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略帶芬芳的微風忽地拂過王簡的面龐,同時還傳來一道清幽淡渺的琴音,兩者交織在濃濃的夜色之中,為星光璀璨的醉仙溪畔帶來了一種別樣的意境。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霎時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的神色略顯恍惚,全神貫注地傾聽着那悠揚縹緲的琴音。
這琴音如絲如縷,裊裊不絕,淡泊之中帶着些許憂傷,寧靜之中似藏幾分悲涼,令人不由自主地融情入景,思索着萬物生來而有的悲愴,只有在這微寒的溪畔低聲長嘆。
「這應該是一把『落花殘陽』,名琴的琴音都相當有特點,聽過一回就不會忘記了……」冥帝幽幽嘆道,似乎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
不只是王簡一個人,趙燎和陸暮也都沉浸在那深藏着悲涼的琴音之中,難以自拔。
連雷羽主祭都抹了抹嘴,暫時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有些出神地凝聽着這似乎暗蘊並冰涼芬芳的琴音。
其他的青袍人也都暫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默地品味着這琴音的奧妙之處。
只有風天逸似乎不為所動。
全場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地把杯獨飲,動作雖然平靜而隨意,但仿佛也透着一絲單薄和落寞,正與那琴音的意境遙相呼應。
燦爛的星輝之下,綿裊的琴音之中,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沉默地飲着霧露小曲。
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那潺潺流動的醉仙溪,無休無止的寒涼夜風,似乎都為之靜止下來,成了最純粹的背景。
風聲幽邃,琴音漸遠,縹緲清淡的風,與溫潤寒涼的水,融化在點綴着燦爛星光的夜色之中,為這段和美的琴樂劃上終章。
恰在此時此刻,風天逸也飲盡了手中的那一小杯霧露小曲,悠然放下酒杯。眾人這才恍然發覺,他一直都是淺嘗輒止,根本沒有喝下多少,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真正喝完。
真正的悲愴,總是到最後,才會像酒一樣,緩緩流淌出來。
「此曲應名『惜月』。」風天逸望着外面濃濃的白霧,對着琴音傳來的方向幽幽長嘆道。
在遠離宴席的山林之中,一位身着深青色繡袍的人端坐於石椅之上,用纖長的雙手輕輕撫琴,止住了最後一點低
沉的餘音。
在他的身旁,司馬昱躬身等候,一動不動,直到他將那把紅楠木製的琴收起。
「老師,谷主大人說對了嗎?」
「嗯。」
琴者緩緩站起身來,頭臉都藏於兜帽的陰影之中,渾身上下除了纖長的手指,其他部位都被青袍所籠罩,無法分辨。
赫然是那位神秘的神官。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谷主還記得我的琴音。」神官遙望那被白霧瀰漫的醉仙溪,凝視着其中點點閃爍的光芒,低聲說道。
「老師的落花殘陽,恐怕這世上都難有可相媲美的人,也就只有谷主大人能夠成為老師的知音了。」司馬昱輕聲說道。
「也許吧。」神官轉身看向一直躬身的司馬昱,沉默了許久後,才問道,「為什麼不去參加宴席?」
「……」
「聽說谷主抓到了一隻五星階的蛇筍,若是你能夠取到的話,或許就可以升階至五星階。」神官看着靜靜低頭的司馬昱,繼續清聲說道,「你是知道的,不要撒謊。」
看着依舊沉默的司馬昱,神官忽然嘆了一口氣,輕輕擺了擺手道:「若是……不想說就算了。」
「老師,聽說這次宴席上會有一點特別的助興環節?」司馬昱忽然抬起頭,聲音清雅悠揚,那雙淡棕色的眸子熠熠生輝。
「嗯……這曲惜月便是起頭,谷主也稍微露了一手。」神官緩緩轉過身去,望着朦朧的白霧,隨口說道。
「你是要下去嗎?」他頭也不回,只是這麼問着。
「嗯。」司馬昱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身周青綠的微風忽然捲起,帶着他的身體滑入渺茫的白霧之中。
神官依舊一動不動,只是佇立在寒冷的峭崖之上,那深青色的身影便略顯單薄,孤寂,仿佛要被深沉的夜色所吞噬。
天上的黑霧被高天之風吹得逸散,倏地便露出一抹明亮的月光來,輕輕地灑在了神官的身上。
透過這皎潔的月光,在凜冽的寒夜山風之下,幾縷純白如雪的髮絲在神官的兜帽外悠悠飄蕩,如夢似幻。
「此情此景之下,諸位可適當表現一二,聊以解乏。」待到琴音與風聲皆已散卻,風天逸長笑一聲,隨手向醉仙溪中拋去了一顆深碧色的珠子。
「此乃本座的風元素所化,內部自成一套極為特殊的循環之道,因此足以抗衡八星階巔峰強者的威能。諸位可以此為題,顯露鋒芒,最優者即可得到它。」那顆珠子不過拳頭大小,在清澈的溪流中載浮載沉,悠然泊向下游。
「那玩意還是有點用的,其中不僅蘊含着極為深厚的風元素,且純度幾乎臻至極限,最少都可以看做是一顆八星階巔峰的魔物晶髓。此外,裏面所藏的一套特殊循環之道也價值不菲,或許就是一種極為強悍的秘技,可以供風屬性的人使用。」冥帝悠然解釋道,看起來對那顆珠子也有點興趣。
「若是給趙燎的話,應該可以讓他攀上四星階巔峰的水準了吧?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收穫一套強力的秘技,讓趙燎在風屬性的那一邊再無憂慮。」王簡接下了冥帝的話語,沉聲說道。
「是這個意思。怎麼,你要出手了嗎?」冥帝笑了笑。
「風天逸估計是想藉此告訴眾人我們的實力吧。」王簡咧了咧嘴,看着那顆漂泊不定的珠子,微微一笑。
「玄光靜地想要和風暴溪谷結盟,這一步總歸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無論他有沒有別的目的,我都必須出手,至少最後不能太過難看了。」
「只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珠子有多貴重,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前輩呢?這一次會幫我嗎?」
「想要激我,你還太嫩了點吧?」
「可我剛剛才因為某些原因,遭受到了非常大的損傷,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
「……」
沉默,長久的沉默。
「罷了,我就代你出手吧,不過只有這一回。」冥帝悶悶地說道。
「自當感激不盡。」王簡輕輕一笑,感覺自己出了之前被當做試驗品的悶氣,一時之間心曠神怡。
碧珠左晃右盪,最後在一點輕渺的波瀾之下,漂到了雷羽主祭的食案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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