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我帶着孩回到小縣城那條圍城而過的蘭河岸邊漫步。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眼前,一排排的楊樹林掩映着湍湍流淌的一河春水,樹葉颯颯地作響,在陽光下閃耀着翠綠色的光芒,恰似同學少年時,每逢春遊聚集在河岸邊的草地上拍起的手掌聲。
這會兒,風掀起浪花撲在突兀的河床上,發出嘩嘩的響聲,一併捲起泥沙日夜不停息地奔向遠方,蘭河的春天來得似乎比其它的地方更晚一些。
猶記得小時候每逢農曆四月末,蘭河的西河沿邊岸上獨開一株海棠。
那隨着暮春離去的腳步而悄悄地迎面走來的海棠花,起初開時胭脂點點,而後團團簇簇的花兒,燦若雲霞。驀地,抬頭看那一樹千花,千花一樹的瞬間,真的是令人陶醉啊!
每年,我都會在農曆四月末或者五月初,海棠正盛之時回到蘭河西河沿岸邊欣賞盛開的海棠。只道是水中有花影,花中有人影。徜徉在那爛漫的花樹之下,不覺讓人忘記了時間。
大約是在前年的夏天,蘭河發了一場大洪水,沖毀了西河沿延岸的許許多多樹木跟房屋。不過,蘭河並沒有因其失去了那株海棠花而略顯失色,反而更添其波瀾壯闊之美。
每到春季之時,蘭河的美如畫。婉若是一位亭亭玉立、清妝淡粉、明眸善睞的少女。如果用一種花來形容,我想顏值堪比海棠。
斗轉星移,光陰似箭,一個月後。我一邊兒拖着地面,一邊兒跟阿姨聊着天。
這會兒,告別了那個培訓班似的紙業公司,告別了那個招工狂魔似的老闆,告別了那一群如同喜鵲般整天專圍着你聒噪不息的女同事們。當然了,我沒有半點兒貶低她們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們太過於健談,以至於隨時隨地抓上一個閒逛的人都能談上個把個小時。這一點上,無論如何我是做不到的。
聊天的阿姨是蘭的母親,這位老人家以前從事的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職業。中等的身材略顯胖,待人很厚道。看起來性格、脾氣跟蘭盼若兩人的阿姨,讓人感覺到很是親切。說句真格地話,蘭說起話來的語氣跟那股子急脾氣,或多或少的總是能看到我母親的樣子,有時候,感覺莫名其妙的真是象極了。
阿姨說,蘭是她們那個小屯子寥寥無幾的大學生之一,我想這一半的功勞得歸功於她的父母。蘭哥兄妹一小幫子人,就她一個兒考上了大學。假期回老家的小屯子,那個年代背回來一整箱的三鮮伊面恐怕就已經轟動了全屯子的老少們。當然,現在名不見經轉的三鮮伊面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時風靡了大街小巷。這麼多年以後,我們依然可以在超市的貨架上找到它一成不變的身影。
此時,阿姨正坐在我的對面跟我講着蘭的故事。因為公司剛開業,人手不夠,所以蘭的母親先過來幫忙。其實,我之前打工的那家紙業公司還算是可以,前兩個星期,蘭來找我。她屬猴,聰明得象是壓在五行山下會七十二變的那隻猴子,膽子還特別大。對比起來,她的髮小,一塊堆兒長大的光腚娃娃紅,也屬猴,同年同月不同日的生日,但性格的差距的確差的不是一般的大,相距能有九條大街。我想,紅是一隻規規矩矩的、老老實實地猴子托生的。允許我馬後炮一下,紅在後來跟我說,年少時沒有蘭怕的,能把天給捅破個窟窿。漫長的歲月洪流中,我慢慢地品出來,蘭最愛乾的一件事兒,就是捅馬蜂窩。
某一天的中午,蘭來找我吃飯。她說她開了個銷售建材的公司,請我去她的公司幫忙。還說給誰打工不都是打工嘛,至少我們還可以在一塊兒尋思做點事情。在這樣的小公司里打工,哪天是個頭?能有啥發展?
這時,服務員端來了一盤涼菜,不一會兒又端來一盤大蔥炒雞蛋。回想起以前,她帶着我去她所在的那家公司里打上兩天工的事兒,突然間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尷尬。
我低着頭若有所思,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提問。時間不長也不短,大概是將近三個來月的時間之後,她是如何又想到我的呢?沉默了幾分鐘,她用哈哈大笑的聲音打斷我的思慮並且站起來說:「這邊利索了你就到我這邊兒來,咱們乾杯,親愛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她碰了碰杯。
下班回家獨自走在大馬路上,感受着這個城市的喧囂。夜色拉開大幕,一排排昏黃色的路燈照亮匆匆趕路行人的身影,有三三二二結隊而行的路人,有你濃我濃疊在一塊堆兒的情侶,更有那些替兒女分憂,接孫子、孫女肩膀上背着個大書包的老人家。路燈將她們的'身影慢慢地拖長,漸漸地消失在車水馬龍地街頭。時間一分鐘又一分鐘的流逝,路途在腳下一步一步的後移。
遞辭職報告的那天下午,老闆好象感覺有點兒小意外,先是問我:「也沒聽到公司里誰跟我說你覺得工資掙得少啊,怎麼不幹了呢?我個人不差錢兒,但咱們公司小,收入少,差錢兒!工資錢沒法兒給你漲,一漲都得漲,蠻着別人給你漲也蠻不住,有的是免費的播音員。有啥想法你說說,我聽聽。」突然間覺得老闆還挺幽默地,老闆嘴裏的免費播音員也就是我上面通通歸納成為喜鵲登枝叫似的女同事們。不過老闆的這番話我聽同事們跟我學過,老闆是從公式上套下來的,無論是誰辭職或是被辭職,措詞都差不了幾個字兒。
「沒有啊,家裏的一些事情,我也是沒辦法。」我說。
我想,誰也不會在辭職的時候還跟前老闆大吐一堆公司的苦水。外一說到激動處失控,在把老闆罵上一頓,那不是找抽嗎?
這會兒,老闆極不自在地說:「下個月十五號來開這個月的工資。」
我收拾起東西,下班時跟湊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同事們,嘮得昏天黑地、沒心沒肺地。
傍晚的街頭,賣秋菜的大車載着農家大豐收的喜悅,穿行在街頭巷尾。這會兒,下班的我,趕着擦黑兒的天,買了二捆大蔥、十來顆大白菜還有一小袋土豆。雖然樓下不遠處就是小市場,無論什麼樣的天氣情況買起菜來都很容易,但每年的深秋,我都還是買回來些秋菜。覺得冬天買回來的白菜或者是大蔥都不及這些還粘着泥帶着土的菜好吃。忙活了好一陣子,累得夠嗆。收拾好躺在床上時,牆面上的石英鐘時針與分針形成一個六十度的角,開口衝着西北。
月亮在窗外的夜空裏閃着耀眼的銀光。或許,越是深邃的夜空,月亮就越是顯得明亮。
第二天的大早上,師雨過店裏來幫忙。只為鞋狂的她在一個工程機械廠上班,趕上休息的時候就過來幫忙。她人很勤快,動作也很麻利。齊耳的短髮,國字臉。一雙大眼睛,高高的鼻樑,厚厚的嘴唇。稍微顯得有些矮的個頭,不胖也不瘦。她的外表乍看起來,或多或少的有些嚴謹,但她的性格卻很隨和。
「咱們可是老朋友了。」她說,「阿姨,我們幾個月前就認識了。」
咯咯笑着的阿姨,點着頭。
「是啊!師姐,我們很久不見,別來無恙。」我說,「後面的小隔間裏有工作服,你自己挑一件合身的就行。」
我轉過身去,給摩挲着額頭的阿姨倒了一杯水。她老人家穿得多,又不敢輕意的往下脫。這時,象是熱着了。
店裏米白色的瓷磚地面很不經踩,似乎總是擦不乾淨一般。這會兒,我擦了又擦。正在低頭忙活着,停車場上的保安走了進來。「讓你家老闆把車挪一挪,停在哪兒礙事兒。」他大聲的說道。
「我家老闆沒來呀?」我說,「你確定沒看錯?」
「保准來了。」保安說,「一會兒她進來,讓她下去挪車。」
看着保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一端,我想,他的記性還真好,誰家的車子記得那麼清楚。阿姨也走到店門口外的走廊上,說不清楚怎麼回事。正當我倆轉身準備回店裏的時候,迎面走來兩位象是市場管理員一樣的人。「你家老闆呢?」她們說。偏巧就在這個接骨眼兒上,穿着一件花花綠綠的長袍子的蘭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她一看這倆個人的模樣後,佯裝成顧客在店裏轉了一圈又走了出去。
這會兒,師姐在跟着這倆個人搭着話兒。我把拖布放進水桶里,提落着去衛生間投洗。阿姨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倆個人,似乎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一邊投洗着拖布,一邊想着剛剛保安來過的事兒。肩膀從後面被人一拍,我就知道是蘭。「剛才那伙人幹啥地呀?」她說,「我剛好尿急,轉身出來了。」「象是各種例行檢查。」我說,「對了,剛剛保安說挪車。」
「哦,你不說我到是忘記了,保安剛給我打電話了。」她說。「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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