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就是在這種動盪之中,進入海虞城
對於江南士族瞞過自己設計陷害房俊,並且出動自家的死士戰兵務求將房俊擊殺與牛渚磯之事,蕭瑀萬分惱火。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蕭氏是江南士族領袖,怎容這等脫離掌握的事情發生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蕭瑀就必須重新顯示存在感,一邊打壓江南士族,一邊讓他們認識到在當今的大唐,唯有蘭陵蕭氏、唯有他蕭瑀,才能擔任江南士族的領袖,別人統統不行
如何顯示存在感呢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替江南士族擦屁股
因為牛渚磯一戰,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深遠了
皇帝震怒,若非房俊最後轉敗為勝,十二衛大軍早已順着運河南下評判,屆時所有的江南士族都將遭受到冷酷的打壓,誰敢反抗,就是淪為齏粉的下場
房玄齡震怒
這位看似好好先生的老好人,在得知江南士族無恥的欲將其子置於死地之後,聯絡舊日同僚下屬,在江南各州縣掀起了一場一場強烈的反彈平素被江南世家架空的外地官員,此次非常強硬的與當地官員攤牌。當朝首輔的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覷
最關鍵的還是房俊
蕭瑀深知房俊的性情為人,如此被江南士族陷害,豈能不怒一旦這個棒槌不管不顧的開始報復,可想而知江南士族會是怎樣的一番悽慘這小子手裏有軍隊,大肆屠殺或許不敢,但是宰掉幾個世家子弟出出氣那完全有可能。
而現在的江南,無論身份地位亦或是影響力,能夠對房俊起到顧忌心理的大概也就只有蕭瑀
剛剛抵達蕭氏位於海虞城的宅邸,蕭瑀便接到了三大家族全體出動各處籌措現錢的消息。
蕭瑀輕輕舒了口氣,對於房俊的表現感到很滿意。
剛剛脫離險地,一轉身就以凌厲的手段展開報復,且能夠將這種報復控制在各方都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不至於引起大規模的動盪,此子的政治智慧確實堪比那些在官場浸淫多年的人物。
在牛渚磯一件事上,江南士族自知理虧,再加上那三家更是偷盜水師的木料在先,就算房俊這一竹槓敲得再狠,這幾家也只有默默的吞咽下這個苦果。
況且每家二十萬貫的巨款雖然足以使得各家傷筋動骨,但這次是三大家族替大家受過,大家怎好意思在旁圍觀袖手多多少少亦要承擔一些,如此一來,房俊撈到大筆錢款,各家亦能承擔接受
這中間的火候掌控,堪稱妙道毫巔
「生子當如房遺愛房玄齡有子如此,真是羨煞旁人吶」蕭瑀低聲感慨了一句。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什麼最重要
人才
若是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後背凌空出世,往往能憑藉一己之力將整個家族推高一個層次,甚至可以奠定百年不衰之牢固根基但若是哪一輩出了一個坑爹的貨,足以想整個家族拖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蘭陵蕭氏世代清貴,雖然曾經亡國破家,憑藉祖宗積累的人脈和根基,只是十數年時間便再次崛起,只可惜卻終究距離鼎盛之時差了不止一籌。
原因是什麼
就是沒有出色的人才。
蕭瑀有自知之明,他的才具一般,能夠走到現在的位置已然是極限。而後代之中更是庸者碌碌,根本沒有出類拔萃的人才。
「真是羨慕啊」蕭瑀再次感慨一聲,有些後悔被皇帝先將房俊招為帝婿,否則在後代嫡女之中尋一個才情相貌上佳的閨女許給房俊為妻,豈不是能將這個勛貴二代之中最出類拔萃的人才收入囊中
蕭氏的閨女,那是天下聞名
可還是沒法跟皇帝爭啊
「七兄,各家的話事人在府外求見。」蕭瑀的堂弟、蕭氏在海虞城的話事人蕭班來到內堂稟告。
蕭瑀實則是南朝梁明帝蕭巋的第八子,但蕭巋的次子出聲即早夭,甚至非曾取名,因此未記錄在排行之內,蕭瑀便成了蕭巋第七子,家中同輩未有比他年長者,因此皆稱呼其七兄。
「嗯,且讓他們在花亭等候。」
「諾」
「等等」蕭瑀將轉身欲走的蕭班喊住,沉聲問道「早先某已經遣人向家中各支告知,無論如何不能抵制房俊在江南的一切作為,甚至還要盡力襄助。此次各家於牛渚磯欲置房俊於死地,吾家未曾參與其中,這很好。可為何卻要參與偷盜水師的木料,以至於被房俊設計陷害,累得蕭銘丟了前程」
說到後來,蕭瑀的聲色已是極為嚴厲。
每一個人才,都必須是家族的最重要財產。結果因為一次偷盜木料的下作行徑,導致二代之中能力尚算不錯的蕭銘背負一生污點,簡直愚蠢至極
蕭班苦笑,看了看四周,見侍女都遠遠的站在門口,遂上前兩步,低聲說道「正是因為我們沒有摻和牛渚磯那件事,因此這次才不得不加入其中。發起此事的是趙國公長孫無忌的親侄子長孫滿,而且,趙國公的長子長孫沖亦在其中有些手腳。吾家若是斷然拒絕,則必然使得兩家生下嫌隙,再難彌補。因此某擅自做主,並未通知七兄你,實是唯恐七兄被長孫無忌逼迫表態站到那一邊,今後無法轉圜。若您根本不知此事,日後處理起來,亦更加從容。」
蕭瑀讚許的看着蕭班,點頭道「這件事做得很好,剛剛是為兄魯莽了,勿怪。」
蕭班笑道「豈會怪罪七兄」
說到此處,他斂取笑容,低聲說道「況且,此次牛渚磯之事,顧家亦是發起者之一愚弟謹記七兄的囑託,沒有答應顧家的提議,更沒有派遣死士戰兵參與。為了給顧家一個顏面,這才答應了後面的偷盜木料之事」
蕭瑀的眉毛皺了起來,不悅的拍拍面前的案幾,低聲怒道「顧家這是要幹嘛吾家曾經定鼎江南,劃江而治,現如今還不是死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富家翁何不與國共進,令家族繁衍昌盛若是將來再有亂世來臨,伺機逐鹿亦無不可現在的大唐,可不是當年亂糟糟的大隋,國力與日俱增,兵甲雄於天下,誰想造反,那就是自尋死路顧家愚昧,今後再有這等事,毋須顧忌顏面,斷然拒絕便是,與他們劃清界限。若顧家仍舊執迷不悟,也不至於將咱們也牽連在內。」
蕭班嚇了一跳「顧家不至於吧」
蕭瑀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顧家的一些隱秘之事而已罷了,都是些陳年舊賬,你知道多了並無益處。」
遂由侍女服侍着洗手淨面,更換了一套單薄輕便的綢衫,儼然一個悠遊山林的富家翁一般信步向花亭那邊走去。
甫一進花亭,便見到各家都有人前來,濟濟一堂。
見到蕭瑀邁步進來,各人都趕緊站起施禮「見過宋國公」
蕭瑀滿面含笑「呵呵,都是親厚之家,何須多禮都坐,都坐。」
直到蕭瑀在主位坐了,個人才紛紛落座。
便有人抱怨道「宋國公,您來評評理,那房俊實在太過分了堂堂一路總管,帝國侯爵,怎能耍弄如此無賴的手段六十萬貫啊,咱們幾家十年都收不到這麼多的地租」
蕭瑀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見此人是朱氏長房嫡子朱漸,一臉悲痛哀怨的模樣,心下便是微微一哂。
朱氏愛財,果然舉族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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