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元軍都沒有再行攻城,在城外紮營休整。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手機端
夜裏,梧州城內天威軍駐地內有隻信鴿在夜色忽然躥起,也夜空迅速遠去。
深深的夜,誰也沒能瞧見這隻信鴿。便是瞧見,怕是也不會當回事。
這個年代信鴿是極為常見的東西,不僅僅是在軍,連民間也常常用信鴿通信。信鴿有着極好的方向感,能夠通過感受磁力和維度辨別方向,往往能在千里之外都準確無誤地飛回到它的巢穴。
這隻飛起的信鴿,是也速兒大軍還駐紮在梧州北面的賀州臨賀府時,讓人秘密送到天威軍的。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和楊帆通話,這些信鴿都是被那個最先被她買通的千夫長豢養着。這千夫長姓元,名為元屋企。
元屋企也是義軍,原本是在荊湖北路舉起大旗。至於他是如何被也速兒收買的,無從得知。
而在他說服楊帆以後,這些信鴿也全被他轉交給楊帆,交由天威軍的信鴿房豢養。天威軍內的將領多數是楊帆的人,這些信鴿和那些用來與南宋各城通信的信鴿養在一起,根本沒人知道。
楊帆給也速兒回信,便是用的這些信鴿。
而也速兒,除去偶爾讓人傳話以外,並沒有用過信鴿送信。
信鴿到底還是不如手機方便。
它能辨別方向,但是只能飛回自己的老巢。也是說,要想從甲地往乙地送信,那隻信鴿必須得是從甲地帶出去的。天威軍跟着天祥東奔西走,也速兒顯然不可能弄得到每個城池的信鴿,在每個城池都建立和楊帆的聯絡點。所以,讓人送信反而更為便捷得多。
楊帆送信的這隻信鴿,也只會飛回去臨賀府。而臨賀府,和梧州城之間顯然還有些距離。
這夜,信鴿很快飛到臨賀府內的某處民宅。而後,民宅便有匹快馬速速出城而去。
這民宅,自然是元軍留在臨賀府內的聯絡點。
若是有人進去,定然可以發現,這宅子內豢養着極多的信鴿。
快馬出城以後,直接向南,奔往梧州。
官道,馬蹄聲匆匆。即便是這夜色,也擋不住馬騎士的急切。
此回從天威軍送來的信內容他沒敢看,但想必和梧州城有關,勢必要快些稟報也速兒元帥。
如此過二十里,有歇馬亭,他才停下來稍作歇息。
接連過兩個歇馬亭,便有驛站。
馬騎士在驛站駐足,而後再有馬匹匆匆出驛站時,已是不同的馬和騎士。
古代軍情急報,日行八百,夜行六百,便是在這些歇馬亭、驛站的支持下跑出來的。要是單人匹馬,根本不可能能夠夜行六百。且不說馬的騎士能不能夠經受得住那種顛簸,反正馬匹是招架不住的。
日出日落,又到夜色沉沉之時。
終於有快馬到得元軍也速兒大軍近前。
而這段時間內,元軍雖然有攻城,但都只是稍作試探。
這讓得張珏有些不解。
難道元軍是打算徐徐圖之?
可眼下這種戰局,他們應該宋軍更為緊迫才是,豈會拖延?
他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和天祥商議這事。但是,兩人都沒能想清楚其由頭。
沒有誰會輕易去懷疑自己軍有人叛變的,特別是這些趕來勤王的兵。他們既然趕來勤王,那立場應該是堅定的。
城外,快馬到也速兒軍營外,被士卒攔住。
他滿臉塵土的翻身下馬,風塵僕僕,「有軍情急報,速速帶我去見元帥。」
他已經是路換過的第十三波騎士了。
守營門的士卒不敢怠慢,連忙帶着他騎馬往軍大陣馳去。
既是急報的軍情,那自然有特殊對待。
只不多時,他們便到得也速兒營帳的外頭。
這個時候也速兒已經安寢,但帳外足足有數百士卒拱衛。
連這些守營門的士卒都被攔住。
也速兒親衛將領沉聲問道:「匆匆趕來何事?」
送信的騎士匆匆下馬,跑到近前,遞過去信件,「有臨賀府急報,請將軍代為通傳元帥。」
親衛統領接過用小竹管裹住的信,也不敢怠慢,連忙回頭往營帳跑去。跪在營外,「元帥,有臨賀府急件送到。」
營帳內熟睡的也速兒被他的喊聲驚醒,卻是忽地坐起,然後揉揉眼珠,對床榻旁伺候的侍女道:「速速將信件拿進來。」
侍女連忙往外頭跑去。
也速兒披着大氅走下床,到桌旁坐着。
侍女將信拿進來,恭恭敬敬地放到桌。
也速兒抽出那小竹管的信,先是看看頭印泥,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然後才打開信件看起來。
「見信以後,夜裏攻城。我會在梧州城內製造慌亂。」
落款:山河風景元無異。
這是也速兒和楊帆通信的暗號。
而這句詩,則是取自於金陵驛。恰恰,這首詩是天祥創作的。
這也可以說是居心叵測了。
若是有人攔截到這封信件,怕是也會懷疑到天祥頭吧?
山河風景元無異,城郭人民半已非。
天祥自己怕是也想不到,自己做的詩,竟然會被敵軍用來當作通信的暗號。
也速兒看到落款以後,心知這定然是楊帆的親筆信無疑,稍顯疲憊的臉露出些微激動之色來。
她和伯顏這兩天來都只是做做樣子攻城,是在等這刻。等楊帆給她明確的答覆。
夜裏攻城……
也速兒嘴角勾勒出笑意。雖然她在軍被曬得黝黑,但五官極為明朗,到這個年紀,還是仍有姿色。
曾經身為蒙哥皇后的她,貴氣和威壓渾然而成,讓得她有種極為特殊的氣質。
再躺回到床,也速兒的腦袋裏都還在泛着這封短訊的內容,竟是有些激動得睡不着覺。
還沒等到天色全亮,她起床,然後帶着親衛往梧州城東側的伯顏大軍軍營馳去。
伯顏見到她以後,當即興奮問道:「梧州城內傳來消息了?」
他無疑也在等着這刻。也知道,若非是這件大事,也速兒絕不會輕易離營。
果然,也速兒點點頭,走向伯顏大帳內,經過伯顏時,將信件遞給伯顏。
伯顏接過信,邊走邊看,沒幾步,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帳內坐定,他笑問道:「副帥打算何日攻城?」
也速兒道:「元帥以為呢?」
然後兩人都是露出笑容來,幾乎同時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伯顏手掌重重拍在案,「好,那咱們便今日夜裏亥時,大軍攻城。」
「好。」
也速兒點頭。
他們兩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亥時攻城,若是楊帆配合得好,說不定到明日早晨便可以拿下梧州。
商議過此事後,身穿甲冑顯得威風凜凜的也速兒便又匆匆離開伯顏大營,回到自己的營內。
白日裏,元軍照常造飯,並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但到天色剛黑,大營內的士卒們便都被將領聚集起來。而後成群結隊往營外而去。
又要攻城了。
有心思聰敏些的元軍士卒發現不太對勁,看出這回主帥是要動真格的。
這兩天,哪次攻城出動過這麼多的兵馬?
這回,軍營內可僅僅留下數千守軍而已。
梧州城頭的瞭望塔,端着望遠鏡始終盯着元軍大營的哨兵很快發現元軍動靜。當即,突兀的號角聲響。
城內的士卒大多已經歇息,聽到高昂的號角聲,都是驚得立刻躥起身來。
令行禁止,在趙洞庭主政以後,對軍的軍紀可以說是無看重。連後來的那些軍馬都不敢怠慢。
天祥、張珏兩人的營帳緊緊挨着,號角聲剛響不過數十秒,兩人便都是匆匆從營帳內跑了出來。
他們兩人的身都穿着甲冑,極為齊整。顯然,他們連在睡覺時都沒有解下甲冑。
夜不解胄,足足可見兩人對待這場戰事有多麼的慎重。
穿越成皇趙洞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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