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和莉娜同時轉過了頭。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老大。」
「達令!」
站在別墅門口的邵老大眉頭一凹,衝着莉娜,沉聲又喝,「把那稱呼給我換了!」
突然被這麼一打岔,原本打算接着喊話的莉娜神色微懵,愣了愣,問,「為什麼?」
「廢話。」邵勵城一臉不耐煩,橫聲道,「老子現在有媳婦兒,給蓋了章的,你這稱呼要讓那丫頭聽見了,她非讓我跪——」
邵勵城的話聲猛地一頓,重咳了一下,擺手道,「總之tmd讓你換就換,以後甭讓我聽見你這麼喊。」
莉娜頓時委屈不已,但隔着一段距離,她都能感覺到邵勵城身上迸發出的強大威壓,她心裏也明白這不是在開玩笑,即便再不情願,她也不想惹他不高興,只好咬咬牙,聽命把稱呼改了。
「姐夫。」
結果這一聲剛喊出去,邵勵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表情比剛才還要駭人。
邵勵城當即朝沈流喝了令,「把人扔出去,封嘴,什麼時候想明白怎麼喊什麼時候給她解開。」
「是。」沈流領了令,就要和隨後趕來的暗布在別墅里的保鏢聯手將莉娜拎出去。
莉娜這才想起此次前來的目的,當然不肯老實地就這樣被攆出去,晃了幾招,就想繼續往裏頭闖。
「你動個試試。」邵勵城寒下聲。
邵勵城的一句話猶如無形的鎖鏈,扣住了莉娜要發力奔出的雙足。
「達——」莉娜下意識想要開口辯解,喊出一個字就被邵勵城滿含警告的目光瞅個正着,立即把話吞下去。
慌忙之際,又出聲喊,「姐——」
依然是才喊了一個字,又被邵勵城森冷暴戾的目光硬生生給瞪得噎住了話頭。
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動又不敢動。
莉娜急得嘴唇張了好幾回,愣是沒發出什麼聲音來。
「我之前說過什麼?」邵勵城冷聲喝問,「這地方你要再踏進來一回,你就滾回溪倉去!」
撂完這最後的警告,邵勵城沒有絲毫停留,轉了身,踏回別墅裏頭,直接將大門甩上。
「莉娜小姐,請回吧。」沈流禮貌地下了逐客令。
「我不回去。」莉娜執拗地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我還有話沒跟達——姐——他說,不能走。」
沈流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便擺手讓周圍的保鏢暫時先退了。
「莉娜小姐,你換個……」
沈流剛想再勸說一番,就被莉娜打斷了話。
「你先幫我想想,他到底什麼毛病?」
「……啊?」沈流被問得一臉糊塗,「你說老大?什麼什麼毛病?」
「他不讓我喊他達令啊。」莉娜說。
「理由老大剛才說過了,就是咱們嫂子如果聽見了會介意的。」沈流耐着性子解釋道,「這個稱呼一般也是戀人、夫妻之間才會用。老大都說了,他現在讓嫂子蓋了章,那是有了主的,總得避嫌不是?」
「不就一個稱呼?那葉家小姑娘有那么小氣嗎?」
沈流不禁感到和莉娜談這個話題太難了,只好溫聲靜氣地說了句,「那估計是老大小氣。」
「那我不是喊他姐夫了嗎?他也不滿意!」莉娜忿然道。
「莉娜小姐,您要喊老大『姐夫』,這問題更大。」沈流道,「別說嫂子聽見會好奇,會想要探究我們上一任嫂子的事,就連我,我都挺想問的,你姐姐和老大的故事。所以你說,你要是這麼喊老大,讓嫂子聽見了,不是給老大找麻煩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莉娜反倒先暴躁了起來,「我以前就這麼喊他的。怎麼現在跟那葉家小姑娘在一起,越來越磨嘰了。」
「您也會說那是以前了。」沈流好脾氣地笑着安撫道,「以前老大和葉小姐算是名不正言不順,但現在他們領了證,是合法夫妻了,過幾天就要辦酒席——」
「等等!」莉娜瞪大了眼睛,「你剛才說什麼?他們已經領證了?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沈流愈發頭疼了,「就算你當時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老大和嫂子這一路走來,你也看見了不少過程,沒人能拆散他們。」
隨着沈流的話音落盡,莉娜的眼神逐漸變得空茫滯然。
沈流輕聲嘆道,「莉娜小姐,過去老大和你的姐姐有什麼故事,我是不太清楚,但那都是過去的事,現在老大心裏的人是葉小姐,這毋庸置疑。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老大對你應該都不是男女之情,這也是事實。您也不需要在這些事情上過多糾結……」
「我沒想糾結!」莉娜怒氣沖沖地反駁道,「我只是——你知道我查到什麼嗎?我就是想告訴他,那個葉家小姑娘可能有問題!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把事情定了。」
沈流眉宇微皺,嚴肅了神色,「莉娜小姐,你這個指控很危險。幸好剛才攔住了你,如果你是當着老大的面這麼抹黑嫂子,恐怕結果就不只是讓你回去守倉這麼簡單了。」
莉娜眼底閃過一分怵意,仍然強撐着道,「可是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沈流正色問道。
莉娜轉頭看向別墅的大門,猶豫了幾秒,最終低聲說道,「我查到那個葉家小姑娘的通話記錄里有張遙打來的電話,就在你們去找蛇婆的時候。」
沈流神色微變了變,「你私下調查嫂子的通話記錄?」
「這個不是重點好嗎!」莉娜沒好氣地說。
「這個挺重點的。」沈流一臉的欽佩,「你很有勇氣。」
「你不覺得這裏面問題很大嗎?!」莉娜煩躁地踱了幾圈。
「僅憑一通電話記錄,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沈流道。
聞言,莉娜神色更顯焦慮,「傅禹墨會被蛇婆扣下,不是說有可能就是張遙在背後推動的?而且張遙是在跑路,躲着追蹤,保命的要緊時刻,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還有閒情逸緻打電話給葉家那個小姑娘?」
沈流沉默了。
「上次在那家會所,我們都看見了,他瞞着那個小姑娘,關於自己的真實身份,兩個人的關係熟得很。」莉娜道,「我們都清楚,他當時就是用那種方式擾亂達令的!他不就是故意的嗎?從一開始伺機接近那小姑娘就是為了報復達令!你相信他會真的看重和那個小姑娘的什麼交情?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有閒工夫和小姑娘聊天?這也是有風險的,萬一我們的人就在監控着那個小姑娘的手機,他不就等於在暴露自己的行蹤嗎?」
「莉娜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沈流問。
「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明白?」莉娜有些抓狂了。
「沒有確實的證據,我不會輕易下結論。」沈流道。
「但張遙是什麼人,他會用什麼手段,你也清楚吧?」莉娜憤怒地說,「他什麼手段不能用?他連詐死都幹了,騙了我們這麼多年,一出來就把市裏的水攪得亂七八糟,就因為他在背後使的那些陰招,達令遇到過不止一次的危險,他甚至能把陸老控制住,讓陸老和孟局這對師徒自相殘殺,你覺得像這樣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會記着在自己危機四伏的時候給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打電話是為什麼?」
沈流再度沉默不語。
莉娜瞧着他這副裝聾作啞的模樣,不由冷笑道,「你其實也猜到了吧?但是你不敢往那邊再想下去,你也不敢說出來。」
「我什麼都沒猜,也沒什麼不敢說出來的。」沈流平靜地回答道。
「你不可能想不到!」莉娜握緊了雙拳,「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只有那一個——張遙會這麼做的理由,除非那個葉家小姑娘,從一開始和他就是一夥的!」
「莉娜小姐!」沈流提聲喝止道,「說話要謹慎,指控更要謹慎。尤其是你現在懷疑的對象是嫂子。」
莉娜徹底抓狂了,語氣也越來越躁亂,「我也不想懷疑她!我也是見過她怎麼護着達令的,但是萬一人心變了呢?萬一,其實從開始就是在演戲,騙我們的呢?我現在心裏很不安,我不能相信她!」
「但是老大相信她。」沈流提醒道。
「但是我不信!」莉娜斬釘截鐵地說,「要我相信誰不會背叛達令,我只信一個人——那就是我自己!其他人,我誰都不信,我對誰都不能放心!」
「所以你剛才就是打算這麼衝到老大的面前,拿一份通話記錄,找嫂子對峙嗎?」沈流問。
「對。」莉娜用力地點了頭。
「那恐怕你真的會被老大『手撕』了。」沈流說着,隨即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出了幾組圖片,播放給莉娜看。
莉娜心下正煩着,根本沒有耐心,只是粗略地掃了幾眼,似乎都是些婚禮現場的佈置圖。
「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沈流播放完了圖片,又把手機收回去,淡聲道,「這婚禮現場是老大親自監督佈置的,他這幾天忙公司和幫會的事,忙得最多就睡兩三個小時,但還要從中擠出時間,籌備結婚的事宜,比如去看婚禮現場,這裏面很多裝飾,也是老大親手做的……」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莉娜惱聲喝問。
「我是在告訴你,老大有多愛嫂子。」沈流溫着聲解釋了自己方才的行為,「莉娜小姐,有些事情,換種方式去說會更好,你再這麼沖昏頭,莽撞行事,不但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會落個形容狼狽的下場。」
話說至此,沈流的語氣倏然轉得鋒利,「現在對老大而言,嫂子就是他的命根,你覺得,誰要是想動老大的命根,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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