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旋轉餐廳,裝修的美倫美倫,最上面這一層是被霍鈞安包場了,所以很是安靜,透過周圍的玻璃罩面看出去,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一筆閣 www.yibige.com
兩個人看起來很熟悉,說話很隨意,交流起來沒有拘束感。
可紀初語不敢放輕鬆,雖說安丞很年輕,但是在導演這一行里名氣卻不小,畢竟他導的第一部片子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拿了國際大獎,後來連續的幾部片子都享譽國際,這也讓他直接晉升到一線導演的行列,尤其是年輕,未來的空間無限。
而他拍的有限的片子裏卻也捧紅了大批的演員,所以但凡能參演安導的片子,就代表了在大熒幕上的絕佳機會。
但與其他導演選有名氣的演員不同,安丞對演員的選拔有着他極其嚴苛的條件,畢竟一場電影下來不過是90-120分鐘,需要用最簡潔的鏡頭語言來描述故事,所以對演員的要求就格外的高。
而且,大熒幕下會放大演員的相貌與演技,所以除了演技之外,對形象的要求也格外的高。有些人小屏幕下看着蠻好的,但是在大熒幕上就讓人感覺三百六十度都是死角,不是說她本人不好看,只是鏡頭下五官也確實會有限制。
之前葉旭說安丞的助理跟她約見面的時候紀初語都覺得自己聽錯了,實事求是的講她現在的名氣都是靠緋聞和話題給炒起來的,實際的作品卻是乏善可陳,不知道安導怎麼會約她。但是,紀初語更加沒想到他們會是在這樣一個私人的飯局裏見面。
安丞直接把餐單丟給霍鈞安,「我對點餐沒興趣,對紀小姐比較有興趣。」
霍鈞安冷睇了他一眼。
安丞才不管他,笑着問紀初語,「紀小姐會跳舞嗎?」
「會一點。」
紀初語點頭,有點搞不清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安丞笑了笑,他拉開椅子起身,站到紀初語旁邊一個優雅的邀請禮,「紀小姐,介意跟我一起跳一曲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紀初語有些懵逼,還沒等她這邊有任何行動,霍七少很是冷淡的把餐單拍在安丞手上,「我介意。」
「靠!你行不行啊?」安丞罵了句。
「有什麼話你直接問。」
「嘶……」安丞眼珠子瞪在霍鈞安身上,「我選演員還是你選演員?」
紀初語聽出來話里的意思,忙站起身,「我可以跳一曲助興。」
說真的,她是很渴望跟安導的合作機會,哪怕是演個小角色也好。
霍鈞安看她一眼,也從從容容站起來,看向安丞,「華爾茲還是探戈?」
安丞,「……」靠!
紀初語臉皮子抽了下,尷尬的笑,「我自己也可以。」
男人已經不容拒絕的牽起她的手,當沒聽到。
紀初語瞅他一眼,她可從未跟他跳過舞。
男人的右臂摟抱住,紀初語幾乎是本能的跟隨他的動作擺好了位置。
探戈定位。
霍鈞安眼睛輕垂,「會跳?」
「一點點。」
紀小姐難得謙虛。
旋轉餐廳的右手邊是樂隊,霍鈞安示意後音樂聲起。
坦白說交際應酬需要,交誼舞霍鈞安是會一點的,倒是談不上精通,不過紀初語的架勢一擺,他倒是有幾分明了,她大約是會的。
然而,當女人隨着激烈明快的音樂聲踢腿,旋轉,裙擺飛揚間,她在他的手臂支撐下一個大弧度的下腰,明艷的臉就像是盛開的最艷麗的玫瑰花。
何止是會一點點。
霍鈞安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實在多餘,隨着音樂節奏,她滑出他的懷抱獨自妖嬈,又在下一刻腳跟旋轉,裙擺像是花朵一樣在她的膝蓋處綻放,髮絲隨着她的動作甩出極好看的弧度,她像是一個妖冶的精靈就這樣旋轉着闖進他的懷抱,美的讓人幾乎挪不開眼睛。
他的手掌收在她的腰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舞蹈戛然而止,男人的眸落在她臉上,「學過?」
「嗯。」
紀初語點頭。
霍鈞安眼睛很深的落在她臉上,「我記得你的履歷里沒有舞蹈這一項。」
「我小時候學過,跟專業的沒法比,索性就不寫了。」
男人看着她,因為剛剛的舞蹈,她的長髮顯得有些凌亂,他伸手將她耳側的一縷發別到耳後,「跳的很好。」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說不透的感覺,紀初語有些發愣的抬頭看他,像是小朋友被人誇讚了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高興,竟是無端生出些靦腆感,「真的?」
「真的。」
霍鈞安嘴角勾了一點笑意,他實在對舞蹈不精通,但她臉上飛揚的神情,會讓人產生與她共舞的樣衝動。
安丞身邊不知何時站着了一位高挑且氣質優雅的年輕女人,一身素雅文藝長衫,纖細的天鵝頸將氣質拉升幾分,她的五官是傳統的東方美女,安靜嫻雅卻也透着一點冷淡。
「怎麼樣?」安丞問。
「非專業出身,身體柔韌度不錯,表現力也很強,有童子功,當然毛病也不少。」
「所以,行還是不行啊?」知道她挑剔,安丞忍不住嘖了聲。
「你那裏又不是舞蹈表演,演戲而已,足夠了。」
安丞臉黑了下,怎麼就聽着像貶低呢?!
霍鈞安和紀初語回來,安丞給他們介紹,「這位是我請的舞蹈老師,金晨老師。」
霍鈞安點頭致意後,眸光落在安丞身上,「怎麼樣?」
「……」
看看他這一副得意炫耀的驕傲表情,安丞突然特別不想給個痛快,「勉強可以。」
紀初語有些尷尬的笑笑,她跟金晨打招呼,「你好金老師。」
金晨點點頭,她看向紀初語,「學了多久?」
「沒正經學過。」
她小時候有個舞蹈老師去學校教舞蹈課宣傳舞蹈培訓,說她有天分,希望她去學習。
但是孫建森說那都是忽悠錢才誇她有天分,什麼叫天分,有錢就有天分。
後來自然是沒給她報名。
不過舞蹈劉老師很喜歡她,就讓她有時間就去,紀初語就這麼跟着學了好多年,她那時候煩孫建森煩的很,放了學也沒地方去,就窩在劉老師的舞蹈教室里看她教學跟她練習,權當打發時間了。這麼一練就是七八年,直到她高中後劉老師把培訓學校搬到市里。
金晨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
「沒正經學過?」安丞挑眉看向金晨,「金老師,你不是說她有童子功?怎麼,看走眼了?」
金晨懶得去跟安丞廢話,她站起身,「我辟穀,你們吃。我先回去了。」
「金老師。」安丞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是不滿意她啊還是不滿意我啊?」
金晨用力想把手臂抽回來,奈何安丞抓的很緊,她抽不出,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但是男人顯然沒什麼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的羞恥感。
「我看人不會看錯,就憑那幾個旋轉,也比某些專業舞蹈的人強多了。顏值方面不在我的選擇範圍內,剩下的就你的事了。」說完,金晨看向他的手,「我辟穀,不吃飯,放手。」
「你不吃飯,可以看我們吃飯啊。」安丞笑眯眯。
金晨,「……」
對於這個年近三十,小她三歲的年輕男人,金晨總有種面對的無力感。
都說男人的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要小六歲,換句話說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有二十三歲而已,她相當於比這個人大了九歲,跟這樣年輕幼稚的小男生計較顯得她有些不太成熟。
可是她從沒想到,年輕男人不但幼稚還難纏。
金晨狠狠閉了下眼終於妥協的坐下來。
一餐飯吃的倒也盡興,金老師是真的不吃飯,辟穀七天,她到了第五天,看着大家吃飯多煎熬的一件事,但是安丞導演就是不放人走,不但不放還硬是趁着說話的空檔夾了菜直接塞到金老師嘴巴里。
金晨氣到想揍他,又礙於有人在,發作不得,一張偏冷淡的臉龐氣到微紅,倒是多了幾分生動。
回酒店的路上,紀初語想想忍不住笑起來。
霍鈞安看她一眼,「笑什麼?」
「安導演是不是對金老師有意思?」紀初語笑着,「感覺他們之間的互動很好玩。」
「是嗎?」男人蹙眉,「沒感覺。」
「哦。」
好吧,他成功把話題聊死了。
霍鈞安沉默了會兒,看向她,「他有女友。」
「啊!」紀初語啊了聲,想起來,「對,之前媒體有爆料他跟宋佳蔓,是真的?」
宋佳蔓,當紅的流量小花。之前與安丞有過合作,女三的角色,雖不是女主但也替宋佳蔓打開了電影市場。
因為約了跟安丞見面,葉旭還特意搜了安丞的資料給她,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倒是忘了,這位安導演的風流情史甚多,幾乎每拍一部戲就要換一次女友。
「真不真只有他自己,我怎麼知道。」霍鈞安睇她一眼,突然將她拉進懷裏,紀初語剛想問怎麼了,男人已經湊近了,「你要敢跟他傳緋聞,我就有辦法將他的電影壓上幾年再上映。」
「……」
紀初語看着他,美目輕轉笑起來,「不會,他沒你帥。」
霍鈞安額角狠狠抽了下,可不等他說話女人已經遠離戰鬥區域了。
看着她的背影,霍鈞安忍不住笑了下,她倒是在他面前越來越放肆。
可不可否認的,他竟然很享受她的放肆。
……
安丞對紀初語還是比較滿意的,說是回頭要擬定合約,需要提前進屋訓練,至於最後能不能出演那也還要看訓練的結果,因為也會有人承受不住離開。
安丞要紀初語好好想想,想好了給他回復。
紀初語晚上給葉旭去了電話說明了事情經過,葉旭沉思着,「看來傳言是真的。」
「什麼傳言?」
「之前聽說他的電影已經選定了人了,但是對方覺得太辛苦,退出了。」葉旭問她,「你自己什麼想法?」
「我沒什麼想法,有機會我就不想錯過。」紀初語笑笑,「老話不是說了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想成功誰都不可能不勞而獲,天上就算是掉餡餅,也不會那么正好的砸在她頭上。
紀初語不矯情也不僥倖,她知道這個社會很現實,可總有一些特別的人能脫穎而出。
她就是要做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辛苦不怕,所有的辛苦都是為了以後更好,她不盲目樂觀也不過分悲觀。
「行,有你這句話,那這機會怎麼我們也不能拱手相讓。」葉旭放下心來,「得了,那我機票可以退了明天都不用過去了。對了,明天早上你去送送安導,最起碼錶達個心意。」
「我知道。」
霍鈞安從浴室出來,恰好聽到紀初語跟葉旭的對話,女人身上穿着白色浴袍,長發擦乾了帶着點濕潤垂着,像是喝飽了水的花朵,有一種清新的妖冶,她講話的樣子很堅定又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淡然,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她身上奇異的融合。
一直以來,因為兩人的初識實在不是特別愉快的回憶,而且紀初語身上的標籤印太深,以至於在他這裏也會有一些偏見存在。
可是此刻,他突然覺得,他並非只是被美貌迷惑的男人。
這種認知讓他從心底感到愉悅。
紀初語掛了電話,一回頭就看到霍鈞安站在那裏望着她,他的頭髮未擦乾,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來砸在他的浴袍上。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紀初語瞅他一眼,走近過去,十分自然的拿了他手裏的毛巾蓋到他頭上。
身高差的問題,讓她的動作做起來沒有他給她擦頭髮時那麼方便,她踮着腳尖在他身前,男人順從的低下頭去方便她幫他擦拭,手臂卻直接伸出去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抱住。
他抱的用力,紀初語踉蹌了下腳下很不湊巧的踩了他一下,她輕呼了聲,想要挪開卻發現男人抱着她提了提,她就這么正好的踩在他的腳上。
「你,這樣不方便。」
兩個人太接近,她的手就不太方便幫他擦拭。
男人垂眼看着她,俯身下去,三個字吐進她的唇齒間,「我方便。」
……
安丞一早就離開,就住在一個酒店裏,不去送一下也說不過去。
鬧鐘一響紀初語就迅速爬了起來,然後發現霍鈞安也已經起來了。
她看看時間,「這麼早,你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要回新城。」男人看她一眼,「你這麼早做什麼?」
「我去送一下安導啊。」紀初語說着快速衝進洗手間收拾自己,等她出來時霍鈞安已經穿戴整齊。
紀初語時間很趕,她要去前台等,安丞他們肯定要先退房。
她收拾好後就往外沖,霍鈞安看着她跑出去忍不住挑了挑眉,有點酸。
怎麼她就沒想早起來送他一下呢?!
這女人賴床的本領可是強大的很。
正想着,房門又被敲了幾下。
霍鈞安去開門,門剛一打開,女人整個撲過來抱住他,吧唧一口親在他臉頰上,「一路平安,還有,謝謝。」
她偏着頭笑了下,然後又迅速離開。
房門在面前關閉,霍鈞安伸手戳了下自己的臉頰,旁邊的玻璃幕牆上映照出一個暗影能看出臉頰上多了一塊印記,男人無聲笑起來。
……
紀初語最近春風得意,安丞的電影**不離十了,只等她這邊結束拍攝後就過去訓練。
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加上這段時間《舞林外傳》拍的也特別順利,沈婕最近也離她遠遠的,沒有找事,除了天氣冷了點,一切都好。
旁邊傳來的笑聲讓沈婕忍不住蹙了下眉,她伸手揮開小安遞過來的水杯,「吵。」
小安明白,忙放下杯子走過去將門給關了。
沈婕有單獨的化妝間,說實在的劇組給的條件可比紀初語這個女主要強一些,不為別的,番位上來講紀初語還是比不上沈婕。
不管如果炒作,紀初語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是實際。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沈婕哼了聲。
「聽說安丞導演找上她,新的電影作品想要啟用新人,可能談妥了吧,看她這幾天裏眉飛色舞的。」小安撇撇嘴。
沈婕垂眼盯着自己鑲着鑽的漂亮指甲,輕輕哼了聲,「能高興就可勁的高興吧,別等到高興都高興不起來。」
「阿嚏!」
連打了幾個噴嚏,紀初語吸吸鼻子把身上的披肩裹緊了。
孔娜看過去,「感冒了?」
「有點,嗓子痒痒的。」紀初語捏捏自己鼻子,「我是真討厭冬天,冷。」
「你拍完這個戲後去訓練,安導的戲在南方拍,應該會好一點。」
「不好,那邊沒暖氣,濕冷更要命。」紀初語嘴上雖說抱怨,卻從不曾想過退縮。
孔娜知道她就是說說而已。
「晚上黃總說一起用餐,也不知道什麼事?也沒到殺青的時候怎麼就過來了?」
「誰知道呢。」紀初語撇撇嘴,「誰知道呢,到時候再說吧。」
上午的時候劇組的馬主任突然跟紀初語說起這事,卻不肯多透露半句,想不多想都難。
晚上,盛嘉國際。
來的人並不多,紀初語看看在場的都是幕後,湊了一圈在起牌,看到她進來黃總笑着打招呼她,「小紀,過來過來,看看我這牌。」
紀初語脫了外套交給服務生,她走過去站在黃總身側,牌這東西她也就懂個皮毛看個熱鬧,笑道,「黃總今天手氣很好啊。」
「你站我這邊,給我帶了運氣啊!」黃總咬着雪茄笑,情緒很高。
不是純粹的熱鬧完事,他們是確實在賭錢,而且玩就玩大的。
紀初語也不多說,看着他們打了一輪,本想走開,黃總卻一把抓住她手腕,「要不要玩一局?」
「算了吧,我可沒本錢賠。」紀初語笑道。
黃總看着她,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長,「你要說沒本錢賠,誰還能有本錢?你問問他們,看你有沒有本錢?」
其他人一聽哈哈笑起來,紛紛附和,「紀小姐要錢那還不容易嗎?!」
今晚上看來是來者不善,紀初語面不改色的笑着跟他們打哈哈,「我還是算了吧,看着你們打過過眼癮就好。」
索性黃總也沒有為難她,只眸子在她身上停了停。
不知道是黃總手氣特別好還是別人總在給他餵牌,總而言之他今晚輸少贏多,到最後黃總一推牌,看向紀初語,「今晚我贏過來的都歸你,你可是我的幸運女神。」
「這可不行,我……」
「行不行的,我說了算。」黃強哈哈笑着截住了紀初語的話,和藹面容下依然藏不住狠戾。
紀初語身側的手指用力蜷縮起來。
都說無功不受祿,紀初語有非常強烈的感覺,一定有什麼事等着她。
果然,就聽黃強慢慢開口,「再說,我也有件小事需要你點頭。」
------題外話------
我已經在群里評論里還有微博里跟大家說過了,但是還有很多妞追着我問為什麼不更新。在此,再跟大家解釋一次,家裏房產被法院強制拍賣了,最近我們正在找律師處理,家裏亂成一鍋粥了。我今天更新一張跟大家說一聲,我不會棄文,但是後續更新也沒辦法保證。咱們各種理解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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