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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的仙城,朦朧在雲霧中,那座橫跨星河的奈何橋,如若一道血色的神虹,勾勒了一條美妙的弧線。
觀看的修士,立滿了星空,人影烏泱泱,嘆息聲滿載着悲意。
「那叫無淚的年娘們兒,挺狠哪!」
頭回見無淚城的修羅天尊,忍不住嘖了舌,聽了無淚太多傳說,見了無情頗多慘狀,至今未懂,那所謂的奈何橋,究竟意義何在,見不得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非要拆散戀人?
月心不語,只緊握着他的手,比起橋上破碎的情緣,他們該是慶幸的。
噗!噗!噗!
橋上的血花,依是一朵接一朵的綻放,有老人、有青年、有妖修、亦有魔修,一個個踏上,一個個身死。
朦朧迷離的奈何橋,又添一抹血色。
「無淚,沒你這樣的。」
唉聲嘆氣中,一聲大罵頗是響亮,那是牛魔王,天界來的大魔,故鄉也是諸天,饒是他,都看不下去了。
「無淚又無情,有病吧!」
「老子算看出來,拆散一對是一對唄!」
「這特麼的嚯嚯了多少生靈啊!」
牛魔王的話,頓成連鎖反應,四方的大罵,頻頻響起,有天界的大妖大魔、地府的冥王冥將,亦有諸天的大神通者,扎堆兒擱那罵娘。
有老輩帶頭,小輩們也跟着起鬨,三界的人才湊一塊兒,罵聲如海潮。
對此,無淚的仙城中,無絲毫的反應,更不見無淚言語,或者說,她已習慣了,逢有無淚城臨世,她哪次不挨罵,已被罵的臉皮都厚了。
「商量商量,咱打無淚城吧!」
蛟龍王摸了摸下巴,左瞅右看的。
「靠譜。」
不安分的老傢伙,都意味深長的捋了鬍鬚,主要是窩火,賊想干架。
說歸說,卻無一人敢動,有拎着帝器的老輩,也都乖乖的。
猶記當年,帝荒與紅顏都還在時,並非未進過無淚城,兩尊大成的聖體啊!都沒敢太造次,更遑論他們,那座無淚的仙城,不是鬧着玩兒的。
砰!砰!砰!
老家們扯淡事,更多人走上去。
砰砰聲響不絕於耳,是威壓太重,以至於腳掌每次落下,都踩的奈何橋轟隆,其上一個個鮮活的人,都眼含渾濁的淚,哽咽聲沙啞,有嘶嚎與咆哮,那是臨死前的不甘與悲愴。
葉辰淡漠的神色,也多了哀涼。
他或許,是天地人三界,唯一一個走過冥界奈何橋,也闖過無淚奈何橋的人,有一種心境,只他能懂。
冥界奈何橋,泥濘不平,冤魂擋道,可那盡頭,卻是輪迴,是重生。
無淚奈何橋,奼紫嫣紅,曼妙夢幻,卻濺滿了蒼生的血,那是仙途中永生的葬滅,給這紅塵世間,奏響了一曲曲哀歌,演繹了一段段離別。
「咋咋還有女的。」
驀的一聲驚叫,驚斷了葉辰思緒,待再抬眸時,一道倩影,已登上了奈何橋,莫說世人,連他都愕然了。
那的確是個女子,身着嫣紅仙衣,雍容華貴,如一朝的皇妃,自有異象伴生,時而還能聽聞鳳凰嘶鳴。
「朱雀女王。」
葉辰輕喃,似是認得那女子,所屬玄荒南域朱雀族,論起族中輩分,朱雀公主還得喚其一聲姑姑。
大楚的皇者,在此一瞬,也有些凌亂了,男子上奈何橋,是要接愛人回家,女子上奈何橋,也要接她的愛人回家?這有點兒不合適吧!
「自古至今,諸天歷史上,登奈何橋者,無一例外皆男修,還是頭回見女的。」世人唏噓嘖舌道。
「很顯然,女子
與女子間,亦有真愛。」頗多老傢伙語重心長道。
「倆女的上床,能幹點兒啥嘞!」
「不知真相,便莫胡說。」一白鬍子老人淡淡道,惹了四方目光。
「朱雀女王所愛的人,當年便是葬在奈何橋的。」白鬍子老人悠悠道,寥寥一語,道出了一則古老的秘辛。
此話一出,世人皆懂了。
一瞬,更多嘆息聲。
又是情緣作弄,她愛着他,他卻愛着一個無淚無情的女子,為此,不惜勇闖奈何橋,可惜,未能走到盡頭。
如今,朱雀女王來此,目的昭然若揭,是要延續愛人未完成的夙願哪!要代替他,去接那個女子回家。
「世間多少痴情種啊!」
麒王嘖了舌,雖是一頭驢,卻也被情折服,這是愛的有多深哪!深到可不顧性命,也要替愛人接她回家。
「咋這般傻嘞!」
燕老道一聲嘆息,愛的人都死了,又何必執着,他已不在,接回那女子又怎樣,只為讓她,去他墳前拜祭?
事實上,他還是不懂人心,不懂潛藏靈魂深處的那份情。
他不懂,葉辰卻是懂。
若當年,他接楚萱回家時,葬在奈何橋,那楚靈和夕顏她們,必定也會延續他之夙願,至死方休。
「姑姑。」
呼喚聲已起,乃朱雀公主,自玄荒趕來,臉頰是煞白的,知道那所謂的奈何橋,有多可怕,無異於死路。
「雀兒,莫做傻事。」
朱雀公主的父皇也來了,嘶聲喝斥。
「莫做傻事。」
一同來的,還有朱雀族頗多強者,能見極道的帝威,不用說,是帶着帝兵來的,不介意硬幹無淚城。
然,朱雀女王未有絲毫回應。
她的倩影是滄桑的,也是悽美的,對族人的呼喚,置若未聞,只邁着沉重的蓮步,一步又一步,踩的奈何橋轟隆,似水的美眸雖淡漠,卻遮不住執着,定要延續他的夙願,接那個女子回家,這便是她傻傻的信念。
城中,無淚城主靜靜望着。
她是見過朱雀女王的,依稀記得,那人葬身奈何橋時,她哭的是何等撕心裂肺,頗多歲月後,她也踏上了他的老路,只為那份可憐的情。
曾有那麼一瞬,高高在上的無淚城主,也多了一絲迷離,她是無淚又無情,可世間,卻是有真情的。
噗!
萬眾矚目下,奈何橋上的朱雀女王,第一次駐足,一口嫣紅的鮮血,染紅了嬌艷的花瓣,仙軀已成血色。
「回家。」
朱雀聖主呼喚,也登上了奈何橋。
可惜啊!奈何橋威壓太重,還未追上朱雀女王,便被碾的肉身葬滅。
「該死。」
朱雀強者冷哼,想都未想,當場動帝器,掃出了一道帝芒,要轟滅那該死的奈何橋,不能看着族人送死啊!
嗡!
帝芒璀璨,壓的星空轟隆,攜有毀滅之威。
世人色變,不知是因帝芒,還是因朱雀族的舉動。
多少年了,踏奈何橋者多不勝數,但敢攻奈何橋者,卻是頭一回,且祭的還是帝道攻伐,這是把一脈帝道傳承,給惹毛了啊!
然,帝道攻伐雖強,卻未泛起絲毫浪花,帝芒落在奈何橋,便如石沉大海,甚至都未見絲毫的顫動。
世人又驚,那該死的奈何橋,究竟有多可怕,連極道帝器攻伐,竟都未傷分毫,比極道帝兵還可怕嗎?
葉辰雙目微眯,看的最真,可怕的並非奈何橋,而是奈何橋上的禁制,將帝兵威力,卸了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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