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沙群島地處廣南東路東面兩三百公里處,又恰恰處於流求和雷州航道正。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以往在雷州海域流竄為禍的海盜自從瓊州大敗,慕容川死後便分崩離析,其有部分人流竄到瓊州以南的西沙群島,或是偷溜回陸地隱姓埋名過活,而絕大多數人,則是跑到尚且還可以禍害廣南東路的東沙群島繼續做着海盜。
於是乎現在東沙群島海盜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涇渭分明的勢力,那是本土海盜和雷州海盜。
本土海盜佔據着東沙群島本島,也是那座彎月形的島嶼。而雷州海盜則是佔據東面的兩座呈現不太規則橢圓形的島嶼。
兩幫人互相看不順眼,但誰也奈何不得誰。本土海盜熟悉地形,雷州卻因為沒得退路,倒更是難得的團澤抱着胳膊一致對外。
每日間,不說來來往往商船、客船死的人。是兩幫海盜,怕少也得有那麼十多具屍首沉到海島里餵魚。
看着趙洞庭五人鑽進到貨艙以後,老吳頭又握着朴刀往甲板跑去。
有數十艘小船距離他們這艘船越來越近,從霧瞧不見的地方突然躥出來,現在距離這艘掛着海龍幫旗幟的船已不到兩百米。
個個打手都是面色凝重,水手甚至有人雙腿不聽使喚地發抖。
「他奶奶的!」
老吳頭突然又憤憤吐了口唾沫,「是南環島的人!弟兄們,把招子都給老子擦亮了,別成了海盜的箭下鬼。」
一個個打手咽下口水。
東沙群島,本土海盜佔着的海島名為月牙島,另兩座由雷州海盜佔據的則分別為北環島和南環島。
常常跑雷州、流求這條航道的老油子個個都知道,其南環島的海盜是最不好應付的。胃口最大,手段也最兇殘。
這是因為南環島地盤最小,島盤踞的海盜實力也最低。他們在福建海域爭不過月牙島、北環島的人,便只能死命地宰過路的商船,要說是雁過拔毛,也絕不為過。月牙、北環兩島不成的規矩是收貨物兩成的錢,而這南環島,可是足足要四成之多。
明碼標價,海盜船還會帶着一個個眼睛鑒寶師還讀的掌眼。船貨物值多少錢,一瞄能算出來,避都避不過。
老吳頭眼睛很毒,從細微處觀察出來是南環島的船,交代手下弟兄們後,便又連忙向着船艙里跑去。
打開船艙,他拋了件衣服下去,「趙公子,怕還得勞煩你換我們的衣服。來的是南環島的人,不好對付。」
「好。」
裏面傳出來趙洞庭有些悶悶的應答聲。
老吳頭暗鬆口氣,慶幸趙洞庭不是那種不好說話的公子哥,便連忙又跑向外頭。
以他眼力,能看得出來趙洞庭五人並不是俗人。雖然瞧不出具體深淺,但也能感覺到自己定然遠遠不是對手。
要不然,他哪裏真會只因為趙洞庭有錢對趙洞庭這般客氣?
有錢沒實力,落得船,也只有被宰割的份。
財帛動人心,到得海。黑船可未必只做送人往流求的買賣,說不得會送到陰曹地府去也說不定。
貨艙里,乳名「小豆芽」,才四歲不到的小男孩怯生生縮到母親懷裏,「娘親,是不是海盜來了?」
雷州沒有人不知道海盜,在海盜盛行時,這兩個字能讓孩兒止哭。只需說你再哭,讓海盜把你給捉了去,現在的父母親用警察兩個字唬人還要有用得多。
貨艙內光線昏暗,只有依稀兩縷極細陽光照射進來。照過之處,可以看到灰塵瀰漫在空。
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始終縈繞不去。
摟着小男孩的娘子並未答話,只是輕輕拍小豆芽的腦袋,有些羞赧地別過頭去。
另外還有個小娘子,以及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也是如此。
小姑娘還不忘輕輕哼哼了聲,但不明顯。
這卻是因為趙洞庭直接在船艙里換起了衣服。在這個年代,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失禮得很。
「抱歉。」
趙洞庭倒是聽到小姑娘冷哼,輕笑着道:「外頭有海盜,我不便於出去,迫於無奈,還請諸位見諒。」
兩個小娘子都不說話。
小姑娘又哼哼出聲,「真不知羞。」
「桃兒!」
有個坐在她旁邊,看不真切面容的漢子開口,「不得對公子無禮。」
被喚做桃兒的姑娘又是哼哼兩聲,不再說話。
漢子雖是鄉野人,但頗懂客套,對着趙洞庭拱手:「舍妹在家任性慣了,還請公子見諒。」
趙洞庭對這漢子生出幾分好感,將老吳頭拋下來的粗布衣套在外頭,隨口問道:「聽大哥口音應該是正兒八經的雷州本地人,現在雷州民生應當不錯,怎的想着帶着全家到流求去?」
他早看出來,這兩個家庭都不是租黑船去流求跑生意的。
首先他們連租船的錢都遠遠不夠,更莫說本錢。
其次,做生意實在不應該拖家帶口才是。
漢子聲音蕭索,「要是能夠繼續留在雷州,誰會想到那流求去做個無根的客鄉人?連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但留在雷州,生不如死。」
「為何?」
趙洞庭好問道。
漢子頗為健談,對趙洞庭也不抱有什麼戒備心理。大概像是那些家徒四壁的人便也不在乎被不被賊惦記那樣。
有些事壓在心裏頭總是不吐不快,便一股腦向趙洞庭吐露了個乾淨。
趙洞庭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小家庭竟然還是同村人。住得不遠,互相認識,結伴去流求也是刻意而為之。
兩家人都姓章。
說話這個漢子是那被喚做桃兒的小姑娘的哥哥,而他們家裏另外那位小娘子,則是漢子妻子。還有一年輕人,是漢子弟弟。
家父母已經逝去,他們便住在一家。
而令一家,則是一位老婦,一對夫婦還有小豆芽。
都是舉家逃離雷州,想要到流求去謀個活路。
趙洞庭聽完以後,沒多大的心思去想這兩家人有多麼可憐,而是瞬間怒火燒,胸膛被熊熊怒火佔據。
雷州貴族,竟然還有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
事情始末是這樣。
這兩個家庭原本都是貴族家佃戶,後來朝廷分田,他們也分得原本屬於那家貴族的田土。甚至那貴族還虛情假意地借錢借糧給他們,讓他們渡過秋收之前的那個關口。卻沒想,這根本是個陷阱。
有了田,剛覺得日子會越來越好,才秋收,貴族要債的惡僕了門。
原本借的些微銀錢,以極為驚人的利滾利方式,硬是滾到讓他們哪怕賣光糧食也還不起的地步。
去報官,在府衙門口有那貴族的人看着。不等走近去,是一頓棍棒打回家,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整個章家村的人這樣再度淪為貴族的奴隸,也以前沒分田時候一樣,甚至還要更慘。
熬了兩年,債欠得越來越多,一輩子都沒還得清的希望。章家村其餘家庭算是已經認命,不過是這輩子繼續再給那貴族為奴為仆而已,但他們兩家卻是不得不背井離鄉。因為他們家小娘子都頗有姿色,那貴族已經放出話來要拉這兩個丰韻白淨的小娘子去抵債。
這要是真被抓去,等從那貴族府出來,兩個娘子可還怎麼活?
於是乎兩家漢子便這樣結伴,趁着夜色離家,帶着全家人到了雷州港口。
也虧得是運氣好,遇到趙洞庭。要不然以他們那些碎錢,怕是到頭來還是只有灰溜溜回去的份。
貨艙里,氣溫好似陡然低了幾分。
趙洞庭沒有說話,但殺氣,在這一瞬間一閃而過。
這個貴族,他恰恰認識,正是以前那個很能見風使舵的張光耀。原來他在識趣背後,竟然偷偷做着這樣的勾當。
穿越成皇趙洞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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