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
仲孫啟賦沉聲回答,然後又是嘆息,「請公主殿下隨老臣往後院,給皇送行罷……」
「呵呵。」
李秀淑發出清冷至極笑聲,「送行。我真不明白,我哥哥當初為何要回來。你們這些皇族老臣,當真是好樣的啊!」
仲孫啟賦背更彎,沒有答話。
李秀淑也不再說話。
兩人到後院寢室。
仲孫啟賦領着李秀淑進屋,輕聲道:「諸位,公主殿下回來了。」
房間內眾人便都看向李秀淑,俱是驚訝。只是這驚訝,自然不是因為李秀淑的容貌。
待得數秒過後,才有人向李秀淑揖禮。
李秀淑平淡揮手道:「都免禮罷!」
而後向着床榻走去。
李望元的遺體已被淨面,不再那麼血跡斑斑,看起來便好似睡着了過去。
李秀淑坐床榻,輕輕撫摸着李望元的臉,「誰是兇手?」
赫連城鏗鏘跪倒在地,道:「末將還在查問,公主恕罪!」
「恕罪?」
李秀淑嘴角勾起冷笑,聲音更冷,「我哥哥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屋內眾人盡皆色變,有人惶惶,有人憤憤。
只是李秀淑又道:「不過你們都是咱西夏皇族舊臣,這些年來忠心耿耿。殺你們,怕又寒國內眾老臣們的赤誠忠心。」
簡簡單單的話,卻是讓得屋內眾人臉色再度變化。
有人臉露出愧疚之色,也有的,甚至是露出感激之色來。
原來公主雖然不在國內,卻也將他們這些年都努力都記在心裏。這無疑是讓眾心神恍惚的老臣感到欣慰的事。
仲孫啟賦眼微微流淌過異樣光芒。
李秀淑終於回頭,看向那些跪在地的人,「這些人,都是什麼人?」
赫連城便將跪在地的人的身份都說了出來。
李秀淑淡淡道:「既然查不出來,何不全部殺了便是?」
眾人再色變。
這跪着的人裏頭,可有這化州知州易天華,而且,還有那藥鋪掌柜的不過數歲的幼兒。
公主殿下要這般說殺便殺了?
饒是他們,都為李秀淑的殺伐果斷而感到震驚。
跪在地的人則是全部都嚇傻了,嚎啕大哭,不斷叩首乞求饒命。
易天華叫道:「這事和我沒有關係,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他有些聲色俱厲。
在他心,他只是節度使龐紅光的屬官,可還沒全然將自己當做是西夏臣僚。在他想來,要殺他,也需是龐紅光下令才行。
李秀淑眼神清冷瞥過眾人,眉眼輕抬,「怎的?還需要本宮親自動手不成?」
跪在地的赫連城忽的站起了身來。
哭喊陣陣。
刀芒閃爍。
只是短短數十秒時間,屋內跪在地的十餘人盡皆倒在了血泊之。
易天華和那掌柜的幼兒都沒能倖免。
李秀淑道:「皇駕崩之事且先秘不發喪,皇駕崩了,但西夏,不能亂。」
眾臣武將臉都露出些微異樣之色。
大概誰也沒有想過,這位公主殿下竟是如此強勢。這才剛剛回國,真正將自己當成公主殿下。
而仲孫啟賦眼異樣光芒卻是愈發濃郁,率先躬身道:「老臣領命。」
然後緩緩轉頭掃視眾人,道:「皇駕崩之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不然,以死罪論處!」
他在西夏這群大臣還是有着極高威信的,眾人俱是點頭。
李秀淑又回頭撫摸李望元的臉頰。
沒有淚水,沒有歇斯底里。但這平靜,卻是讓得屋內眾人更是心隱隱發毛。
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這位剛回國的公主殿下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赫連城拱手道:「公主殿下……這些人都死了,這事……是否還要查下去?」
「查?」
李秀淑沒有回頭,聲音低沉,「你查得出來麼?」
赫連城被懟得啞口無言。
李秀淑又道:「如果能拷打得出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想要我哥哥命的,不會是你們這些人,便只有元朝、大理、蜀、宋朝,甚至是國內某些不想安分的人了。等哥哥駕崩的消息傳出去,哪家先過來想趁亂占我們西夏的便宜,便最有可能是他們下的手。你們將他們通通殺乾淨,也是為我哥哥報仇了。」
屋內皆驚。
公主殿下這份城府韜略,着實讓他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有許多老臣回過味來以後,都是自愧不如。
其後卻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若是皇能夠有公主殿下這份韜略該有多好。若是如此,事情大概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赫連城又重重跪倒在地,「末將赫連城,定當血刃仇敵,為皇報仇雪恨。」
李秀淑卻只是淡淡道:「先將事情做成了再說吧!」
赫連城又被懟得露出些微尷尬之色。
有近衛將房間內屍首抬出門去。
李秀淑揮揮手,又道:「你們都且先退下去吧,本宮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眾臣武將拱手,陸續向着屋外走去。
而仲孫啟賦剛剛挪動步子,卻聽得李秀淑又開了口,「太傅大人且先留下,本宮也還有幾句話想要問你。」
仲孫啟賦的步伐便頓住。
其餘群臣各自露出些不解之色,但還是向着屋外走去。
屋門被關。
屋內,僅剩仲孫啟賦和李秀淑兩人,還有躺在床,屍體已經冰冷的的李望元。
李秀淑沉默數分鐘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李望元的面頰。
仲孫啟賦始終微低着腦袋,也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李秀淑率先說話,道:「哥哥能夠回國登基,完成復國壯舉,本宮聽聞都是仲孫太傅大人帶領諸位老臣殫精竭慮打下的根基。辛苦仲孫太傅了。」
她煞有其事地起身,對着仲孫啟賦盈盈施了一禮。
仲孫啟賦身子卻彎得更低,「這都是老臣應該做的。只是皇暴薨,老臣……老臣罪該萬死。」
李秀淑輕輕搖頭,「我哥哥是個直爽性子,沒太多心機城府,不適合當皇帝。這事,怪不得你們,便是他今日沒被毒死,這皇位,怕是也難以坐得安穩。」
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了。哪怕是以仲孫啟賦之城府,也不禁是忍不住抬起了頭,訝然看着李秀淑。
看看到的,只是極為平靜的臉。
李秀淑又道:「仲孫太傅不必這樣看着本宮,本宮,只是將心的話說出來而已。」
仲孫啟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死了也好。」
李秀淑臉露出複雜笑容,「哥哥和我都是苦命人,不瞞太傅,這些歲月以來,我們在元朝宮過得真是生不如死。那些白眼、冷言冷語,時時刻刻都能讓寄人籬下的我們有如承受萬箭穿心之痛。於我而言,於哥哥而言,其實死了,未免不是種解脫。」
她回頭看向李望元,「只是現在哥哥死了,我算再痛,也得活下去。哥哥的仇,總需要報的。」
仲孫啟賦跪倒在地,「老臣萬死,也絕不敢讓皇死不瞑目。」
李秀淑摻起仲孫啟賦,「瞑目不瞑目的,人已死了,其實不重要。只是咱們這些活着的人,總得記着這個仇,這個恨。」
她雙眼直視着仲孫啟賦,「而且,既然哥哥已經登基為帝復國,那這西夏,總也不能這麼讓其消亡了。」
仲孫啟賦敏銳意識到什麼,微微低下頭,等着李秀淑下。
他不可能到此時還看不出來李秀淑的些微心思。
這位公主殿下,不是尋常女子。
而李秀淑果然又接着說道:「敢問仲孫太傅,哥哥駕崩,你打算扶持何人再登大寶?」
仲孫啟賦沉吟數秒,「老臣心還未有定論。」
李秀淑淡淡又道:「那是打算扶持皇室血脈之人,還是另做他想?」
仲孫啟賦又躬身下去,低聲道:「老臣絕不敢有非分之想,西夏皇,只能是皇室人!」
他是真正死忠於西夏皇室的老臣。
穿越成皇趙洞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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