍,就是老李你心裏估計也不太清楚吧!
而這支日軍小股部隊,不僅是裝備要勝過咱們的突擊隊,那天晚上的戰鬥我記得清楚,鬼子的槍法精準的可怕,真要是論起戰鬥力來,咱們的獨狼突擊隊只怕也不是對手。」
李雲龍這才正視起趙剛的話來:「真有這麼神?」
「千真萬確。」
李雲龍點了點頭,卻又笑道:「怕什麼,老子也不是泥捏的,這支小鬼子就交給三愣子和突擊隊好了,那臭小子要是連幾個鬼子都對付不了,突擊隊解散得了。」
「老李,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收了個好部下。」
「嘿嘿嘿,那還用你說?來,喝酒。」李雲龍飲了一口,表示贊同道:「老趙啊,你說的沒錯,有時候就是老子自己也感慨,和尚和三愣子沒來之前,老子還以為自己的武藝不說是天下第一,在獨立團總是第一吧!
可是這和尚和三愣子一來,得,沒咱老李啥事兒了,這兩個小子一動手,老子在他們面前撐不過十個回合。
可這也沒啥,咱老李也不是光靠這一身武藝吃飯的,咱靠啥?靠的是腦子,可三愣子這小子,他娘的,好像比老子的腦袋還好使。
遠的不說,就拿這次覆滅觀摩團戰鬥,就是這小子跟我合計的主意,要說我能覆滅鬼子的軍官團,這功勞少說還得分他一半。
老趙啊,咱是功過相抵了,可是三愣子這小子立下的功勞,你可記得給總部匯報上去。」
趙剛笑道:「就你這立了功就犯錯的毛病,再這麼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年,瘋子同志都成了你的上級了。」
嘿嘿
李雲龍瞪眼道:「這才多少年呀,我當初帶過的連長排長班長,現在一個個都他娘的成團長了,可我從來就不在乎這些,你去打聽打聽,從老子手底下出去的那些團長,哪個見了老子不照樣乖乖的敬個禮,喊一聲老團長?
就算他們哪一天真成了老子的上級了,老子就是借他們仨膽兒,他們敢給老子下命令了嗎?嘿嘿,老子照樣讓他們往東他們就往東,讓他們往西,他們就得往西,為啥?因為他們當年都是老子帶出來的兵!」
李雲龍動情地說着,酒不斷的往嘴巴里灌,很快腦袋就暈乎乎起來,沒多少工夫,也顧不得理會趙剛了,自己歪着腦袋就靠着土牆酣睡了起來。
趙剛望着李雲龍粗獷的面孔,忽然有些醒悟:
這樣一位真性情的團長,又怎能不受到部下的愛戴呢?就算歲月流逝,那份並肩作戰的戰友之情,也會永遠鐫刻在團長和戰士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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