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封神之戰後道教幾位大能轉投佛教說起。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捲簾大將陷入了回憶,慢慢地訴說起前因後果。
「玉帝陛下察覺到了佛教的崛起將會給天庭的統治帶來極大的麻煩,但佛教的興起卻是幾位天尊默許的,否則以他們的能耐翻手可滅。那些大能究竟是如何想的沒有人能妄加揣測,但陛下知道他是絕對不能公開反對佛教的,甚至還要在明面上支持佛教才行。」
「所幸一開始佛教只是在西牛賀洲傳播,並未染指中土。直到人間戰國末期,佛教開始派出弟子到中土傳教,雖未能成,卻讓陛下意識到佛教絕不甘於只在貧瘠混亂的西牛賀洲安家,遲早會進軍中土。他不能公開干預,只好暗中阻撓,但這件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於是身為陛下親侍心腹之臣的某家,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在八百多年前一次蟠桃會上,某家打翻玻璃盞,惹得陛下和王母大怒,某家卻刻意頂撞拒不認錯,於是被貶到西牛賀洲和南瞻部洲交界的流沙河。嘿嘿……為了讓人相信某家真的觸怒了陛下,陛下讓某家化身為妖,改變了某家的容貌,還定下每七日一次利劍穿胸的刑罰。八百年啊,四萬餘次利劍穿胸,某家就這麼生生忍了過來。可陛下他卻從未問過某家一句,更未說過某家何時才能解脫這無盡的痛苦,何時才能重返天庭?」
捲簾大將說着說着竟流出了眼淚,顯然已是真情流露。羅寒靜靜聽着捲簾大將訴說,他看西遊記原著時就覺得沙僧身上有很多蹊蹺之處。身為玉帝親近之人,卻因為失手打碎一件器物就被打落凡間,還要承受無休止的懲罰。每七天就有人來行刑,絕不管他吃人的惡行。觀音許諾取經成功讓他官復原職,最後只得了一個羅漢果位也不抱怨。還有拜師唐僧後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出工不出力的工作態度等等……
「陛下密令某家守在流沙河,為的是阻撓佛教派出僧人去往中土,但某家又不好專門對付僧人,因此某家索性變成了一個吃人的妖怪,但凡過路之人盡皆吃掉,這樣外人只以為某家被貶之後凶性大發,不會懷疑到某家在針對佛教。」
「兩百多年間,流沙河成為絕地,許多自恃道行之人被某家殺死,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想要渡過流沙河前往中土的僧人。只是流沙河雖不通,卻也可以繞過,只是路途更加漫長,少有人行,縱有成功抵達中土者,也難以成事。但沒想到的是,佛家仗着道家不公開反對,竟然暗中託夢給當時漢朝的帝皇,使之以天子之名迎佛教,建立起白馬寺,從而讓佛教香火在中土擴散。」
「自那之後,總有西方僧人不畏艱險,利用各種途徑前往中土,某家雖然佔據流沙河,對其他地方也無能為力。但陛下並未召某家回天庭,而是通過行刑人告訴某家,佛教雖然在中土傳播,卻並非真正的大乘佛教,不用太過擔憂。中土欲興大乘佛教,必須有取經人徒步前往西天大雷音寺取得大乘佛經,因此某家只需截殺取經人便可。」
「所以,某家必殺這禿驢,你等若是攔某家,某家拼着損失修為,也要將你等擊殺。」
聽完捲簾大將的講述,羅寒笑了起來,笑得捲簾大將莫名其妙。
「你這小子,莫不是在笑某家愚忠?」
「非也非也。我只是笑你消息閉塞,自以為是。」
捲簾大將大怒:「小子何出此言!」
羅寒正色道:「前輩你還不知道嗎?如來已經布下大局,以其二弟子金蟬子轉世中土,十五年後開啟取經大業。金蟬子轉世不修道行只修佛法,乃是最適合取經之人,屆時當歷九九八十一難,成無上功德,立地成佛。如此好事,怎可能落到玄參這個野和尚身上?」
捲簾大將皺眉:「不修道行?肉體凡胎怎可能到得了大雷音寺取得真經?」
羅寒道:「金蟬子轉世雖然肉體凡胎,但如來給他安排的打手卻個個名聲在外。五百年前曾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乃是天地靈石所化,師從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因觸犯天條被鎮壓在兩界山,將是他的大弟子。前天庭總管八萬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帥,因調戲嫦娥被貶下凡,錯投豬胎為妖,寄居在福陵山雲棧洞,將成金蟬子的二徒弟。」
捲簾大將皺眉,孫悟空大鬧天宮時他已經被貶數百年,並不認識,流沙河這種絕地也沒人跟他說起,但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的名號他卻是如雷貫耳,何況是天地靈石所化,註定非凡。天蓬元帥一職也不是尋常神仙可以擔當的,不僅要實力出眾,還要有足夠的背景後台,可見這二弟子也不好惹。
羅寒見他沉思,笑了笑,接着說道:「西海龍宮三太子因縱火焚燒玉帝所賜明珠當誅,被南海觀世音菩薩保下,發配蛇盤山鷹愁澗,當為金蟬子坐騎。另外……」
捲簾大將急道:「另外什麼?速速說來。」他急不是沒道理的,這都是他要對付的敵人。
「另外,金蟬子還有第三名弟子,乃是天宮捲簾大將,流落流沙河的你!」
捲簾大將猛然愣住,銳利怒道:「絕無可能!某家才不會去做勞什子金蟬子徒弟!某家要殺了取經人,提陛下守護道家領地!」
羅寒嘆氣:「這都是幾百年前就已經在佈置的局,由不得你。事實上,此時觀世音還未曾到中土大唐去尋金蟬子轉世,自然也還沒有告知你們取經一事。但真到了那時,你們根本拒絕不了,因為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捲簾大將猶自不信,連連搖頭。
羅寒突然問道:「如果是玉帝讓你加入取經隊伍呢?」
「這不可能!」捲簾大將一口咬定。
「有什麼不可能?佛門苦心謀劃數百年,此次取經必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玉帝既不能公開阻止,只能暗中行事。早就背負這命運的你豈不就是最好的選擇?若是你加入取經隊伍,只需出工不出力,若取經不成自然是好事,若是成了,你也混個果位,名正言順加入佛門,任誰也想不到你是玉帝的臥底,豈不美哉?」
捲簾大將順着羅寒的話想下去,頓覺有些道理,但很快又皺眉道:「既然事情尚未發生,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羅寒笑眯眯道:「你以為我們這群人為什麼會被貶下凡?」
「為什麼?」
「自然是和你一樣的。」羅寒一直沒想明白,他們任務的意義何在,直到聽了捲簾大將的話,才有些明悟。他們在這個場景的設定,可能也是和捲簾大將一樣,是玉帝布下阻撓取經的棋子,否則以他們的身份,就算通過通天塔到達天庭,有能有什麼用?金蟬子氣運或許是會影響到取經成敗的東西,一旦被試煉者們盜取過多,就可能造成唐僧在取經途中出事。只不過試煉者們的任務是強制性的,捲簾大將是自願的。而帝國方面的試煉者,背後的勢力很可能是同樣不希望取經成功的妖族強者。只不過,這些似乎和任務並沒有直接關聯。
「取經計劃需要玉帝的同意,所以其中佈置玉帝是清楚的。但他既然無法反對,只好讓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無意』間知悉了這個秘密,進而將我們貶下凡間,以修建通天塔重返天庭為由對金蟬子下手。」羅寒苦笑:「可惜和你不同,我們是被強迫的,如果我們不能成功建造通天塔,藉助金蟬子的氣運重返天庭,我們就只能一輩子留在到了為妖,偏偏金蟬氣運尋常情況無法保存,如果金蟬子沒有到我修建的通天塔就死了,我們就失敗了。所以我需要玄參的這件寶物來保存金蟬氣運,玄參我們保定了。」
捲簾大將不說話,細細思量羅寒的話語。而羅寒趁熱打鐵道:「但對於你來說,真正能取到真經的是金蟬子,玄參就算過了流沙河也沒有用,你沒必要為了他和我們死磕,這樣只會是一場內耗,得不償失。」
捲簾大將深吸一口氣道:「你說得有道理。但……某家還沒辦法信任你。要某家放過這和尚你需得答應某家一個條件。」
羅寒知道這種任務不可能耍耍嘴皮子就完成,因此並不意外,點頭道:「前輩請說。」
捲簾大將扭頭看了看流沙河一眼,說道:「殺了流沙河河神。」
羅寒眉毛一挑:「河神?」
「不錯。這廝八百多年來仗着陛下命令,每七日對某家用一次刑,從未間斷,你們若能替某家殺了他,便放這和尚過河又有何難?放心,這河神實力遠在某家之下,你們必能殺之。」
羅寒眯着眼道:「既然如此,前輩何不自己動手,早日了結這痛苦?」
捲簾大將搖頭:「他畢竟是奉命行事,若某家自己動手殺了他,天庭必有人不滿,也恐惹陛下發怒。」
羅寒道:「你不敢殺,為何叫我們去殺?河神也是天庭赦封的正神,殺了他豈不是讓我等被天庭責罰?」
捲簾大將道:「河神算個狗屁東西?凡間有些道行的妖怪哪個不是把當地山神土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天庭才懶得管他們。況且天庭每年清算一次,換到凡間就是三百多年,你們縱然殺了他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知道。」
羅寒斷然拒絕:「此事我等不做。」
他心裏明白得很,這捲簾大將信不過他們,讓他們殺河神是想抓他們的把柄。尋常妖怪欺負欺負那些小神也就罷了,天庭也確實沒那閒工夫去挨個管。但他們是「要重返天庭」的人,到時候捲簾大將一出首,履歷簿上留下這麼一筆,豈不是自找死路?
捲簾大將見羅寒不肯,立刻大聲道:「既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的。某家雖不是你們合力之敵,你們也殺不死某家。這八百里流沙河你們也非一日可渡,就手底下見個真章吧。」
羅寒笑了笑,點頭:「那就告辭。」說完轉身要離開。
「等等。」捲簾大將見羅寒一點不急,反倒不淡定了,連忙叫住羅寒說道:「某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某家也不難為你們,你們只需將河神捉來痛打一頓,告誡他以後不可再對某家用刑,某家就放這和尚過去,絕不食言。」
「成交。」
羅寒走出光罩,對着光罩外緊張的眾人點了點頭,示意大家散開。接着捲簾大將收了法力,徑直離開。
「老大,沙和尚跟你說了什麼?」孟飛見捲簾大將走遠,忙好奇問道。
羅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眾人說了一遍,花語點頭:「看來我拉你來是正確的,如果沒有你,就算我們能打得過沙和尚,也免不了損兵折將。想不到這沙和尚倒也是個忠義之士,竟然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羅寒搖搖頭:「忠義之士?你想多了。我倒覺得是玉帝手上拿捏了他什麼把柄,否則他不說逃離流沙河,至少早就把對他行刑的河神幹掉了。這傢伙又不是什麼一根筋的老實人,哪裏會心甘情願承受八百多年沒有意義的刑罰?。同樣是吃人的妖怪,你記得豬八戒被觀音點化後做了什麼嗎?他立刻戒了吃人的勾當,跑到高老莊倒插門,下苦力做農活度日,看到唐僧納頭就拜。沙和尚呢?明明都答應加入取經隊伍,人照吃妖怪照當,看到唐僧不問來由就殺,跟豬八戒打了好幾回,最後木吒出面才說不認識,是誤會。豬八戒只是愛耍小聰明,沙和尚那才是大智若愚,大奸若忠。」。
花語有些擔心道:「那他會不會耍我們?」
「這倒不至於,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我們兩支隊伍翻臉,惹毛了我們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人久伴玉帝,深知權力場的勾當,我說的話他其實已經信了,玄參死活他已經不在乎,只不過是不想被我牽着鼻子走。好了,準備一下,去見識一下這八百里流沙河的河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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