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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滅韓挺進隊十分狡猾,在偷襲警衛連,偽裝民兵偷襲,乃至炮轟結束之後,便迅速的縮回了陽城。
不僅如此,他們帶走了包太平和張二娃的遺體。
段鵬一行發了瘋似追擊,追到最後就只剩下突擊隊的弟兄們,可還是沒能追上,只是消滅了滅韓突擊隊留下來斷後的幾個鬼子。
守在城門口的鬼子和重機槍驚醒了段鵬,他連忙下令停止追擊,只好暫時放棄了目標。
「隊長,老包和二娃子他們的遺體還沒有搶回來呢!」
「你讓我混進城去吧,我一定把老包他們的遺體搶回來。
老包犧牲我對不住他,現在要是連遺體都搶不回來,以後在地下見了老包,我都沒臉見他。」李海憤憤道。
段鵬搖頭:「老包和二娃子的遺體自然得搶回來,不僅要搶回他們的遺體,我們還要替他們報仇,但不是現在?」
朱大志道:「我們還要等什麼?」
段鵬道:「等老班長回來。」
眾人一震,他們聯想到的當然不止是老班長劉正,更多的是三哥韓烽的態度,他們不知道,當韓烽聽說包太平和二娃子犧牲的消息時,又會如何的震怒。
望着守衛嚴密的陽城,段鵬下令道:「我們先撤,和警衛連會和,工作隊應該也安全護送到河村了,接下來就看老班長給我們帶回來了團長的什麼樣的命令吧!」
「好。」
河村離陽城主城並不算遠,段鵬一行追擊滅韓突擊隊的時候,周大牛則是留了下來指揮警衛連繼續保衛工作隊向河村轉移。
兩支隊伍在中段位置會合,老班長也已經在隊伍之中。
雙方一見面,突擊隊員們便迫不及待的詢問。
「老班長,三哥怎麼說的?他沒事兒吧?」
劉正回想起韓烽當時的表情,比他以往任何時候見過的都越發的平靜,他苦笑道:「團長的臉色平靜的可怕,從始至終甚至都沒有表達出什麼憤怒。」
「完了。」
李海嘆道:「三哥的性格咱們都知道,他最重感情,越是這樣,說明他的心底越是憤怒。
當年楊傑排長犧牲,三哥一個人瘋了似的追殺鬼子半個大隊,韓瘋子的名頭就是這麼來的。
現在……老班長,老包和二娃子遺體被鬼子搶走的事兒……」
劉正一愣,反問道:「你們沒有把小包和二娃子的遺體搶回來嗎?」
段鵬苦笑連連,朱大志道:「這支小鬼子就像是縮頭烏龜,一見我們出手,連打都不和我們打,直接縮回陽城去了,老包和二娃子的遺體被他們帶走了,估計這群鬼子是看出了老包二人身上的不同,其他同志的遺體他們理都沒理。」
劉正憂心道:「那這事兒可不好辦了,二娃子和小包的遺體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團長,萬一團長知道這事兒,只怕……」
段鵬道:「不管怎麼樣,這些事情等團長到了再說吧,對了,工作隊的同志們都已經安全護送到河村了嗎?」
周大牛應道:「嗯,送到了,姚隊長他們已經進了河村了,並對我們一路上的護送表示感激。」
段鵬鬆了口氣道:「總算是這唯一的任務還沒有搞砸,老班長,團長可給了什麼命令沒有?」
劉正道:「有,團長已經帶着隊伍火速趕往陽城外的齊村,他下令讓我們護送完工作隊的同志們之後,也立馬趕往齊村。」
「好,事不宜遲,清點隊伍,俺們也準備出發吧,去齊村,一切見了團長再說。」
段鵬下令,這段兒路程上他肩負了太多了。
一如往昔,他記得團長剛和自己見面就對自己十分欣賞,甚至自己才剛剛加入新三團,便帶着進了大山里特訓,特訓完之後又直接給自己安排到了突擊隊隊長的位子上。
突擊隊是什麼樣的存在,段鵬後來是越了解越震撼,也越發的感慨團長當時對自己有多麼的信任。
換個角度思考,他也絕不可能讓一個新來的傢伙,就接替自己用心血培養起來的王牌戰隊。
後來團長更是一路鼓勵自己,甚至私下裏和周大牛聊天的時候,周大牛曾經拍着段鵬的肩膀告訴段鵬,團長對他寄予厚望,這種厚望甚至是突擊隊裏的任何其他老兄弟都比不上的。
老實說,段鵬雖然自幼習武,是個高手,志向卻並不遠大,好聽點說是孝順,只想着好好的守着自己的老母親過日子,難聽點說就是胸無大志。
若不是遇見韓烽,段鵬自己便能想像自己的未來,不過是當一個平頭老百姓,可能在鬼子的欺負和屈辱下苟活下,守着自己的母親過完一生。
平平無奇,浪費了自己的一身功夫和天賦。
直到遇見韓烽,這個慧眼識珠,一眼便能看出自己不同的新三團團長。
段鵬的人生軌跡變便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當然也沒讓韓烽失望,後來努力的證明自己,在攻取鬼子中央炮樓的時候,段鵬一舉獲得了所有突擊隊隊員的認可,成功地坐實了突擊隊隊長的位置。
再到後來,段鵬帶領着突擊隊執行了一次又一次看似艱難不可完成的任務,締造了突擊隊的傳奇。
突擊隊隊長段鵬,這已經是三軍皆知的事情。
誰人提到他段鵬,不是豎起大拇指,敬佩不已?
其實段鵬是一個性格很謹慎的人,他不像和尚那樣大大咧咧,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韓烽認為段鵬更加的勝任突擊隊隊長的職務。
從接手突擊隊,甚至到後來的警衛連連長之後,別看段鵬表面上從容不迫地指揮着一次一次的戰鬥,可是在心底他是有很大壓力的,他生怕自己一步做不好,再辜負了韓烽的信任。
能夠有一個完全可以信任的領導,並被領導信任,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段鵬作為最精英的王牌戰隊的領導,他的壓力大牛一行人或許永遠也無法體會。
這讓段鵬越發的敬佩起團長韓烽來,他不知道團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可以頂住一個團的壓力,打出一次次精彩絕倫的勝仗。
但就他自己而言,無時無刻不是在謹慎之中,生怕自己一步走錯,再害了兄弟們送命。
可悲劇終究是發生了,段鵬如何也意想不到,這一次原本看着簡簡單單的護送任務,居然會在中途被滅韓突擊隊偷襲,警衛連犧牲了80多號戰士不說,甚至還犧牲了老三班的兩位成員。
隊員們自然憤怒,可以大罵鬼子,也可以直言要把鬼子殺光,奪回兄弟的遺體。
可他不能,在兄弟們憤怒的像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只能暫時的作為這支隊伍的兄長。
但是從骨子裏講,他又和這些孩子們有什麼區別呢?
當兩支隊伍在齊村會合,段鵬見到團長韓烽的那一刻。
突擊隊隊員們便在震驚中發現,原本在他們面前平靜從容的隊長段鵬,此時此刻卻在韓烽的面前嚎啕的像是一個孩子。
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放聲大哭,似乎要將一切的委屈和壓力都盡數地向着韓烽,自己的兄長,傾訴出來。
四周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所有突擊隊隊員們都沉默了。
從段鵬接手突擊隊隊長以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甚至在每一位突擊隊員的心中,都對隊長段鵬充滿了敬佩。
可他們誰又能想到,原來在韓烽的面前,段鵬也不過還是個孩子。
看着那個放聲嚎啕的漢子,誰也沒有笑話,反倒是齊齊地落下了淚珠……
炮火連天的歲月,戰友勝似手足,我們同生共死,思念永不流逝,永別了,老包,二娃子,一路走好,願天堂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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