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眼見着就要刺到和尚身上。
千鈞一髮之際,韓烽左手一刀,以刁鑽的角度將迎過來的鬼子劈死,右手迅速的拔起腰間的那把勃朗寧,對準那偷襲和尚的鬼子就是一槍,槍聲過後,鬼子應聲倒下,和尚有些愣神地扭過頭來,這才發現韓烽救了他一命。
「和尚,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尋思啥呢?」
和尚回過神來,苦笑了聲,搖了搖頭,連忙打起精神繼續向身旁的鬼子殺去。
白刃戰將日軍的包圍圈直接撕扯開來,隊伍衝破突圍。
韓烽高聲令道:「兄弟們撤,警衛連斷後。」
警衛連連長周大牛領命,帶着警衛連的弟兄們以機槍火力壓制左右翼的日軍,邊打邊撤。
一路槍聲不斷,日軍不舍地追擊,可穿鞋的在這山區似乎還跑不過光腳的,外加上偵察連在日軍追擊的路上迅速埋設下地雷。
在隊伍轉過一處無名山的山腳之後,便徹底將日軍追兵甩掉。
「團長,小鬼子吃一塹長一智,這個地方容易被打伏擊,他們人數不夠多,後續的援兵還沒有抵達,似乎不太敢追了。」
韓烽笑道:「那就算他們命大,要是敢追到這裏,老子不介意回過頭來把這支鬼子吃掉。」
老黑道:「只是,團長,咱們之前俘虜的那批偽軍趁亂跑了不少。」
周大牛恨恨道:「這些漢奸比小鬼子還要可惡,早知道咱們就應該拿他們當炮灰。」
韓烽聽到這裏,忽然有了主意,他問道:「咱們手頭兒還有多少偽軍?」
老黑道:「團長,還有100來人兒吧!」
「都給老子叫過來。」
「是。」
100多灰頭土臉的偽軍歪三倒四地在韓烽的面前站定,韓烽的目光掃過,從他們的臉上看出的大多都是驚恐和擔憂。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半晌,偽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回應。
韓烽又道:「你們之中官職最大的站出來給我瞧瞧。」
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名偽軍走了出來。
「你是官職最大的?」
「是的,八路長官,鄙人皇協軍中隊長曾普。」
「少他媽廢話,老子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韓烽這會兒似乎成了暴脾氣,說完就把腰上的勃朗寧拔了出來,直接開了保險,對準了曾普的腦袋。
這下子曾普蒙了,不是說八路軍優待俘虜嗎?怎麼這位八路軍長官動不動就掏槍對着別人的腦袋呢?
這年頭的偽軍大概沒有幾個是不怕死的,原本還揣着最後傲氣的增普慌了神兒,成了軟腳蝦,嚇的趴在地上求饒,「八路長官饒命,饒命啊!」
沒人知道韓烽的用意,就連周大牛和老黑等人也不清楚,只是無人阻攔。
倘若政委徐梓琳在這裏或許還會阻攔一下,畢竟開槍射殺俘虜似乎與八路軍的紀律有衝突。
但是徐梓琳不在,全團上下哪一個不是對韓烽唯命是從,絕沒有人會質疑團長韓烽的任何命令和行為。
韓烽開了口,「想活命嗎?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和你這幫兄弟都能活命,當然,你要是不想活命,我現在就可以一槍崩了你,你不要跟老子說什麼八路軍優待俘虜,俘虜?你們配嗎?
小鬼子雖然可恨,但是人家誓死不投降,不做俘虜,這一點老子都不得不敬佩,那他麼才算是俘虜。
至於你們,你們信不信,我現在就是下令把你們全都殺了,也絕沒有人會阻攔一下。」
「鄙人相信,信,八路軍長官您說,我們願意珍惜這次活命的機會。」
韓烽道:「很好,我要你們做的也很簡單,換上我們八路軍的衣服,一路給我向東急行,至於我什麼意圖,我相信你也能明白,我需要用你們把小鬼子引開。
不過你們放心,為了安全起見,我會派一些兄弟一路暗中跟隨着你們,你們之中要是哪個敢想着逃跑,想暗中通風報信,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全部射殺。
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吧?」
曾普苦着臉道:「八路長官,那我們該怎麼活命?我們穿着貴軍的衣服,鬼子也不一定就能認得出來,萬一追上我們,他們可能就直接開槍射殺了。」
韓烽道:「那是你們的事情,看到遠處了那處山頭了嗎?我只需要你們翻過那處山頭,你們就愛到什麼地方去就到什麼地方去。
不過我給你們說好了,翻過那座山頭之後,就把身上的軍服給我拔了,我八路軍的名聲可不是容你們去抹黑的。」
曾普一尋思,若只是那處山頭,倒是不太可能被日軍追上,到時候過了山頭之後,便各自再逃命就是了。
想清楚這一點,他連忙應道:「八路長官放心,您大恩大德饒我們一命,我敢保證兄弟們肯定沒有逃跑的,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韓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那你們現在就趕緊上路吧!」
「啊……是!」
曾普帶着人向着遠處的山頭一路跑着,心裏則是琢磨不定,一路上到處左剽右看,他不知道韓烽究竟有沒有真的派人跟隨,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在沒有翻過這處山頭之前,的確不敢有半點逃跑的心思。
「老黑,大牛,咱們準備繞過無名山,反向沁河東岸出發吧!」
「團長,這些偽軍就真的不管啦?」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能吸引到鬼子最好,就算鬼子不上當,咱們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失。
這些二鬼子手上沒了槍,也就是一群潰兵,連鄉親們的民防隊都打不過,不足為懼。」
「是。」
「出發。」
「是。」
隊伍出發,韓烽跟在隊尾,和尚在他身邊。
韓烽是個心細如髮的人,第一時間察覺到和尚的面色沉重,似乎有什麼心事。
再聯繫到剛才白刃戰的時候和尚心不在焉,差點兒讓背後的鬼子偷襲得了手,韓烽越發的篤定,和尚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瞞着自己。
韓烽走到隊伍的側旁,揮手將和尚叫了過去。
「三哥。」和尚有些蔫頭蔫腦的。
韓烽皺眉,「和尚,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剛才拼刺刀的時候,以你小子的功夫,能被小鬼子差點兒得了手?你到底在想什麼?」
和尚似乎有些猶豫,只是在韓烽的目光追問下只得垂着腦袋老實道:「三哥,你能帶着隊伍先走,給俺幾個時辰的假嗎?」
韓烽道:「一個營長,拋棄自己的隊伍在這打仗的時候請假,你可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俺……俺知道,可是俺不是逃兵,俺很快就會回來的。」
韓烽搖頭,「我是一團之長,作為團長,我必須得從全團考慮,為全團的戰士負責,我不可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給你一個營長放假,即使我很明白,咱們現在已經跳出日軍包圍圈,接下來只是轉移到沁河西岸這麼簡單。」
「唉——」
和尚長嘆,目光里儘是沒落,他知道韓烽說的實情,甚至說的他啞口無言。
韓烽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狐疑道:「和尚,老子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你該不會是還惦記着南村兒里,你的那位妹子吧?」
和尚臉色微紅,「團長,俺……俺答應好了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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