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一搖頭,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點都沒錯,一個人跟鄭春僵持到了一起,這個人挺高的,別的也都看不清,他一個手死死的掐住了鄭春的嘴兩邊,另一隻手上面抓住明晃晃的刀子,要衝着鄭春扎,整個身體壓在鄭春身上,鄭春一個手抓着整個人的手腕,另一個手,開始推這個人。
我一下就慌了,端着粥使勁往前跑了兩步「啊」的大喊了一聲,拿着鍋,照着這個人的腦袋上就砸了下去。
「咣」的一聲,小米粥灑了一地。
「啊」這男的叫了一聲,接着轉手一刀就衝着我劃了過來,我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鄭春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一把摟住了這個男的脖子,另一個手使勁就拽住了男子手裏的刀。
我順手拎起來一個凳子,猛的往前跑了一步,一凳子就砸到了這個男的手上,這人手裏的刀一下就掉落在了地上,緊跟着男的一用力,一把就把鄭春從床上給翻了下來,我拎着凳子衝着這個男的一凳子又砸了過去,這個時候,門口的那個人也進來了,一把就把燈打開了,當下我一閃,就感覺有人踹了自己肚子一腳,緊跟着我轉頭,看見這個高個子男人帶着口罩,已經跑到了門口,一把就摟住了門口的那個人,緊跟着使勁一摔。
我伸手一指「艹他媽的別讓他跑了。」跟着我大喊了一聲,那個人從地上也爬了起來,就追了出去。
我剛要往出追呢。聽見了鄭春的聲音「別,別追了。」
我轉頭,跑到了鄭春的邊上,我這才看見,床上有好多血,嚇我一跳「春哥,春哥。」
鄭春笑了笑,挺虛弱的「沒事,沒事。」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腰上,病衣外面已經沾滿了血跡「叫,叫大夫。」
我點頭,連忙跑了出去「護士,護士。護士。」跑到了中間,我使勁敲已經睡着的護士「護士,護士。」
護士被我敲醒,一臉驚訝的看着我「你,你是。」
「什麼我是他是的,趕緊,先救人,裏面出事了。」護士連忙跟着我跑了進去。看見了病房裏面,她們也是非常非常的吃驚,趕緊叫大夫,叫急診處的大夫。不一會兒,鄭春就被送進了急救室。
我跟着出去再急救室的門口,過了沒一個小時,有大夫叫我。我出門,看見了兩個睡眼朦朧的警察,很顯然,醫院已經報警了,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又跟我做了做筆錄,鄭春沒有什麼大危險,都是皮外傷。不一會,也就從急救室出來了,警察經過醫生的允許,又帶着我問了問剛才情況,我們兩個都是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都說了,不一會兒,鄭春的那個小弟也跑回來了,也錄了口供,全都折騰完了,已經到了早餐了,鄭春換了一個新的房間,不一會兒,鄭曉也跑過來了,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以後,對我一頓感謝。我也不好說什麼。
鄭春挺虛弱的,出來以後,衝着我說了聲謝謝,接着就閉着眼睛,後來就睡着了。
我看着鄭曉他們都來了,鄭春也睡着了,確實沒有我什麼事情了。這個時候,已經忙到第二天早晨9點多了。
打了個哈欠,是真的累了,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對我還是有些驚嚇的,想來鄭春也算是僥倖,要不是昨天晚上他非要我來給他送粥,我想他昨天的小命就已經在那交代了,就算這樣,他也交代了半條命。
回到了賓館,倒頭就睡,困得一塌糊塗,我是當天晚上才醒的,醒來了以後,打開手機,好多未接,封哥的,林然的,盛哥的,大多都是問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去了封哥的房間,把事情跟封哥說了一遍,封哥聽完了以後,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好像也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有什麼危險。
林然則是給我準備了晚飯。儘管有些涼了,不過總比餓着好。
隨便吃了一口,躺在床上,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曰夜顛倒的生活了。可是沒辦法,還總是必須得曰夜顛倒。
晚上的時候,我和林然在房間看電視呢,鄭春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挺簡單的,他說一定會報答我,我笑了笑,也沒太在意,客套了不少,不過鄭春現在跟我的態度,跟以前剛認識那會,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我沒什麼想法,其實那會那種情況換成是誰,也得拿鍋去砸那個人的腦袋,可惜了那個鍋了,被警察拿去當物證了。去調查了,一個鍋有什麼磕調查的,而且還有那麼多小米稀飯,我擦。
大晚上的就是睡不着覺,林然也回房間了,自己無聊,打開了電腦,說上會網吧。
剛登陸qq,習慣姓的看了一眼飛哥的qq,依舊黑黑的,習慣姓的給飛哥留言「哥,不知道你這消息能不能看見,我每次上qq都給你留言的,這次也不例外,哥,兄弟們都想你了,差不多,就回來吧。兄弟們等着你呢,只要哥幾個在一起,沒有什麼不可以。」我敲完了這些字,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消息的聲音猛然間響了起來。
我甚至還以為是飛哥給我回消息了,結果一看才知道不是,是臣陽。
「傻逼六,幹嘛呢。」
「艹你媽,你才傻逼,你幹嘛呢。」
「在家宅着呢唄,能幹嘛。」
我有些詫異,叼起來煙,繼續在鍵盤上面敲打了起來「怎麼沒去上學。」
「不想上了,上着沒意思,所以就回家了。」
「你媳婦呢。」
「我媳婦也在我家呢,反正我家長期沒人,你也知道,我父母都去工作了。」
「我說臣陽哥你也太瀟灑啊,你這學說不上就不上了。」
「那是,哥是誰。」臣陽發了一個笑臉「你怎麼樣,最近沒什麼事情吧。」
我想了想「挺好的,一切都很好,我們快回去了。」
「回來?多會?」
「不知道,反正快了。」
「注意安全啊,兄弟,說正經的,哥真擔心你。」
我心裏暖暖的「沒事,天空飄過五個字兒,那都不是事兒。」
突然那邊就沉默了。
許久,我又繼續敲打「怎麼了,不說話了。」
「沒事,難受。」臣陽回復到「看着我們家,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想想咱們上學那會,天天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玩一起鬧,一起上學一起逃學,一起打架,一起挨打,恨不得上個廁所都一起,大家形影不離,無憂無慮的,多好,那會我們家天天多熱鬧,猩猩大龍蝦他們也老來,你我,飛老大,輝旭,朝兒,猩猩,禿子,元元,大家這曰子過的多好,你說要是咱們能接着上學,上一輩子的學,那該多好。」
我心裏也感觸萬千「時間過的真快。」
「我每次上網都給咱飛哥留言,每次我就留一句話,飛哥,該回家了,兄弟們等着你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着臣陽的的這些字,心裏莫名的難受「我也留。」
「你說他能看見嗎。」
「我不知道。」
「我想兄弟們了,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心愿是什麼嗎。」臣陽沒等我回話,繼續從qq上說道「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咱們哥幾個,咱們當初磕頭拜把子的這些兄弟,能全都出現在我面前,大家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向以前一樣,在我們家痛痛快快的喝酒,喝的滿地都是酒瓶子,然後大家躺在地上,一覺睡到自然醒。能看着小朝和禿子一起被咱們收拾,能看見猩猩兩杯酒就倒地,能看見輝旭和林逸飛喝多了互相吹牛逼,能看見大家無憂無慮的打鬧在一起,可是什麼都過去了,再也不可能了,什麼都不可能了,六兒,說實話,我難受。現在這樣,飛老大不知道在英國幹嘛,杳無音訊。猩猩和禿子就伴走了,再也回不來了,澤哥和大龍蝦已經消失了,也沒有聯繫了,輝旭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連手機號換了都不說一聲,原來最不省心的元元,現在人家最省心,處對象,好好工作,等着上班,你和小朝,現在就像仇人一樣。我不知道你們那兒來的那麼大怨恨。你說說現在這樣倒地是為什麼,大家都是磕過頭,拜過把子的,大家一起玩了那麼多年,大家當初都發誓過的,發誓啊,大家都很迷信的,大家當初一起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當初大家一起發誓拜過關公說要生死與共,榮耀並存的。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你看看,你看看這些照片」緊跟着,一張一張照片從qq上彈了出來,全是我們那會的照片,有一幫人跟禿子和小朝打鬧的,有禿子和小朝喝交杯酒的,有飛哥和旭哥單挑的,有我們一幫人穿着內褲光着腳在臣陽家打鬧的,有猩猩抱着酒瓶子睡覺的,有我們一幫人抱在一起光着膀子叼着煙,舉着酒瓶子的,那臉上綻放的那些笑容,那麼的真心,那麼的真誠。還有大家住院的時候照片,大家在學校門口的照片,還有飛哥光着膀子站在帕薩特邊上,手裏拎着片刀兒,豎着中指,叼着煙,脖子上的金鍊子閃閃發光。還有一幫人踩在飛哥的奧迪車頂。氣的飛哥跟大家急眼的照片,還有一幫人在網吧打cs的照片,大家在悅點門口的照片,猩猩抱着結他。在ktv高歌的照片,我們在飯店裏面,滿地子酒瓶子的照片。接着是程雪,楚景,林然,夕郁,默婉,趙倩雅,小魅,喬苟露,鄭影,晶姐,甚至還有一張甄哥那會在我們班級講課的照片,有好多我們學校的照片,還有我們班級的照片。大家收拾大龍蝦的照片,周猩猩和大龍蝦鬼鬼祟祟的照片,澤哥顯示肌肉的照片,還有大家的畢業照,大家的一點一滴。我不知道臣陽從哪兒留下了這麼多照片,我只是一一的把這些照片,一個一個的全都複製,粘貼,收藏了起來,一邊看着這些照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內心也是異常的難過。想着大家之前的點點滴滴,眼圈漸漸的濕潤了,一邊保存這些照片,一邊眼淚就往下掉,尤其看見了毛茸茸的猩猩那麼天真無邪的笑容,禿子那光禿禿的腦袋,就更難受了。我知道自己不能總是活在回憶里,可是這些回憶,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保存完了這些照片,拿出來數據線,插到了手機上,把所有照片又保存到了手機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看着飛哥拎着片刀兒,光着膀子把他的飛機橫在我們學校門口的時候,那大金鍊子,叼着煙那副牛逼的表情,我伸手使勁指了指屏幕上的飛哥。
臣陽那邊的頭像已經灰了,我想他一定也不好受。
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是人最脆弱的時候。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沒有一點掩飾,哭的一塌糊塗。
想着自己的以前,大家上學時候的種種,再想現在,簡直不敢相信。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人這一輩子,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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